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白聽著,想起了當初的萬里長征,想起了當初的無數(shù)戰(zhàn)火,一切和平都伴隨著戰(zhàn)火的洗禮。
不過然而他并沒有什么感觸。
“知道其他勢力怎么評價我們的嗎?”楚言眼中有了一抹自豪:“他們是一個可怕的民族,如果想要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勝他們,除非全世界都親自披甲上陣。”
雖然嘴上說著豪情,實際楚言的內(nèi)心則是匪謗不已。這些都是長歌交給他的。要求他每次帶人來都要說這些臺詞。
本來內(nèi)心還是有一點豪情的,這樣子一搞,直接沒了。
鐘白心中也有了一抹豪情,因為,他也是這個民族的一份子,額,大概的話。
“走吧,下去看看?!背哉f著,兩人一轉眼就到了地面的入口處,“你自己進去吧,現(xiàn)在,這每一步都需要靠你自己去走了,其實也沒什么危險,就當看風景好了?!?p> 鐘白點頭,起初只是讓人感覺沉重,逐漸的,他聽見了戰(zhàn)場的嘶吼聲,聽見了血濺出的聲響,各種飄飛的人影在空中游竄,不同的光彩映照著這片大地。
一步步前進著,這里的墳之多,讓人咋舌。
“清皇劍仙,天雨暮司,塵中仙…誒,塵中仙是云仙的兒子?云仙有孩子了?。颗?,這也正常?!?p> 細數(shù)著這一位位逝去的人的名字和稱呼,鐘白有些追憶,然而又不知道在追憶些什么,有點莫名其妙。
云中墓山,這是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的名字,他仰起頭,看著直入云天,不見其峰的無數(shù)巨山,心里萬分震撼,這到底是死了多少人???
而且,有資格葬在這里的好像大多數(shù)都是神明之上的存在。
然而這里卻并沒有那么一股陰森的感覺,有的是清冷和荒涼,他們是不是很久都沒有人陪過了?
他們會孤單嗎?
就當他心里流轉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在山腰有一個人笑了,他手中的劍上寫著云天兩個字。
“你啊,還算是有良心?!币宦暤驼Z過后,他便離開了。
鐘白不斷深入,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只知道已經(jīng)完全分不清方向了。
他隱約間看到了無數(shù)身影,一步步都是血色浸染的土地,心有所感,拿出那片銀杏葉,一道劍影停留在他的眼前,看著上面的問幽的字樣,伸出手,輕輕撫摸著。
殘劍峰?這是他的一種感覺,這里好像就是,殘劍峰。
在極遠處,一柄劍沖天而起,在天空游轉幾圈后插入了他身前的土地中,這,就是問幽劍。
峰外遠處的楚言看到那柄劍,有些驚訝,喃喃道:“問幽劍,不會是那個問幽吧?”
鐘白輕輕握住劍柄,黑色的劍柄上有著白色的紋路,白刃黑體,灰色的流蘇掛在劍柄頭處,隨風舞動,他用力一拔,毫不費力。
“嗡嗡!”的劍鳴響徹云霄,云層蕩開,金紅霞光斜著刺入大地,映照在問幽劍之上,劍氣縱橫。
楚言也沒有急著去他那里,他知道,這一切或許還沒完呢。
鐘白本來想回頭,但是銀杏卻向前方兩峰間的小道飄去,他不得不跟著前往。“emm,這是去取劍鞘嗎?”鐘白想著,一柄劍怎么也該有個東西裝一下吧?
