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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系江湖

17出發(fā)的前夕

克系江湖 精神安定課新人 4189 2022-06-14 00:26:00

  “走吧走吧!你走了!就別再回來……!”

  明日,虛不言就要啟程了,可春花妹子,卻怒氣滿滿……

  “我……我……吃飽了……出去……出去走走……”

  虛不言十分心虛,只聽他這一句話說出之后,便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本來給他喂飯的春花妹子一把扔掉了手中勺子,發(fā)起脾氣來:

  “……你要滾就快滾!別在我面前晃蕩……惹得我心煩!”

  虛不言站了起來,輕輕嘆了一口氣,走去門邊拿起魚老頭給自己準備的拐杖,杵著它也還算穩(wěn)當?shù)叵蛲庾呷ァ?p>  “爺爺~~~嗚~~~”

  虛不言的背影才剛剛在門那處消失,春花便忍不住撲到自己爺爺懷里,嚎啕大哭了起來,魚老頭也只是這樣慈祥地拍著自己孫女的后背,柔聲去安慰她道:

  “唉……別哭啰~別哭了……該走的,總歸是要走的……”

  春花姑娘不聽解釋,哭著哭著,便用她那小粉拳去不停錘著他的爺爺,她不明白自己對虛不言這么好,為什么這虛不言反而就這么急著要離開……

  “哎喲……哎喲……你別錘爺爺我啊……你要錘……也去錘那個惹你傷心的混小子啊……”

  魚老頭嫌春花力氣用得大了些,又一想自己是代人受過,這自己心里和身上都更加難受起來,可誰讓她是自己孫女呢?這魚老頭也只有忍著……其實吧,魚老頭覺得自己的孫女還小,這樣懵懵懂懂的情感雖然珍貴,但也不是那么真切。要是那小子就這樣待在自己家里和孫女成就了一段姻緣,這也難說是好是壞……

  所以他反而覺得虛不言這樣一心去拜師學(xué)武要來得很好,當然,這些話,魚老頭可不敢現(xiàn)在對自己孫女說起,于是,他只能言語安慰著自己懷里撒嬌耍潑的小野貓道:

  “春花啊……你去陪陪他吧……他這一走,說不定就真不會回來了……”

  春花聽她爺爺這樣說著,驚訝地抬起頭來,一臉淚痕問道:“不回來了?怎么就不回來了?他以前多少一年會來幾次的???”

  魚老頭擦了擦春花的淚臉,有些心疼地說道:“傻孩子,你還沒看出來么?……他啊,這一去就不會再做那貨郎了……”

  春花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被突然間告知了真相,她的淚水突然就隨著悲傷奔流而出了,隨即,春花便掙扎著站了起來,口中不斷念叨著:“不會的……不會的……我不讓他走……我不想讓他走……我……我……要去把他留下來!”

  春花轉(zhuǎn)頭就想沖出去找虛不言,魚老頭一聲大喊,顯然是帶了些怒氣:

  “春花!”

  春花聽見這聲才清醒了一些,慢慢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自己的爺爺,她才發(fā)現(xiàn),爺爺雖然心疼她,但是也不會放任她有些不講事理的舉動了……

  人是站住了,可心卻沒有,她一想到虛不言即將踏上征途、再難相見,便雙眼淚漣,輕輕喊了一聲:

  “爺爺”

  這一聲,終究是融化了魚老頭的狠下來的心,他的臉上又浮現(xiàn)了無盡溺愛的神色,只得無奈嘆氣,輕輕叮囑著自己的孫女:

  “唉……那你去吧……只是……不要強求他去留下了,他既然想踏上行俠仗義之路,以他現(xiàn)在的條件必定會飽受磨難……我們這小小山寨,恐怕會是他最后一點閑暇與安樂的時光了……”魚老頭看了看自己的孫女,覺得自己有些說得過分了,便稍稍轉(zhuǎn)了話鋒去說道:“……你……你也要為他的志氣感到高興啊……有些人,靠留是留不住的……倘若你們有緣,今后自會相見的……”

  春花看著自己爺爺真誠的眼神,心中慢慢起了些波瀾,雖然一時間無法理解,但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半響之后,春花打破了沉默小心翼翼問著自己的爺爺:

  “那我……去看看他好么?我怕他在外面摔著……”

  魚老頭知道三言兩句勸住孫女是不可能的,可自己已經(jīng)盡了些力,不應(yīng)該再去干涉更多了,于是,他便無奈地揮手讓孫女去了,臨走之前,還不忘叮囑一句他最怕發(fā)生的事: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你對他好言安慰就行了,可別越了禮法,?。柯犚姏],春花!”

