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激戰(zhàn)

　　希臘火，準確來說是萊昂納多發(fā)明的仿制希臘火。萊昂納多本來也差點忘了這個中世紀指定海上外掛：憑借這個配方神秘的秘密武器，東羅馬帝國抵擋住了來自各方的海上入侵數(shù)百年，所有試圖征服這個古老帝國的人都會遭到其迎頭痛擊，深受其苦。萊昂納多也是在君士坦丁堡的時候，通過一位瓦良格奴隸販子得知了“在海上燃燒的火”這個東西，才回憶起了這個海戰(zhàn)中的大殺器。

　　根據(jù)希臘火“液態(tài)、可浮于水面、極易燃燒”的性質(zhì)，萊昂納多將輕油作為主體，并在一年多的實驗后，他加入了瀝青、樹脂、硫磺等同樣易燃的物質(zhì)，最終配置出來一種淡黃色的、散發(fā)著難聞味道的易燃液體，只要一點點明火和流通的空氣，就可以讓其快速而猛烈地燃燒，甚至可以在較為封閉的空間內(nèi)造成爆炸。

　　在收集原料配置黑火藥的時候，萊昂納多為了混淆視聽、同時也是為了同步生產(chǎn)，他不僅僅讓兄弟會的人去收集木炭、硝土和硫磺，他還順便叫他們?nèi)ベ徺I原油和石腦油，以及收集樹脂。因此，如果真的有人來打聽黑火藥的制作，他們就會不知道其正確的配方，而對于“希臘火”也是同理。

　　不過由于希臘火的生產(chǎn)速度和儲量并不多，所以萊昂納多并不打算像拜占庭人那樣浪費，直接將其當作噴火器，而是將這些易燃液體裝入陶制容器中，作為一個可遠程發(fā)射或投擲的“希臘火炮彈”。

　　萊昂納多一直沒有機會找人實驗，不過按照其對諾曼人的殺傷力來說，效果令人非常滿意。

　　他轉(zhuǎn)身看向了剩余幾艘正在駛來的諾曼戰(zhàn)船，嘴角殘忍而愉悅地微微上翹起來。他再次拿起一個希臘火炮彈，放在了弩炮上面，然后便把弄起了手中的燧石打火器，欣賞著它迸射出的火花。

　　——

　　“見了鬼了！羅貝爾的船著大火了！”一名站在船頭諾曼戰(zhàn)士看見最前方的先鋒戰(zhàn)船上逐漸蔓延的火焰，便將其大聲告訴了身后的同伴。

　　“怎么可能？！”這艘戰(zhàn)船的首領一把推開了擋路的人，大步走了上去。而此刻，他剛好目睹了火焰將掛帆的繩索燒斷、一張覆蓋在帆布上的巨大火網(wǎng)向下方落去的慘烈場景?！半y道是他們被那群雜種用火把點著了？”雖然讓一根火把或者火箭丟在船上并不可能如此迅速地引起大火，但這似乎是唯一的解釋了。

　　首領立刻轉(zhuǎn)身，用其粗野而雄厚的聲音喊話道：“所有人快點打幾盆海水，隨時準備去滅火！”

　　他手下的諾曼戰(zhàn)士立刻紛紛動了起來，其中一半的人停下了劃槳，便直接從手邊拿起了用來舀水的桶盆，伸手從海面上接水。諾曼戰(zhàn)船的速度也因此慢了一些。不過憑借風帆的動力和剩下槳手的支撐，其依舊以六節(jié)左右的速度朝他們一路追趕的那艘槳帆船逼近。

　　“幫我順時針旋轉(zhuǎn)角度，我說停就停！”萊昂納多再次抓住了弩炮的后端，同時對兩旁的醫(yī)院騎士下令道。隨后，三個人合力推轉(zhuǎn)著弩炮，對準了它的第二個敵人。

　　“停！”萊昂納多喊道，“你們離開備戰(zhàn)，現(xiàn)在我一個人來操控！”

　　隨著兩名醫(yī)院騎士松開了手，現(xiàn)在整個沉重的設備由萊昂納多一人扶著后端。萊昂納多調(diào)整著角度，同時用力支撐著整體的平衡，他快速地伸出燧石打火機，點燃了炮彈上的火繩。最后當那艘諾曼戰(zhàn)船離他們僅有二十多米遠的時候，萊昂納多第二次拉動了弩炮的扳機。

