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
七日后,南蘇進太子府,鑼鼓喧天,熱鬧非凡。
陣仗與慕若妍進府相比,只大不小。
慕若妍本打算安安靜靜的待在流殤閣,不去趟他們那渾水。
可今天早上,她聽見一堆丫鬟嚼舌根,說她這太子妃名不其實也就算了,還開口毀詆毀已逝的等爹和整個將軍府,她出手教訓(xùn)那幾個丫鬟后,就回房精心打扮了一番。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慕若妍、禹朝的太子妃,任誰說什么都行,但是名滿下、忠心愛國的慕灝,卻容不得旁人說他半點不是。
慕若妍的到來,引發(fā)一陣唏噓。
“臣妾參見太子殿下。”四個多月的身孕,慕若妍行動不便,只是輕微福了福身子
“起來吧!”字文澤晟伸手去扶慕苦妍,卻她巧妙的躲了過去。
“參見太子妃?!蹦饺翦屬e客起身后,往廳堂中央的太師椅走去。
經(jīng)過南蘇時,在她身旁駐足,“本宮赴宴來遲,還請南蘇公主見諒?!?p> 嘴上說是賠罪,可慕若妍言語中卻毫無半分歉意。
她抬手撫上肚子,“實在是肚子里的孩子太鬧騰了,弄得本宮整宿整宿的睡不著,這才來晚了?!?p> 慕若妍聲音不大,正好讓所有人都可以聽見。
她就是想讓所有人知道,她慕若妍依舊是宇文澤晟的妻子,禹朝尊貴的太子妃;她肚子懷的,是禹朝太子的嫡子;即便爹爹走了,只要有她在,慕灝依舊容不得他人隨便置喙。
宇文澤晟聽到慕若妍說自己不舒服,雙手扶住她的肩,焦急的問到:“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要不找個太醫(yī)來替你瞧瞧。旭東,去請?zhí)t(yī)來。”
毛毛躁躁的,不知穩(wěn)重為何物,哪里有半點太子的樣子?
慕若妍撫開他的手,“不勞煩太子殿下?lián)??!?p> 宇文澤晟知道慕若妍心中還有氣,也不再去招惹她。
慕若妍來得正是時候。
按照規(guī)矩,妃妾進府應(yīng)給正妻行禮敬茶,剛才礙于慕若妍沒來,準(zhǔn)備略過這一項。
現(xiàn)在正要來了,哪里有不按規(guī)矩辦事的道理呢?
南蘇極其不情愿的從婢女手中接過茶杯,跪下時,她瞧見了慕若妍搭在肚子上,那雙素凈的玉手。
“砰?!辈璞涞兀瓲C的茶水飛濺而出。
宇文澤晟離兩人最近,第一個沖上前,“阿妍你沒事吧?有哪里被燙到?”宇文澤晟對著慕若妍左右查察看。
“臣妾無礙,太子殿下還是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的心上人吧!”慕若妍再一次撫開宇文澤晟的手,稍微福了福身,就朝著門外走去,“臣妾身子乏了,先行告退?!?p> 今日慕若妍來赴宴,未曾想過要對南蘇怎么樣,可南蘇敬茶時的小動作太明顯了,刻意保持的距離,兇狠的眼神,傾斜的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絕不輕饒。
察覺到南蘇小心思,慕若妍接茶時一個小動作,滾燙的茶水全撒在了南蘇身上。
伴隨身后南蘇嬌弱的撒嬌,慕若妍高傲的離開了廳堂。
從那天后,慕若妍再也沒出來過流殤閣,可南蘇的消息卻不斷傳入她的耳中:
昨天皇上賞了南蘇銀白點朱流霞花盞;今天皇后召了南蘇入宮說話;每天太子又在南蘇那里待了多久…
慕若妍就像這些事與自己無關(guān)一樣,待在流觴閣曬太陽,侍弄花草。
她記得爹爹讓她好好活著的遺言。
你不生事,事卻要找上門。
日上三竿,慕若妍才起床,此刻冬凝正伺侯著她洗漱,穿衣。
“冬凝,外面發(fā)生了何事?”
冬凝的語氣極其不耐煩,“是南蘇。她一早就過來了,說是要向您請安?!?p> “那又為何如此吵鬧?”
