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秘古鼎保護下,秦問心雖然修為盡失,卻得以保全性命,對此結(jié)果,他已經(jīng)很是知足。
在決定踏出那一步時,秦問心就做好了魂飛魄散的準備,不料最終還撿回了半條命。
要是用徐誠然那小兔崽子的話來說,就是這生意,賺大發(fā)了....
沒了秦問心的刻意操控,春苗世界中的時間流速逐漸回歸正常。
對于春苗世界中的生靈來說,昨晚發(fā)生的一切著實過于震撼!
畢竟任誰也無法想到,這片薪火相傳,在書籍記載中存在已不下萬年的空間,竟只是別人臆想、塑造出的世界?
第二天天還未亮,流螢鎮(zhèn)東的石匠鋪大門便被人敲得咚咚作響,一群在鎮(zhèn)上德高望重的老人聚在門口,神色尊敬的討論著該如何給那位賜予眾人再造之恩的前輩建一座宏偉祠堂以及雕像,語氣敬畏.....
明媚的陽光灑向大地,天地一片亮堂,讓人連心情都隨之愉悅了幾分。
意象師與其意象世界休戚相關(guān),即便神魂虛弱,修為全無,秦問心仍然可以清晰感知到春苗世界的狀態(tài)。
在確定春苗世界正在落地生根后,秦問心心情大好!
成功邁出這前無古人的一步,留名青史,固然值得高興;但更值得振奮的,是他這些年的所見所聞,所想所思,都真真正正得以重見天日。
夏流螢二人于閑逛中無意看到袁老天師正朝春苗世界作揖,秦問心趕忙回了一禮,然后迎了出去。
簡單與黃嘉和袁老天師交談幾句之后,秦問心二人便辭別眾人回到春苗世界中。
至于彩云國要如何管理春苗世界?又會如何約束進入春苗世界的修士?秦問心并未過問。
從小出生在帝王家庭,諳熟朝堂治理的黃兼,在此事上一定會比他秦問心做的更好,考慮得更加周全,自己這一個門外漢沒必要畫蛇添足。
春苗世界占地不算太廣,有包括流螢鎮(zhèn)在內(nèi)的四個城鎮(zhèn),依次為綠蔭、流螢、谷豐、白雪。
意向世界中地域的構(gòu)建,相較生靈的繁衍和人心的變化并算不得什么復雜之事,當時秦問心為了讓春苗世界中的生靈能更好的游歷及印證所學,構(gòu)建了一片茫茫不見邊際的地域和一些臨時的意象,只是并未一同遷移出來罷了。
先前交談時,黃嘉曾告知秦問心,自己會率領(lǐng)彩云騎暫時駐守在春苗世界的入口處,幾天之內(nèi)不會有人貿(mào)然闖入。至于之后如何部署,彩云國在商量后會將計劃詳細告知。
流螢鎮(zhèn)上,那個成天打著瞌睡的老道不見了蹤影;孩子們到了學塾中,沒有見到熟悉的夫子,便自覺捧起書籍誦讀起來;至于那間無名酒館,未到傍晚,老板也理所應當?shù)牟灰娙擞啊?p> 學塾內(nèi),讀書一向勤勉認真的范修齊捧著書本,卻是在愣愣出神,昨日那宏大壯闊的各類異象在他腦中徘徊重現(xiàn),久久難以散去....
類似的場景,他在書籍上看到過,在酒館聽人講過,卻都不如親眼所見來得震撼人心。
“范呆子!”徐誠然伸手捅了捅身前的范修齊,小聲道:“反正夫子也不在,要不我們?nèi)ユ?zhèn)外看看,順便找找夫子?”
范修齊轉(zhuǎn)身瞥了他一眼,想要拒絕,卻又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
范修齊,徐誠然,以及后續(xù)加入的劉玉翠,劉玉行,王浩然,宋洞明一行六人剛剛踏出學塾,便碰到了迎面走來的秦問心和夏流螢。
秦問心攔下腳步匆忙的六人,開口問道:“你們這幾個小娃娃不好好在學塾讀書識字,這是準備去往何處?”
徐誠然抬頭看去,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可眼生得緊,自己萬不能漏出半分翹課出游的端倪,當即老氣橫秋道:“我們素不相識,你管這么多干嘛,閑得慌?”
秦問心似笑非笑的看著徐誠然:“早就聽問老弟說學塾里有個性格頑劣的孩子,名叫徐誠然,想必就是你了吧?”
徐誠然一臉不信:“你認識我們問夫子?”
秦問心微微一笑,又說了幾個學塾同伴的名字。
徐誠然聞言不疑有他,又問道:“性格頑劣!問夫子真是這樣評價我的?”
秦問心一臉嚴肅:“我還能騙你個小娃娃不成。”
聞得此言,徐誠然頓時如喪考妣,耷拉著腦袋,一臉哀大莫過于心死的模樣。自己打心底里最為尊敬的問夫子竟然這樣說他,當真.....當真比糖葫蘆全給秦老道吃了還讓人難受!
就在徐誠然暗自神傷之際,范修齊已走到近前,勸慰道:“年紀輕時,性格跳脫、乃至頑劣一些都是無妨的,這是天性使然,更是童年最珍貴的品質(zhì)!”
見徐誠然仍舊耷拉著腦袋,范修齊趕忙補了一句:“這可是問夫子說的!”
天氣瞬間由陰轉(zhuǎn)晴,徐誠然一臉欣喜,他抬起手,重重拍在范修齊肩上,語帶欣喜:“我就知道,夫子這是在外人面前拐著彎夸我呢!”
望著少年心性的徐誠然,秦問心輕輕點了點頭,少年,就該有少年的模樣.....
最終,在秦問心的“盤問”下,眾人還是道出了此行目的。
只是聽著徐誠然的講述,秦問心越發(fā)覺得不對勁:問夫子不去學塾,自己這做學生的甚是擔憂,想去鎮(zhèn)外找找看?
他秦問心什么時候有這么一群擔憂自己的學生了?就算真有,其中也絕對不包含徐誠然!
自己不在,不正好是這個學習認真,搞事也絕不含糊的臭小子將學塾搞得雞犬不寧的大好時機嗎?他徐誠然高興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會擔憂,更要出來找他,反常,極度反常。
要他看,分明就是徐誠然見自己不在,又對外界向往的緊,才會聚攏一幫人,打著尋找夫子的幌子,堂而皇之的去往鎮(zhèn)外!
不過對于此,秦問心并未拆穿、更未加以阻攔,對外面的事物心生向往,想要去看一看,走一走,又何嘗不是件好事!
年少時的他也如徐誠然、范修齊這般,喜歡看一些千奇百怪的書,喜歡聽一些荒誕不經(jīng)的故事!對書上記載,故事中講述的世界更是心神望之,遂不顧父母勸阻,于深夜辭家,負笈游學,一晃便是二十多年,完完全全將父母在、不遠游這句話拋諸腦后,所幸歸來之時,雙親尚在人世,讓秦問心得以盡贍養(yǎng)之恩,稍解心中的愧疚.....
秦問心望著眼前眾人,若有所思:“夫子傳道,當真不能只是書上的學問與道理,更有腳下的道路,以及更遠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