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線索

　　帶著暉真回了沈遲瑧家里，一大一小兩個人坐著一起吃過了飯，喻伽就給他放動畫片看。

　　兩人都坐在沙發(fā)上看動畫片，坐了會兒，喻伽起身先去洗澡。

　　再出來時，她拿起暉真的書包，去了另外一間客房，準(zhǔn)備幫他整理東西。

　　她打開暉真的書包，里面有沈玉給準(zhǔn)備的一些零食和小玩具，還有暉真的衣服。

　　她拿出衣服準(zhǔn)備重新疊，從衣服中卻掉了什么出來。

　　喻伽彎腰撿起，是一個藍(lán)色包裝的橢圓型小瓶子。

　　看樣子是酸奶瓶，估計是暉真喜歡喝的牌子。

　　喻伽將瓶子放到零食那一處去，又繼續(xù)整理衣服。

　　疊到最后一件衣服，她越疊越慢，腦中閃過什么，但太快了，還沒被抓住，那個念頭就不見了。

　　她將衣服全都整理好放到衣柜里，關(guān)上衣柜門，又將小玩具放在床頭柜上擺好，最后才去整理那些零食。

　　她一把抱起零食，準(zhǔn)備放到廚房里。

　　剛俯下身，那個念頭又出現(xiàn)了。

　　酸奶瓶！

　　她蹙起了眉，睫毛眨動，垂眸思索。

　　沒幾秒，她拿起酸奶瓶擰開。

　　里面是粉末，并沒有酸奶。

　　喻伽看著眼前的粉末，愣了。

　　這，是…毒/品嗎？還是酸奶粉？還是什么？

　　這個東西，是什么意思？

　　她將瓶子又蓋上擰緊，坐到了床上。

　　如果這是毒/品，那么，沈玉也吸/毒嗎？是不小心放進(jìn)書包的？

　　還是說，是沈玉想借著這個，告訴沈遲瑧線索？

　　但，若是毒/品，她又是怎么得來的？

　　想了想，她把瓶子和零食一起抱到外面，將零食放進(jìn)廚房，又將瓶子放到了自己房間里。

　　她走到客廳，暉真轉(zhuǎn)過頭來看她，說：“我看到你拿零食了，姐姐，我可以再吃一個果凍嗎？”

　　“當(dāng)然可以?！庇髻ふf。

　　她走去廚房給他拿了一個果凍。

　　又幫他打開了才給他。

　　她坐到暉真身邊，與他閑聊：“姐姐今天第一次去你們村，感覺很好玩的樣子?！?p>　　“不好玩，”暉真說：“很無聊的。”

　　他將果凍吃完，然后爬起身，湊到喻伽耳邊，小聲說：“姐姐我告訴你，他們都說我們村子很邪門?！?p>　　“嗯？為什么？”喻伽轉(zhuǎn)過身來看他，奇怪的問。

　　暉真又坐了回去：“我也不知道，幼兒園里的同學(xué)都這么說，媽媽現(xiàn)在也不讓我在外面玩?！?p>　　“你媽媽是擔(dān)心你，”喻伽對他笑笑：“暉真有個很好的媽媽?！?p>　　暉真垂下頭：“媽媽肯定是怕我惹麻煩。上次我聽到一個叔叔嬸嬸說的話，回家后告訴了媽媽，然后她就不讓我出去了，說我會給她惹麻煩?！?p>　　“什么話呀？害我們小暉真不能出去玩了?！庇髻さ拖骂^，誘哄著問。

　　暉真沉默了一會兒，說：“對不起姐姐，媽媽讓我不能告訴其他人?！?p>　　“沒關(guān)系，”喻伽說道：“暉真是個守信的孩子，真棒。”

　　突然被夸了，暉真有些不好意思，他跳下沙發(fā)，“姐姐我要去洗澡了?！?p>　　喻伽意外：“你自己可以嗎？”

　　“嗯嗯，”他重重地點(diǎn)了幾下頭：“我從四歲開始學(xué)著自己洗澡啦?！?p>　　喻伽又夸他：“你好厲害！”

　　她也起身，“那姐姐去幫你準(zhǔn)備衣服?！?p>　　雖然暉真說自己會洗，但喻伽還是有點(diǎn)不放心，她站在廁所門外。里面?zhèn)鱽礓冷罏r瀝的聲音，很快暉真就穿好了睡衣出來。

　　倒是真的自己能做好。

　　小孩子早睡，洗過了澡暉真就困了，喻伽幫他整理好被子互道了晚安后也回了自己房間。

　　她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屋內(nèi)開著小臺燈，她一閉上眼卻感覺置身在黑屋。

