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入夢
挑釁一只貓?
毫無疑問,他成功了!
夜卿氣惱的揮爪:“接就接,你可不許反悔!”
后者微微一笑。
“不反悔?!?p> “!”
……
若說,
卻庭捉妖的氣焰囂張,那么如今督察府也不遑多讓。
只是這份‘皇恩’,卻降臨在人族的頭上。
這叫人怎么忍???
首當其沖的便是殷曇清麾下,分管南部兵力的鎮(zhèn)南使,被瓦解的七成兵力,本就沒處撒氣。
哪成想獨子上督察府討說法,竟也被抓進了地牢!
“豈有此理!”
鎮(zhèn)南使一把掀翻桌子!
旋即怒不可遏的握拳,恨不得將督察府撕碎般:“他當鎮(zhèn)南府是何地,皇都是何地!竟然如此囂張……真當本將軍是鼠輩不成!?”
“可不!”
小廝捂著腮幫說:“您是沒瞧見督察府的氣焰,小的牙都碎了兩顆,公子就更別提了……”
此話一出,
在場的女眷險些氣暈:“他們竟敢對闊兒用刑!”
‘用刑’二字,卻讓原本震怒的鎮(zhèn)南使冷靜了下來。
聽聞督察府這幾日抓的都是沒什么背景的馭妖師,怎的會和闊兒過不去?太反常了。
雷炎冷睨著那小廝:“公子雖頑劣,卻也只是沉迷煙花之地,怎會無故得罪督察府?”
“這……”
“說!”
呵聲震耳欲聾!
小廝又是一哆嗦,趕忙說:“是,是公子……在街上搭訕了一個姑娘,便惹來了牢獄之災。”
搭訕?
恐怕是調(diào)戲吧!
雷炎冷呵一聲,壓根不信這模棱兩可的說辭。
若只是在街上隨便調(diào)戲女子,那也是順天府的事,督察府有什么資格緝拿闊兒!
他正打算厲聲追問,小廝便弱弱的說了一句:“不瞞將軍,為那姑娘主持公道的正是督察使本尊!小的瞧那兩人舉止親密,督察府的人也對那姑娘尊敬有加……”
敢情……
是動土動到了太歲的頭上。
雷炎瞇起了冷眼,沉默不語的樣子,讓一旁的女眷有些著急:“將軍,您莫不是要棄闊兒于不顧吧?”
“胡說!”
“那就救救闊兒!”
“救?”
他望向殿外的天空,“那位督察使是出了名的不好相處,連人皇都要讓他三分,要從他手里討人,恐怕沒那么容易啊……”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沒想到名動天下的扶華公子,竟也逃不過一個‘情’字……
但同時,
也是個難求的契機。
……
深夜。
督察府,地牢。
有個衣著華貴的男子,已然被吊在水中泡了半天。
此刻眼皮直打架,嘴皮子都罵腫了,還如蚊蠅般嗡鳴不止,那身硬骨頭著實超乎了預料。
夜卿卻也同情不起那渾身都是脂粉味的輕佻之人。
原是上街買些零嘴,誰料剛走出督察府沒多久,就遇到了一個喝得醉醺醺的世家公子。
對方身邊還跟著個小廝,嚷嚷著是鎮(zhèn)南使家的。
我管你鎮(zhèn)南鎮(zhèn)北。
先搖個鎖心鈴,讓恩人來收拾你這個浪蕩公子!
“救命……”
呢喃聲傳入耳中。
她有些聽不清,于是湊近了問:“你說什么?”
“爹……”
“……”
現(xiàn)在知道喊爹了?
夜卿直起腰板,說:“別著急,你家小廝已經(jīng)回去通風報信了,想來要不了多久,鎮(zhèn)南使就會上門贖你了,順便看看你這落魄樣!”
在街上的時候,不是挺神氣的么,想來平日里也沒少強搶民女,怎能這么輕易的放過?
話中的奚落,自然沒有逃過那階下囚的耳朵。
沒想到他都這副模樣了,竟還留有一絲神智,還有力氣沖她呲牙:“小賤人……你別得意!”
話音剛落,旁邊的紫衣男子便隔空扇了過去!
‘啪!’
聲音清脆響亮。
堇漣冷眼睥睨著那人:“你該慶幸此刻審你的不是紅瀾,否則就不是一巴掌這么簡單了?!?p> 依那女羅剎的性子,讓他斷子絕孫也是有可能的。
不知是這巴掌的力道太重,還是威懾起了作用,雷闊終于老實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這廝早已暈厥。
夜卿搖了搖頭:“堇獄司,天色不早了,我先回了。”
與之寒暄了兩句,便打著哈欠走出地牢。
為了早日問出祭淵的下落,她得抓緊時間修煉才行,免得連紅瀾的一鞭子都接不下。
那女羅剎聽說自己要挑戰(zhàn)她,每回都下足了狠手!
真不知是什么仇什么怨!
少女摸了摸還腫痛的手臂,尋思著再向白泠討瓶傷藥。
誰知她竟不在房中。
無奈之下,只好先回屋修煉,誰知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夢里,
是一片白茫茫的霧。
她循著樂聲前行,不知走了多久,樂聲驟止。
前方的迷霧突然散開,有一著金紋白衣的男子站在那里,如超凡脫俗的仙人,讓人神往。
“你……是誰?”
明明是個夢,卻比真實的還要印象深刻。
好像在哪里見過他……
困惑之際,不遠處那人徐徐轉過身,露出慈眉善目的面孔來,讓迷失的靈魂驟然歸位!
“是你!?”
夜卿不由退了一步。
鐘離煌……他怎么會跑到自己的夢里來???
不,這是夢?。?p> 只要自己醒來就好了……對,快些醒過來。
她閉上眼努力掙脫夢境,幾度睜眼閉眼,那貨卻始終站在迷霧里,微笑的看著自己!
終于——
夜卿忍無可忍的說:“你,你能不能別笑了!”
難道他不知道嗎,他笑起來一點兒都不好看,反倒還瘆人得很,就像是一只笑面虎!
那人起初還不太理解,直到看到她拍拍胸脯的小動作,臉色一下子變得古怪又難看。
甚至有些難堪。
還是第一次有人或是妖,覺得他笑得嚇人。
這可半點也不值得驕傲。
鐘離煌神色懨懨,忽然有些懷念百年前的那只幼貓。
但轉念一想,又怨不得誰,如今這只膽大包天的小貓妖,可不就是自己一次次慣出來的么?
就像嬌艷欲滴的玫瑰,觸及它的芳香與熱烈的紅色,總免不了……被葉下的針刺扎傷。
于是一掃心中的陰霾,淡聲調(diào)侃:“今日與督察使交談不甚歡喜,他似乎很不樂意你我相見。”
用‘相見’這個詞,該說欠妥呢,還是沒有自知之明?
夜卿面無表情的說:“若非為了妖人兩族的和諧,我也恨不得將陛下千刀萬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