他看著四周招揚著枝葉的樹,在他經(jīng)過時很和藹地撫摸他的衣衫,卻沒有一個碰到他的頭頂,突然就覺得不像長輩,更像朋友了。他連忙搖頭散去這樣不合理的念頭。
一路上繞過了數(shù)座山峰,看著鳥獸其中,一頭不知名字的毛茸茸的類似狐貍或者貓的白毛動物叼著一顆白色血紋的果子來到他跟前,輕輕放在了地上。
鐘白正欲過去它就跑開了,拿起來時他便自然而然明白了果子的含義,有點兒像洗髓伐骨之類的吧。
遠處的湖泊上倒映的也沒有青山一片,而是一處處戰(zhàn)場的投影。
鐘白將果子在水中洗了洗,然后擦了擦放入嘴中,“咔嚓”一聲,還挺脆的。甜甜的汁水夾雜著一點辛辣,很少,不會讓人覺得很辣反而有一些涼涼的感覺。
四肢都好像在洗伐,整個人進入了一種別樣的清明之中。
再看著湖泊中的倒映,廝殺震天中,一個人正現(xiàn)在他所處位置的倒影處,血衣飄飄中,長劍一出,直沖云霄,一望無際的,是蒼茫的星空與無盡的黑夜,身后,則是他的故鄉(xiāng),他沒有退路。
一抹白色瞬間點亮了整個世界,只聽他輕聲吟了一句“白淵~”無數(shù)黑色的碎片自天空墜下,黑色,只是因為黑夜的深邃。
鐘白看著,有著不少的蒼涼,因為,最后他身上已經(jīng)衣衫襤褸,布滿了猙獰的血痕,倒在了那片血泊之中。沒有英雄般地矗立,沒有斜頭仰望長空的深邃,有的,只是一抹淡淡的灑脫與解放。
他,已經(jīng)做完了他該做的,可以安心地睡去了。
鐘白良久無言,然后銀杏葉在他身旁不斷漂浮,催促著他的繼續(xù)前進,他抹去了眼角的淚痕,繼續(xù)前行。
一路走來,看到了不少血色的墳窟,恐怖嗎?害怕嗎?都沒有,因為,你在墳地里懼怕的鬼怪,是人們朝思暮想的人。
他通過圓環(huán)法陣傳送到一處山谷,看著地上的殘劍,這里才是最初的殘劍峰,這里曾經(jīng)坐落著殘劍宗。
他注意到其中的一個布滿云氣的匣子,長方體狀,縹緲白凈的匣體上雕刻著云紋,卻感覺又如云氣一般飄渺。銀杏葉就飄落在劍匣之上,指引他的到來。
他用手輕輕觸碰,一股暖流透過指間進入了他的體內(nèi),之后他的體內(nèi)同樣流入了一道暖流,這是,認主嗎?
鐘白不懂啊,他十分迷惑地站在原地,銀杏葉則是騰空而起,向著遠處飄蕩而去,看起來很慢,實則一轉千米。
不久,楚言出現(xiàn)在了鐘白面前:“你在這里呆著干什么?拿到東西了就走啊,還要銀杏葉來找我?!?p> 鐘白抬頭,古怪地看著他。
“你看我干嘛?”楚言沒好氣道,他在外邊那么無聊地等著,這家伙結果在這里發(fā)呆?!鷂→
“言哥,這個,我是認器成功了嗎?”鐘白疑惑地問著。
楚言樂呵了:“啥?你以為認器這么簡單?本命同源的兵器這么好認器?逗我玩兒呢?”
然后他一愣,不對,這**是真的認器成功了?他心中一顫,所以這貨大概是和他有關了吧?
更讓他吃驚的,則是這個劍匣,不過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不多想,他再次拎起=_=的鐘白,快速前往錄寶圖處,他不能再等了,準備速通這幾個流程。
接下來是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的,讓別人來他又覺得不妥,只好速通了。
一路的風光飛快地劃過,鐘白的肉眼只能是一片模糊。“言哥,咱們不用這么急吧?”鐘白抬頭看著他的臉龐,還挺帥的,就是太不著調(diào)了。
“天都快黑了,這不得趕緊的?”
“你個修仙的還管白天黑夜,而且,不是還有明天后天大后天嗎?”
“你不想早點去找你的親人了嗎?”
“。。。我覺得太慢了,咱們可以再快一點?!?p> 一路火花帶閃電地倆人到達了錄寶圖,那是一片色彩畫風與外界格格不入的空間,里面的色彩讓人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在畫中,怪不得叫錄寶圖。
“喏,你趕緊的,里面是單獨的空間,也別說什么天黑看不清了,亮堂著呢?!背噪S手就把他扔在了錄寶圖的邊緣處,不是他不能進入這些區(qū)域,只是這是大家所默認的,讓銀杏葉單獨引導。
銀杏葉引導過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基數(shù)大但是比例是很小的,單說百年內(nèi)就有上萬人來過,都有大大小小的收獲。
最離譜的一位甚至帶走了一件十四境的玄妙道兵。人均機緣都在玄門道境以上。
鐘白跟著銀杏葉緩慢地走著,完全是把楚言的話當成了耳邊風,他依舊如在殘劍峰般震撼地望著眼前的一切,清晰而帶著淡淡彩色的河流,入云天般百丈高的樹,渾身赤色的柱子。。。
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寶物,讓人很難不動心。
然而鐘白沒有,他只是靜靜隨著銀杏葉前行,本來就是白撿的,何必這么貪心呢?
