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傳人前來拜訪,無忌心想,先生應會感興趣,特邀先生而來,一同會一會他們?!蔽簾o忌溫言到。
“鬼谷的大名,姜某如雷貫耳,自然有興趣一見。承蒙君上相邀,姜某謝過。”姜哲淡笑一聲。
“孫臏,龐涓,張儀,蘇秦,皆一時之人杰,不知這一代鬼谷弟子如何?”魏無忌輕搖酒杯,很是期待。
姜哲笑而不語,只怕要讓你失望了。
之前歷代鬼谷弟子,皆擅長縱橫捭闔之道。
如張儀,位居秦國相國,遠交近攻,連橫以分裂山東六國;又如蘇秦,佩六國相印,合縱山東六國以抗秦。
到了蓋聶和衛(wèi)莊,卻是以縱橫劍術橫行天下。
同樣以理服人,前輩們用道理讓人心服口服,到了這代,卻是以物理讓人屈服。
蓋聶還好,衛(wèi)莊卻一向喜歡用劍說話。
很快,就有下人領著蓋聶和衛(wèi)莊來到小湖,姜哲與魏無忌起身上前兩步。
少年時的大叔和二叔,便已初露崢嶸,風采已然不凡。
隱晦的打量起二人,姜哲暗自贊嘆,真人比動畫更具風采。
“鬼谷弟子蓋聶,見過信陵君?!鄙w聶上前輯手,眼角余光打量著姜哲,不知道是什么人,看站位,似與信陵君平起平坐。
“鬼谷弟子,衛(wèi)莊!”二叔聲音冷淡的輯手。
“哈哈,無需多禮,這位是我之好友,墨家姜哲?!蔽簾o忌笑著開口介紹。
“姜哲、姜守義,見過兩位鬼谷高足!”姜哲輯手。
“蓋聶,見過姜兄。”
蓋聶還禮,衛(wèi)莊冷淡的瞟了一眼姜哲,默不作聲。
“兩位請坐?!?p> 幾人落座。
“無忌閑居于此,不問世事,不知兩位所為何來?!蔽簾o忌朗聲詢問。
“此事說來話長,蓋某與師弟下山歷練,無意中發(fā)現(xiàn)一個關于貴國大司空魏庸的隱秘。”蓋聶輕聲說到。
“哦?不知道是何隱秘,能勞動兩位千里迢迢而來?!蔽簾o忌拿起酒杯,饒有興趣的詢問。
“魏庸勾結羅網,暗害了大將軍為首的諸位大臣。”
“砰”
酒杯摔落在地,杯中酒液飛濺,濕了魏無忌的大片衣衫。
魏無忌臉色變得頗為難看,“魏庸匹夫,大將軍居然是被你所害!”
數(shù)月前,大梁傳來消息,大將軍為羅網殺手黑白玄翦所殺。
魏無忌難以置信!
大將軍硬功已入化境,刀槍不入,一聲征戰(zhàn),不知經歷幾多危險,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栽在羅網手里。
原來,居然是魏庸這老匹夫從中作梗!
“咚!”
蓋聶從袖中,取出一塊令牌,置于桌上。
“這是魏武卒統(tǒng)軍令牌,請君侯收下。魏國乃山東六國屏障,魏武卒,是抵御秦軍的第一道防線,絕不能落入魏庸之手?!鄙w聶神色鄭重的道。
“魏庸呢?你們殺了他?”
魏無忌拿起令牌,手指輕撫,眼神頗為復雜。
這塊令牌,曾在其手中呆了不短時間,本以為今生不會再見,不料世事無常,卻是以這種方式見到。
“沒有,魏庸官居大司空,為魏國重臣,我等不宜動手?!?p> “還沒死?這樣也好,我必手刃此賊,為大將軍報仇?!蔽簾o忌眼露殺機,魏庸不死,自己如何對得起大將軍,如何對得起朝堂諸公。
“既如此,我等告退。”
蓋聶起身告辭,一直沉默不語,充當背景板的衛(wèi)莊隨之起身。
“如此便要走了,兩位來此告知無忌此事,與無忌有大恩。本應留下二位,然而無忌尚有要事處理,就不留兩位了。以后但有所求,派人傳信過來,無忌必全力以赴報答二位的恩情?!?p> 魏無忌起身送走鬼谷二位。
“君侯此去大梁,必生風波,姜某有些技藝,便以手中之劍,為君侯護衛(wèi)一二。”姜哲肅聲開口。
“此去大梁,鏟除魏庸黨羽,羅網必不會作壁上觀,如此就有勞先生了?!蔽簾o忌輕施一禮。
“羅網,陰溝里的臭蟲,姜某并不放在眼中?!?p> “哈哈,先生實力高強,區(qū)區(qū)羅網,自然不在話下?!?p> 蓋聶和衛(wèi)莊,離開信陵君府邸,緩緩行走在青石頭鋪就的大道上。
“小莊,覺得如何?”
“信陵君,風姿不凡,不負其名!”
“的確如此!倒是那位墨家的姜兄,不知是何人,之前從未聽說過?!?p> “是個高手!”
“的確是個高手,只是給人的感覺有些奇怪,氣機與眾不同?!?p> “諸子百家,行氣秘法各有千秋,有些不同不足為奇?!?p> “言之有理!小莊,考核完成,我們回山吧!”
“嗯!”
…………
信陵君府邸,魏無忌開口吩咐,下人急忙下去準備。不過片刻,一行數(shù)十騎從從城門口疾馳而出,往大梁而去。
眾人離開不久,幾只信鴿振翅飛出。
日落時分,一行人疾馳數(shù)個時辰,來到一處城池。
“君上,天色已晚,弟兄們一路疾馳,人困馬乏,就與此城休整一夜如何?”侯斐開口詢問。
“也好,讓大伙警醒一些,這里畢竟不是封地!”