　　她睜著眼，根本不敢睡，害怕下午那種窒息感又卷頭重來。

　　門外突然傳來開門聲，喻伽坐起身。

　　是沈遲瑧回來了？

　　她拿起手機(jī)看了眼，凌晨3點(diǎn)。

　　起床隨意套了件外套，她離開房間。

　　沈遲瑧剛打開燈，就見喻伽睡衣睡褲，套著一件灰色衛(wèi)衣外套正從自己房間出來。

　　他意外：“你是剛睡醒，還是沒睡？”

　　喻伽停在客廳：“我睡不著?！?p>　　沈遲瑧牽著她的手腕往里走，“害怕？”

　　“也不全是，”喻伽說，“我發(fā)現(xiàn)了個東西。”

　　她掙開沈遲瑧的手，去自己房間將酸奶瓶拿了出來，遞給沈遲瑧：“你看看，是不是毒/品?！?p>　　沈遲瑧接過，他看了喻伽一眼才擰開。

　　瓶子里是白色的粉末，他沾了一小點(diǎn)在手指上，湊近聞。

　　和上次查獲到的是同一個味道。

　　沈遲瑧將瓶子擰緊，拿在手上：“是毒/品.?！?p>　　“你在哪里找到的？”他問。

　　“沈玉給暉真準(zhǔn)備的書包里?！?p>　　“嗯？”沈遲瑧摩挲著瓶子：“沈玉？”

　　喻伽點(diǎn)點(diǎn)頭，她說：“有沒有可能，沈玉是想要告訴我們什么？還是說，她吸/毒了？”

　　“她應(yīng)該沒有吸/毒，”沈玉看起來不像是吸過毒的人，不過也不排除是剛吸的可能。

　　這些沈遲瑧沒說，而是直接說：“我傾向于你說的第一種可能?！?p>　　他走到沙發(fā)上坐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瓶子依舊拿在手里。

　　“我和周魏平逐步去排查了村民，大家都有不在場證明，就連沈玉也是?！彼康缴嘲l(fā)上，“也就是說，有人在說謊?！?p>　　喻伽坐到沈遲瑧身邊，“但你傾向于相信沈玉的不在場證明?！?p>　　“嗯，”沈遲瑧說：“沈玉將孩子托付給我們，如果她是兇手，做出這樣的行為應(yīng)該是做好了直接了斷的決定，那么她在今天就會自首?！?p>　　“反之，我們看第二種可能。她不是兇手，那么她拋下孩子的原因正如她所說的，不想讓孩子待在興旺村。這種可能性比她是兇手要合理一點(diǎn)?！?p>　　說到這，他話鋒又一轉(zhuǎn)：“不過，也不排除第三種可能，她是個變態(tài)殺人犯，為了方便繼續(xù)殺人，所以提前將孩子送走?！?p>　　沈遲瑧又拿起瓶子看了看，“那么，這個瓶子又是什么用意呢？”

　　“我還是覺得她不是兇手，”喻伽說，“這個瓶子，也許就是她留給我們的線索?！?p>　　她細(xì)細(xì)分析：“如果她是兇手，這樣的東西絕不會和普通的東西放在一起，那么基本不會有不小心將一個毒/品瓶子放到兒子的書包里的可能。再加上送孩子這樣一個古怪行為，證明她還是個有良知的人……”

　　話還未說完，就被沈遲瑧打斷：“但有可能那是她僅剩的良知，喻伽?！?p>　　聽到這話，喻伽噤了聲，不說話了。

　　屋內(nèi)安靜了一會兒，沈遲瑧嘆了口氣，出聲：“喻伽，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p>　　他看著喻伽，說：“你還沒踏入社會，接觸的事情不多，所以今天才會反應(yīng)這么大，但你以后會接觸更多類似的事情。”

　　喻伽還是不說話，她垂著眼。

　　確實(shí)，她太天真，也太幼稚了。

　　可是。

　　喻伽抬起頭，與沈遲瑧對視，“你是警察不是嗎？”

　　沈遲瑧聽懂了她說的話外之音，他又嘆了口氣：“但是喻伽，我不是萬能的。”

　　喻伽抿緊了嘴。

　　兩人無聲對視了會兒，沈遲瑧先敗下陣來，他用手撓撓頭：“我臟死了，先去洗澡了，你也早點(diǎn)休息?！?p>　　說完，拿上酸奶瓶就進(jìn)了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