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我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乘務(wù)員冷譏我一句:“這年頭誰還沒個通信電話,你出去打電話騙誰呢?”
我這會心情好,也沒心思跟他抬杠,直接把流浪人員證明丟給他們。
幾個人湊在那里研究了一會兒,態(tài)度就變了,直接說讓我跟他們過去辦公室。
我一想不對呀!到站了老頭不下車,那就肯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隨便一猜,能把乘務(wù)員都叫來處理的還會是什么事,不就一個“錢”字。
這老頭果然把他閨女給他建房的錢丟了呢!
環(huán)視現(xiàn)場沒看見胖哥和青年,我問老頭:“大叔!他們兩個人呢?”
一個乘務(wù)員冷冰冰回答我說:“這節(jié)車廂就你們四個人,他們已經(jīng)在辦公室問話了,就等你?!?p> 我一想,這錢肯定是他們兩個人拿的,我對老頭說:“叔!人心隔著肚皮,你怎么能把你身上帶錢的事告訴其他人,這不就失竊了。”
幾個人立刻狐疑的問我:“你怎么知道他的錢沒了?是不是你拿的?
“要是我拿的,我何必說出來?!?p> 我有些好笑,解釋說:“昨天晚上他們換床位,我聽見提了錢的事,好好的要換床位,那肯定沒事找事,大叔把褥子被子都換了,連帶著這錢挪地人家也看著,挪過來放在哪里人家都一清二楚,這不明擺著讓人來偷?”
幾個人交換眼神,其中一個說:“好像有些道理?!?p> 另外一個不確定的問我:“小子,真不是你拿的?”
“你們可以去查查我的身份,我是缺那幾個錢的人嗎?”我無奈的說。
這個時候,我無意當(dāng)中瞟了我的床鋪一眼,看見翻的有些亂,估計在我出去打電話這個時間段,他們已經(jīng)把我睡的地方翻了個遍。
我問老頭錢是放在哪里不見的?老頭哭喪著臉,就說他拿布包了三層,怕受潮外面還裹著個塑料袋,然后才放在口袋里面。
口袋?什么口袋,把錢隨便的放在口袋里面?
我睜大了眼,然后老頭委屈的指了指那半口袋紅薯干,我明白了,原來他把錢藏在紅薯干口袋里面。
這個做法其實還透著點精明,不是用心去偷,也沒人會去懷疑一大袋吃的土特產(chǎn)里面藏了巨款。
說到這里他們還是不相信我,最后我跟著他們?nèi)チ宿k公室。
車廂里面的監(jiān)控都查過一遍,也沒有外人進(jìn)來過,甚至于除了我今天下車去打這個電話,他們兩個人連車廂都沒有出去過,那就是賴定了這錢就是我偷的。
進(jìn)辦公室之前,我跟乘務(wù)員協(xié)商了一下,我要跟他們兩個人單獨呆著,他們同意了。
胖哥看見我進(jìn)來,第一句話就說:“是不是你拿的那老頭的錢?要是的話,你把人家錢還回去吧!那么大年紀(jì)看著怪可憐的。”
我微微一笑,直接說:“你換床位不就為了知道錢放在什么地方?這事你瞞著我沒有什么意思,我可是看著你拿錢的?!?p> 胖哥大驚失色,拒不承認(rèn)說:“你小子連返鄉(xiāng)的路費都沒有,還不是見財起意,明明就是你拿的這錢?!?p> 我也懶得跟他們斗嘴,就讓乘務(wù)員進(jìn)來給我們幾個人搜身,瞧著他們那淡定的樣,我思忖著這錢會藏在什么地方?
監(jiān)控顯示從昨晚他們換床后到現(xiàn)在十幾個小時時間,胖哥只出去了一次上廁所,青年出去了三次,我出去一次,上廁所后便下車去打電話。
而青年出去的三次都是上廁所。
一個早上時間上三次廁所,那啥我也不相信他腎這么虛的。
老頭丟失的也不過三萬塊錢,這點錢褲包里一塞就帶出去了。
乘務(wù)員已經(jīng)把整節(jié)車廂都翻過一遍沒找到錢的影子,那這錢拿了就是轉(zhuǎn)移了地方。
我之前跟乘務(wù)員就定了個計,鬧騰了一通之后,就宣布??繒r間到,火車要繼續(xù)開走,老頭哭嚎著上當(dāng)?shù)鼐秩浒浮?p> 就這樣老頭下車了,我讓他們給我換了個座位,換到另外一節(jié)車廂去,偷錢一事便不了了之。
火車啟動后,我跟乘務(wù)員坐在監(jiān)控室里面,清楚的看著青年又去上廁所。
這時那節(jié)車廂只有他們兩個人暫時住,青年回來后兩個人聚在下鋪,小心的把取回來的東西打開……
事情的結(jié)果,不用說,其實火車啟動只是一個假象,兩個人都被帶回當(dāng)?shù)鼐帧?p> 而我,兩天后順利回到了東城。
因為這個偷盜,火車推遲發(fā)車幾個小時,路上又被耽擱,整整晚點了半天,我下車時是凌晨兩點。
西站出站口月臺上冷清清的,在這里下車的人不多,只有零星幾個。
他們都預(yù)先拿電話跟家里人聯(lián)系過,一出來基本就被人接走了。
只剩下我沒有聯(lián)系方式,這個時候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住,我兜里那一點返鄉(xiāng)費也所剩無己,連住旅店都不夠。
我也沒有行旅,就拿著一瓶水孤獨的站在出站口。
想了好一會,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大眼也不行,再有幾個時辰天就亮了,他肯定會過來等著接我。
所以我干脆在候客大廳里面找了個座位坐下,裹緊衣服閉上眼將就一晚。
正迷糊間,一陣局促的腳步聲,我睡眼惺忪的抬起頭,看見大眼急急忙忙的朝著我跑過來。
那個時候,我都以為睡糊涂了。
“漫仔!”
“大眼!”
我們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他惶急的說著:“怎么晚點了整整一天?”
他又問:“你一個人回來的?”
“二爺沒跟你一起回來?”
“霍玲也沒跟你一起?”
“你這把身份證也丟了,弄成這個樣子,這一路上沒少吃苦頭吧?”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我的眼眶都濕潤了,鼻頭也堵住了。
“大眼,你就……一直在這里轉(zhuǎn)悠,等我啊?”
“我不等你,你下了車往哪走啊?你身上都沒錢?!?p> 我使勁閉眼把眼淚憋住沒有流出來。
“沒錢,那我也照樣回來了,我有手有腳的,還怕在外面餓死不成?”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