“被太子派來的停衛(wèi)攔住了,說沒太子命令,誰也不能進來。南蘇婢女不肯,和侍衛(wèi)爭起來了?!?p> “讓她進來在院內(nèi)候著吧!告訴她本宮還沒有醒。冬疑,再去把早膳端進來?!?p> 擺明了就是要讓南蘇換個地方繼續(xù)等。
半個時辰后,用完早膳的慕若妍從屋內(nèi)款款而出。
“妾身給太子妃請安。”南蘇在慕若妍開門出來的那一刻,就丟棄了自己的不耐煩,此刻臉上全是心甘情愿的等待。
“公主請起。最近身子越來越重,也越發(fā)嗜睡,睡過了時候,讓公主在外干等了這么久,還請公主見諒?!?p> 公主,慕若妍是有多么的不想承認,這是曾經(jīng)許諾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丈夫娶回來的女子。
“姐姐不必掛懷。知道姐姐身子不如意,妾身帶了些補品,希望能給姐姐補補?!?p> 好一幅姐妹情深的場景。
“多謝公主。公主里面清?!?p> 待南蘇來到自己身旁,慕若妍才并排和她踏上臺階。
慕若妍行動不便,上臺階腳沒踩穩(wěn),南蘇下意識的扶住了她。
慕若妍不喜歡生人觸碰,正要掙開南蘇的手,身后傳來一聲怒吼,“你在干什么?”
當(dāng)慕若妍轉(zhuǎn)過頭,宇文澤晟已經(jīng)拉著南蘇的手遠離了自己。
他是有多喜歡南蘇,聽到她來自己這里,馬不停蹄的趕來保護她,是有多害怕自己會欺負她?
慕若妍的火氣“噔”的就上來。
不知道是因為他對自己的不信任,還是他對南蘇的在乎。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擔(dān)心我會傷害您的心上人,那就請看好她,讓她以后不要再踏進我流殤閣半步,或者閣外增加守衛(wèi),他們本來不就是您用來監(jiān)視我的嗎?”
慕若妍抬腳進屋。
阿妍到底是對我有多大的誤解,我是擔(dān)心南蘇傷害她,守衛(wèi)也是用來保護她的,我從未想過要監(jiān)視你。
當(dāng)宇文澤晟反應(yīng)過來她是理解偏了,慕若妍已經(jīng)進屋了
宇文澤晟欲進屋找她解釋,冬凝推門而出,手中拿了一只擅木盒?!靶〗阏f,前幾日公主入府,她沒有準(zhǔn)備見面禮,今日公主來看她,還帶來一堆補品,現(xiàn)將這白玉簪作為答禮,還望公主不要嫌棄?!?p> 南蘇的婢女從冬凝手中接過檀木盒。
“姐姐給的,妾身怎會嫌棄呢?還請冬凝姑娘替我謝謝姐姐?!?p> “這只白玉簪雖看似簡樸,卻使用的上好的羊脂白玉,質(zhì)地細膩,狀如凝勝,晶瑩潔白,奴婢也料定公主不會嫌棄?!倍恼Z氣中充滿敵意。
“小姐還說了,若太子殿下沒什么事,煩請帶著公主離開,以后她也不會再踏出流殤閣半步。”
冬凝轉(zhuǎn)身進屋后,宇文澤晟沒有多待,帶著南蘇離開了流殤閣。
路過花園,看著滿園的桔?;ǎ钗臐申伤坪跸氲搅耸裁?。
“南蘇,把簪子給我?!庇钗臐申缮裆珖烂C,似乎還透露著緊張。
在他人看不見的地方,宇文澤晟的左手緊緊撐著衣袂。
南蘇將檀木盒交給宇文澤晟。
宇文澤晟接過后,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簪子完全暴露在視線后,他不再有任何動作。
“太子殿下?!蹦咸K試探的叫到。
宇文澤晟回過神,“這只簪子歸我。讓旭東再帶你去庫房挑幾件其它的?!?p> 說完,宇文澤晟便轉(zhuǎn)身離去,留給南蘇的只有一個瀟酒的背影。
“公主,請吧!”
“多謝。從庫房出來后,還請旭東大人帶我去找太子殿下,我有有事和他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