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刺客、侍衛(wèi)、士兵
第三十九章：雙子護衛(wèi)
“隨便逛逛？”九跟著光君悠哉信步。
“前面，好像有人在吵架？”光君耳尖微動。
“這邊。”九拽著光君走進聲源附近的一家小吃店落座，點了一份蛋液炸香椿和兩只青團。
“睡不著！你的隊友睡不著會干嗎！他們回去翻看以往的訓(xùn)練記錄！去學(xué)習(xí)典型行動案例！”男人嘶吼著，
孩子靠著墻，抱著膝蓋縮著不動。
“陸崇洵！你知不知道把你送進蔚藍基地有多難！”男人面色漲紅，雙手胡亂地比劃著，“如果你的最終考核不如人意，會有哪個組織要你？夜火？拓定司？你在做夢嗎！就算是民間組織也不會要你！別以為你是蔚藍基地的學(xué)生你出來以后就能有你想要的生活！”
“為什么你總你拿我跟別人比？那你為什么不拿自己去跟別的父親比比看？”陸崇洵抬起頭，漠然地盯著自己的父親，“為什么別的父親能賺到錢？為什么別的父親不會讓自己的孩子生病？我什么睡不著？我為什么要難受？如果我能好好地活著，我為什么不？”
“一跟你說點什么就翻舊賬！陸崇洵！反正你畢業(yè)了也成年了，沒有組織愿意給你工作就請你離開這個家……”
“陸嘯肅！跟大的吵，小的就在一旁看著！”女人從屋里出來，手里拿著教輔材料，屋內(nèi)隱約傳來線上課的聲音。
“車言凰，你去忙你的事?！标憞[肅低著頭擺擺手。
一旁幾家店的店主習(xí)以為常地各忙各的。
“陸崇洵，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想在蔚藍基地重修，那請你合理安排你的作息時間，按時去基地進修，訓(xùn)練?！标憞[肅盯著陸崇洵。
“我不會接受重修的。”陸崇洵起身抱住自己的妹妹靠在一旁的箱子上。
九取出律牌，在墻上的感應(yīng)處滑動，開啟了【私密空間】。
“這是每家餐廳都會裝配的【私密空間】，可以減少外勤人員不必要的靈火消耗，又能提供近似于靈境的私密性?！本懦粤丝谡ㄏ愦?。
“這樣的家庭，應(yīng)該不在少數(shù)吧?！惫饩ь^看向九。
“為什么？”
“我進入11號城的第一感覺就是【效率】，在一個能讓外來者都能有如此感受的地方，生活壓力與成本肯定不會低。若此，那像這樣的家庭一定不在少數(shù)。”光君回憶著一句話，“【低處的水】想抵達高出，除非有高處的幫助。而這座城就是所謂的【幫助】，將低處的水【蒸發(fā)】，從而讓部分【水蒸氣】抵達高處，融入【高處的水】。所以我猜，【蒸發(fā)】的過程使得像這樣的家庭不在少數(shù)?！?p> “弟弟，你的這番話，真的是一只十三歲的少年能說得出來的嗎？”九拍拍手笑道。
“我就是一塊巨大而被打散的拼圖”。光君盯著盤子里的炸香椿，卻感覺不到一絲的食欲，“不同的拼圖碎片會在不同的時刻展現(xiàn)?！?p> “好吧。其他的我不能確定，而我能確定的是就算這位陸崇洵的最終考核十分優(yōu)異，他也很難被大部分的組織認可?！本呕瑒又媲皟蓚€手掌大的全息屏幕，看著上面的信息資料，并將其放大映射。
“家庭暴力史，校園欺凌史從而導(dǎo)致的雙相情感障礙……”九向光君展示了那位名叫陸崇洵的少年的心理評估檔案，自己的目光落在指標(biāo)網(wǎng)狀圖上。
“啊咧，你怎么會有……”光君歪著腦袋閱讀著評估報告。
“每一個心理評估不通過的人，其檔案都會被上傳到天鷹系統(tǒng)里，擁有權(quán)限的人可以調(diào)閱，而師父給我們的最高權(quán)限已經(jīng)生效了。在這方面，尤其針對進入各個基地進修靈火的人，相關(guān)負責(zé)人更是嚴格追蹤關(guān)注他們每一期的心理評估報告?！本沤忉尩?，“高層管理者認為，心理評估不通過的人是存在所謂的【社會隱患】的，即反社會心理。像這位陸崇洵，他的評估報告就對他很不利?！?p> “家庭暴力……陸嘯肅講話的時候雙手一直在亂揮。不難看得出來，陸崇洵頭發(fā)里有一處像是‘旋’的地方應(yīng)該是手術(shù)留下的痕跡?！惫饩糁ｕr膜捏著手中的青團，“校園欺凌……”
