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散的星星高掛在夜空當中,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距離感,路旁的青草透著幾許迷人的清香,一股淡淡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之中。
鹿汐測從第四棟八層的樓道里走了下來,她下到了一樓,她經(jīng)過小區(qū)的路徑旁,她走在兩旁都鋪滿了小草的狹路邊,突然有一股濃濃的香氣撲鼻而來,這是楪棠花的香味,楪棠花是比較珍貴而又稀有的花類,她有些不明白,那么珍貴的楪棠怎么會出現(xiàn)在落繁小區(qū)里。
楪棠花是一種很珍貴的植物花草,因為,楪棠每次開花都是在晚上,所以,它又被稱之為夜棠花。
楪棠一般在夏季和冬季開花,楪棠臨近夏季和冬季的時候,也會提前開花。夏季和冬季的這個時候的花朵,既能夠抗熱又能夠抗冷,所以,它炎熱和寒冷的時候,都盛開的最為歡快。
夏冬季節(jié)的這個時候,楪棠的花朵是最美的,它每次開花的時間是晚上9點–12點,它有時候凌晨兩三點的時候也會開花,只是,這種情況不夠頻繁。
深藍色的楪棠最抗冷了,那么寒冷的冬季,它的花瓣都是那么的硬朗,它的花蕊有些甘甜,它的花芯是苦澀的。鹿汐測最喜歡深藍色的楪棠花了,她看著那些盛開得有些歡暢的楪棠花,她特別的愛慕。
白色的楪棠花最抗熱了,那么炎熱的夏季,它的花瓣是那么的軟綿,它的花蕊是那么的清苦,它的花芯又苦又甜膩的那種,這個落繁小區(qū)里,只有兩株開白色花的楪棠和只有一株開深藍色花的楪棠。
一株開深藍色花的楪棠的周圍,長滿了一些雜亂的小草,修理花草的阿姨請了長假,那個阿姨有四個月都沒有來了。鹿汐測看到了那些圍在楪棠周圍的頑固小草,她有些疼惜的撫摸著那些小草,她有些愛憐這些花花草草。
鹿汐測附下身子,她湊近開深藍色花的楪棠,她聞著那股濃濃的香味,其實,她不用湊近楪棠也能夠聞道那股濃烈的香氣的,她只是想離楪棠更近一步,就像她感覺自己離莫淅川更近的感覺一樣。
莫淅川最喜歡楪棠了,不喜歡花草的鹿汐測也被莫淅川給感染了,莫淅川喜歡的東西,她都要喜歡,莫淅川愛的一切,她都要去愛,她還要比莫淅川愛得更深濃一些,她對莫淅川的愛戀比這楪棠花的香味更加的濃烈。
鹿汐測幾乎每天都要跑過來觀賞這些楪棠花,現(xiàn)在已經(jīng)臨近冬季了,她越來越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楪棠花盛開,她越來越想要陪伴著楪棠花盛開了,就像她越來越想留在莫淅川的身邊一樣,她是那么的急不可耐,她有些不想這樣默默無聞的等待下去了,她一刻都不愿意只是苦等著莫淅川能夠為她轉(zhuǎn)過身來,她恨不能沒有經(jīng)過莫淅川的允許,她就要奔向莫淅川的胸懷里。
鹿汐測的心情依然沉淀著一些悲苦,她有些無可奈何,她只能夠任由那些悲苦繼續(xù)在她的身體里蔓延,她愁容滿面,她所有的悲苦也只是因為那份堅韌不拔的愛戀,她一直身單力薄的追隨著莫淅川,她所有的愁苦都只是為了莫淅川。
鹿汐測的頭腦始終還是有些簡單,她沒有多余的心計去圈牢莫淅川,她也沒有任何的魅惑功底,她的樣貌也很平庸,她沒有任何的把握讓莫淅川愛上她,可是,她愛莫淅川的程度卻勝過了她愛自己。
鹿汐測只能夠時刻都懷抱著一份得不到回報的愛進入無限的遐想和幻覺之中,她只能夠依靠那些幻覺來滿足自己,她只能夠任由那些眼淚鋪滿了臉頰,她只能夠任由那些悲愁蔓延在她的內(nèi)心,她只能夠任由那股愛意流淌在身體里的各個角落,她只能夠任由自己攀爬在失望到底的懸崖邊上掙扎不休。
鹿汐測寧愿一直都沉醉在有著莫淅川的一縷影子的美夢里,只要有莫淅川身影的那些夢,都是美夢,她只想沉睡在那些夢境之中,她不愿意驚醒過來,她只想把自己整個人都深埋在夢里。
鹿汐測只能夠一直都深陷在幻境之中,她時刻都幻想著她和莫淅川走到了一起,她還和莫淅川擁抱在一起,她和莫淅川成為了最幸福的那一對,哪怕,這些都只是她的美夢和幻覺,她都愿意心甘情愿的背負和憧憬。盡管,那些美夢和幻覺都很短暫,但是,她覺得很幸?!,F(xiàn)實生活里的她得不到莫淅川的喜歡,但她能夠在夢中和幻覺里滿足自己的欲望,她覺得那樣的自己很幸福,她很容易就知足了。
鹿汐測不想再深入的陷進了情難自拔的巢穴里了,她看著那些圍在楪棠身邊而又生長得青綠的小草,她無比的歡喜,那些小草和她一樣,都是那么的自信和頑固。