　　“噔——”

　　由于自己的幾乎是貼在弩炮上的，這次弩弦回彈和零件碰撞的聲音很清楚地被聽到了。希臘火炮彈再次飛出了弩臂，朝著發(fā)射者的敵人飛去。由于距離夠勁，因此萊昂納多這次打得正正好，炮彈直接砸在了諾曼戰(zhàn)船的前方，飛濺的易燃液體直接潑到了那艘船的首領和幾名重要人物身上。而隨著火繩點燃了這些混合火油，熊熊大火立刻在船頭燃燒了起來。

　　“操！該死，該死！啊啊啊——”雖然身軀魁梧，身經(jīng)百戰(zhàn)，而且也扛過了不少輕傷，但那名諾曼人首領在全身被點燃的情況下根本無法忍受灼燒的痛苦。他不僅僅感覺自己的皮膚在燃燒——他的血液、內(nèi)臟乃至靈魂，仿佛都在這可怕的高溫中要被焚燒殆盡。

　　他掙扎著，躺在地上滾動著，試圖以此撲滅火焰，但這無濟于事，反而是將依舊在燃燒的火油潑灑在了船只的甲板上，使火勢變得更大了。

　　“潑水滅火！”

　　不只是那個人用諾曼語喊了一聲，原本被這突如其來的火焰嚇壞了的一個諾曼戰(zhàn)士立刻回過神來，抄起身旁的一盆海水就朝正在地上燃燒掙扎的首領潑了過去。一開始他還以為，他真的滅掉了火，然而下一秒，那些燃燒的火油便四濺了出去，讓他的身上也被點著了。

　　而對面的萊昂納多也沒有閑著，在打出了炮彈之后就立馬取出了下一刻炮彈，點燃火繩，然后便朝對面的敵船丟了過去?；鹧嬖俅卧诩装搴腿巳褐袛U散開來，第二艘諾曼戰(zhàn)船，也在這種火攻之下陷入了混亂。

　　不過這一次，對方跳幫作戰(zhàn)的人就比上一艘多了許多。十幾個諾曼人縱深一躍，在兩船擦身而過時跳上了萊昂納多等人的船只。船上的槳手們發(fā)出了恐懼的尖叫聲，他們好不容易逃出了諾曼人的魔爪，現(xiàn)在還不想死在這群海上強盜的刀下。

　　“哇啊——”一名戴著鼻盔的諾曼人怪叫著，便要舉起手中的手半劍就要砍殺一名無路可逃的槳手。

　　“鐺——噗——”

　　伴隨著響亮的金屬碰撞聲，諾曼人手中的劍就被彈開了，他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胸膛便被直接刺穿了。他瞪大著雙眼，只見刺穿他身軀的劍士，赫然是一位金發(fā)姑娘。但還來不及他做出什么反應，他胸膛上的劍就被抽了出來，然后他只感覺腹部一陣劇痛，自己便被踹下了船。

　　“小心！”姑娘剛剛解決一個敵人，就聽到了老騎士的一聲叫喊。她通過眼角瞥見在自己的左后方又有一名敵人揮砍向自己后，立刻轉(zhuǎn)身舉起了長劍到眼前，同時用左手撐住劍刃的另一端，擋下了那個偷襲。

　　“鐺！”

　　由于那名諾曼人是竭盡全力地揮砍出這一記偷襲，因此在劍刃交觸之時，幾枚火星四濺而出。而下一秒，一支飛來的劍刃刺穿了這個諾曼人的腰部，讓他身軀頓時一僵。騎士小姐抓住機會，立刻側(cè)身全力撞退了這個敵人。諾曼人踉蹌著后退了幾步，然后雙腿便被船舷所絆倒，失去平衡的他撲通一聲落入海面。

　　“鄧肯，身后！”姑娘望向了方才扔出劍刃幫助的老騎士。那名老騎士現(xiàn)在手中沒有了武器，而他的身后則有一名諾曼人揮刀沖了上去。

　　名為鄧肯的老騎士背后仿佛長了一雙眼睛，俯身直接躲開了那記瞄準他脖子的劈砍。他敏捷地轉(zhuǎn)過身去，一個肘擊招呼在了偷襲者的下巴上。他清清楚楚地聽見對方的下巴傳來清脆的“咔啦”一聲。隨著偷襲者的下顎承受了強烈的沖擊，連帶著他整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暈厥。老騎士一把從失去行動能力的敵人手中搶過刀刃，毫不猶豫地斬斷了他的咽喉。飛濺的鮮血染紅了老騎士堅毅的面龐。

