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有很多,但影響最大的應該是復仇的方式?!?p> 伏寧又解釋道,“有的人復仇很簡單,殺之而后快,還有的人會享受復仇的過程中,折磨仇家的快感。
比如說先傷害他的家人,引起悲傷、恐懼、憤怒等情緒,他若去請靠山,那就再除掉靠山,讓他陷入絕望,這時就可以出現(xiàn)在他面前,用盡一切去冷嘲熱諷,最好是看到他崩潰,才將他殺掉。”
順著他的思路,那名弟子回想整件事情,愈發(fā)覺得有這個可能。
接下來幾人隨便聊了幾句,就各自回到房間。
伏寧點起燭燈,施法將客房隔絕。
一連串的事情讓他沒有時間閑下來去細看神秘老者留在他泥丸宮中的兩樣物品,現(xiàn)在終于能坐下來瞧瞧了。
他先是內(nèi)觀,運用心神凝聚在‘一團和氣圖’上,念頭一動,畫卷就從他的泥丸宮消失,被他拿在了手里。
徐徐展開,畫卷長寬各一尺有余,正中是個人物圖,一道、一僧、一儒,三者宛如一體,渾圓如滿月。
用道弦視野一看,畫中有三根弦,一端來自虛無,另一端交織在一起,意味著三教合一,只是融合得不多。
里面隱藏著的術(shù)法由于未曾施展,也就沒有道弦出現(xiàn),伏寧無法深入了解。
將畫卷收入袖中乾坤,伏寧再度內(nèi)觀,去感應那個玉簡。
當心念接觸到玉簡之后,他忽然看到一個奇異的場景。
一個存在于云霞之上的地方,狂風肆虐,電閃雷鳴,巨大卻已經(jīng)破碎不堪的宮殿在其中若隱若現(xiàn),上方是浩瀚銀河,群星列宿正旋轉(zhuǎn)著。
它們圍繞的中心是一個洞,更像是一個圓形的門,門的那頭是另一個世界的云海,若將目光投的更遠,則會看到云海下遼闊的土地上矗立著的高大建筑,錯落有致。
那是一個現(xiàn)代化的城市,也許是地球的城市。
場景忽然消失,玉簡外包覆著金色光芒,任憑伏寧怎樣去做嘗試,也沒有一點反應,也無法將它弄出泥丸宮。
伏寧知道那場景是神秘老者故意讓他看到的,目的應該是在給他畫餅。
不得不說,畫得挺成功的,他現(xiàn)在非常想知道那是哪里,心跳不覺間砰砰加快。
伏寧又想起老人口中的那個“他”了,到底會是誰呢?
思來想去,他有了一個懷疑的人——安朝的開國皇帝。
神洲大地的歷史從上古時期到秦朝統(tǒng)一,這段時間簡直像是地球華夏史的神話版本,然而之后的歷史進程就有了極大的不同。
一個叫李念平的男人截胡了劉邦,在秦之后建立了安王朝,受到了昆侖山上眾神的認可,成了神洲上最強的王朝。
他有許多大刀闊斧的改革,不少都加快了社會的發(fā)展,使之更發(fā)達,還極力促進對外貿(mào)易,此界的佛教也是在那時從另一洲東渡而來。
縱觀歷史,只有他是最讓伏寧懷疑是穿越者的。
而這位開國皇帝的結(jié)局,史書記載他當了四十年皇帝,為得長生,丟下了一手建立的國家不管,飛升去了天界。
四百年后,安朝滅亡。
又十年,黎國建立。
再一百五十年,也就是現(xiàn)在了。
如果他真的是穿越者的話,伏寧不禁懷疑自己看到的場景就是天界。
難不成地球和這里,都是一方小世界,而天界就是彼此相連的地方?應該不會是這樣吧?
嘆了口氣,伏寧決定不再去想這件事情,神秘老者的身份他也不去猜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等見到神秘老者之后很多答案也就會浮出水面,現(xiàn)在猜來猜去的,只是徒增煩惱。
接下來幾天,他們都住在客棧里,白天有時間會各自四處走走,打探一下哪里有妖怪出沒,晚上就回來一起吃個飯,彼此交換一下情報。
寧豐縣在最近幾個月里,確實發(fā)生了幾起妖怪傷人的事情,清靜觀的道士曾去處理,無果,這也難怪他們不知道又邪道修士的存在。
說起清靜觀,最近不知道在干什么,頻繁往來于李家,像是在布置陣法,也沒有催促伏寧他們離開。玄定怕被發(fā)現(xiàn)自己等人在監(jiān)聽,就收回了念珠。
轉(zhuǎn)眼間就要到中秋節(jié)了,這幾天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也聽不到哪里有妖怪害人的消息,一切都很平靜。
伏寧在這段時間買了些生活用品,又為自己置辦了幾套衣裳,天氣轉(zhuǎn)涼,之前的衣服有些單薄。
這世界的冬天很冷的,南方也不例外,北方尤甚。
人仙也只是比常人抗凍些,并非冷熱不侵,還是要注意保暖。
十四這天,幾人又聚在了同一個房間里。
“明日就是中秋了,城內(nèi)會非常熱鬧,人多眼雜,要是那個人選擇明天夜里動手,會非常麻煩?!?p> 常規(guī)看向眾人道:“煩請大家明天夜里分散在城中多加盯防,務必護住百姓的安全。”
伏寧提醒道:“我建議最好不要單獨行動?!?p> 眾人想起那個死去的清靜觀弟子,只一剎那的功夫就沒了生機,紛紛點頭贊同。
“那這樣?!背R?guī)將一盞茶杯擺在桌子中央說道:“以李家為界,我和師弟們負責城北,伏兄和玄定長老負責城南,如何?”
“沒有問題!”伏寧和玄定一同答道。
一天很快過去,轉(zhuǎn)眼就是中秋節(jié)夜。
皎月高懸在天,月華無暇,城內(nèi)街巷張燈結(jié)彩,百姓或是坐在家中同親人一起對飲賞月,或是換上最好的衣裳上街游玩,無不歡顏。
伏寧和玄定坐在城南最高的酒樓屋頂?shù)恼股?,聽著樓?nèi)、街道的歡歌笑語,時而抬首望月,時而低頭看向城中有無異常。
玄定這次抬頭看了許久,伏寧就問道:“玄定,你是在想家人嗎?”
半月來的相處,他們五人關(guān)系已經(jīng)熟絡不少,平日說話也隨意了起來。
伏寧嫌稱呼玄定時四個字太長,就省去了“長老”這個敬稱。
玄定點頭道:“我在想方丈,是他將我從雪地里撿回來并養(yǎng)我長大的,他就是我的家人。”
他也是雪地里撿回來的?伏寧驚訝地抬眉,又問玄定:“你今年多大啦?”
“一十有八?!?p> “嘶~”伏寧倒吸了一口涼氣,當即開啟道弦視野,右手微動,就要將玄定的弦抓來看個究竟。
就在這時,玄定突然起身跑到翹角處,大聲道:“城中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