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兒!你怎么辭職了?”
“我不想上夜班了,身體受不了?!蔽业溃瑳]想到卡仕俱樂部老板的司機豪,居然給我打電話。
“那你現(xiàn)在哪里上班?”
“我現(xiàn)在還沒有上班?!?p> “你等一會,有人找你?!焙赖?,然后聽到他把電話遞給旁人。
接著,電話里響起一個成熟的男人聲音:“淑芯!你為什么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權(quán)哥!您好!我這種無足輕重的人,哪好意思打擾您?!蔽铱蜌獾馈?p> “你怎么這么見外?既然你不想給我打工了,那你想去哪里工作?”卡仕俱樂部的老板權(quán)哥道。
“我不知道,只是不想上夜班就好?!?p> “那我?guī)湍憬榻B一份工作吧,去寫字樓上班,怎么樣?”
“不要了,我不想做寫字樓,我以前在寫字樓做過,我覺得太無趣了?!蔽壹泵Φ?,心想,我才不要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寫字樓。
權(quán)哥又問道:“那你想做什么工作,有什么要求?”
我想了想,然后道:“我想去做西餐,我以前在西餐廳做過?!蔽疫€是非常懷念我以前在天馬西餐廳的那份工作。
“行!你等我電話,我會給你安排的?!?p> “不用了,不用麻煩您了?!蔽壹泵Φ溃环萜胀ǖ奈鞑蛷d工作,我自己去面試就行了,哪還用麻煩他這樣的大人物。
不想他命令道:“讓你等我電話就等我電話,安排好了,我會讓阿豪跟你聯(lián)系的?!比缓?,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拿著電話愣了半天,我覺得我一點也不喜歡這些有錢人,他們總是過于把我當(dāng)成小孩子,心情好了就對我竭盡溫柔體貼,遇事卻總是喜歡用命令的語氣,自作主張為我安排一切。
像王先生也總是喜歡這樣,他只會告訴我,他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卻不會問我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難道就只是因為他們比我有錢,就可以在我面前發(fā)號施令?
可我也不愿意去得罪他們,因為我知道我現(xiàn)在的確太弱了,弱得連跟別人談判的籌碼都沒有,唯有的,只是我那年輕的身體與嬌美的外表。
當(dāng)然我也明白,我的外表,絕不會是我永遠(yuǎn)的王牌,只是我暫時的敲門磚,沒有人可以只用姿色,就能征服人心,能征服人心的一定是本領(lǐng)與手段。
與他們比起來,我還是太嫩了,所以我還要學(xué)習(xí),不斷地學(xué)習(xí),繼續(xù)武裝自己,直到有一天,我有了與別人在桌上談判的籌碼。
咚!咚咚!樓梯間傳來敲門聲,接著又傳來冬雨的聲音:“周彬兒!幫我開門?!?p> 我急忙跑過去把門打開,看到冬雨滿面怒容,氣沖沖地提著行李箱,走到陽臺,放下行箱后,對我忿忿道:“氣死我了,彬兒!我要搬到你這里長住,可以嗎?”
“怎么了?”我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
然后,冬雨開始對我把所有的來龍去脈全部說了一遍。
我聽后,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簡直對她這些操作,感到匪夷所思。
以前,我一直不知道,冬雨一起合租的室友都是些什么人,今天才搞清楚,原來她合租的室友居然是前男友,并且前男友還帶著現(xiàn)女友與她住在同一個房子里。
今天,她生氣的原因,居然是與前男友的現(xiàn)女友打架了。
這要由五年前說起,那時冬雨還在大連的學(xué)校里上學(xué),正好有一個來廣州交流學(xué)習(xí)的機會,冬雨正是這個交流團(tuán)里的一員。
她來到廣州后,有一次去溜冰場里玩,冬雨的家鄉(xiāng)是冰天雪地的東北,所以她自小就非常善于溜冰滑雪,加上她身形修長,有一米七二的身高,青春靚麗的面孔,在不善于溜冰的南方人居多的滑冰場里,自由灑脫,翩翩起舞。
她立馬就成了全場的焦點,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忍不住望著這位來自北方的優(yōu)雅女人,在場里宛如仙女般輕歌曼舞。
這群人里有兩位年輕的少年郞,他們立馬被眼前這位在冰上身輕如燕的美人吸引,倆人相視一笑,同時沖到冬雨的面前,告訴她,想認(rèn)識她。
冬雨來自于北方,北方的女人大多豪爽干脆,不像我們這些中原地區(qū)的女子,有那么多的矜持與委婉,所以很快,冬雨就與這兩位少年郞成了知心好友。
在廣州的這段日子里,他們?nèi)顺嗉s出來玩耍,很快,半年的交流期結(jié)束了,在臨行前,冬雨選擇了其中一位名叫堅的男孩做男友。
雖然她回到了北方,但他們常會書信往來,互訴思腸,這樣堅持了一年,但生活是現(xiàn)實的,只是離別的書信,是很難滿足兩顆青春躁動的心,在不知不覺中,他們的書信也越來越少,信中的內(nèi)容也越來簡潔。