魏無忌點頭,勉力行軍,不可取也。
“諾!”侯斐大聲應答,腦海中響起爺爺臨行前的叮囑:秦國之人,亡君上之心不死,以羅網為最,出門在外,務必小心謹慎,護衛(wèi)好君上。
羅網的臭蟲,如果敢來,必讓你們有來無回。
晚飯之后,姜哲與魏無忌相對而坐。
“君侯,此去大梁,當如何?”姜哲詢問。
“擒殺魏庸,為大將軍和諸位臣工復仇?!蔽簾o忌斬釘截鐵道。
“具體如何行事,有何計劃安排?需要姜某出力的無需客氣。”
“沒有計劃,單刀直入,擒殺魏庸即可?!?p> “嗯?如此簡單?”姜哲驚詫莫名。
魏無忌輕笑出聲,“先生可是奇怪,為何我行事如此直接?!?p> 姜哲點頭,魏庸畢竟是當朝大司空,位高權重,擁有者常人難以企及的權勢。
當然,如果信陵君想要收拾他,魏庸的結局就已經注定,區(qū)別只是魏庸能在信陵君手下掙扎多久。
沒想到信陵君會選擇直接擒殺魏庸,沒有王令直接擒殺當朝大司空,如此會造成什么影響,信陵君不可能不清楚。
“誠然,我本應徐徐圖之,但是我已等不及手刃此賊?!蔽簾o忌恨聲道。
“唔?”姜哲看著魏無忌,猶豫了下,開口勸戒,“魏庸,畢竟是當朝大司空,沒有證據(jù),如此直接擒殺,形勢必會對君侯不利,想來大將軍泉下有知,也定會阻止君侯?!?p> “先生有所不知,擒殺魏庸對我不會有太大影響?!蔽簾o忌笑著說到。
“愿聞其詳!”
“我乃信陵君,我說的話便是證據(jù),區(qū)區(qū)魏庸,殺了便殺了!”魏無忌霸氣側漏。
“嗯?”姜哲傻眼,沒想到對方會給出這么個理由。
“哈哈,先生如此表情,實為罕見?!?p> 姜哲覷眼,這可惡的家伙,居然是在逗自己!
“先生莫要生氣!”魏無忌急忙賠罪,接著苦笑著解釋,“先生應該知道,多年前,我先后謀劃竊符救趙,合縱抗秦之事,事后為王兄所忌憚,削了我之兵權,打發(fā)我于封地反省?!?p> “君侯要自污名聲?”姜哲略一思索,試探的問。
“不錯,王兄之所以忌憚于我,是因為竊符救趙以后,我之美名海內傳頌,因此憂慮我會對他的王位造成威脅,豈不知我對王位從未有過覬覦?!蔽簾o忌嘆息一聲,無奈的道。
“自污確是一種辦法,但是過猶不及,擅殺當朝司空,君侯不擔心王上順水推舟,拿下君侯?!苯荛_口提醒。
“王兄不會如此!”魏無忌淡笑一聲,篤定的說到。
姜哲見魏無忌態(tài)度篤定,不再多說。
別人兄弟之間的事,外人實在難以道清,信陵君智慧不凡,如此篤定自有其理由。即便出現(xiàn)最壞的情況,以自己的實力,護持其逃出大梁,還是有相當把握的。
“什么人?有……”
怒喝聲響起,旋即嘎然而止。
房間外廝殺聲響起,兩人臉色一變,起身戒備。
姜哲解開無鋒上纏繞的布匹,持劍擋在魏無忌身前。
屋內燭火晃動,光芒變得暗淡,淡淡的紅光,從窗外覆蓋而來。
“這是?陰盛晝暗?掩日?”姜哲猜測著開口。
“越王八劍,羅網天字一等,居然這么快?”
魏無忌臉色不好,離開封地才幾個時辰,羅網的殺手就襲殺而來,內中代表著什么不言而喻。
“魏無忌,你的死期到了!”黑暗中傳來陰沉的聲音,伴隨著刺骨的殺意。
“陰溝中的老鼠,大言不慚!”姜哲釋放氣勢,冷哼一聲。
黑暗中一片沉寂,暗中的掩日,顯然感覺到了姜哲的不凡。本是來處理玄翦那個叛徒,意外收到消息,魏無忌居然匆匆離開封地,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封地守衛(wèi)森嚴,難以下手,如今魏無忌身邊,只有數(shù)十護衛(wèi),殺之不難,機會不容錯過。
匆匆而來,只為替相國大人除此心腹之患,本應手到擒來,沒想到憑生變數(shù)。
姜哲并不急于動手,這里是城內,拖得越久形勢對己方越有利。
形勢如何,黑暗中的掩日同樣清楚,未幾,便按耐不住,持劍殺進房內。
黑暗中,一道暗淡的劍光疾刺而至。
“來的好,等你多時?!?p> 姜哲拔出無鋒迎上。
“叮叮叮!”
刀劍碰撞聲接連響起。
“墨眉?”
交手幾招,掩日抽身后退,暗中戒備起來,張嘴開口嘲諷,“你是何人?六指黑俠呢,為何不出來?難不成堂堂墨家巨子,也學會了藏頭露尾?”
“找死!”
見到掩日出言不遜,辱及恩師六指黑俠,姜哲怒喝一聲,揮劍進攻。
與姜哲纏斗數(shù)十招,暗自將周圍探查了一遍,精通暗殺之道的掩日,已經確定,周圍沒有人埋伏,看向姜哲的眼中殺機凜然。
今日,便先斬了六指黑俠這后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