　　而在船只的另一邊，萊昂納多等人也在和跳上來的諾曼人對戰(zhàn)在了一起。由于船上陷入了混亂，導致諾曼人原本的接舷戰(zhàn)術(shù)完全沒有發(fā)揮出來，這場戰(zhàn)斗完全變成了雙方的混戰(zhàn)。然而除了那些毫無戰(zhàn)斗力的槳手，他們面對的六個敵人沒有一個是弱者，在技術(shù)和體質(zhì)上絲毫不落下風，甚至是明顯占優(yōu)勢。

　　兩名醫(yī)院騎士熟練地舞動著他們的武器，劍刃旋轉(zhuǎn)著呼嘯著發(fā)起攻勢，數(shù)個諾曼人片刻之后便倒在劍下。羅德里戈則是冒險地以一敵三，利用極其高超的劍術(shù)和從萊昂納多那里學來的身法跟格斗技結(jié)合在了一起，在短時間內(nèi)占到上風，并且迅速地擊殺了一名諾曼人，然后如法炮制，繼續(xù)通過速度和技巧搶占有利身位，打亂對方兩人的進攻節(jié)奏。

　　“喝！”羅德里戈怒喝一聲，再次發(fā)出一劍，刺穿了一名諾曼人持劍的右肘后立刻抽出。那個諾曼人手中的劍刃落在地上，但他卻是絲毫沒有撿起的意思，而是捂著自己被廢掉的手臂發(fā)出了慘叫。另一名諾曼戰(zhàn)士上前想要發(fā)起進攻，卻被羅德里戈干凈利索的一劍擋下，然后他的咽喉便被這名看上去相當年輕的劍客斬開了。

　　看了一眼捂著咽喉倒在地上的諾曼人，羅德里戈便沒有再逗留，而是加入了船尾那邊的激斗之中。

　　——

　　而正當船上的其他人與諾曼戰(zhàn)士激斗時，位于船頭的萊昂納多再次點燃了一顆希臘火炮彈，甩手便丟進了錯開己方船只的那艘諾曼戰(zhàn)船。第三團烈焰在敵船上爆燃開來。

　　“去死吧?。。。ㄖZ曼語）”

　　隨著身后傳來一聲如同雷響的叫喊，萊昂納多定睛一看，一名身材無比強壯高大的戴著眼盔的諾曼人，此刻正一手持著戰(zhàn)斧、一手持著手半劍，直沖沖地朝他發(fā)起了進攻。萊昂納多立刻側(cè)身躲開了戰(zhàn)斧的揮砍，同時用左手從腰間抽出了軍刀，側(cè)著刀身將魁梧諾曼人的劍刃劈砍卸力化解。趁著對方還沒有掄著斧子第二次嘗試砍他腦袋，萊昂納多就一刀斬向了諾曼人的后頸。

　　但諾曼人延伸到脖子上的鎖甲保住了他的性命，萊昂納多的刀砍并沒有傷到對方的要害，而只相當于給了這個身材近乎是他兩倍的諾曼人的脖子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卻成功地激怒了這個大塊頭。

　　諾曼人再次發(fā)出一聲怒嚎，一把掄起斧子就朝萊昂納多的脖子上砍了過去。幸虧萊昂納多提前預判到了敵人的攻擊方向，做好準備的他迅速地低下頭顱，半跪在地上，而諾曼人的斧刃則是擦著他的頭發(fā)掠過。諾曼人再次發(fā)出憤怒的聲音，打算用揮劍斬死這個和毒蛇一樣狡猾敏捷的對手。

　　就是在對方抬劍的瞬間，萊昂納多左手中的軍刀再次卸開了戰(zhàn)擊，并且將對手的劍刃推過了頭頂。同時他從腰間拔出了匕首，一把扎入了對方的右眼。趁著對手因劇痛而哇哇大叫時，他立刻松開右手的匕首，同時雙手握住了騎兵刀柄，精確地將刀鋒捅入了對手的左眼眶。隨著刀刃貫穿進入對方的腦顱內(nèi)，這個魁梧而強大的諾曼人全身抽搐了片刻，便徹底停止了行動。而在萊昂納多拔出騎兵刀之后，其龐大的身軀直挺挺地倒在甲板上。

