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掉在雪地上.....
蒲池輝一注視著中森明菜顫抖的雙唇,心里激起驚濤駭浪。
“好的。”在心中不斷回響,蒲池輝一內(nèi)心的“小屋”在風雪中晃動,他想說出自己希望的那一句“好的”,它到了嘴邊不斷地徘徊著。
“好~”還未等他說出口,一個渾厚的男人的聲音傳到了這邊。
“明菜醬,明菜醬,你終于回來了,那個...”名幸芳澤從小區(qū)的門口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一邊邊跑還一邊急不可耐的說道。
注意到眼前的男人是那天辦公室遇到的經(jīng)紀人,蒲池輝一看了一眼中森明菜,發(fā)現(xiàn)中森明菜欲言又止。蒲池輝一深知現(xiàn)在不可能再繼續(xù)呆下去,轉(zhuǎn)身向公寓里走去。
“啊~,明菜醬,這就是那天到我辦公室給你送東西的男人,他怎么會在這,他不會是來糾纏你的吧。”名幸芳澤驚訝的說道,看著眼前穿著厚重棉襖的中森明菜。
“名幸桑,他沒有糾纏我,他是我朋友?!敝猩鞑宿D(zhuǎn)過身心不在焉的說道。
“朋友嗎~”名幸芳澤有些困惑,不禁想到“朋友送東西還需要轉(zhuǎn)交嗎?”
“名幸桑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嗎?”
名幸芳澤連忙回過神,從包里拿出一個淡黃紙袋“哦哦,是華納唱片為你打造了一些歌曲,讓你挑選一下,后面的錄音馬上就要跟進?!?p> “知道了?!敝猩鞑私舆^紙袋,轉(zhuǎn)身心事重重的向樓梯口走去。
名幸芳澤不禁對眼前的少女擔心不已,前段時間情緒爆發(fā),雖然后來看起來好像調(diào)整過來了,但現(xiàn)在中森明菜又看起來這樣心不在焉。
“唉~,等等...”名幸芳澤嘆氣間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中森明菜的脖子上怎么是一條男士圍巾?
“朋友?前段時間是不認識的,直到收到那個男人的東西,看今天的模樣好像出去過,還在門口聊天,戴著對方的圍巾...”名幸芳澤心思深沉的看著中森明菜的背影。
“這件事情不簡單?!?p> 中森明菜看著蒲池輝一家合上的門,透出沉悶的啞紅色光澤。她輕輕的將手放在門鈴上,停留了幾分鐘,最終她選擇了放棄敲門。
蒲池輝一靠在門背后,低著頭看著幽深的玄關內(nèi),不想發(fā)出一點聲音,心中的“木屋”在一遍遍被風雪淹沒又掩埋,陷入黑暗。
樓道傳來了關門的聲音,他顫顫巍巍的在漆黑里摸索著,找到熟悉的書桌,將圍巾和背白放在架子上,拉開臺燈,在書桌旁坐下,用鋼筆在上面留下濃濃的墨跡。
“我喜歡你”明菜對我說
被嚇住的我什么都沒能說出來
“永恒”指的就是此刻么
她的一句話整個宇宙都停止了
我也靜止了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
卻只說了一句“好...”
