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和碧芊姑娘坦誠相見(求推薦,求收藏)
大抵是身處高位的都有個壞習慣,喜歡以勢壓人。
公主殿下是年紀不大,閹癮不小。
朱武昌是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把人送到刑部大牢。
這哪行?。?p> 許懷舊冷笑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朱統(tǒng)領這是打算對我屈打成招嗎?”
朱武昌哼聲道:
“對待疑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p> 許懷舊自嘲笑道:
“看來朱統(tǒng)領已經(jīng)認定我有罪咯???”
朱武昌沉聲道:
“是!”
“倒是一點也不遮掩?!痹S懷舊笑了笑,“許某如今雖無明確官身,但怎么說也是宮中先生,宮里的皇子離不開許某,娘娘們也對許某青睞有加。
“若無鐵證,朱統(tǒng)領就此讓許某下獄,日后宮里的貴人們問起,朱統(tǒng)領可想好如何作答?”
“……”朱武昌一時語塞。
身為大老粗,他倒是沒仔細想過這些問題。
只是單純的看許探花不爽,憑什么你可以日日流連教坊司,而本將軍每天除了巡視宮闈就是巡視宮闈?
“朱統(tǒng)領,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許懷舊笑道。
“什么意思?”朱武昌不解道。
“狗死了,天下沒有一對情侶是無辜的。刑部大牢被劫了,所有人都有嫌疑,無可厚非。朱統(tǒng)領既然懷疑我,我也只能脫衣自證清白了,但今日朱統(tǒng)領的所作所為,讓我心里非常不爽,待我脫衣后,若是有傷,我便不做解釋,你送我下獄便是,若是我身上無傷,我要朱統(tǒng)領你給我道歉!”許懷舊淡淡的說。
狗死了,跟情侶有什么關系?
朱武昌這只單身狗先是納了個悶,但是許懷舊接下來的話,他聽懂了。
他微微思忖。
許懷舊此舉無非就是想逼我打消對他的嫌疑。
但是他不知道,陳暉已經(jīng)認出了他的體型。
昨晚那一箭,我肯定射中了,他就是那個蒙面人。
他想唬我,沒那么容易。
“賭就賭,你若身上無傷,別說是給你道歉,就是給你下跪磕頭又有何妨?”朱武昌沉聲道。
他對自己的箭術很有信心,絕對可以一箭雙雕。
“這可是朱統(tǒng)領自己說的,可別跟顧尚書的公子一樣言而無信。”許懷舊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敝煳洳?。
看來還是讀了幾本書的!
許懷舊輕輕一笑,解開腰帶,露出光溜溜的上半身。
雖然有些傷痕,卻都是舊疤,而非新傷。
“這不可能!”朱武昌眉頭凝重。
“朱統(tǒng)領,要不要摸摸?”許懷舊笑瞇瞇的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心說,還好江劍池的金元寶擋住了那一箭的后續(xù)之威,要不然今日之危,還真不好化解。
朱武昌當真不信,伸手摸了摸許懷舊的后背。
然后一臉的難以置信:
“都是舊傷,怎么可能都是舊傷呢???”
許懷舊穿好衣衫,說道:
“傷也驗過了,朱統(tǒng)領接下來怎么說?”
這時,教坊司的姑娘和許半宵等人都跟著起哄。
“朱統(tǒng)領,你堂堂禁軍大統(tǒng)領,胡亂冤枉人不說,該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朱統(tǒng)領,賴賬是要遭天譴的,你瞧瞧那顧公子,或許就是因為賴賬才糟了天譴的?!?p> “朱統(tǒng)領,你一個大老爺們,敢作敢當,別跟我們姑娘一樣扭扭捏捏的好不好?”
聽著各種冷嘲熱諷,朱武昌的臉色愈發(fā)難看。
若是只有許懷舊一人賴賬也就賴了,但這么多雙眼睛看著,若是失信于人,以后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吐他口水。
但若磕頭認錯,那面子又往哪兒擱?
見朱武昌內心掙扎,許懷舊秉承著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的道理,退一步說道:
“朱統(tǒng)領,磕頭認錯就不必了,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p> 媽的,被陳暉那廝坑了!
朱武昌心里暗罵一句,咬咬牙,抱拳道:
“許探花,今日是我唐突了,對不起?!?p> 說罷,他帶著禁軍火速離去。
院子里頓時熱鬧了起來。
姑娘們都開始八卦。
“還是許探花有辦法,那姓朱的仗著有田化雨撐腰,在京城橫行無忌,連皇子公主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今兒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他吃癟呢!”
