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送金蟾
熱心腸的五孃跟劉景云說定了小希云的事情,抓緊時間離開了。她還要去祠堂那兒找她大哥。
而希云他老爹為了多掙錢,也草草收拾了桌上的書稿,給豬圈后面茅房里假裝拉屎拉尿的小希云打了個招呼,也走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小希云一個人,噢不!還有一只五條腿的金蟾。受傷部位的布條已經(jīng)扯掉了,肚子上的皮肉徹底長到了一起,只是金黃色的皮膚還沒有跟上,使得小金蟾肚子上似乎有條白白的腰線。看起來象一個系著皮帶的蛙將軍。騷的一批!
本來就想離開的金蟾卻有點不舍,一是因為它的傷還沒有好徹底,再就是它千年來第一次碰到個不貪財?shù)钠胀ㄅ笥眩ㄋ焕它c金疙瘩給小希云,更多的財富還沒有給他分享呢),而且還是它的救命恩人,除了給他灌了點術(shù)法知識,它還沒有來得及報答他呢。
但他卻非走不可,留下來真的可能給小希云招來橫禍,更重要的是它得趕緊回海外仙山向師傅菩提老祖匯報這個怪胎一一噢不一一救命恩人的情況。修行無小事,術(shù)法通天的初級徒士從來沒有過,這事兒得請師傅來判斷。
這天上午,小希云用一件衣服包著五足金蟾,放在一個浣洗的籃子里,裝著到河邊洗衣服的樣子送走了金蟾。
金蟾告訴他,他發(fā)現(xiàn)河對岸的獅子山有個大金礦,缺錢的時候可以去那里挖。它指點了一個特殊的地點,在那里一鋤頭就能挖到金子!
可是,小希云對豬圈草垛里的金疙瘩都不好處理,他哪敢拿鋤頭去獅子山挖什么金子?
小希云通過意識傳音說,“先不管這些了,你先走吧,有緣我們會再相見的!”
“哦,對了,聽我五孃說,年后我可能要去府里跟黃舉人求學(xué),估計這四五年間我都在舉人府了,你要是想我了可以去那里找我”。小希云接著說。
“我除了修行也要回海外仙山一趟,我去我?guī)煾的菂R報點事情。正好也要花個幾年時間。你的術(shù)法神通要勤修不輟,但是切忌在人前顯露出來,因為你本身只有初級徒士水平,外面隨便一個術(shù)士都可能欺負了你。我知道凡人國度里先天不多,但是并不等于沒有。至于后天術(shù)士就很多了,很多大家族特別是官府流寇,筑基以下的大有人在?!蔽遄憬痼富矸龅苣В瑢π∠T普佌伣陶d道,“噢對了!我留一道分身給你,你伸出手來!”小希云伸出了右手,一束金光竄了出來,鉆進小希云的身體,在小小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個蟾形烙印,看起來象一道紋身,又象一塊蟾形手表。
五足金蟾告訴他,有這一道分身,小希云就自然具有了水、土、金、木四種屬性,不用怕水,不用怕土。別人的刀劍也砍不了他,而且還能擁有木系種物的生長、治愈等術(shù)法。在最危險的時候摸著紋身念一個字“呱——”,金蟾自然就會投影過來,幫助他脫離困境。當然只能在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才能用。金蟾投影也是需要耗費生命力的,投影一次少活百年!
臨行的話語充滿著淳厚,分別的時光總是那么憂愁。五足金蟾終究是走了,“呱呱一一”,它撲通一聲竄進水里,張開的五足三登兩劃,平靜的河面串起一縷水線,速度快捷,姿勢優(yōu)美,可惜肚子上始終有一圈白線,象串在水里的一串糖葫蘆。小希云站在河邊一直揮手,那糖葫蘆漸行漸遠,直至最終消失不見。
別了,我的金蟾!
回到家里,小希云禁不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個隱患終于送走了!但是事情的尾巴還沒有處理完!還有那些金疙瘩怎么辦?
直接交給老爹?問起來龍去脈怎么回答?說是金蟾送的,有人信嗎?
就藏在草垛子里?總有一天老爹會發(fā)現(xiàn),小希云相信用不了幾天!因為老爹做飯得用柴禾吧,屆時搜出來更沒法交待!
挖個坑全部埋起來,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墒墙o黃舉人的束脩又從哪里來?
小希云琢磨了一下,按一兩金換十兩銀,一兩銀換千文銅錢的比例算,一個1-2兩的金疙瘩大約可換萬枚銅板,做束脩磋磋有余了,還可以置辦幾身衣服。
那就“撿”一顆回家,留一棵給家族日用,其余的全都埋起來!
說干就干!小希云先是在院里柳樹根挖個大坑,然后把兩顆金疙瘩放進兜里,再把其余的金疙瘩裝進了石甕,接著用膠囊封住石甕的口子,跟著把石甕埋進坑里,蓋上土,又端了一些水來澆在上面。不行,老爹回來看到動了土,是不是也要起疑心?
再在上面栽點蔥類的淺表植物,是不是就完事了?好像這個可以有!
小施移山術(shù),一茬郁郁蔥蔥的小蔥苗從旁邊不遠處的菜地里給移植過來了。
再來一個作物速成術(shù),完美!
小希云收拾停當,抓緊時間趕起了功課,他要用最少的時間做好功課,抽出時間去外面浪一圈,要不然怎么可能做到自自然然地把金子“撿”回來?