　　萊昂納多轉(zhuǎn)身看向遠處的海面，也就是那些諾曼人從海上來襲的方向。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那些諾曼人開始撤退了。因為對于前兩艘船莫名燃起無法撲滅的大火，尋常的火攻已經(jīng)無法用來解釋了。因此那些諾曼人將原因歸結(jié)于“魔鬼的火焰”或是“巫師的魔焰”，驚呼著“那是不能觸碰的魔鬼之火”，并隨即駕駛著剩余三艘戰(zhàn)船進行全速轉(zhuǎn)向，準備趕緊離開這片是非海域，而不是繼續(xù)上去玩接舷戰(zhàn)。

　　什么？你說他們不救隊友，不戰(zhàn)斗便逃跑是純純的懦夫行為？那行，如果你有辦法讓他們相信自己能對抗“魔法”或“魔鬼之火”，那你就趕緊上吧，他們逃命趕時間。

　　萊昂納多將刀刃在對方的衣服上擦了擦，抹去了血跡，隨后便重新收刀入鞘。俯身拔出匕首，同時撿起尸體旁的手半劍后，萊昂納多便直朝長船的后方走去。

　　首先是兩名醫(yī)院騎士，他們正在與另外三名諾曼人交戰(zhàn)。萊昂納多沒有多說什么，快不走到他們旁邊，一劍背刺了一名諾曼人，一劍砍傷了一個諾曼人的腿，最后再一劍斬下了一個諾曼人的腦袋。一套行云流水，雖然是背后襲擊，但仍打得非常漂亮。

　　萊昂納多朝兩名醫(yī)院騎士微微頷首示意，隨后便繼續(xù)朝船后方走去。

　　此時，他注意到他左邊的船舷搭上了一只手，看起來一個落湯雞想要從海水中爬上來。一開始，跳上船作戰(zhàn)的只有十八個人，但現(xiàn)在與船上幾人交過手的諾曼人總數(shù)已經(jīng)超過了三十人，其中補充上的兵力，基本都是那些落水的諾曼人爬上了這艘船，然后就加入了上方的戰(zhàn)斗。

　　因此，毫不猶豫地，萊昂納多對于這種毫無還手之力的敵人重拳出擊，一劍砍在了諾曼人的手上。隨著那人吃痛發(fā)出一聲慘叫，便松手重新掉入冰冷的海水中。

　　接著，萊昂納多來到了羅德里戈那里。羅德里戈此時又在揮劍與三人激戰(zhàn)，只不過不是先前的三名對手。從眼神中看得出來，他對于這種熱血沸騰的激戰(zhàn)感到興奮不已。不過看樣子，現(xiàn)在的羅德里戈似乎在先前的戰(zhàn)斗中耗費了過多的精力，雖然他的招式依舊保持著凌厲與敏捷，卻已經(jīng)顯露出了僵硬和疲態(tài)。

　　與先前一樣，萊昂納多一劍砍在一名諾曼人的腿上，然后又是一劍背刺了一個諾曼人的腰子，非常流利的連招，羅德里戈也是立馬會意，默契地跟上萊昂納多的攻擊完成了補刀。不過萊昂納多沒有對最后一個諾曼人動手，而是直接從他身后走了過去。那名諾曼人一看襲擊隊友的家伙從身后離開，剛想轉(zhuǎn)身砍去，全然忽略了就在他原先的敵人。羅德里戈用一記斜刺貫穿了他的頭頸。

　　“打得漂亮，不愧是我的學生?！比R昂納多雖然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卻背身給羅德里戈豎了一個大拇指，同時發(fā)出了表揚。

　　聽到了導師的表揚后，羅德里戈雖然表面上不屑地哼了一聲，實際上心里卻是狂喜不已。萊昂納多是個嚴厲的導師，只有羅德里戈真正讓他滿意甚至是超出預期的時候，他才會出言贊賞，而這非常少見。不過這一次，似乎就令萊昂納多非常欣賞，得到認可的羅德里戈自然也是相當高興。

