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紅燈籠高高掛
“哎,這七個,有一個算一個,都奸猾似鬼,除了我之外,沒一個說過一句真話?!?p> “人和人之間的基本信任呢?”
“如果都能說真話,而不是互相算計,到最后至少能多活下去兩個?!?p> “兩個好像有點難,多一個吧?!?p> 靠著模擬中的經(jīng)驗,唐昊主動選擇在第一天消失,暫時置身事外。
這密室,是整個院落的中樞核心所在,至少第一晚過去之前,是完全安全的。
能夠窺伺整個院落,享受現(xiàn)場直播的銅鏡,是這密室原有之物。
類似的“監(jiān)控設(shè)備”唐昊在勇士衛(wèi)大營也見過,不過沒有這么高端,可以切換觀察位置。
這個中樞密室,是捕蟲司專門設(shè)立的,就是為了找到擅長陣法的人才。
陣法方面,唐昊完全是一竅不通,不過有靈目在,什么大陣迷陣都是擺設(shè)。
此刻銅鏡中的七人,看似慌張,其實根本都是裝的。
出身錦衣衛(wèi)的劉新不必說了,區(qū)區(qū)蒙蔽五感,影響記憶這點事,就能把一個七品小旗難住,那錦衣衛(wèi)干脆解散算了。
當(dāng)年劍仙墓確實連五品百戶都無法逃生,可誰說劍仙墓里面,就只有邪厲一個危險了?
幾個盜墓賊,都能炸開一個缺口,堂堂五品高手做不到?
至于高勇,更是睜眼說瞎話,在唐昊消失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蹊蹺,不過因為沒有把握,所以一直裝作若無其事。
吳瞎子嘛,他手里那煙袋鍋子,就是專門破解迷幻,恢復(fù)清醒的寶物。
挖墓倒斗,遇上迷陣鬼打墻,都是家常便飯,一整個倒斗門派,被一只影響五感記憶的邪厲搞得全滅。
這概率跟用腦袋撞豆腐上,被活生生撞死了差不多。
沒人說真話,所有人都在藏。
藏到有人忍不住,動用自己的底牌,暴露自己的實力。
每個人都清楚,這才僅僅是開始而已。
捕蟲司的考驗,不會以殺人為目的,但也絕對不會輕松。
第一日的模糊五感記憶,僅僅是開胃菜罷了。
誰能在最后一刻,保留最后的實力和底牌,誰才有機(jī)會活下去。
“各懷鬼胎,說的就是這些人!”
“哎,為什么不能像我一樣,真實守信,句句實話?”
第一次模擬考驗時,唐昊也曾試過靠騙,靠小聰明蒙混過關(guān),結(jié)果很顯然,第一夜就被當(dāng)實驗品,丟出去送死了。
親手送他上路的不是別人,正是好心想要給他收尸,準(zhǔn)備給他搭個墳的暖男大哥哥,張虎。
張虎當(dāng)時的理由也很充分,反正唐昊實力最弱,第一晚不死,第二晚也會死。
晚死不如早死。
早死早超生,晚死多遭罪。
嗯,暖男張虎就是如此的貼心。
第二次模擬,唐昊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不說話裝高手。
但結(jié)果并沒有什么不同,其他人要么身份背景不凡,要么一看就深不可測,就只有唐昊一個小可憐九品,一看就好欺負(fù)。
吳瞎子隨便一道無形煙劍,就把唐昊迷住,自己走出大廳,被黑夜吞沒。
如果不是在這詭異莊園里,靠著十幾次模擬得來的寶貴經(jīng)驗。
這七人隨便挑出一個,十個唐昊都是白給。
實力,沒有足夠的實力,再花哨的偽裝,再多的算計,也毫無意義。
沒有足夠的實力,謊話說的越多,詭計用的越多,暴露的也會越快,死的更早,更慘。
多次模擬下來,目前的最優(yōu)解,就是一句謊話不說,盡早找機(jī)會抽身離開。
事實也是如此,唐昊是真的連一句假話都沒說過。
確實出身勇士衛(wèi),這是捕蟲司都認(rèn)證了的,絕不會有假。
來到這里的原因,確實是勇士衛(wèi)給他安了個冒名頂替的罪名。
只不過略過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信息,那就他被收押的地方,不是一般的牢房,而是所有禁軍都談之色變的皇宮大內(nèi)。
天寧殿。
臉色是慘白,氣息萎靡,都是真的。
除了前兩天之外,后面整整五天,唐昊都是靠自己扛過的天寧殿黑暗侵襲。
活過七天,這就是唯一一條能夠正大光明,活著離開天寧殿的方式。
據(jù)吳瑾介紹,在唐昊之前,一共有七人通過了天寧殿的考驗,進(jìn)入捕蟲司。
但那七人進(jìn)入捕蟲司后,也就第一個月和家里聯(lián)系過幾次,后面幾乎和死了沒有區(qū)別,完全銷聲匿跡,不論是家族親戚,還是宮中,都沒再聽到過關(guān)于他們的半點消息。
“用真話和真實狀態(tài)降低所有人的戒備,找機(jī)會利用院子陣法機(jī)關(guān),來到中樞控制室,接下來,就等著傍晚第一波危險來臨了,到時候我再找機(jī)會,渾水摸魚,給他們加點料?!?p> 暖心大哥哥張虎的判斷并沒有錯,不出意外,以唐昊的小身板,必然會死在第一天夜里。
奈何唐昊有外掛,而且還不止一個。
多次模擬得來的記憶,看破陣法脈絡(luò)的靈目神通,加上八部金剛功的護(hù)體御邪功效,缺了任何一個,一樣還是一個死。
“不怪吳瑾對我加入捕蟲司如此反對,僅僅一個入職考驗,就用去了我十幾次模擬機(jī)會。”
“等,一定要耐心等下去,雖然有外掛在身,但我現(xiàn)在的行為,也是火中取栗,必須在最合適的時機(jī)才能出手,否則所有的準(zhǔn)備,都毫無意義。”
唐昊這邊,酒足飯飽,等待出手機(jī)會。
距離眾人發(fā)現(xiàn)唐昊消失,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時辰。
七人沒有再離開大廳外出探索,似乎也都在等待,黑夜的來臨。
傍晚,中院大廳中,一盞高高懸掛的大紅燈籠,隨著夕陽最后一絲余暉消散,漸漸亮起。
一盞,兩盞,三盞。
一連九盞燈籠依次點亮,整個大廳,被照得通紅。
張虎一直保持警惕,感覺有些疲憊,伸腰打了個哈欠,正好注意到懸在房梁上的九盞燈籠。
“老吳,我看這燈籠好像有古怪,我怎么記得,這些燈籠之前是黃色普通紙皮燈籠,什么時候變成紅色的了?”
吳瞎子也抬頭看去,眉頭緊皺。
“黃的?虎爺,我怎么記得是黑色的呢?”
“黑的?扯淡,燈籠是用來照亮的,黑燈籠還哪有光了,和尚、道士,你們兩記得那燈籠是什么顏色的嗎?”
老道悟真一直在閉目打坐,睜開眼緩緩道:
“貧道記得是白色的?!?p> “貧僧也記得是白色的?!?p> 張虎剛要開口反駁,堅持自己沒有記錯,卻感覺身后一陣?yán)滹L(fēng)傳來。
他回頭望去,一襲紅衣,就站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