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秦心蕊
“哼?！?p> 列瑟芬仿佛也回憶起那時候的模樣，嗤笑一聲，
隨后又低聲重復(fù)了一遍，
“神明的眷顧，神明的眷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p> 突然，列瑟芬仿佛突然失控了一般，面具后面爆發(fā)出猛烈的笑聲。
一旁的淵龍靜靜看著他，重新面無表情，
終于，后者平復(fù)情緒，舉起手，指著遠處發(fā)狂的“裂蒼”，
“淵龍，你知道么，即便重新再來一次，我也不會改變我的選擇，因為這就是我們這種人的宿命。
但現(xiàn)在，我想要終結(jié)這種宿命?！?p> 淵龍?zhí)痤^，順著列瑟芬的手指看向遠處的裂蒼，神色中終于浮現(xiàn)出一絲迷茫，
“所以，你想要讓那小子，獲得裂蒼的力量？”
“不止如此，還有我的力量?！?p> 聽到他的話，淵龍的臉上顫了顫，
“你就不怕他承受不了？”
“他可以?！?p> “你怎么知道？”
“如果他不可以，那就不是我的繼承人?！?p> 淵龍明白了列瑟芬的邏輯，如果他可以承受，那么他就是繼承人，如果他無法承受，死了，那他就不是繼承人。
所以那小子在列瑟芬口中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成為繼承人，要么死。
淵龍沒有再說什么，對于子界的人而言，這是再理所當(dāng)然不過的事情，反問道，
“如果他背叛了你呢？”
白色面具看著遠方的“裂蒼”，語氣平淡道，
“至少，我可以把自己和他一同埋葬?！?p> 淵龍看了眼列瑟芬，又看了眼遠處身形龐大的“裂蒼”
主動移開話題，
“你不上去阻止他么？”
列瑟芬反問道，
“等這家伙再消耗一些體力不好么。”
“你就這樣看著他破壞這座小鎮(zhèn)么？”
前方列瑟芬的身形似乎頓住，似乎聽到了某種無法理解的話語，
緩緩轉(zhuǎn)過身，似乎透過面具都能看見他的震驚與憤怒，
讓豐城小鎮(zhèn)變成現(xiàn)在這副無法挽回模樣的可不是他！而是面前這兩個家伙，
現(xiàn)在淵龍居然還有臉責(zé)備他？
“欣程”模樣的淵龍自然道，
“有問題么？畢竟你現(xiàn)在才是世守?！?p> “如果你再說這種不可理喻的話，我會讓你再也無法安然沉睡?！?p> “哼?！?p> 聽到列瑟芬的威脅，淵龍輕哼一聲，但最終還是沒有回嘴，
遠方的“裂蒼”依舊在肆意破壞，最中心的區(qū)域已經(jīng)被他踩的矮了許多，
傳來的沉悶喧囂與這里詭異的沉寂形成鮮明對比，
這一次，是列瑟芬先打破沉默，
“淵龍，你又為什么會在這里？”
淵龍不假思索的給出了回答，
“看看我曾經(jīng)的兩位摯友?！?p> “哼?！?p> 聽到虛偽的回答，列瑟芬忍不住嗤笑一聲，
“如果真的顧念那些所謂的同門情誼，你早就救活炎昆。
況且，你比我更想吃了裂蒼吧?！?p> 身后的淵龍聽著列瑟芬的話語，閉上眼，隨后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睜開眼睛，
“所以有時候和你聊天真的沒有什么意思，總是喜歡把事情說的那么露骨。
不過也差不多到時間了?！?p> 說著，淵龍舉起手，手心水波閃爍，一個面龐在其中浮現(xiàn)，
感受到身后異樣的列瑟芬轉(zhuǎn)過頭，警惕的看著他，
“你要做什么？”
淵龍沒有正面回應(yīng)，自顧自道，
“復(fù)活一個這小鎮(zhèn)的人對我而言再容易不過。對了，你應(yīng)該也認(rèn)識她吧?！?p> 如果是小鎮(zhèn)上的其他人，列瑟芬不一定有印象，但那張臉，是王宇的母親秦心蕊，
也是那個子界的開啟媒介。
“你究竟要做什么？”
淵龍松開手，秦心蕊的面孔緩緩虛幻，隨后飄向漆黑的夜空。
“幫你篩選一下繼承人，你也不想自己從一開始就選錯了對象吧。”
一雙黑手套穿過秦心蕊的面孔，但后者毫無影響。
看著月光下列瑟芬高高躍起的身影，淵龍依舊一臉的無所謂，
“如果這都能夠被你阻止，我早就死了?！?p> 列瑟芬從空中落下，看了一眼夜空中秦心蕊飄向遠方的面孔，轉(zhuǎn)過頭隔著白色面具，
看著淵龍。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嘗試什么，但，裂蒼已經(jīng)失敗了。”
遠處裂蒼龐大的身形吐出炙熱的火焰，光影照出“欣程”的臉色，毫無波動的面容上，
雙眼死死盯著列瑟芬。
“所以說啊，你還是那么傲慢，從不會理會，我們究竟在做什么......”