晌午時分,小希云的筆耕與背誦順利完成,他來到四爹的診所。這時候遠近求醫(yī)的村民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
除四爹外,四嬸和三嬸也在這里幫忙。她們一個作接待、作病理登記,一個作護理并拿藥,的確有點忙不過來。
小希云走過來,自然擔(dān)當起拿藥的工作。別看他人小,但是各種草藥分得門清,草藥的劑量也是分毫不差,就是速度也比四嬸快了一倍不止。不僅看病的病人嘖嘖稱奇,就連景澤郎中也佩服不已。這孩子如果跟他學(xué)醫(yī),絕對比他的兒子希望強太多了。
“四爹,半夏和麥冬等好多藥都不多了,是不是需要進山一趟?”終于,小希云不著痕跡地提醒四爹。
“啊,這么快???那只得跑一趟了”,劉景澤無奈的說,“可是這么多病人!”
“這樣吧,四爹,反正我也認識這些藥草,這次你就帶上我吧,我們倆個人肯定比你一個人采得快,這樣也不至于多耽擱你看病的時間,你說好不好?”小希云接著下套,呵才不是呢,他在為四爹著想。
“不行,你太小了,山路不好走,有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路,很危險的”!劉景澤連連搖頭。
“四爹,我最親最親的四爹,你就帶上我吧。大不了太險的地方我不過去,我就在安全的地方等著你”,小希云使出賴皮狗絕招,繼續(xù)說:“再說了,我都認識那么多草藥了,可是我對它們的生長環(huán)境、生長習(xí)性及實際藥效一無所知,以后在抓藥時怎么能更好的幫到你?。俊?p> 這倒是實在話,一個優(yōu)秀的藥師,必然是對各種藥物的產(chǎn)地、生長習(xí)性、生長環(huán)境及使用藥性了如指掌,只有這樣才能知道什么病用什么藥,用多大劑量及如何使用等。就算郎中醫(yī)師開出了方子,但是藥劑師也需要根據(jù)藥物的實際情況對方子的劑量進行適當?shù)恼{(diào)整。
比如前段時間,因為連續(xù)陰雨,很多村民感染風(fēng)寒。但劉景澤開出來的同一個方子,小希云抓的藥就要比四嬸抓的藥療效好。一批由小希云配藥的病人反映劉郎中開的藥是藥到病除,但另一批由四嬸配藥的卻反反復(fù)復(fù),老不見好。四爹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反常現(xiàn)象,但不明白問題出在哪里。
“因為連續(xù)陰雨,藥房里的荊芥、防風(fēng)、銀翹、甘草和蘇葉都不同程度受潮,草藥里的藥性揮發(fā)得比平時干燥的時候多。你原來開的荊芥12克我就適當?shù)奶沓?3克,防風(fēng)8克我就微調(diào)成9克,而因受潮藥性反而更濃郁的生姜桔梗甘草等,我又稍稍的減了一點量”,小希云解釋說,“當然,我這么做是有絕對的把握,不會亂來的。這些常見中成藥藥性溫和,配伍也平衡,根據(jù)藥品質(zhì)量稍作微調(diào)不是對四爹處方的更改,反而是更忠實于處方實際的劑量要求。”四爹四嬸三嬸一聽,驚訝得實在說不出話來,這還是一個五歲小孩子的能力嗎?恐怕好多抓了一輩子藥的老藥師也不知道這種變通吧?既使知道,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有這種魄力如此大膽地對醫(yī)師的處方進行調(diào)整吧?微調(diào)也不行,出了事藥師擔(dān)得了這個責(zé)任嗎?
也許是醫(yī)藥雙通,也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當然也有鄉(xiāng)下小診所管查不嚴的因素,小希云才敢如此的騷操作。放在任何正規(guī)大診所都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
“這是多么妖孽的小孩啊”,大人們聽了小希云的解釋,都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接話了。是該嚴厲的批評呢?還是該狠狠的夸?你若批評他,人家也沒有錯,一副就好,藥到病除,療效擺在那里。你若夸獎他,萬一弄出問題來了算誰的?真還找一個四五歲小孩后賬?。?p> 劉景澤只好說,“藥草受潮了大家要通個氣,以后你發(fā)覺這些問題要先給我說,醫(yī)藥無小事,稍微劑量不對,配伍不均衡,有可能會吃死人的!”
“哦,那好吧,當時我就給四嬸說了,她沒給你說嗎?”小希云委屈巴巴的解釋。
“我也是有責(zé)任,一忙就忘了?!彼膵鹨脖容^忠厚老實,她當時聽了根本就沒當回事,在專業(yè)性方面,三十多歲的老藥師,怎么可能在乎一個四五歲小孩子的建議呢?
“那好吧,這件事情就這么過了,大家都忙起來,把受潮的中藥拿出來曬一曬,要做到隨時檢查,不要等受潮了都不知道?!彼牡K于一錘定音,在他的一畝三分地里,他就是絕對的權(quán)威。
從那以后,小希云再沒出現(xiàn)過微調(diào)劑量的事情。但大家都知道,這小孩長大了,在醫(yī)藥方面一定是不得了!
劉景澤甩甩頭,把過去的記憶甩在腦后,他也覺得小希云說的很有道理。于是說:“那就明天早上出發(fā),希云跟我走一趟,希望要去學(xué)堂,這次就不跟我去了”。
“耶!四爹真好!”小希云勝利地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