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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三少爺?shù)膭﹂_始

024 我反對(二合一)

從三少爺?shù)膭﹂_始 藍衫燈火 4185 2022-06-14 08:02:00

  “駕,駕……”

  孫師兄縱馬闖進襄陽城,絲毫不顧忌街上早起的百姓們,他帶著韁繩左沖右突,玩命逃竄。

  這小子怎么對地形那么熟,就像來過似的?

  在后面追了一會兒,陳盛有些疑慮。

  莫非藏著什么埋伏?

  不應(yīng)該啊,自己隱姓埋名三四年,連頭都沒露過,誰會給他下套子?

  算了,開弓豈有回頭箭,老張他們不能白死,說什么都得讓這個姓孫的付出代價。

  過了片刻,孫師兄逃進一條小巷子,他在馬鞍上隨手一拍,忽然凌空飛起,躥入一棟很大的宅院里。

  陳盛來不及多想,也跟著飛進去。

  “師父,師父,救命!”孫師兄如釋重負(fù),一面奔跑一面大叫。

  不好。

  武當(dāng)掌門竟真的在此?

  這時陳盛已經(jīng)離得很近了。他并沒有停下來,反而雙腳一沉,將地上的青磚踩得粉碎,身體發(fā)出破空的尖嘯聲,悍然彈射過去。

  腳下連追三步,陳盛終于趕上了孫師兄,在背后揮拳就打。

  “砰!”

  一拳擊出。

  孫師兄撲街。

  強大的力量打碎了他的后心。

  孫師兄胸口突出、眼球突出、七竅飆血,臨死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幾分剛剛涌現(xiàn)的狂喜。

  地獄和天堂只隔著一步之遙,他卻永遠也走不到了。

  “什么人?”

  “嗖,嗖嗖嗖……”

  宅子里一聲斷喝,下面居然連續(xù)飛過來數(shù)十道身影,將陳盛圍在中心,各種拔劍的鏗鏘聲不絕于耳。

  這樣兇險的場景,陳盛還是第一次遇到。

  他披散著頭發(fā),渾身的肌肉為之緊繃,面上卻毫無懼色。

  冷眼看去,這些人什么打扮都有,不光有俗家,道士,甚至還有幾個老尼姑。

  “孫昊,乖徒兒,你……”

  一名白胡子的道長沖過去,連忙抱起孫師兄檢查傷情,在發(fā)現(xiàn)徒弟已經(jīng)氣絕之下,連手指都顫抖起來。

  道長哀痛不已,神色有些恍惚。

  某些弟子得了師父的真?zhèn)鳎P(guān)系可能比親生兒子還要親,普通人是不了解這種感情的。

  “好狠的手段!”

  “好大的膽子!”

  “哪個狗賊竟敢上門挑釁?七大劍派決不可辱!”

  “殺了他!”

  “殺……”

  人群里頓時聒噪起來,紛紛開口痛罵。

  艸!

  陳盛也難免心驚。

  七大劍派居然湊到了一塊?

  最近江湖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因為躲在山里好幾年,陳盛消息閉塞,對外界的情況當(dāng)然搞不清楚,但估摸著應(yīng)該跟自己沒關(guān)系,頂多是誤打誤撞,碰上了。

  經(jīng)過短暫的恢復(fù)后,道長冷靜下來,他把徒兒的尸體放好,快步走進圈子。

  這位道長的年紀(jì)應(yīng)該在六旬左右,形象高大威猛,一看就是長期發(fā)號施令的那種人。

  “貧道青松?!?p>  “噢,原來是武當(dāng)掌教,久仰了?!标愂⒎笱艿毓爸帧?p>  青松投過來的眼神猶如厲電,令人不寒而栗:“我等七大劍派在此聚會,閣下竟闖進來當(dāng)面行兇,不知是何方神圣?”

  陳盛道:“某家高通。”

  “一劍穿心高通?”

  “對!”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這些年江湖上最神秘、最可怕的高手,無疑就是高通。他先是在洛陽城外約戰(zhàn)燕十三而不死,后面又在長安連續(xù)擊殺十余位劍客,創(chuàng)下了偌大的名聲。

  至于高通為什么像流星一樣銷聲匿跡,江湖上流傳著幾種版本:

  有的說他仇家太多,早在幾年前就被人暗算身亡,死在了臭水溝里;

  有的說他對青樓過分迷戀,導(dǎo)致身體被掏空,突然就暴斃了;

  還有的說他看破紅塵,出家去西域當(dāng)了和尚。

  反正云山霧罩的,都沒什么好話……

  “高通?你可認(rèn)得我?”

  青松道長還沒做出反應(yīng),猛然間,旁邊又有個獨臂的老者變得激動起來,他死死地瞪著陳盛,臉上的仇恨濃到化不開。

  這人的身體有些殘缺,唯一的一條左臂長到過分,居然都快垂到膝蓋下面了,實在是天生異相。

  “前輩看著面生,我不認(rèn)得。”陳盛感到莫名其妙,確定從前應(yīng)該沒見過對方。

  “老朽柳石泉,忝居南海劍派掌教一職?!?p>  嗯?