“那可不,許探花雖然如今不當官了,但高中探花的時候,那朱武昌也不過是個無名小卒罷了,怎么能跟許探花比呢。”
“許探花,師師姐身體欠佳,今日來我院中留宿如何?”
人群中,毛處之、吳愁、許半宵三人則是又高興又憂愁。
高興的是,江劍池一事,讓許探花去辦果然沒錯。
憂愁的是,大家都是男人,為何許探花就能在教坊司獨領風騷,所有姑娘都恨不得把他綁在自己的床榻上?
“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許郎有我照顧就行?!?p> 師師姑娘不愧是教坊司的大姐大,一開口,司里的姑娘們都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碧芊姑娘留一下?!痹S懷舊突然道。
???
沈碧芊和師師姑娘同時望向許懷舊。
師師姑娘心說:許郎這是見我月事來了,無法侍奉,就轉投碧芊姐姐的床上了?
沈碧芊心說:許探花該不會要我侍奉吧,可是他這么猛,我萬一承受不住怎么辦?
見兩位姑娘都心事重重的樣子,許懷舊莫名有點心虛,忙道:“有些事想與碧芊姑娘說道說道?!?p> “哦!”沈碧芊眉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愁容。
…………
師師姑娘的閨房中。
許懷舊屏退師師姑娘主仆二人,只留下碧芊姑娘。
“不知許探花留下妾身,所為何事?”沈碧芊平靜的問道。
許懷舊坐在椅上,目光灼灼的盯著沈碧芊,道:
“昨夜劫獄時,我遇到了普顏白白。”
沈碧芊驚訝道:
“在江南失去蹤跡的大漠三皇子?”
許懷舊點點頭,道:
“他們是去救謝谷和薛翰藻的?!?p> 沈碧芊頓了頓,道:
“謝谷和薛翰藻自從被西廠緝拿之后,繡衣暗探就一直沒有查到消息,沒想到他們竟然被轉到了刑部大牢。不過,他們雖然是大漠高手,但也不至于上三皇子親涉險境營救吧,難道他們來京城還有別的企圖?”
自然是為了大漠狼牙來的!
許懷舊心說,明面卻問道:
“碧芊姑娘,你覺得三皇子為何親涉京城?”
沈碧芊頓了頓,說道:
“根據(jù)繡衣暗探對三皇子的了解,有兩種可能?!?p> “第一,來完成謝谷、薛翰藻沒完成的任務?!?p> “第二,三皇子雖然年紀輕,但是能力出眾,大漠江湖不少英雄人士都對其十分信服,而漠帝年老體衰,漠太子想在登基前,排除異己,故讓三皇子潛入京城,甚至可能還暗中將三皇子的行蹤透露給西廠,三皇子有所察覺,所以才會在人多地雜的江南隱匿蹤跡。”
許懷舊笑道:
“碧芊姑娘果然聰明,跟我想到一塊了?!?p> 接著話鋒一轉:
“不過,我?guī)蜔熡昝藦男滩看罄谓僮呓瓌Τ厥桥R時起意的事,而普顏白白營救徐晗早、謝谷是早有預謀的事,偏偏兩件事撞到一起去了,碧芊姑娘不覺得有點巧合嗎?”
沈碧芊頷首思忖道:
“的確太巧了點?!?p> 許懷舊又道:
“不但如此,從刑部大牢突圍的時候,普顏白白還叫出了我的名字。”
沈碧芊道:
“這倒不奇怪,許探花騎驢看江山十二年,在大漠就待了將近四年,三皇子素來喜歡和江湖人士打交道,說不定暗中觀察過許探花?!?p> 許懷舊笑道:
“當真不奇怪嗎?我可能沒告訴你,當時我是蒙著面的。”
沈碧芊一臉納悶:“蒙著面三皇子是怎么認出來的?”
“是啊,普顏白白是怎么認出我來的呢?”
許懷舊笑了笑,沉聲道: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普顏白白早就知道我會在昨晚劫獄,所以選擇借勢劫獄,但他沒想到,西廠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抓他,而我反而成了那個誤入其局的意外。你覺得呢,碧芊姑娘?”
沈碧芊心神一緊,道:
“許探花懷疑是妾身透露了消息?”
許懷舊直言道:
“不是懷疑,是肯定。還記得我初到教坊司的那一夜嗎?那時我問了你一個問題?!?p> 沈碧芊回憶道:
“那夜,許探花問妾身是否去過大漠,妾身的回答是沒有,這有什么值得懷疑的嗎?”