　　萊昂納多隨后來到了老騎士鄧肯旁。與羅德里戈一樣，老騎士也在與三名諾曼人同時交戰(zhàn)，不過與憑借劍術(shù)技巧和身體素質(zhì)進行戰(zhàn)斗的羅德里戈相比，老騎士的戰(zhàn)斗方式就是基于豐富經(jīng)驗做出最簡潔的動作。雖少了炫酷的技術(shù)，但老騎士對于戰(zhàn)斗節(jié)奏的把控卻十分高超，敵人完全按照他想要的方式，輪流著與他交鋒而非同時發(fā)起進攻。而就在萊昂納多到達前，老騎士就一劍擊殺了一名諾曼人戰(zhàn)士。但他看到萊昂納多走來時，立刻顯露出了戒備和些許敵意，這讓他忽視了另外兩名敵人。

　　當老騎士回過神來時，身后的兩名敵人一起發(fā)動了攻勢。老騎士立刻舉劍格擋開了其中的一把戰(zhàn)斧，但另一支劍刃則是直挺挺地朝他的脖頸處襲來。老騎士在情急之下只能全力側(cè)頭，試圖避開致命一擊。

　　“鐺！”

　　萊昂納多幫老騎士格擋下了這一劍，同時向上推開了諾曼劍士的兵器。趁著這個防御空檔期，萊昂納多一劍捅進了諾曼劍士的左胸腔，根據(jù)他多年行醫(yī)的經(jīng)驗，直接精準地扎穿了敵人心臟的位置。諾曼劍士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如同斷線的木偶一樣癱倒在甲板上。

　　老騎士見危機解除，也是一咬牙，一腳踹在了最后一個諾曼對手的左腿上，讓其失去平衡跪倒在地。隨后，老騎士倒轉(zhuǎn)劍刃，全力將劍鋒朝地上插下，擊殺了這個諾曼人。在絞動劍刃以確保敵人死亡后，他抬頭看向了出手相助的萊昂納多，雖然依舊缺乏友善，但至少沒有了敵意和戒備。

　　由于語言不通，萊昂納多只能向老騎士微微頷首示意。而老騎士看了萊昂納多片刻，也是默默點頭，回以敬意。

　　——

　　“喝啊啊——”

　　伴隨著清喝聲，騎士小姐全力揮動手中的黑色長劍，與一個諾曼劍士全力斬來的一劍擊在一起。憑借自己手中的長劍難以置信的堅韌，再加上她自己所發(fā)出的怪力，那名諾曼劍士的鋼劍當場被劈成兩段，而憑借著剩余的威勢，騎士小姐再次往劍刃上加力，最終一劍劈砍在地方的鎖骨上。雖然沒有將對方當場擊殺，但這一擊卻直接讓諾曼劍士在巨力下跪倒在甲板上，同時也是遭到了近乎致命的重創(chuàng)，無法再繼續(xù)戰(zhàn)斗。

　　在揮出全力一擊后，騎士小姐似乎有些脫力。但此刻，她身后又有一名諾曼人朝她發(fā)起了進攻，沒有辦法，她只能重新舉起長劍進行格擋。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騎士小姐及時扛下了這一擊，但黑色長劍卻險些脫手，同時也因為動作平衡沒有保持好而踉蹌著退了兩步。那名諾曼人看準了時機，想要立刻發(fā)起補刀。他平舉著手半劍，手肘彎曲蓄力，打算直接給出致命的一記刺擊——

　　“砰！！”

　　清脆而震撼的槍聲響起，萊昂納多從腰后掏出了一把燧石槍，一槍打穿了那個諾曼人的頭部，留下一個并不太醒目的血洞。那具失去生機的身軀隨后倒在了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但與方才的爆響聲相比，這簡直是和落葉一樣無聲無息。

　　槍口依舊冒著煙，萊昂納多非常熟練地轉(zhuǎn)了兩圈槍，便將其插回了腰后的皮革槍套中，就像那些決斗勝利后的西部槍手一樣。

　　騎士小姐對于剛才的場景有些目瞪口呆，而這種表情萊昂納多見過，與他當初教導的那群剛見到火炮或者是火槍開火時的新兵一樣，是對未知而極具威力的物品的震驚和畏懼，但這位騎士小姐的眼神中還多了許多好奇，這是她與那些新兵不太一樣的地方。這么說來，她雖然知道火槍這種東西，卻應該是并不知道其開火射擊時的聲勢。

　　“打得不錯，騎士小姐。很令人印象深刻?！比R昂納多微笑著說道，“那些諾曼人走了。不過除此之外，我還有很多疑惑。您能幫我解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