鹿汐測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九點四十三分了,她想去外面逛一逛,她的悲愁絲毫未減,她整個人都沒入了黑暗的夜色之中,微風輕撫著她的臉,一股涼寒的感覺沖刺著她的皮膚。
鹿汐測慢慢的從小區(qū)里走了出來,路旁的燈光有些昏暗,那些昏暗柔和的燈光洋溢在她的臉上,她微微的低著頭,她在路上輕慢的走著,她一直往西邊的街道走去。
柔和的月光撒滿了整座城市,孤寂的寒風釋意的揮霍,夜晚的路燈點亮了整座陰暗的城市,稀散的人群游走在繁華的街道。
這座繁華的城市里,透著一些熱鬧的氣氛,鹿汐測是一個孤獨而又悲傷的人,她總覺得這座城市的氣氛里透著幾許悲涼的事態(tài),她感到一些沉悶和恐慌。
鹿汐測還是沒有忘記莫淅川奚落她的那些話語和冷漠,她熱情似火的能夠灼燃兩座青山,可是,她的熱情還是無法溫暖莫淅川寒如冰霜的內(nèi)心,她付出了那么多的感情,都沒有換來莫淅川的目光和同情。
這座熱鬧非凡的城市里,總是顯露著一個孤單的身影,她的內(nèi)心一片枯寂,她的腦海里閃現(xiàn)著一些片段,她的身體里涌溢著一些思念的酸澀苦水,她的腳下像是注入了炭鉛一般的沉重,她有些挪不開步子了。
鹿汐測愛莫淅川的心是那么的強烈,她卻屢次受到莫淅川的冷眼和旁觀,莫淅川一直都把她當做是一個陌生人一般,哪怕,她和莫淅川同窗了九年,她都無法感染莫淅川,她不知道是自己太笨,還是莫淅川太過于冷漠了。
鹿汐測一個人穿梭在城市的街道里,她心中的那些悲苦已經(jīng)沉淀和濃縮了太久,她始終都忘不了莫淅川的冷漠和無情,她對莫淅川的感情絲毫未減,反而越加的強烈起來,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她還是放不下這一段感情,她依然還是愛著莫淅川,她被這些事情攪擾得無法安眠,她有些痛苦不堪。
鹿汐測抬眼看著遠方寂靜而又人員稀少的街道,她的眼里還蘊含著一些滾燙的熱淚,她盡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她不想讓自己哭出來。
鹿汐測一個人游蕩在路邊,她心底的悲苦越加的強烈起來,她眉目有些深重,她的情緒有些低落。正當她愁緒滿鑄的時候,她衣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鹿汐測穿了一件灰色的衛(wèi)衣,一件灰色的外套,一條深灰色長褲,一雙灰色帆布鞋,她最近的心情糟糕透了,她突然喜歡上了灰色,所以,她穿著一身的灰色。
灰色代表著失望,鹿汐測低落的情緒猶如灰色一般,她的天空布滿了灰色,她已經(jīng)失望到底了,她在這一段感情里,已經(jīng)分不清方向了。她那么愛莫淅川,可是,莫淅川還是辜負了她那最真摯的情感和愛戀。
鹿汐測掏出手機,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陌生號碼’這四個字,她覺得很奇怪,這個電話會是誰打給她的呢?她的手機號碼,只有四個人知道啊,除了她爸媽之外,就只有莫淅川和陳瀟知道了啊,這個陌生的號碼,到底會是誰打給她的呢?她的頭腦有些簡單,她以為是莫淅川打給她的,可是,莫淅川很少給她打電話的,但是,她還是信以為真的認為會是莫淅川的電話,她的心內(nèi)一陣狂喜,她慌忙按下了接聽鍵。
鹿汐測按下接聽鍵之后,她把手機放在了耳邊,她有些欣喜的喊到:“喂,淅川,你……”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子木就打斷了她,李子木聽到她提到‘淅川’二字,竟然有一些失望起來。
李子木聽到鹿汐測在電話里喊出‘淅川’二字之后,他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他又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這個女朋友只和他相處了半個多月就分手了。他想把目標轉(zhuǎn)移到鹿汐測的身上,可是,鹿汐測依然愛著莫淅川,他有些失望的感覺。
李子木實在找不到人聊天了,他知道鹿汐測是一個熱心腸的人,所以,他把電話打給了鹿汐測,他沒有想到鹿汐測的心里依然還裝著一個莫淅川,鹿汐測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著莫淅川,他有些失落。
李子木在電話里,明知顧問的調(diào)侃道:“怎么?你還是忘不了莫淅川啊,我聽說顧希越回來了,你應該沒有戲碼了,你就不要再執(zhí)著了,真是有些不明白,你怎么還是會忘不了莫淅川的呢?”
