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那人打扮的滑稽,但規(guī)矩還是要有的。顧貝言輕聲施禮“見過父親!”
“嗯!”顧學芝沉悶的應了一聲,順勢用手指了一下站著的女人“這位是容姨,是為父為你請的禮數(shù)老師。從現(xiàn)在起住在我府上,明天,你就跟容姨開始學習!”
顧貝言點點頭“是!”隨即來到容姨面前,溫柔的施禮“貝言見過容姨!”
容姨不僅穿的花俏,就連臉上也是紅白分明。她撇著三角眼打量顧貝言“嗯!還是有些底子,但還是差很遠?。 ?p> 顧學芝急忙客氣開口“今后就有勞容姨多費心了!”
容姨笑得燦爛“顧縣令的托付,那是自然!”
顧學芝命下人們給容姨備好一間上房,并撥來靈巧丫頭伺候,容姨開心的回房休息去了。
顧貝言未得到父親讓自己退下的命令,還規(guī)矩的站在前廳。顧學芝走到她的面前,板著臉“從明日起,你要刻苦學習,不許有半點偷懶,知道嗎?”
顧貝言又點了點頭“是!女兒知道!”
“嗯!回去吧!”顧學芝說完,自己先邁步走出了前廳。
顧貝言輕嘆了口氣,其實她也好奇,為什么父親突然之間會給自己找來禮數(shù)老師呢?可父親生冷的性格,顧貝言就是再疑惑也不敢張嘴問。
顧學芝剛走出前廳,就遇到了顧貝義,看情況,他極像是在專門等著父親。
顧貝義一拱手“父親,你不是答應孩兒,讓貝言再歡愉幾日,暫不告訴她選秀的事嗎?怎還請來了禮數(shù)老師?”
顧學芝被問的很不高興,臉上露出了不悅“為父說過的話,幾時不算數(shù)過?她不知道那是為選秀學的禮數(shù)!雖暫不告訴她,但也不能耽誤了選秀!”
顧貝義知道自己剛才太過心急,冒失了,急忙請罪“還是父親想的周全,孩兒魯莽了!”
顧學芝緩了語氣“貝義,你是大哥,有長兄風范自是好的,但也要用對了地方!”
“是!孩兒謹記!”
“裴家小姐說有事,下午讓你過府一趟。你記得,不管裴家小姐讓你干什么,你都要好好去做,不許頂撞她!”
顧貝義低下頭“是!”
顧貝言剛回到房內(nèi),星荷和林先已經(jīng)實在憋忍不住了,倆人捂著肚皮就笑個不停。
“那個容姨是不是剛從花粉堆里爬出來,臉上的脂粉足足有一尺厚!”
“還有那衣服,論十七八的姑娘都不敢穿的如此扎眼,真是好笑!”
星荷和林先你一言我一語,對容姨的相貌評論了個遍,卻都未注意顧貝言在鏡前坐的安靜。
她對禮數(shù)學習并不過多關(guān)心,反倒是父親對自己梳離的態(tài)度,忽然讓顧貝言更平添了對蠱女的思念?!肮沤憬悖阋呀?jīng)走了好幾日了,何時再回來看貝言啊?”
顧貝言思念蠱女,而蠱女也在洞中思念著顧貝言。
血衣上的血腥味引來了洞中的貓,它湊到血跡上,因為被針線掩蓋,貓伸出了利爪,想要刨開縫在上面的針線。
蠱女剛在洞內(nèi)運完功,一出洞門,便見到了那貓在撕扯著血衣。她一個利掌,直接將貓扇到了石壁上。
蠱女急忙拿起血衣,看著被拋亂的針腳,心疼的很“這是在催我趕快養(yǎng)好傷,好去看你嗎?”
下午,顧貝義來到了裴縣長的府邸。
雖然同是縣長,裴家可比顧家有權(quán)有勢的多,就連府邸,都是顧家的三倍大。在這樣優(yōu)越環(huán)境下長大的裴冬草,可想而知若蠻橫起來,是多么的讓人頭痛。
裴縣長看著顧貝義笑“貝義啊,冬草已經(jīng)等你很久了,快去吧!”