“有一種欺凌是無形的。”九咬了咬嘴唇，“而這種欺凌很容易發(fā)生在陸崇洵的身上?！?p> “冷欺凌?！惫饩疽饩抨P(guān)閉全息屏幕，自己不想再去看評估報告上極度理性客觀而冷冰冰的文字。
“有個性與棱角的普通人最易不受待見?！本劈c點頭。
“所以，把他們的檔案集中上傳是有什么實際性的意義嗎？人家可能本沒有什么【仇視心理】，被這么一搞，反而容易出問題?！惫饩畔率种斜货遘k的青團子。
“官方給的理由是可以給他們額外關(guān)照?！本牌财沧?，“可是，連我們都看出來了陸崇洵的頭部留有手術(shù)痕跡。如果真要給予關(guān)照，那至少可以做到不留下手術(shù)痕跡?！?p> “唉?！惫饩α怂δX袋，“所以陸崇洵他就算最終考核……”
“嗯?！?p> “他的父親應(yīng)該……”光君欲言又止。
“他們別無選擇。這就是【蒸發(fā)】的代價與副作用。”九變向認可了光君的理論。
“沒有學(xué)歷，無人欣賞你的能力；沒有五官，誰人在乎你的三觀?！惫饩龘u搖頭，“這句話雖然絕對了點，也消極了點，但卻無比真實。”
“這何嘗不是另一種【異化】?！本裴尫懦鋈⑵聊?，“師父來聯(lián)絡(luò)了?！?p> “打擾嘍，二位?！蹦娟氐娜⒂跋窨s小到巴掌大，立在桌面上，“有個架不知道二位有沒有興趣去打一打。我把具體行動報告發(fā)給你倆，你倆先看看再做決定?！?p> 雙子接收到任務(wù)報告，將其映射出來。
幾分鐘后。
“讓我們?nèi)兔ρ核虯lex？”九撐著腦袋看著桌面上木曦巴掌大的全息投影。
“為啥不用傳送基站把Alex傳送到目標(biāo)地點呢？”光君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們解密一下我另附給你們的加密文件?！蹦娟靥崾倦p子有加密文件的存在。
……
“相比未來可能的風(fēng)雨，你不關(guān)心眼前的星火嗎？”白聞指了指全息屏幕上的光點，“有幾支前來尋仇的小隊似乎有點意思?！?p> 樹藏腳尖蹬地，將凳子滑到全息屏幕旁。
“【黑名單】上目標(biāo)？這些人的家人遭到如此迫害，掌權(quán)者還沒有什么表態(tài)，換誰是沒有點恨意。等等……”樹藏看著白聞?wù){(diào)出來的實時監(jiān)測畫面，意識到了不對勁，“靈火？未被記錄在案靈火？”
“這才是木曦的深層目的?！卑茁効粗鴮崟r畫面，“這些人獲得了他們本不應(yīng)該擁有的能力。”
“木曦有給我們聯(lián)絡(luò)的方式嗎？”樹藏兀地撐著桌子站起。
“這么在乎，你不是也會玩一些類似的東西嗎？【落之核的腐蝕】？”白聞翹著二郎腿，調(diào)出每個出現(xiàn)異常靈火的小隊畫面，“給我個理由，雖然我現(xiàn)在很無聊?！?p> “你還記得我們的賭約是什么嗎？”
“如果有一天你打贏我，我就告訴你為什么我的尾巴上會有布滿血紅條紋?！睒洳負沃雷拥碾p臂微微顫抖。
“難道不是因為你殺了很多的人？”白聞轉(zhuǎn)過身看向樹藏，右手貼著靠著桌面撐著腦袋。
“呼……”樹藏深吸一口氣，“你還沒有打贏我，我沒有理由告訴你?！?p> “好?！卑茁勣D(zhuǎn)過身，“木曦上次給你的金色靈火火花應(yīng)該可以聯(lián)絡(luò)到他。”
“不。非必要不要使用?！睒洳貒@了口氣，“當(dāng)然，看在我們的友情之上，我可以告訴你一些我的回憶?！?p> “你說?！?p> “門第出生，家族滅門，組織收留，洗腦培養(yǎng)，實驗研究，神秘契約。”樹藏摔回椅子里，“二十四個字完美概括，怎么樣，典型小說化的身世。”
“你懷疑這些突然擁有靈火的人和收留你的組織有關(guān)系？”
“對。這個組織……該死?！睒洳剡o了拳頭。
“你的【腐蝕】是暫時控制，那些人是……”
“利用【核】不可逆地改造你的身體與思想?！睒洳匕c在椅子里閉上眼睛。