鹿汐測好久都沒有和李子木通電話了,她記得上次和李子木通話還是在四年以前,她最近兩年又換掉了電話號碼了,所以,她一直都沒怎么和李子木聯(lián)系。
鹿汐測有些不明白,李子木是通過了什么途徑要到她的電話號碼的,她的印象中,沒有告訴給第五個人知道的???她覺得有些奇怪,她問到:“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和淅川進展得很順利,我相信他會愛我的?!彼幣牌鹆酥e話,她越加的不要臉起來,她都不怕謊言被戳破的那一天會有多么的難堪,她被愛情的幻覺迷失了心智,她說謊的技藝越加的猖狂起來。
李子木聽了鹿汐測的一番話,他被震驚了,他不是被鹿汐測的謊言給騙到了,他是被鹿汐測的自信給驚嚇到了,他沒有想到鹿汐測倒貼的技術(shù)可以用得這么的不要臉,他竟然有些疼惜起這個有些自欺欺人的撒謊人精了。
李子木慢慢的向鹿汐測那邊走了過去,鹿汐測背對著他,粗心的鹿汐測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盡管,他已經(jīng)看到了鹿汐測,但是,他沒有忙著掛斷電話,他在電話里勸道:“你不用逞強了,莫淅川要是會愛上你,他會荒廢那十幾年的苦苦等待嗎?他要是會愛上你,你們早就走到一起了,你還是醒一醒吧!莫淅川永遠都不可能會接受你的?!?p> 鹿汐測聽到李子木的這些話,她突然感覺自己被掏空了一般,她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憔悴不堪,她不敢抬頭看漆黑的天空,她愣在那里傷心痛哭起來,她的眼淚滑落到了她的臉龐,她心底的酸水還在涌動,她陳釀了多年的悲愁一并涌溢在身體里,她難受得快要承受不住了。
李子木慢慢的走到了鹿汐測的身后,李子木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猛的被驚嚇了一跳,她慢慢的回過了頭,她有些驚詫,她不知道何時,李子木竟然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她的身后。
昏暗的路燈下,李子木看到了鹿汐測那滿是淚痕的臉龐,他有些同情的問道:“又在想莫淅川啊,你還是不要苦思冥想了,那都是不切實際的,莫淅川是不會放棄顧希越的?!?p> 鹿汐測聽到李子木提起顧希越,她的心里一陣慌亂,她有些不明白,她怎么能夠輸給一個后來居上的顧希越的呢?難道愛情里,都不會分一下先后次序的嗎?她有些不通情理起來。
鹿汐測最敏感的字眼就是“顧希越”這三個字,他不允許別人在她面前提到顧希越,她非但不只是‘不喜歡’顧希越,她還有一些‘憎恨’起顧希越來,可是,李子木卻偏要在她的面前提到顧希越,她有些厭煩,她沖李子木吼道:“那都是我的事,不要你管,我愛莫淅川,莫淅川只可以是我的男人?!?p> 李子木遇到不講理的鹿汐測,他也沒轍,他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去說動鹿汐測不要再愛莫淅川了,他認為這個鹿汐測就是一根筋能夠通到底的人,無論他說什么都沒有一點點的用途的。他有些不理解自己,他竟然還有一點欣賞起鹿汐測來。盡管,他知道鹿汐測的心里只容得下莫淅川,但是,他還是想要努力一把,于是,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要不,你考慮一下我吧,咱們兩個人在一起,我負責幫你療治情傷,你幫我整理出租屋就行了,其他的,都隨你,怎么樣?”