顧貝義拱手“是!”
下人將顧貝義帶到一處紫閣前,兩扇大門雕工及其精巧,讓他推門都加了幾分小心“裴小姐,顧貝義求見!”
里面的丫環(huán)答話“小姐讓你進來!”
顧貝義小心的走了進去,屋內(nèi),雍懶的裴冬草正在塌上喂著貓。見到顧貝義來了,她坐了起來。
顧貝義先抬手問候“見過裴小姐!”
裴冬草斜嘴一笑“真是個呆子!顧貝義,我找你來,就是有幾句話,想在成親前說清楚?!?p> “裴小姐請講!”
“我不想去選秀,所以只有嫁人。那日中元節(jié),你是我打的第五個人,而你的反應也是讓我最滿意的,所以,我便嫁于了你。但我有個要求,你這輩子都不能娶小,我裴冬草不喜歡與人分享!你能做到嗎?”
想著父親的叮囑,再說自己也沒有娶三妻四妾的想法,顧貝義點頭答應“能!”
裴冬草得到了顧貝義的承諾,很是開心“好!”。
一旁的貓兒竄到了裴冬草身上,她輕撫著貓兒那順滑的絨毛“真乖!”
從裴府出來,顧貝義讓家丁們先回去,自己想一個人走走。
今日的天氣有些沉悶,幾團厚重的云朵將漫天陽光擋了個嚴嚴實實,顧貝義就在這看似陰郁的蒼穹下緩步溜達著。
“賣驢肉火燒了!”一聲響亮的叫賣從左前方傳來。
“那是三妹貝言最愛吃的火燒!”顧貝義來了精神,幾大步便來到攤位前“老板,來兩個火燒!”
“好嘞!”老板麻利的包好了兩個火燒“一共十文!”
顧貝義從衣袖中掏出錢來遞給老板,可就在遞錢的瞬間,老板遞來的火燒他竟沒有接穩(wěn),一下都掉到了地上“哎呀!”
還未等顧貝義反應過來,不知從哪里躥出了一只野貓,似就在等著這火燒掉落。它瞅準機會,飛速叼走了火燒。
“這該死的貓!”老板氣得將脖間的汗巾狠狠的摔在案板上。
顧貝義順著貓兒逃跑的方向看去,那貓沒有跑太遠,只是將火燒叼到了近處一棵大樹下,便迫不及待的啃食了起來??礃幼樱瑧撌丘I了許久了。
顧貝義走了過去,那貓兒還在啃食,但發(fā)著明顯的嗚聲來警告他。
貓兒周身很臟,毛都打結(jié)在了一處,從它防備的眼中,可以看出對這頓吃食是多么渴望。
顧貝義想著裴冬草懷中那團子貓,再看眼前這只滑稽的丑貓,感慨道“同樣是貓兒,只可惜你不會長一身好皮囊,無法成為富裕人家的豢寵,才不得不過這流離失所的生活。我已經(jīng)有人豢養(yǎng)了,而你卻只能自生自滅?!?p> 輕嘆口氣,顧貝義又來到火燒攤前“老板,再來兩個火燒!”
“好!這次我多給你加些肉!”老板真的說到做到,把兩個火燒里面的驢肉塞的滿滿。
“多謝!”顧貝義說完接過兩個火燒,同時遞給了老板五兩銀子。
老板頓時愣住了“公子,這銀子太大了,我找不開?!?p> 顧貝義笑了“不用找了,請老板將剩下銀兩的火燒,每日都喂給那野貓兩個。若銀子用完了,老板可以來縣長家,找一位姓顧的公子再要。若銀子沒用完那貓便死了,就當打賞老板的了?!?p> 雖說多賣火燒是好事,但顧貝義的行為還是讓老板不解“公子,為一只野貓,不值得這樣做的!”
顧貝義露出一絲苦笑“大小都是命,沒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說罷,提著兩個火燒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