  一聲嬌嗔從屋外扔了回來,砸在魚老頭臉上:“臭老頭!你說什么老不羞的混賬話呢!我不聽!我走了!”

  魚老頭實是無奈,搖著頭走到門邊,看著自己的孫女已經(jīng)遠去了,他這才有些陰笑地自言自語了起來:

  “切……個臭小子……別說你暫且走不了,就算你真的要走了,我這孫女也不能讓你給占了便宜……”

  再看魚老頭,他又坐在火塘前細細思考著什么,隨手拿出那錠十兩的整銀子,一邊在手中把玩,一邊暗自琢磨著自己才知道的計劃……

  良久之后,見魚老頭把銀子往空中一拋,換手穩(wěn)穩(wěn)接住,顯然是心中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他那笑容,十分有七分都是陰謀,剩下三分,便是那孩童般的惡作劇之心,但見他笑著低聲念道:

  “……臭小子,我們就如此,這般……”

  時間很快就到了這日下午,三人吃過了飯便圍坐在火塘前,從神色看來,虛不言仍然沒有跟春花和好,他有些畏畏縮縮,而春花妹子時不時就發(fā)一次小脾氣。

  這情況或許都在魚老頭的意料之中?或是如此,只見魚老頭讓這兩個年輕人坐好了,認真聽自己說著什么:

  “虛不言,你這‘計’銀子我可以收下,但你到了觀了鎮(zhèn),恐怕要去尋人拜師那就困難得多了……”

  虛不言聽見老爹話中有些他不懂的地方,于是便虛心請教了:“老爹,你剛剛叫這銀錠做什么?一‘計’銀子?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魚老頭眉毛一挑,就連自己的孫女也暫時放下脾氣,嘟著嘴湊了過來聽,他便有些小得意地解釋了起來:“虛小子?你不是從小經(jīng)商的嗎?怎么……還只是第一次聽見這樣說法?”

  虛不言“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老爹……不怕你笑話,我還是第一次拿到手這么多銀子,以前連整塊的銀子都見得少……這手頭一直都不太寬裕,大多時候,只是討個活路而已……”

  春花聽見這話似乎有些心疼,但隨即更加生氣起來,隱隱約約聽見小姑娘貌似惡狠狠地念叨“活該……我要你不知好歹……”之類的話,虛不言苦喪著臉想去無視,而魚老頭只當是半安慰半教訓(xùn)起他來,說道:

  “哦……這沒什么,虛小子你只要有心,再加上自己不懈的努力,一定能夠成就一番事業(yè)的?!?p>  虛不言笑了笑,知道魚老頭這是真心話,便抱拳感謝道:“謝謝老爹指點!”

  魚老頭點了點頭,轉(zhuǎn)言說起剛剛虛不言問的問題來:“嗯……至于你問的這銀子的叫法,我想你今后也是要做大事的,肯定會用得上,老頭子也就先為你開開路,教你些有用的東西?!?p>  虛不言再謝,道:“后生,洗耳恭聽?!?p>  魚老頭在杯字里沾了點水,一邊說一邊在木地板上寫出來,也好讓兩個年輕人看個清楚:

  “這一‘計’銀子,便是十兩的一錠,又或是加起來十兩的銀子,”魚老頭沾水寫下一個“計”字,后面也是這樣說一字寫一字,見他緩緩道來:

  “‘陌’,便是一百兩,‘竿’,便是一千兩,而這‘方’,便是一萬兩銀子。小子,你記住了嗎?”

  虛不言看著這些字,突然就想明白了,回答道:“謝老爹賜教,我看懂了,這是藏在字里了!”

  魚老頭為虛不言的機靈感到有些高興,便出言說道:“小子,觀察力還不錯,一寫出來就發(fā)現(xiàn)了……不過……你這是在哪上的學(xué)堂?”