“原來如此，你和木曦調(diào)查的東西存在重合，這才是你真正感興趣的原因?！卑茁労呛且恍Α?p> “姜羽，跟那個組織也有聯(lián)系。邊境的那個晚上，出現(xiàn)了類似的東西?！睒洳乇犻_眼睛，“你要跟我一起介入嗎？我保證你不會失望的。你想要的【混亂】與【意思】一樣都不會少?！?p> “嗯……”白聞拋著手中的蘋果，“確實，扒出一個能利用【核】改造人類的組織，一定會在社會上引起極大的轟動。不過，這次我并不在乎有多少的【混亂】，我更在乎有多少【意思】。幫朋友手刃仇敵，一定很有【意思】?！?p> ……
“先用誘餌逮捕了Alex，然后用上鉤的Alex充當(dāng)新的誘餌，去誘捕新的獵物。”九與光君相視一笑，“師父您才是真正的【笑面狐】?！?p> “所以二位小狐仙有沒有興趣跟老狐貍?cè)ヒ惶骄烤鼓?？【震驚！眾人一夜間擁有強大靈火，背后的真相竟然是……】”木曦的全息投影坐在桌面上，左右擺頭看著雙子。
“師父你是懂營銷號的。”九伸出手指戳了戳木曦的全息投影。
“記得算我們加班哦?！惫饩鹕砩炝藗€懶腰。
“安全第一，切記不要受傷。完成護送任務(wù)之后，我來接你們，帶你們?nèi)ヒ娢业囊晃焕吓笥选！?p> 雙子切斷聯(lián)絡(luò)，關(guān)閉【私密空間】。
“您好，拿一個打包盒。”九招呼著服務(wù)員。
光君看向不遠處，陸崇洵一個人靠著墻坐在墻角，猶如人偶。
購物中心外，九抬手攔下一輛懸浮車。
“請系好安全帶，切勿開窗丟棄垃圾。”駕駛員職業(yè)性習(xí)慣地說道。
“您好，嘿，是您啊?！惫饩岛冒踩珟?，嘿嘿一笑。
“吼，你們倆，怎么，就吃個午飯就要走了？”駕駛員看了看時間，“還是打算去別的地方玩玩？要不要我給你們推薦推薦？”
“謝了大叔，這次就算了?；貍魉突睛??！本畔岛冒踩珟?。
“這么急？”駕駛員一邊說著一邊操控著懸浮車升空。
“無良資本家壓榨兒童工?！本砰_了個玩笑。
“哈哈，學(xué)校提前開學(xué)了？”駕駛員哈哈笑道。
“大叔，您看我們倆很像學(xué)生嗎？”光君笑著和稀泥回答。
“加班出任務(wù)?！本湃〕雎膳圃诤笠曠R里晃了晃。
“??？”駕駛員扶了扶眼鏡，沉默了幾秒，笑著搖搖頭，“‘英雄出少年’誠然不虛！”
“嘿嘿?！?p> 駕駛員頓了頓，“冒昧地問一下，你倆今年多大了？”
懸浮車高速在空中撕裂空氣前行。
“您覺得我們多大，我們就多大。”九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光君的和稀泥式回答。
“十二三歲？”駕駛員左手揉了揉太陽穴。
“嗯。”
“你們倆……”駕駛員欲言又止。
“您說。”光君將視線從窗外收回。
“呃……”駕駛員清了清嗓子，“我剛剛看律牌……好像是夜火組織？”
“是的?！?p> “優(yōu)秀，真的，真的開眼界了，哈哈哈。”駕駛員笑著揉了揉鼻子。
“唔?！惫饩龘狭藫夏X袋。
“其實算我們運氣好，遇到了一位很好的師父。”九伸手捏了捏光君的臉頰，“很好很好的師父?！?p> “千里馬遇伯樂！”駕駛員重重地點點頭。
“您女兒也會遇到一位伯樂的?！惫饩焓志玖司揪诺拇蠖洹?p> “哈哈哈，但愿如此嘍！”
半小時后，賞金獵人地下城總部。
“你們來了。”顧清離看著走出傳送艙的雙子，迎了上去。
“清離兄。”——“清離組長?！?p> “跟我來?！鳖櫱咫x示意雙子跟著自己。
辦公室。
顧清離在門前輕輕敲了三下門，轉(zhuǎn)頭向雙子示意自己就不進去了。
“請進?！编u勤的聲音從門縫里擠了出來。
“又見面了。”鄒勤起身向雙子致意。
“鄒爺爺好?！彪p子在鄒勤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這次的護送任務(wù)二位應(yīng)該有所了解了?！编u勤遞給雙子一人一只小鐵盒，“這里面分別裝有五管藥劑。如果在護送任務(wù)的交戰(zhàn)中俘獲了意識尚可的目標(biāo)，每日給ta服用半管。如果有任務(wù)成員負傷，每日給ta服用四分之一管。藥劑務(wù)必妥善保管。如果覺得可能不夠用，務(wù)必提前聯(lián)系你們的師父。任務(wù)途中，請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保證隨行人員的安全與Alex的存活?！?p> “僅僅是存活？”九收好自己的那只鐵盒。