白撿的東西可以要,也可以不要。這就是他的想法。
他隨著銀杏葉走入了一些各色的圓環(huán)中,一路傳送,到了一處滿是赤紅的地方,這里的光很亮很盛,中心有著一顆如太陽一般的光球,金色與紅色相流轉著,鐘白心有所感。
流轉的巖漿與火焰在四處飛蕩,寬闊的峽谷在他的眼前,俯視望去,隱約是一條赤紅的長河,熱氣沸騰。
他的周身被一道白色云氣覆蓋著,竟然沒有感受到熾熱。
一顆猶如太陽一樣的金紅色火球從河里迸發(fā)而出,漂浮在他的眼前。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品級好像很高的樣子?!辩姲奏哉Z,眼眸發(fā)光道,“好東西啊,可,問題是我也拿不了啊。”
他四處觀察也沒有找到一點辦法,然而銀杏葉飄飄而過,那顆金紅的陽神之心便朝他飄來。
鐘白一愣,銀杏葉大概不會搞他的吧?那么,接下來,他或許就應該順理成章的接收陽神之心了吧?
總覺得這一切都有一些魔幻,這類似主角一般神級的開局方式讓他有些看不懂,難道我的人生,從此刻起就是主角命了嗎?
當光芒徹底籠罩他的身體,他迷茫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光暈籠罩中,除了溫暖外再沒有別的感覺。
“會不會,我和云仙有關呢?看見他的一瞬間,我就哭了,如同當初在前世今生的回憶中看到李白的身影一般?!?p> 不僅僅是陽神之心,另一處,在陰涼寒冷的雪山之巔,百里飛霜之上,一顆皎潔的光球攜帶著柔和的寒光降臨,與陽神之心纏繞著。
“日月?”鐘白心中莫名浮現(xiàn)這個名字,搖了搖頭,科學研究表明,月亮應該是反射的太陽光才是,所以,應該是以太陽為主的吧?
至于這日月,像日月一樣的東西,它們的原本的主人,就是不知道還在不在。
外邊的楚言看著鐘白喃喃自語道:“什么情況,他這一身的氣質(zhì)有點熟悉來著,到底是誰呢?果然,突破禁制,銀杏葉,問幽劍,云中劍匣,日月之心…這絕對不正常?!?p> 楚言微微皺眉,作為一名頂級人物,他的感知自然也是極其敏銳的,直接就向長歌發(fā)去信息:
喂,你問問老銀杏,這家伙什么情況,他這一路的收獲有些離譜了啊。
長歌沒有回復,這讓楚言有些不舒服,不過,他也沒有再追問,既然不告訴他,那么,這事一定很重要,不能有多余的人參與了。
可是,這貨還讓他帶著鐘白到處跑,唉,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鐘白則是在里面有些興奮,又不斷抑制著自己的興奮,沒想到,沒想到就這么成功了。
一路走來,在一塊巨大的青石旁,一道金色流光從石頭上滴落而下,流淌在他的手中。
周圍的靈氣皆因它旋繞,鐘白愣了一下,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符號,這機緣這么多的嗎?
無多想,心里的激動自然難以掩蓋,一路呲著大牙笑著出來。
他之后就很快地出來了,看著外邊自然正常的云霧以及云霧里的青山就感覺全身輕松,直到他看見楚言正如同思想者一般坐在一塊巨大的青苔石頭上。
“言哥!你干什么呢???”鐘白朝他喊著,他聽到這個聲音,俯視著鐘白問道:“你到底是誰?”
他這一個問題,直接給鐘白干蒙了,他指了指自己:“我?”
楚言搖頭,又陷入了沉默。
鐘白只能步行過去,看到這奇怪的模樣,他也莫名有了一點疑問,雖然心里有一點溫暖,感覺可能會有一點好的事情發(fā)生,但是也沒有太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