  南海劍派的掌門人!

  ——今天的這個什么“大會”層次真不低,七大劍派竟有兩位掌門在此,那么,賓客里還有沒有厲害角色?或者說,七大掌門全都到了?

  高手來得越多,越代表事情嚴(yán)重,他們不管要對付誰,都足以改變整個江湖的格局。

  陳盛點點頭:“柳前輩好,失敬失敬?!?p>  柳石泉道:“哼,你不認(rèn)得我,老朽卻對你仰慕得緊。四年前,我有個義子途徑長安,不慎敗亡在你的劍下……”

  陳盛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老頭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呢。

  “沒錯,南海劍派好像是有個姓丁的敗在我手里,叫什么丁一鶴。當(dāng)年有許多人在場可以作證,我是一對一贏的,贏得光明正大,丁老弟的死純屬技不如人。”

  陳盛將“一對一”、“光明正大”幾個字咬得很重。

  這事兒他干過好幾次了。

  ——陳盛的潛臺詞是,我的確殺了你們的徒兒或者義子,但都是單挑的,你們總不好意思群毆吧?

  “南海劍派技不如人?”

  柳石泉的頭上暴起青筋,咬牙道:“很好,好得很。丁一鶴年紀(jì)輕,對本門的劍法只學(xué)了點皮毛,死了算他活該。今日我就舍下這張老臉,代表南海劍派向閣下討教一二?!?p>  說是“討教”,他卻抽出長劍,大踏步逼迫過去。

  這分明是玩命!

  陳盛痛快道:“也行?!?p>  來就來吧,今天闖進了龍?zhí)痘⒀?,他也只能繼續(xù)保持強硬。因為剛才當(dāng)著大家的面干掉孫昊,等于抽了所有人一記耳光,他已經(jīng)沒有認(rèn)慫的余地了。

  “等等?!?p>  此時青松突然插話,一閃身把柳石泉擋住。

  “柳掌門請了,二位的恩怨不妨稍后再說,我武當(dāng)派還有話要問這位高施主,不知你意下如何?”

  “呃,道兄既然開口,那好吧?!?p>  柳石泉硬生生地停下腳步,心里頗有些不快。

  沒辦法,青松畢竟是七大劍派的領(lǐng)袖,而且還將山門抬了出來,面子總要給的。

  青松沖著陳盛道:“高施主?!?p>  陳盛道:“請講?!?p>  這位道長的體型猶如天神一般,說話很有壓迫感。

  “昨夜是元宵佳節(jié),劣徒孫昊向我稟告,說他在集市上游玩之際,無意中聽見有一幫強人霸占了落鳳山,在附近打家劫舍,滋擾百姓……請問,這樣的人該不該殺?”

  陳盛面無表情:“該殺?!?p>  “我對劣徒的提議表示首肯,便答應(yīng)下來。卻不知,孫昊為何死在施主的手上,我另外的幾個徒兒又去了哪里?”

  “噢,他們也都死在了我手上。”

  青松還沒開口,七大劍派的人義憤填膺,立刻便對著陳盛痛罵出聲。

  “什么?”

  “殺人必須償命!”

  “狗賊還無法無天了,剁了他……”

  “各位稍安勿躁?!鼻嗨呻p眉一震,加重語氣說:“此事或許別有原因,請高施主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武當(dāng)派從不欺人,但也絕不受欺!”

  “可以。”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陳盛就略過了一些枝杈:“高某最近外出游歷,也是在無意間路過落鳳山的。當(dāng)時我發(fā)現(xiàn),孫昊等人竟把數(shù)十名山賊殺得雞犬不留,手段極其兇殘?!?p>  柳石泉突然截口道:“雞犬不留又如何?山賊滋擾百姓,全該死,死得好?!?p>  “哦?”

  陳盛斜了他一眼:“那女人呢?山上有兩個女人也被殺了,她們連武功都不會?!?p>  青松斷然道:“這不可能!”

  陳盛道:“道長是不夠了解自己的愛徒啊。令人發(fā)指的還有,孫昊他們不光殺女人,而且還放火焚燒尸體,甚至把山賊的財物收斂在一塊,裝進了自己的腰包?!?p>  為民除害可以,但是放火、搶錢、連不會武功的女人都殺,那性質(zhì)可就變了。

  陳盛道:“這樣的畜生喪盡天良,與強盜有什么區(qū)別,請問該不該殺?”

  “呸!”

  “你他娘放屁!”

  “胡說八道!”

  “武當(dāng)派的清譽也是你能詆毀的?”

  “殺了這奸賊!”