許懷舊抿嘴一笑:
“碧芊姑娘,你的中原話說得真的很好,比很多京城人士說得還地道。但就是因為太地道了,反而讓我有所懷疑。再則,你畢竟出身大漠,有些東西是生來就印在骨子里的,就算是后天學習,也改變不了你在某些字眼上的口音?!?p> 沈碧芊微微皺眉:
“妾身有口音?”
許懷舊頷首道:
“你或許沒有注意,甚至連跟你朝夕相處的教坊司姐妹也沒有注意,但我在大漠待了四年,對那邊的風土人情,地方口音都有了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漠坷河草原一帶的人,那里曾是大漠碟子探馬軍司的起源地,而碧芊姑娘你,就是潛伏在京城的碟子。”
沈碧芊笑道:
“就算我有大漠口音,那也又很多種可能,許探花這個推斷未免太武斷了吧!”
許懷舊搖了搖頭:
“不,不武斷。因為一開始,我其實并沒有懷疑你,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師師姑娘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們,她還在閨中時,其實喜歡過一個讀書人?!?p> 沈碧芊好奇道:
“還有這事?”
男人嘛,總喜歡問在一起的女人,在自己之前還喜歡過什么人。
許懷舊也不例外,所以在開車的時候,順便問了問。
大概是情到深處無怨尤,師師姑娘一點也沒隱瞞,就說起了兒時曾愛慕過一個在柳府作客的少年,不過后來那少年到巨鹿書院讀書去了,之后她們柳家遭逢大難,就徹底斷了聯(lián)系。
許懷舊咳了咳,道: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覺得你也應該有自己的秘密,比如曾經(jīng)在大漠遭受過什么非人的待遇,所以不愿意提起往事,畢竟我那會兒沒想過才秘密組建幾年的繡衣暗探中會有大漠碟子的身影。”
“直到昨晚,我才確定,繡衣暗探中有探馬軍司的人潛伏?!?p> “而這個人,要知曉我的行蹤和計劃,就只能是殿下身邊的人或者教坊司里的暗探?!?p> 沈碧芊苦笑道:
“所以,你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有大漠口音的我。”
許懷舊微微頷首:
“不單如此,還有我提到普顏白白時,你從未直呼其名,一直叫的是三皇子,這也是骨子里的尊重?!?p> “妾身自以為掩飾的很好,沒想到還是破綻百出?!鄙虮誊纷猿耙恍?,也沒打算遮遮掩掩了。
她不解道:
“既然許探花已經(jīng)確認妾身的碟子身份,為何還要單獨與妾身細說,就不怕妾身魚死網(wǎng)破嗎?”
許懷舊信心滿滿道:
“碧芊姑娘若有魚死網(wǎng)破之心,便應該直接動手,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若無其事的閑聊了。況且,碧芊姑娘應該還是不是許某的對手?!?p> 沈碧芊釋然一笑:
“不愧是許探花,殿下有你相助,妾身相信推翻西廠勢力只是遲早的事。但要從我嘴里知道三皇子的事,絕無可能”
話落,她從頭上摘下金釵,毫不猶豫的往自己脖子上狠狠從插去。
碟子一旦暴露,若不死,等待著她的便只有無盡的酷刑。
她既然選擇走上這條路,便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
有些人或許會覺得這種做法很傻,畢竟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呢。
那是因為他們不懂什么叫做信念!
許懷舊迅速伸出右手,夾住距離沈碧芊脖子不足一厘米的金釵,道:
“碧芊姑娘,有話好說,何必著急赴死呢?!?p> 沈碧芊掙扎了一下。
無奈之下,許懷舊直接伸出另一只手在沈碧芊胸口點了兩下。
沈碧芊立時像一個沒有被按下了開關按鈕的充氣工具人,僵在當場。
但是眼睛鼻子嘴巴還是能動的。
她請求道:“許探花,妾身自問從未做過害你的事,請賜妾身一死,好嗎?”
許懷舊微笑道:
“正因如此,所以我更舍不得讓碧芊姑娘香消玉殞。我許懷舊心中雖然有大義,但并不是迂腐之人,在我看來,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我之所以選擇單獨與你坦誠相見,便是想保你一命?!?p> 沈碧芊不知道許懷舊此話何意,暫時保持著沉默。
許懷舊繼續(xù)道:
“我可以不向殿下透露你大漠碟子的身份,只不過日后我肯定會防著你,這無可避免。但至少你可以安然的繼續(xù)在大夏做一顆大漠棋子,只是這顆棋子沒什么用了而已?!?p> 沈碧芊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猶疑、在思考。
許懷舊開門見山道:
“我的條件只有一個,告訴我普顏白白的藏身之處,我要見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