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顧貝義將兩個火燒分別給到了顧貝言和顧貝成手中。
聞著火燒的香味,顧貝言高興的不得了,她一把攬住了顧貝義的右臂“有大哥真好!”
顧貝成似是吃醋一般“哎呀,我最近上火,不能食驢肉!若我這個火燒讓給三妹,是不是二哥也能湊個好字???”說完,便將手中的火燒硬塞到了顧貝言的手中。
顧貝言兩只手被兩個火燒占據,自是更加開心“當然!當然!大哥二哥,都好!”
“快趁熱吃吧!”顧貝義寵溺的提醒著顧貝言。
“嗯!”顧貝言看著香噴噴的火燒,一大口咬下去,滿嘴留香,十分滿足。
當顧貝言嚼的正起勁,突然,一只大手過來將她兩個手中的火燒紛紛打落在地,并嚴厲苛責著“誰讓你吃這些的!”
顧貝言頓時被訓懵了,嘴里還有一大口食物便呆傻住了。看清叫喊的人,是新來的禮數老師,容姨!
見容姨對自己的妹子如此蠻橫,顧貝義也掉了臉,他上前一步“容姨,這貝言吃什么東西和學習禮數無關吧?”
顧貝成也憤慨起來“就是!”
容姨傲氣的將手一搭、嘴一翹“顧縣長可是說了,顧貝言一切與禮數相關的事宜都要聽我的!你們知道禮數相關的事宜有多少嗎?這女兒家的風姿便是一項!都說好女不過百,可這真要說到垂垂楊柳姿,也只能有八十斤而已!所以說,她怎能亂吃東西!還有,從現在開始,她每日的吃食都要減半!”
“你!”顧貝義被氣的癟了詞。
倒是顧貝成還清醒“大哥,我們不跟她理論,直接問父親去!”
“好!”顧貝義說完,準備和顧貝成一起去找顧學芝。
“不用找了,我都聽到了!”顧學芝背著手,從花叢后走了出來。
顧貝義急忙上前“父親,剛才容姨說要將三妹的吃食減半,兒子認為不妥!”
“有何不妥?她又已經不長身體了!貝義,你該將心思放在婚事上,而不是這些瑣事!”顧學芝說完,又將頭轉向了顧貝成“貝成,你經書讀得怎么樣了?”
顧貝成被問的有些慌亂“回父親,兒子,兒子一直在讀!”
顧學芝請嘁“哼!什么叫一直在讀?從現在起,每日背誦四書一篇,回來為父檢查!”
“是!”
顧學芝掃視了一眼不敢吭聲的顧貝言,嘴中的吃食她還是不敢嚼,就那么含在口中。顧學芝冷冷說道“趕緊吐了吧?以后,容姨說的話,就是為父說的話,你必須認真聽!”
顧貝言急忙將嘴中的食物吐了個干凈,馬上又站直身子“是!女兒一定按容姨的教導,認真去做!”
“嗯!都散了吧!”說完,顧學芝又背著手離去了。
顧貝義和顧貝成不甘心的看著容姨小人得志的表情,狠狠瞪了她一眼,也都離去了。
倒是顧貝言,和這個不好惹的容姨站在一處,讓她感覺周圍的風都冷了起來。
容姨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顧貝言,然后直搖頭“需要改造的地方還很多??!”說完也走了。
此時最委屈、孤獨的,就是最后離開的顧貝言了。本是家人間的親昵,卻被一個外人攪黃。而這個外人,竟還有父親撐腰。那父親,是說貝言還沒有這個外人重要嗎?
想著想著,顧貝言珍珠般的淚水便掛在了臉上。
“小姐,你怎么了?”星荷和林先都不知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
顧貝言也心累的不想再重復,她淺淺了笑了一下“沒事,剛才有蟲子進眼了。我想早睡了,晚上便不吃飯了!”說完,她便躺在了床上。
父親剛才一家之主的表現,真的很倒顧貝言的胃口。那一半的吃食,她也一并送給了容姨。
晚上,顧學芝將顧貝義和顧貝成叫到了房中。
房門緊閉,旺盛的燭火映著顧學芝的臉更加讓人寒栗。
沉寂了許久,顧學芝問一直恭敬站著的顧貝義和顧貝成“你們二人一定很疑惑,為父為何對顧貝言那樣心狠,是不是?”
顧貝義沒有表情、沒有說話,顧貝成嬉笑了一下,用余光瞟了一眼顧貝義便也安靜了下來。
顧學芝仰天深嘆了口氣“你二人已經長大了,有件事是時候告訴你們了!”
“父親,是什么事?”顧貝義開口了。
“顧貝言,不是你們的親妹子,她是你們母親和另一個男人所生。”顧學芝的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嘴中吐出來的。
“什么?!”顧貝義和顧貝成兩人的表情倒是一模一樣,瞪著眼睛、長大了嘴,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顧學芝繼續(xù)吐著字“當年你母親偶然一次機會,見到了她兒時的相識,兩人風花一夜,便有了顧貝言。你們的母親自知羞愧難當,便請我好生養(yǎng)育顧貝言,她自盡給了我交代。這些年,顧貝言就像根毒刺,時時刺痛著為父的心?,F在將她養(yǎng)大,參見選秀,為父已經仁至義盡了!”
顧貝義流著淚“所以,母親當年不是失足落水,是自盡嗎?”
顧學芝閉上眼“是!”
顧貝成突然發(fā)了瘋“不!母親怎會是這樣的人?她不該是這樣的人啊!”
顧學芝眉頭皺成了山丘“當時為父也不愿相信,可顧貝言就是最好的證據!”
一時間,房間內異常安靜起來。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地面,似乎那磚石下面就有真相般。
許久之后,顧學芝總結起來“好了,事情你們已經知道了,對顧貝言就不要講起了。畢竟當她選秀踏出府起,便與顧家再無瓜葛了!都出去吧!”
“是!”顧貝義和顧貝成都拱手出了房間。
房外走廊上,顧貝成急切問顧貝義“大哥,知道了這驚天的事,你們今后和貝言如何相處呢?”
這府內,顧貝義曾是最疼愛顧貝言的人。他疼愛顧貝言,源自心疼顧貝言從小未得到過母親一天的疼愛。做為親兄長的他,總想能盡力彌補一下這個苦命的妹妹。
但現在,這個視為寶的妹子,竟是個野種。自己多年的情竟錯付了!顧貝義的內心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目光不再單純“父親剛說過了,待她選秀踏出府起,便與顧家再無瓜葛了!”說罷,便快步回房去了。
顧貝成無奈的搖著頭,也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