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課后。
頭昏腦脹的盧梭,像是從戰(zhàn)場上負(fù)傷的戰(zhàn)士一樣,踉蹌著逃出教室。
太難了,真是太難了,自小就被母親遺棄,還拉扯著盧小魚艱難長大,面對生活的種種困境,都沒像剛才的課堂經(jīng)歷一樣,讓盧梭如此絕望,又無處可逃。
他亟需呼吸一點新鮮空氣,把腦子里正在橫沖直撞的各種數(shù)字和符號給趕出去。
在盧梭身邊,絕大部分運動員都像是彈盡糧絕的戰(zhàn)士一樣無助,其中也包括朱諾,但朱諾畢竟恢復(fù)得更快一些,她心大。
朱諾在人群中拉住盧梭,問他:“晚上要不要約一下?”
約?
約什么?
聽到這話的運動員們登時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換個地方說?!北R梭反拉住朱諾,兩人一邊嘀咕一邊往食堂走去。
鄭妮瞧見這一幕,忙是追了上去,臨走時還拉住了田時偉。
“你拉我干什么?”田時偉正打哈欠呢,被鄭妮拉得差點咬中舌頭。
“萬一盧梭對朱諾獸性大發(fā)你也能攔一下啊?!编嵞菡f。
“老盧不是那樣的人。”田時偉嘿笑著說,“換成我還有可能?!?p> “拉倒吧,就你……”鄭妮上上下下的瞧了田時偉一遍。
“我可兇殘得很!”田時偉說。
“你也就是個小奶狗。”鄭妮說。
“說什么呢!”
……
鄭妮其實是怕尷尬。
她不太放心讓朱諾和盧梭坐在一起,嗯,一半是不放心,一半是好奇吧,她覺得朱諾和盧梭無論如何也不該有什么親密關(guān)系的,但現(xiàn)在兩人好像有了默契一樣,這讓她這個閨中密友有點吃味兒。
如果就鄭妮自己,非得湊到朱諾和盧梭當(dāng)中,未免顯得目的性太強,于是就拉上田時偉,反正田時偉給人當(dāng)槍也當(dāng)慣了。
于是中午食堂這四人就坐在一起,再往后,這種習(xí)慣延續(xù)了很久。
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四個人吃飯的動作各有特點。
盧梭對待食物很認(rèn)真,他的飯盤里不會留下任何剩菜。
朱諾則是帶著喜悅在享受這頓午餐,吃得很開心。
田時偉吃得漫不經(jīng)心的,菜盤里的剩飯最多。
而鄭妮,鄭妮則觀察著每個人的神態(tài),吃飯最不專心。
聊了幾句后,大家似乎找到了今天突如其來的文化課考驗的原委。
“也就是說,老朱和老盧你們兩個上課傳紙條,這才導(dǎo)致我們集體被教練懲罰,沒考過文化課的不讓上省運會大名單?”田時偉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鹽焗大蝦,好像那是朱諾或者盧梭的腦袋一樣。
“如果這么說的話,應(yīng)該是你上課睡覺才導(dǎo)致我們要考文化課的呢?!编嵞萘⒖萄兰庾炖姆瘩g。
朱諾連連點頭。
“肯定不是突然想到的,而是準(zhǔn)備了很久?!北R梭說,“教練跟我說了很多次了,要我重視文化課?!?p> “如果我們都不及格,我就不信他敢給省運會開天窗,不派任何一個運動員參賽!”田時偉帶著他慣有的那種天真無邪或者說傻乎乎的志氣,拍著桌子氣憤地說。
“你后面……”盧梭指著田時偉身后。
“教練我錯了!”田時偉立刻轉(zhuǎn)身低頭道歉。
但沒有教練,只有一個應(yīng)該是舉重運動員的男生,揣著一個堆得滿滿如山的餐盤經(jīng)過。
“……小心碰到頭。”盧梭繼續(xù)說。
田時偉僵硬了片刻,隨即帶著一種近似于拆完家具的哈士奇那種蠻不在乎的笑容,看向三人。
哈哈哈哈哈~鄭妮拍著桌子大笑。
朱諾勉強咽下口中的食物,差點被嗆到。
盧梭抿著嘴,強忍著不要笑出聲,表情開始扭曲。
空氣中一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田時偉雖然被嘲笑了,但也不太在乎,他用筷子懟著餐盤里的食物,嘟囔著‘笑什么’、‘我是替你們著想’、‘不知好歹’之類的話。
并且田時偉的情緒不會低落很久,這個時間大概短于一分鐘吧,然后田時偉就分析,只要他們齊心合力,肯定能倒逼教練們收回成命之類的話。
瞧著田時偉的樣子,盧梭忽然覺得田時偉的童年一定很完整且幸福,過往沒有在其心里造成缺口,所以任何一種困境在田時偉眼中,都是有解決辦法的。
但盧梭估計教練們這次是會下狠手的,不只是盧梭,而是所有的運動員都不好好上課吧,那上課時的懶散風(fēng)氣肯定持續(xù)了很久,盧梭入隊才不到一個月,這是撞槍口上了……
“晚上十點,老地方見吧?!?p> 吃完午飯,朱諾和盧梭約定了時間。
距離上次兩人的比賽,已經(jīng)過去了一周。
這一周里,朱諾按照盧梭給的方法,一直在有意識地鍛煉某處腹部肌群。
一周時間不長,卻也能夠感覺到進(jìn)步,在過桿時,以往那些達(dá)不到的地方,現(xiàn)在感覺得到,能夠用上力了,只差臨門一腳的感覺,所以再請盧梭來參詳一下。
而盧梭這一周忙得很,要練4X100米的接力技術(shù)動作,練100米,還要練跳高,現(xiàn)在又加碼了個文化課,即便如此,盧梭也感覺自己跳高的技巧也更加規(guī)范了許多。
爭取今天晚上拿下朱諾……
瞧著朱諾離開的身影,盧梭眼中燃燒著熊熊戰(zhàn)意。
“又要約……”田時偉則在一邊嘟囔,因為他剛才答應(yīng)了鄭妮,這次還要陪著,“我這次得帶NDS去,上次真是無聊死我了……”
“行了,別看了。”田時偉又注意到盧梭的表情,“眼珠子都快看進(jìn)去了,你對老朱這個心思可真是……天打雷劈級別的。”
這句話源自于盧梭上次賭咒發(fā)誓,如果他想乘機泡朱諾,就天打雷劈,對此,田時偉只能感慨盧梭貌似忠良,但為了泡妹子真是連命都不要。
“你不懂。”盧梭沖著田時偉搖搖頭。
“不懂什么啊,我還不知道你嘛,大家都是男人?!碧飼r偉呵呵笑,“朱諾漂亮,性格又好,還是鴻行集團(tuán)唯一繼承人,鴻行集團(tuán)做地產(chǎn)生意,資產(chǎn)規(guī)模幾十億,泡到朱諾,等于拿到朱叔叔的一生身家,但是,哪有這么容易?”
幾十億……盧梭第一次知道朱諾的身世,或者說是身家,這么有錢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