  虛不言突然被這一問,臉色突然間就陰郁了下來,只看他頻頻摸向自己的右手拇指的指根,那里,有一條長長的疤痕……

  魚老頭看見虛不言突然沉默,心中便知道了幾分,上去拍著虛不言的肩膀安慰道:“小子,不高興就別說吧,這熬過來不就好了么?這些套話你以后肯定能用上的……那你……想不想再聽些其他的東西?老頭子好歹也是活了這么大一把年紀的,想當年,我也是……”

  “是是是!您老人家當年拳打猛虎、腳踢黑熊,上天能擒飛鳳,下水能戰(zhàn)骸龍……可如今呢?如今要不是伊少俠相救,你老爺子差點就被這沒良心的家伙一刀給‘咔擦’啰……”

  春花一點面子也不給,直接沖出來給了自己爺爺一滑鏟打斷了他老人家的憶往昔。

  魚老頭也自知那日有些狼狽,訕訕說著什么“那是我老頭子沒用上趁手的家伙”“他們來騙、來偷襲”“不講武德”“耗子尾汁”什么一類的話……

  虛不言一臉黑線,小心翼翼地想把陷入自己世界的魚老頭叫出來,輕輕喊道:

  “魚老爹?魚老爹?魚~~~~前輩!”

  一聲長吼,魚老頭這才回了神,他的老臉倒是皮厚,只紅了一小塊兒、一小會兒,再次看去,他已經(jīng)是一副嚴肅而超脫的世外高人樣,直讓人懷疑剛剛的一幕是否都是自己的想象而已了……

  魚老頭清了清嗓子,無事發(fā)生一般繼續(xù)教導(dǎo)起面前的年輕人來:

  “啊咳……我們……我們說說這,你明天要走的‘英雄道’……”

  “什么!你這是要去白白送死!”

  春花第一次聽見這消息,她還以為虛不言是要取道寨子?xùn)|邊那道路呢……春花正準備大吵大鬧,魚老頭只一抬手,一使眼色便壓住了她,并非是她看在爺爺面上止住了怒氣,而是她突然間就明白了,為何自己和爺爺幫虛不言整理的行禮中只草草塞了一些東西,連干糧和水都沒有帶上。

  “……哦……沒什么,你們繼續(xù)說吧,我不插話了……”

  春花暗自高興了起來,原地坐好偷笑著,安靜地去聽自己爺爺繼續(xù)說話:

  “嗯嗯……我們說這‘英雄道’啊,自然是英雄蓋世才敢往來的,這一點,我佩服小子你,既然不自量力……螳臂當車……以卵擊石……嗯……總之吧!就是有勇氣去挑戰(zhàn)這個‘一地’他人難以想象的困難,老頭子我!先在這里向你表示崇高的敬意和關(guān)懷了!”

  說完,魚老頭既然還鄭重其事地上來抱了抱虛不言,惹得春花幾乎笑出聲來。而虛不言雖然不好意思,但聽見老爺子如此褒獎自己,突然心中也覺得自己偉岸了起來,一臉的光芒萬丈、百世基業(yè)將從明日開始的樣子。

  看見虛不言這個鬼樣,魚老頭也只是毫不在乎地正色道:“從這魚木寨下山,往正西偏南不到二十里處便有這道路上的唯一一座高山,名叫‘龍門關(guān)’,不過現(xiàn)在多被人叫做‘鬼門關(guān)’……”

  “咦?‘鬼門關(guān)’?老爺子!為什么……”

  虛不言正想問個明白,但魚老頭有些不高興了,只道:“別打斷我,正說著呢!”

  虛不言連忙賠了不是,魚老頭收了怒色,便繼續(xù)說著:“……只要過了這‘鬼門關(guān)’,此后的路都是一馬平川,一路過去,到懸絕城的城門小鎮(zhèn)不足四十里地兒,你這腳程只要夠快,后天下午擦黑就能見著懸絕城了!”

  虛不言一聽,心中只想:“這家伙快啊!要從東面那道路,不僅是有湖狼寨的強盜威脅,而且滿打滿算到觀了鎮(zhèn)近百里路,而觀了鎮(zhèn)到懸絕城又是五、六十里地……真不明白……為什么沒有人從這條道路來往……”

  “或許是那‘龍門關(guān)’山勢太陡,不便行車,或者是懸絕城差人太多,這稅的問題不好處理吧?”

  虛不言在心中這樣下了定論,轉(zhuǎn)念一想,又似乎發(fā)現(xiàn)了新的商機,他一臉高興,魚老頭見著也高興了起來,更加摟著虛不言的肩膀說道:

  “小子?。±项^子我好羨慕你哦!只要這一趟一走……你這人出現(xiàn)在了懸絕城之下,保管你頃刻聲名大噪、享譽江湖?。。?!”

  虛不言不知道魚老頭念叨的這些詞兒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么,他只是滿懷希望,看著先前對自己倍加幽怨的春花妹子都“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嘿嘿!就是笑著的春花妹妹才好看嗎!”

  虛不言現(xiàn)在滿心都是這樣念頭,再次聞到那山茶清香,他便高興得有些無所適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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