“在你們接到任務(wù)之前，Alex被人下了毒藥，成了啞巴。”鄒勤輕描淡寫地說著，“下毒的人被抓住了?！?p> “受害者家屬下的毒？”光君明白了什么，沒有說破。
“是的。”鄒勤不可置否地點點頭，遞給雙子一份紙質(zhì)資料，“這上面是此次的隨行人員名單，你們看看?！?p> 九接過報告平攤在桌上。
“一位夜火組織的法律顧問，一位拓定司的記錄員?！本趴粗媲暗馁Y料，皺了皺眉，“拓定司？跟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就是因為沒什么關(guān)系他們才要硬派一位記錄員隨行，這樣才顯得他們跟這件事有關(guān)系?！编u勤將紙質(zhì)資料收回。
“其他的注意事項木曦應(yīng)該告訴你們了。兩位隨行人員在會議室等你們，顧清離會帶你們?nèi)ケO(jiān)禁區(qū)提Alex。”鄒勤壓低了聲音，“如果拓定司的記錄員過于礙事，你們可以無視他的存在?！?p> 雙子點點頭，起身離開。
“我先去監(jiān)禁區(qū)辦理一下手續(xù)，你們稍等一下?！鳖櫱咫x朝雙子點點頭，先行一步。
“師父為啥不親自來下達任務(wù)指令？”光君看著顧清離遠去的背影，靠在墻壁上嘆了口氣，“能一次性說完的事情為啥要分兩次說呢？”
“傻弟弟?！本乓贿厵z查著【藏】存儲系統(tǒng)里存儲的物品，一邊為光君解答，“師父是想讓我們盡快適應(yīng)一些常規(guī)情況。就好比任務(wù)的交接，以后會跟其他組織的成員合作出任務(wù)，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彼此之間互相通氣。有的時候令出一家是必須，但有的時候也需要多方參與，彼此合作。”
“唔?！惫饩吹竭h處顧清離朝自己揮了揮手，拽住九的胳膊，“走了?！?p> “你們先進會議室和你們的隨行人員認識一下，我這邊很快就好?！鳖櫱咫x朝會議室里面打了個手勢，“那個拓定司的記錄員，你們最好當(dāng)他是空氣，別被他影響情緒?！?p> 雙子點點頭，走進會議室。
“二位執(zhí)事，我叫文因，夜火組織的法律顧問，此行的隨行人員之一?！蔽囊蚱鹕砀p子握了握手，眼神撇了撇一旁的記錄員。
“你們就是此行的護衛(wèi)？”記錄員剛想拍一張雙子的照片作為記錄，便被文因制止。
“宮本先生，請您不要在任務(wù)期間違反《隱私安全保護協(xié)議》，否則我會將您起訴至軍事法庭。此次行動級別很高，如果您稍有不慎，我一定會讓您吃不了兜著走?！蔽囊驔]收了宮本的設(shè)備，“任務(wù)結(jié)束后會完好無損地返回給您，但在此之前，您就用最基礎(chǔ)的紙和筆進行記錄就好了。”
“他們的設(shè)備……”宮本剛想說什么便被文因再度打斷。
“宮本先生，此次行動是由夜火組織全權(quán)負責(zé)。如果您有什么異議歡迎提出，如果心有不滿，那慢走不送?！蔽囊?qū)⒁槐颈咀雍鸵恢ЧP放在宮本的桌前，示意雙子跟自己離開會議室。
“文因小姐好霸氣。”光君不由得夸贊道。
文因莞爾一笑，“你是弟弟，光君；你是哥哥，九。對嗎？”
“嗯?！?p> “真可愛。”文因伸手揉了揉雙子的大耳朵。
“……”九沒來得及抗拒，只得一笑了之。
“這次護送任務(wù)就靠二位弟弟了?！蔽囊蜻f給雙子兩大板牛奶巧克力，“我已經(jīng)警告過宮本了，他應(yīng)該不敢指手畫腳了。我十分敬仰木曦先生，所以可以讓我見識見識他的兩只小徒弟的本領(lǐng)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