第三章 三十七
三十七,只有我倆才能懂的稱呼。第一次看你的課本上寫的名字,我就知道你是個精靈的人,一個厲字你用兩筆就寫完,先寫一個斜著的7再寫一個3就搞定了。
“你別說,你別的字寫的一般,但是名字這幾個字寫的可真好看,”我翻著新課本時看著已經(jīng)開始寫名字的你。
“那當然了,這三個字我可是專門練過的草書?!蹦闵癫娠w揚的說。
就是這樣一個無憂無慮古靈精怪的女孩子突然有一天對我說:“你知道我為什么特別喜歡你給我起的這個外號嗎?”
我轉(zhuǎn)頭看著你,利落的馬尾辮、幾縷夾在耳后的頭發(fā):“你喜歡這個稱呼嗎?”
“不喜歡,怎么會讓你一直說?”她微微一笑。
“是因為3還有7是你的幸運數(shù)字嗎?”我猜測。
“不全是,3是我的幸運數(shù)字,但是7不是,你有幸運數(shù)字嗎?”你問我。
“沒有啊,我不知道哪個數(shù)字對我很幸運?!蔽艺f。
“那7就作為你的幸運數(shù)字吧,3和7加起來正好是一個十,這就是我喜歡這個外號的原因,湊起來感覺很圓滿的樣子,但是實際上我感覺我自己就像閏土一樣,取什么缺什么!”你憂傷的說。
這還是我唯一一次見到你臉上露出憂傷的神色,不知為何,那樣憂傷的神色在多年之后就變成了一幅油畫,成為我每次想到你的畫面。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敢告訴你,他們打起來的那天,我剛好從你家門口路過,你趴在桌子上哭的時候,我就站在門外的人群當中。破碎的水瓶內(nèi)膽上凈是引論紛紛的圍觀人群,“男的有點錢都這樣,沒什么大驚小怪的”、“老厲人帥工作又好釣小姑娘還不容易啊”、“不要瞎講啊,我覺得人老厲不是這樣的人”、“婷婷啊,你別光知道哭啊,快去樓上看看你媽,她不要想不開做傻事,走,我?guī)е闵先ァ?.....
第二天下午你才到學校上課,依然是開開心心活力無限。
我裝作不知道的問:“你怎么請假了,生病了啊。”
“嗯,不過我是裝的,在家看蕭十一郎呢,我要是男的,我也要像蕭十一郎一樣,闖蕩江湖?!蹦阏f,眼中滿是憧憬。
“你可以做風四娘啊,她一樣可以闖蕩江湖?!蔽艺f。
“不好,風四娘喜歡的人不喜歡她,我才不要做風四娘呢,對了,你家不是住在供銷社嗎,前面有個信號塔是不是?”你問。
“是啊,我家在最南邊一排,信號塔就在墻外面,一墻之隔,有一回我在屋里看書,透過窗戶看到一個大閃電劈在了信號塔上,轟隆一下,心都要被震停了?!蔽艺f。
“你喜歡沈璧君還是風四娘。”你自顧自的問。
“我覺得還是風四娘,敢愛敢恨,活的瀟灑。”我說。
“那個信號塔你爬上去過嗎?”你又問。
“沒有,梯子底下有大概兩米左右是沒有接在地上的,爬不上去。不過就算給爬,我也不敢啊,那個起碼得一百米高吧!”我想了下說,認真的回答著你東一句西一句的問題。
“沒有,我爸說只有七十幾米高,他上去過一次,你明天下午在家嗎?”你問我。
“應(yīng)該在家看電視吧,五點多可能出去打球,怎么了?”我說。
“反正你在家就行了?!蹦闵衩氐恼f道。
手機突然的鈴聲將我拉回現(xiàn)實,我一看是羅晉打過來的,“干嘛呢,有事找你,我在五道河等你?!?p> 五道河是家燒烤店,因為老板來自五道河,再加上沒有招牌,去的人約定俗成的將它叫做五道河。
我到的時候,羅晉喝的臉已經(jīng)微紅,“我出軌了!”
“呃...,聲音小點!”我看著旁邊轉(zhuǎn)過臉的人說。
羅晉一口又喝下一大杯啤酒:“吃啊,串我一口沒動,還熱著,我剛讓他們烤的?!?p> 我接過他遞來的羊肉串,“什么情況?誰啊,我認識嗎?”
“你不認識,XZ的?”羅晉用手撐著腦袋說。
“別開玩笑了,我去,不會是少數(shù)民族的大學生吧!”我驚呼。
“不是,一個老朋友,她在XZ,不是少數(shù)民族就是漢族人,歲數(shù)跟你一樣,在那邊開個銀壺手工店?!绷_晉說。
“那人家到這邊和你見面的?。磕氵@吸引力可真夠強的?!蔽腋锌?。
“沒有啊,我們很多年沒見了?!绷_晉看著我說。
“那你扯什么出軌,嚇我一跳,我正愁怎么勸你呢!”我無語的說。
“如果只是肉體上的出軌對于我來說,絕對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痛苦,這么倍受煎熬,我現(xiàn)在每一天甚至于腦袋空下來的每一刻,都在想著她,我甚至蹦出過拋棄一切,坐上飛機去找她的想法,而且這種想法愈來愈強烈?!绷_晉按著我的手說。
“拋棄一切?”我重復(fù)道。
“是的?!绷_晉篤定的說。
“家庭、父母、工作、房子、車子還有即將到來的孩子,你確定嗎?”我吃驚的問。
“一切的一切,我全都可以放下,唯獨放不下的就是家庭的責任,畢竟我即將成為一個孩子的父親?!彼纯嗟販喩眍澏?。
他比我還年長一歲,坦白的說我真的難以想象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還會為一個女人舍去所有,我的內(nèi)心在責備他的同時竟然產(chǎn)生出了一絲嫉妒,不知何時我早已失去了這種激情和勇氣,當然這對于一個身處家庭中的男人來說無疑是絕對的正確,但是我的心就如一口干枯的井,再也沒有叮咚叮咚的靈動。
“我沒辦法指導(dǎo)你,因為我是無論如何不會降自己置于如此境地,我會在心動的伊始就掐斷這種念頭?!蔽彝崎_他的手說。
“因為你知道,即使是你如此理性的人也必定會做出違背你初衷的選擇,對嗎?”他抬頭問我。
我灌下一大口烏蘇,懶得再去理會一個中年男人的胡言亂語。他一時興起的情感爆發(fā),害得我說了一大圈的慌來替他圓,躺在床上,看著同樣懷著孕的妻子,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撫那圓滾滾的肚子,真是令人期待的小寶貝,你到底長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