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現(xiàn)在就去,正好我也有話要和他說?!?p> 安吉洛稍稍冷靜了一下,平息了自己思考被打斷的怒火。
他猛然察覺,自己最近越來越暴躁易怒,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性哪怕是在看不見“回憶”的情況下,都會沸騰到必須要安撫才能停息的地步。
“或許是累到了……唉,休個假試試吧,也正好,很久沒有出過貝克蘭德了,見見外面的風土人情,也可以更好的扮演各種身份?!?p> 安吉洛揉了揉自己因打斗而發(fā)紅的右臂,這是下意識的動作。
他是沒有痛覺的,確切來說,他的痛覺被“稻草人”的特性屏蔽掉了,畢竟,他是“稻草”,怎么可能會痛呢。
“放棄掉這個案子吧,這件事情交給教會去頭痛好了,畢竟他們是以特別行動部的身份介入,而這樣就可以讓盧瑟福把他和對方聯(lián)系在一起,說成是共同破案,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這樣一來,我不用冒著風險繼續(xù)調(diào)查,盧瑟福還能夠賺一筆功勞,這是很賺的。”
他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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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克蘭德東區(qū)警察分廳,盧瑟福的辦公室內(nèi)。
盧瑟福·塞維爾尷尬地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偵探,等待著對方的發(fā)問,灰眸中滿是歉疚。
老實說,他十分尊敬這位先生,并且十分清楚,如果沒有對方,自己不可能這么快爬到警司的位置上——偵探讓自己的金錢有地方用,有合理的理由用。
他是一個知道感恩的紳士,按羅塞爾大帝的話說就是,有良好的品格。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自己開口的時候,偵探說話了:
“正確的選擇,事實上,我也想告訴你這么做?!?p> “哈?”盧瑟福瞪大了眼:
“埃勒里,你在說什么?你,你認可我被迫做出的決定?”
他震驚的表情無疑是對偵探最好的認可。
“這本身就是能將利益最大化的好辦法?!?p> “我發(fā)現(xiàn)了女士們的子宮丟失,和剛剛侍從伊萬失去的腎臟和生殖器結(jié)合在一起,推斷出這可能是一起涉及到邪惡祭祀的案件,于是,我并沒有試圖繼續(xù)追蹤,不然我現(xiàn)在可能也成為邪神祭祀臺上面的一個腎臟?!?p> “現(xiàn)在,我們鎖定了兇手肯定是約瑟夫·愛德華,并且明白他是在舉行邪神祭祀活動,你可以將這一條信息,和我馬上要提交給你的偵查報告交給教會,一個完整的證據(jù)鏈和使用演繹法推斷出的答案,應該足以壓過艾辛格解決拐賣兒童案背后團伙的功勞。”
“這樣,在三天后的選舉中,你將所向披靡?!?p> 安吉洛左右手交叉在身前,嘴角噙著一抹淺笑,他的雙眼發(fā)出異樣的色彩,似乎有些高興。
“盧瑟福爵士,我很高興,見到你終于能夠躋身高級警司的位置,這意味著,你離貝克蘭德高級警察協(xié)會又進了一步,還要經(jīng)過一個短暫的總警司環(huán)節(jié),最多五年,你就會成為助理處長級的人物——哈哈,到時候,還要你多多提攜?!?p> “埃勒里,你想的太多了,除了一部分文職的總警司以外,高層的警察一定要接受政府賜予的那種力量,那是不可避免的?!北R瑟??酀πΓ硎咀约翰⒉黄诖?p> “我父親因為貪圖力量而變成怪物的場面還在我眼前,我根本不想見到那東西。文職總警司就已經(jīng)是我最崇高的理想了,而且那也并不困難——在有你的情況下。”
偵探沉默了。
是啊,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愿意面臨失控的風險?
許久后,他才另起爐灶道:
“好了,我現(xiàn)在寫一份偵查報告交給你,后續(xù)的事情,就由你自己操作,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完成所有的程序。”
說著,他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棕色小筆記本,撕下來幾張微黃的紙,快速書寫了起來。
所謂的偵查報告,實際上就是自己推理的過程和所具有的線索,安吉洛只是將“占卜”改成了“推斷”,并加了一些潤色和線索,最后將自己鎖定位置的卜杖改成了經(jīng)過一段十分華麗的推理。
在有結(jié)果的情況下去逆推過程,對于偵探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好了,這就是我推理的全過程?!卑布鍖蓮埣埻频搅吮R瑟福眼前。
盧瑟福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跟不上那跨度極大的思維,隨后頭疼地放下:
“老實說,你天馬行空的思路,讓我很受打擊,我簡直不敢相信,你能憑借蛛絲馬跡的信息推斷出真相。”
“這是演繹法的運用,也有一部分運氣成分,老實說,我沒有想到會這么快?!?p> 安吉洛笑了笑,開始繼續(xù)加深自己的人設:
“事實上,我最開始見到簡的時候,就知道那家伙肯定有很大的問題,但是我需要證據(jù)去說服我自己——萬幸,我找到了?!?p> “推斷出他的情況并不困難,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大篇幅的去講這些輕而易舉的事,只有足夠的困難才能讓我有興致。
尤其是這種簡單到極致的推理。事實上,我在這次行動上存在一些失誤,如果是艾辛格的話,就不會有這種失誤。
他大概現(xiàn)在正在思索侍從伊萬的尸體是怎么一回事,而不是像我這樣莽撞的斷定兇手,因為他不太喜歡像我這樣親自動手。”
盧瑟福信服的點了點頭,由衷道:
“你是一位推理上的天才和大師?!?p> 是嗎?安吉洛問了自己一下,然后自己給出了否定的答案,在心底自嘲笑笑。
但是他臉色不變,只是控制著表情多出一絲愉悅:
“天才和大師?哈哈,不要說笑了,我只是個稍微聰明一點的普通人。”
“對了,在這次事件結(jié)束后,離你的正式任職大約還要四個月吧?”
“是的,我的上司還有四個月到達退休年齡,那時我才能接任——但是在那之前,我肯定要臨時履行他的職責?!?p> “唔,我會離開貝克蘭德兩個月。”安吉洛斟酌著說,沒有去看警司驟變的臉色: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會在五月份回來。長久的辦案和忙碌給我的身體帶來了很大的壓力,實不相瞞,我現(xiàn)在需要借助毒品,才能在思考的時候保持完全清醒……我要去旅行一段日子,好好的放松一下,為未來的忙碌打好基礎?!?p> “畢竟……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的輕松,在四個月后,警務系統(tǒng)的事情會讓我頭痛至極。”
“如果在這期間發(fā)生了案子,我應該怎么辦?”盧瑟福明顯有幾分猶豫。
偵探向后仰去,輕輕咳嗽了幾聲,感覺自己感冒了。
“艾辛格·斯坦頓,他是個聰明人,至少要比其他不靠譜的偵探厲害的多,是我不在時的最優(yōu)選擇。”
“那么,我們?nèi)齻€月后見?!?p> 安吉洛站起身,向警司行了一禮,習慣性壓了壓禮帽,隨后退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