......
“嘶——”
頭痛——
劇烈的血腥和著有些發(fā)餿的氣味撲進鼻中，視線慢慢睜開，面前是滿地即將干涸的血跡，
四周熟悉的裝扮不斷呼喚著姜小白的記憶，直到他看見那具無頭尸體。
那是，秦心蕊。
這里，是那間儲物室。
姜小白雙手撐著地面，下意識向后退了幾步，
不只是因為恐懼，更多的是對未知信息的謹(jǐn)慎，他還記得之前就是看見這具無頭尸體他才回去的。
看了看四周，窗外徹底進入夜晚，
“嗷——”
一陣巨大的吼聲遠遠傳來，打破這份寧靜。
姜小白看向四周。
房內(nèi)裝扮和他第一次見到這里時一模一樣，包括那扇被徹底劈開的破門都表明著這里就是他第一次來到的儲物間。
但是，似乎少了什么？
又掃了掃，視線最終鎖定在無頭尸體的后方，
王宇的軀體好像不見了？
第二次的時候好像還見到了。
不見了？去哪了？
姜小白沒有太多時間思考這個疑問，因為他突然注意到了視線左上方的數(shù)值，
【紊亂值47】
47？
不對，自己之前看的時候是多少？
那時候是什么時候？
自己在昏迷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他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自己要怎么出去？
可是，為什么這一次不行？
“嗷——”
“轟——”
黑夜中遠遠傳來的聲響依舊躁動著，
姜小白突然想到他剛才似乎做了一個夢？
記憶慢慢延伸，最終浮現(xiàn)出整個夢境的全貌。
難道，真的像那個家伙說的一樣
“回去的門已經(jīng)被關(guān)閉了？”
越過秦心蕊的軀體，走到床邊，看向遠方在漆黑中若隱若現(xiàn)的龐大身軀。
依稀的輪廓，能分辨出是小鎮(zhèn)中央的那個雕塑，
那是，裂蒼？
姜小白抬起頭遠遠望著，有些茫然，
他怎么變成這樣了？
——
不對，這與他無關(guān)，他要的只是回去，活著回去，只要這一次能活著，他就可以先使用經(jīng)濟支援給欣程把手術(shù)做了。
對的，這一次，他只要活下去就好了。
可這樣的話，他怎么辦？
如果他不能，
姜小白用力揪了揪頭發(fā)，仿佛這樣就能激活大腦，找到獲救辦法。
難道夢境里那個家伙說的都是對的？
可是為什么？
那個所謂的抉擇到底指的是什么？
而且之前，為什么裂蒼會出現(xiàn)在他的意識中？
什么又叫做他是王宇，也是姜小白，是裂蒼，是行安小鎮(zhèn)的世守？
一堆疑問堵在胸口，
沉悶伴隨著無名的怒火浮現(xiàn)，但姜小白終于明白了一件事，這具身體不止是他在使用，
一腳踹在旁邊的墻壁上，猛烈的跺擊著，
“草?。。〔荩。?！這是老子的身體?。?！草！?。 ?p> “草?。?！”
在一陣不甘的宣泄后，無力的坐到一旁的地板上，
腦海中又想到了欣程，和那個假冒欣程模樣的淵龍。
忍不住皺起眉頭，
每個人都有底線，即便瘋子也是如此，
姜小白的底線就是欣程，那個所謂的淵龍觸碰了他的底線。
如果之后有幸，他絕對不會介意弄一弄那家伙。
但，雙方實力差距懸殊，現(xiàn)在這種事情也只能想想，阿Q一下。
看著身邊的無頭身體，他突然有些委屈，
如果他也是王宇，那眼前這個尸體，是不是也算他媽？
可是，現(xiàn)在連她也死了。
“媽，你說，我，是個瘋子嗎？”
死人是不會講話的，更何況的一個沒有頭顱的死人。
理所當(dāng)然的，姜小白沒有得到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