我做了什么
這個夜晚太殘酷了
冰冷的房間內(nèi),什么聲音都沒有,一切歸于黑色的影子。
蒲池輝一摸著發(fā)燙的額頭,巨大的困意和疲倦感涌上心頭,將雙臂疊起來,頭部藏進臂彎里。
·······
“啊~,你算什么,你算什么.......”一個中年男人暴力的抓著女人的頭發(fā),快速的拖到樓梯的扶手處,空氣中散發(fā)著濃郁的酒精氣味,還夾雜了血腥味。
面露猙獰的男人踢著女人的肩膀和肚子,穿著棗紅色家居服的女人在地上癱軟不動,見女人不理會自己,男人又扯起女人的頭發(fā),將女人的頭架在青黃色的木制扶手上,用手不停的在抽打著女人的臉,女人的眼眶腫的像個怪物,紫紅色的血痂鮮血淋漓,雙眼卻死死的盯著房門的方向。
小男孩死死的從門縫里看著外面的慘狀,眼淚不停的向外留著,他想要叫出聲,身后的女孩用雙手死死的覆蓋住他的嘴巴,不讓他發(fā)出一點聲音,女孩也是滿臉絕望的哽咽。
蒲池輝一想要突破那雙手,突破眼前的一切,汗水打濕了全身,他仍然無能為力,只能陷入茫茫的黑暗。
······
“老婆,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饒了我這一次...”一臉頹敗的男人跪在院子的地上乞求著屋子里躺在床上女人的原諒。女人注視著白色的天花板,痛惜的閉上雙眼。
一次次的原諒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的暴力和怒火,而在清醒過后又是這般頹廢的跪在你面前乞求原諒,總是只要在外面裝作幸福的家庭,女人替自己和孩子的人生感到不值。
姐姐被男人從樓上提了下去,小男孩看著眼前的一切,再也無法呆在漆黑的屋子里,他咆哮著沖出房間,緊抱著男人的腿不放,男人直接將小男孩踢到墻邊。
“為什么要打孩子...”
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無聲的痙攣著,看到眼前的一幕,奮力站起身將男人推下樓梯。
女人拿起壁窗上的車鑰匙,拉起地上的男孩迅速跑下樓,又背上地上的女孩,向著車庫顫顫巍巍的前進。
“別走,別走,你竟敢這么做,我饒不了你?!?p> 男人的怒吼傳出黑洞洞的屋子,小男孩驚恐的看向后面。
將男孩和女孩放在后座,女人焦急的發(fā)動著汽車,女孩眉毛旁的傷口不停的留著鮮血,流到了男孩的臉上,衣服上。
“不要走?!蹦腥说碾p手壓在了前保險蓋上,表情猙獰的看著車內(nèi)的母子三人。
“嘭~。”大門變形的與車頭碰撞在一起,紅色的血水從車的底部流出,一只手臂卡在輪胎和保險杠之間。
······
“經(jīng)本院審判,湯婉華女士因家暴出逃造成過失殺人罪成立,判處有期徒刑12年,賠償男方損失...”男孩和女孩坐在肅靜冰冷的家屬位置直到最后,母親這邊親戚沒有選擇撫養(yǎng),因為家產(chǎn)都賠給了父親那邊的兄弟。
······
坐在孤兒院的床上,那年男孩6歲,姐姐8歲,看著寂靜的“黑暗”,從此不眠癥伴隨了男孩一生。男孩不愛說話,他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看著窗外的天空。在姐姐的勸解下,他重新又變回了一個孩子,戴上了他所喜歡的“面具”。
他在內(nèi)心深處搭建著“小木屋”。
后來,男孩考上了大學,姐姐選擇放棄學業(yè)在外打工,結識了一個男人,一個很面善的男人,他對姐姐很好。
男孩也變成了大人,他用閑暇的時間去掙取生活費和學費,還經(jīng)常去看姐姐,姐姐也在他讀博的這一年和那個面善的男人結了婚,似乎一切都變得好了起來,可臉上的“面具”始終無法摘下。
高校博士生畢業(yè)的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滿意的工作,但他還是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姐姐,但他始終無法忘記那一天,那個“男人”回來了,面善的男人變得像父親一樣,顯露出猙獰的一面。
他想報警想帶姐姐走,但那個男人的偽善把姐姐迷住了,男人總是在事后認錯,她陶醉于事后僅有的甜蜜。一切都變得那么可笑,那么不幸。
······
姐姐死了,從河里打撈上來的時候,臉上發(fā)白。
蒲池輝一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天的雪,寒冷的河水將尸體凍的像塊石頭。
燒酒明菜辣么酷
這本書的傷感差不多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