鹿汐測沒有想到李子木是這樣的人,李子木明明知道她愛的人是莫淅川,可是,李子木卻要求她接受自己,她憑什么要聽李子木的呢?李子木是窮得沒有女朋友了嗎?李子木竟然那么的隨便,李子木是找不到女朋友了嗎?李子木竟然還想和她湊成一對,李子木真是會異想天開,李子木不會連母豬都不會放過的吧,她不能夠和李子木糾纏不清了,她決定要遠離李子木這個人。
鹿汐測不想再理會李子木,她沖李子木吼道:“讓開,你找錯人了,我又不是大街上的母豬,沒有辦法成為你的另一半。”她頭腦簡單得有些出奇,她一句話既罵了李子木,又侮辱了她自己,她真是有一點搞笑,她可能是因為在愛莫淅川的過程中迷失了心智吧,所以,她才會說出這么沒有頭腦的話語。
李子木聽到這些話,竟然都沒有生氣,他可能是在追逐愛情的路上屢次受挫了,他竟然還把自己身上的尖刺拔落了一地,以前的他是那么的清高,他一直都認為自己的長相俊美就是資本,他有值得炫耀的外貌,為此,他總是有些得意忘形。
李子木被鹿汐測拐彎抹角的罵作了豬,可是,只要能夠脫單,他也甘愿做一回豬,于是,他說道:“既然咱們都是同類,那就湊合成一對吧!難道,你不覺得咱倆很般配嗎?我們都是被愛情拋棄的忠實信徒,不如就走到一起吧!”因為,他窮得沒有女朋友了,所以,他有些無可奈何,他竟然寧愿被鹿汐測侮辱。雖然,他被鹿汐測變向罵作了豬之后,他的表面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他的內(nèi)心有些痛苦得難受。
鹿汐測不屑一顧的瞄了李子木一眼,她可沒有那么好忽悠,她才不會被李子木的三言兩語給哄騙到呢?她還是不會放棄自己的愛情長跑路程的,她的心里只裝得下莫淅川一個人,別人休想鉆進去,她是不會放棄自己那么多年付出的感情的,她決定要一直都苦等、苦守著莫淅川。
鹿汐測狠狠的瞪著李子木,她對李子木的印象一直都不好,她還有些嫌棄李子木太過于窮酸了,她有些看不起貧困戶出生的李子木。
鹿汐測沒給李子木什么好臉色,她說道:“我們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你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我不管你是怎么打聽到我的電話號碼的,你還是趁早刪除了吧!我們以后,還是不要再聯(lián)系了?!彼荒樌淠亩⒅钭幽?,她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她還有些厭煩李子木,她根本就不想和李子木有任何不必要的交集,她不想和李子木糾纏不清。
李子木聽到鹿汐測說的這些狠心話,他有些難受又難堪,他愛了顧希越十幾年,可是,顧希越從來都不會正眼瞧他,顧希越永遠都不可能會接受他的,他終于明白了這個道理,他便選擇放下顧希越了,可是,他好不容易想通透了,鹿汐測卻又不能夠接受他,他有些難以理解。
李子木有些不明白,這些人怎么都是一副同樣的臉色,顧希越和鹿汐測一樣都愛著莫淅川,這兩個女人,莫淅川竟然一個都不給他留,他更加的憎恨起莫淅川來,他有些不能夠忍受莫淅川的身邊竟然霸占著兩個女人。
李子木還是抱著一些渺薄的希望,他有些期待鹿汐測能夠為之所動,他說道:“莫淅川前幾天給我的聯(lián)系方式,你連一點同學的情誼都不顧了嗎,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無情了?你還是忘了莫淅川吧,你可以試著和我相處一段時間,我們可以成為一路人的。”
鹿汐測聽說是莫淅川把聯(lián)系方式告訴李子木的,她也沒有狠下心讓李子木徹底刪除她的電話號碼了,她輕嘆了一口氣,她苦澀的笑道:“原來是淅川告訴你的,沒有關系的,你可以不用刪了?!?p> 李子木聽了鹿汐測的話,他有些火冒三丈,鹿汐測竟然這么在乎莫淅川,他聽出了鹿汐測話里所深含的韻味,他更加的氣急敗壞起來,他恨不得當著鹿汐測的面把莫淅川暴打一頓。
李子木本來也沒有多喜歡鹿汐測的,他只是找不到女朋友了,他才會想到平庸得出奇的鹿汐測的,他的心里依然裝著顧希越,他還想利用鹿汐測幫他搶奪顧希越的,可是,鹿汐測那么的愛莫淅川,他有些沒有把握了,但是,他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去和莫淅川爭奪一番,而鹿汐測極有可能就是他無比強勁的戰(zhàn)斗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