  七大劍派的人群情激奮,有好幾個漢子都打算沖過來,把陳盛碎尸萬段。

  青松一伸手,將他們攔下。

  事情既然涉及到門派上千年的名聲,青松也就難以克制了。

  他厲聲道:“你的話荒謬之極,如何能夠證明?”

  陳盛道:“很簡單,事發(fā)地不過區(qū)區(qū)數(shù)十里路程,道長派些人過去一看便知,那些搶來的銀子,應(yīng)該還在你幾位好徒兒的身上裝著。因為銀錢沉重,他們的袍子都快被撐破了,外人不知的話,還以為武當(dāng)山人杰地靈,竟然連男子都能懷胎呢?!?p>  青松憋得難受:“……”

  “哦,孫昊可能更討長輩喜歡,所以不缺錢花,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往兜里塞銀子的。如果眼下能在他身上找到贓款,我就不用浪費口舌了?!?p>  陳盛這些話夾槍帶棒的,諷刺之情溢于言表。

  “貧道自然會查清楚!”青松的手指越抖越厲害,他強壓怒火,馬上就要喊人。

  “如果查明無誤,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陳盛問。

  “如果事實無誤,你不但可以走,貧道還會代表武當(dāng)鄭重道歉,乃至于向天下自裁謝罪!”

  青松的這個態(tài)度倒是令人欣賞,陳盛點點頭:“好,那么我就姑且等一等,希望你們言而有信?!?p>  “且慢!”

  說話的又是柳石泉,青松回頭看看他:“柳掌門還有何見教?”

  柳石泉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事情既然出在武當(dāng)派身上,道兄是不是要回避一下,省得落人口舌?”

  青松沉思片刻:“嗯,柳掌門所言極是,武當(dāng)?shù)拇_應(yīng)該避嫌。那么……”

  柳石泉趕緊又說:“不如交給我來辦吧,小弟這就讓徒兒過去查看,道兄意下如何?”

  青松點頭:“行,有勞了?!?p>  七大劍派同氣連枝,面對柳石泉的好意,他是很難拒絕的。

  柳石泉沖著大家團團拱手,問道:“諸位可信得過我?”

  “信!”

  “柳掌門客氣了?!?p>  “交于柳掌門,我等自然放心……”

  最后,柳石泉慢慢地望向陳盛。

  “高通,此事由我代勞,你可有不同意見?”

  “我反對!”

  這老兒上躥下跳的,分明是存了歹毒的心思,陳盛若答應(yīng)他那就是腦子進水了。

  柳石泉道:“你憑什么反對?”

  陳盛譏屑道:“誰去都可以,就是你柳掌門不能去,我跟你們南海劍派結(jié)過私仇,萬一你要是存了壞心,把證據(jù)銷毀,然后嫁禍給我呢?”

  “你!”

  “我什么我?七大劍派要想讓人們服氣,做事必須得公平公正,不能存在任何瑕疵。青松道長,你以為如何?”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陳盛發(fā)現(xiàn)青松雖然態(tài)度強硬,卻不像是奸猾之輩,所以就將了他一軍,強迫他改變主意。

  果然。

  青松遲疑起來:“是我的疏忽。柳掌門對不住了,此事關(guān)系重大,我看還是換個人調(diào)查的好。”

  這回他學(xué)聰明了,不等柳石泉做出反應(yīng),便對著旁邊喊起來:“有哪位同道愿意代勞的?”

  “昆侖派愿往!”

  “好,咱們先商量商量細節(jié)……”

  柳石泉被大家扔在一邊,臉色黑得好難看,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哼。”

  他惡狠狠地剜了陳盛一眼,拂袖而去。

  “師父,剛才你為何要主動替武當(dāng)攬下差事,自己討個沒趣?”有個陰沉的年青人跟在他身邊,小聲問道。

  柳石泉邊走邊說話:“我看高通神色鎮(zhèn)定,不像撒謊的樣子,武當(dāng)?shù)哪切┬≥吙赡苷娣噶撕浚髂趿?。?p>  “???他們真的敢放火劫財?”

  “八九不離十?!?p>  年青人的神色非常震驚,似乎很難接受。

  柳石泉又道:“你丁師兄的仇不能不報。真相一旦被查明的話,武當(dāng)派若是做主放了高通,天大地大,下次我怎么找他去?我哪里是為了武當(dāng)派出頭,而是為了咱們自己?!?p>  “師父老謀深算,是小徒眼界淺了?!蹦昵嗳说溃骸澳窃蹅儸F(xiàn)在該怎么辦?”

  柳石泉淡淡道:“這樣,你立刻出發(fā),趕在他們前頭去落鳳山,速度要快。”

  “去干什么?”

  “高通不是怕毀滅證據(jù)么?他怕什么,你就干什么?!?p>  年青人一咧嘴,獰笑道:“明白。”

  柳石泉最后道:“武當(dāng)派素來清高,可不能留下什么污點,你這回過去‘幫忙’,還能成全他們的好名聲……兩全其美,這是在做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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