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晚上章節(jié)南和郭清從章府臨著燕洲涌的后門回了府,郭清稱衣服沾染茶水不雅,先行回屋換洗。章節(jié)南自行去了父親章柏流的書房。
“……說是琴師和唱曲兒姑娘的船撞上了魏王的船,兒子覺得,不怎么像?!?p> 章柏流聽得他們船被撞先是心驚,又聽兒子如此說,必是有所發(fā)現(xiàn),心里一絲安慰:“怎么說?”
“先前都是魏王身邊的小廝云山在招呼,撞了船后,是一個叫水聲的過來稟報。”章節(jié)南頓了頓,繼續(xù)說:
“父親說過魏王與郭家,明面上不甚親近,但他身邊的小廝還是當(dāng)年鎮(zhèn)國公親自挑選的。我看郭清看水聲的眼神,似乎有所悟?!?p> “你可問過郭清?”
“不曾。這都是兒子的猜測,怕隨口問了,反倒有打聽之嫌。”
章節(jié)南想了想,又說:“當(dāng)時應(yīng)是沒什么危險了,兒子想著無論魏王還是郭清,若想讓我們知道,自不會隱瞞,又或者,他們也不清楚?!?p> 章柏流更是欣慰,兒子與他一樣,資質(zhì)平平,放在公卿世家里就不夠看了,眼前的郭清就能把他比下去不知多少。若是姐姐章皇后活著,或許還能多教導(dǎo)幾分,眼下,唉。
可他這為人處世上,又往往有神來之筆。收回心緒,細(xì)細(xì)囑咐:“做得好,我們家,守成而已。你本性忠厚,君子誠之為貴,誠者自成,行事可多問本心。”
送走兒子,夫人白氏進(jìn)來,說郭清回屋換了衣服,過來請安。知道章節(jié)南正跟叔父在書房,便不曾打擾,去見了白氏,說了今晚情形,現(xiàn)已回屋了。
白氏與章柏流印證了一下,郭清與兒子說的大約一致,只多提了一個細(xì)節(jié),唱曲兒的姑娘雖是南音,卻不似這廣南府本地的。
十里不同音,他也不清楚到底哪兒的,只是覺得有些詞說得跟先生何言樹的口音不一樣。
章柏流與白氏商議后,準(zhǔn)備明日起讓嶺南境內(nèi)的安仁堂幫著留意。雖知道這也不過是碰碰運(yùn)氣,他們?nèi)耸种\劃完全不可與魏王相比。
可安仁堂的好處在于,誰家沒點(diǎn)頭疼腦熱,安仁堂的大夫伙計都與街坊鄰里熟識,若是今晚真有了磕碰死傷,那些人難免不尋醫(yī)找藥。這一來,倒是安仁堂查起來便宜得多。
今日章蔓清頗為心不在焉,過幾日便是端午,府里都已備下了天師符和艾草,只是這廣南路的龍舟競渡頗為有名,他們的先生何言樹就是清灣本地人,肯定知道哪兒最熱鬧最好玩。
廣南府的賽龍舟章蔓清是指望不上的,那樣的大熱鬧,父親還要親去,母親肯定不能讓他們幾個小的再去讓父親分心。
那是不是可以去看看清灣鎮(zhèn)的小熱鬧呢?
先生自己已與章柏流商議了,端午準(zhǔn)備回一趟家。章蔓清三個猜測先生必定要回去主持端午龍舟競渡。
何言樹雖不是族老房頭,卻中過進(jìn)士,在耕讀傳家的何氏一族,這種節(jié)慶是無論如何要抬出來撐場面的。
章蔓清便求了大哥,郭二也在旁邊幫腔,讓大哥出面求先生帶他們?nèi)タ促慅堉邸?p> 章節(jié)南卻先去問了父親。
自從上次章柏流從郭清那兒知道唱曲兒的女子口音不同,且都提到那晚說著重鑄銅錢的事,便有了讓兒子和郭清多往市井街巷中去的念頭。
廣南府缺銅錢,他這個知府自然曉得,官家想讓魏王管這事,魏王又透露了給兒子和郭清,他這個父親自然能幫的就幫。
兒子和郭清都過去,也不差章蔓清一個,先生帶著,也算是開闊眼界,七歲尚小,何況章柏流和白氏對此都甚為寬容。
章柏流跟何言樹說了,自無不可。
何言樹遣人去族里傳了話,他這個“主持”也不過每年往族老中一站,待到賽事有了結(jié)果,說幾句錦上添花的勉勵之詞。
今年既然要帶知府家公子小姐一起去,族老便將沿河的一間茶坊仔細(xì)清了出來,只等何言樹等人過去。
出發(fā)前一晚,章蔓清興奮地睡不著。
關(guān)于如何過這一世的日子,她雖沒想明白卻想清楚了。既然錦衣玉食唾手可得,至少要對得起這樣的日子,松散閑適地好好看看這個世界。這龍舟競渡在幾百年后也是一大熱鬧,怎么不令人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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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棋司棋
故事推進(jìn)是有些慢,且耐心等一等,有些伏筆,后面才能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