再后來,他們就分手了,不久,他們各自都找到了自己新的戀人,就約定,做不了戀人,可以做好朋友,就這樣,他們?nèi)齻€昔日的好友,又回到從前。
而冬雨在大連的男友,是一位事業(yè)成功的商人,這個男人比冬雨大七歲,對她也是竭盡疼愛,應(yīng)寵盡寵,但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這位男人離過一次婚,并且還帶有一個三歲的女兒,同時還有一位極其挑剔的寡母。
冬雨的父母知道她的戀情后,是非常反對的,他們家庭又不是那種貧困窮苦之家,不需要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來改變家族命運。
但冬雨卻沒有聽從父母的苦心勸導(dǎo),固執(zhí)地選擇與這個男人一起,因為她年輕并且也虛榮。
她被模特公司發(fā)掘后,走在天橋的模特最重要是什么?當(dāng)然是時尚了,那時尚又指的是什么?當(dāng)然是各種世界名牌的買、買、買了,世界名牌又怎么來?肯定是需要花錢買。
她的原生家庭也許能給她小康,但絕不能讓她享受奢侈,所以,這位多金的男友,就是她最好的選擇。
但因為物質(zhì)的需求,同時也讓她在這份感情里,飽受了整整四年的委屈,直到有一天,她終于與這個男人的母親,暴發(fā)一次大爭吵后。
她突然有些醒悟,她覺得她再也不應(yīng)該為了這些所謂的名牌,把她的整個人生與青春葬送,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她會死在這一大堆名牌衣服與包包里。
她向遠(yuǎn)在廣州的兩位好友傾訴了她的生活,廣州的好友告訴她,讓她去廣州找他們。
冬雨一聽,對呀!她雖然長在北方,但她一直不喜歡那種萬里冰雪的生活,相反卻非常向往南方四季如春的日子。
她是一個模特,只有在沒有寒冬的南方,她才可以盡情的展現(xiàn)她那高挑的身材,在廣東,她可以一年四季都穿得美美的。
想到這里,她就與大連那位多金的男友徹底分了手,然后坐飛機南下廣州。
但到了廣州后,她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她想得太美了,原來兩位好友的生活在廣州只是基層人士,他們租住的房子只是城中村里的握手樓,環(huán)境潮濕惡劣,終年不見陽光。
并且大都市的生活既現(xiàn)實又殘忍,但固執(zhí)的她,卻又不愿回頭,她覺得她既然來了,就要在這座城市混下去。
但很快,她是混得一天不如一天,并且越混越墮落,越墮落越不能回頭。
直到昨天,她的情緒又開始了大爆發(fā),因為前男友堅的現(xiàn)女友再一次對她指桑罵槐,她憤怒的小宇宙爆發(fā)了,她動了手,一腳狠狠地踹在那個女人的小腹上,把她打進(jìn)了醫(yī)院。
原來以前,他們一直能和睦相處,是因為堅的女友一直不知冬雨是堅的前女友,還一直以為他們只是好友關(guān)系,不知什么時候,也不知誰說漏了嘴,讓她知道了一切。
這時,她眼里再也容不下冬雨了,只要她不在家的日子里,堅沒有與她一起,或者留在家里,雖然還有另一間房的另一個男孩洪也在家里,但她就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冬雨與堅一定在背地里,做著見不得人的茍且之事。
她變得神經(jīng)兮兮、疑神疑鬼,嘴里講出來的話也越來越難聽,經(jīng)常在家里無緣無故地罵罵咧咧。
聽冬雨說完,我笑道:“當(dāng)然可以,你來跟我住,我很有安全感,仿佛多了一個男朋友一樣,只是林斌放假來時,怎么辦?”
“林斌過來時,我就出去吧,放心!我是很識趣的人,絕不打擾你們的生活?!倍甑馈?p> “出去?你能去哪里?”我問道。
“廣州這么大,我想找個地方睡一晚還不容易,你以為我是你呀,非得要在林斌這一棵樹上吊死,我可不會為了哪個男人,放棄這片大森林,反正無論我怎么忠誠,那個垃圾也不會要我?!倍昕嘈Φ?。
“這樣行嗎?你總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你現(xiàn)在的生活方式也是很不健康的,并且非常不安全,樓梯間不是有張床嘛,如果你不嫌棄,林斌來時,你可以睡那里,你也知道,林斌一個星期才放一天假,有時他還要回家陪父母,并不是總有空過來住的?!?p> “你就不要為我操這個心了,我的事自有分寸,你就與林斌過好你們小情侶的日子吧,我也希望你們能早日修成正果,讓我也能沾點喜氣,要不,我都快要對這個社會絕望了。”冬雨嘆息道。
就這樣,我有一個新室友,冬雨開始在我這里住了下來,但我卻沒有讓她為我分擔(dān)租金,因為我覺得她暫時沒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而我雖然也沒有工作,但我還是有些存款。
冬雨就不一樣,她更像個月光族,總是錢花完了才會想到賺錢,所幸她條件不錯,有時出去走兩場模特秀或兼職禮儀小姐,就會有幾百元收入。
同時,冬雨也是一個非常會做人的女人,在外看到好吃的,或者是我想要的,她就會給我?guī)Щ貋?,出去超市買東西,只要是重的,她都會搶著幫我提。
生活中,她盡量遷就與包容我,有時我覺得,她比林斌更像是我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