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治平與楚妍涵相識雖說僅有兩天,但段治平也能瞧得出這姑娘性子溫婉,絕不是那霸道蠻橫的女人。
可這自己剛剛掏出折扇,楚妍涵那俊俏的臉蛋便瞬間一黑,這無疑讓段治平隱約覺得自己似乎走了眼……
“難不成……我這輩子都沒法開后宮了?”
他雖不是什么朝三暮四的家伙,可作為一個男人,更何況還是一個擁有現(xiàn)代思維的男人,到了這個地方,心中哪能沒有做點平常想都不敢想的念頭?
不過段治平卻未曾想到,楚妍涵所在意的并非是這區(qū)區(qū)一柄折扇,而是段治平此刻的舉止!
他們二人如今說好聽了是困頓,說不好聽了那便是家徒四壁,現(xiàn)在雖說有了余糧,可要正經(jīng)過日子依舊任重而道遠(yuǎn)。
楚妍涵在教坊呆了多年,不知見到過多少自詡名士的讀書人為了打腫臉充胖子,哪怕飯都吃不起了還要強作風(fēng)雅。
這種經(jīng)歷在前,她楚妍涵剛剛嫁人,自然不希望段治平也和這幫人為伍!
至于才名外露,吸引無數(shù)閨中女子追捧的事情楚妍涵卻并不在意,畢竟自己之前的名聲早已跌入谷底,就算有幾分容貌她也無力能夠留住段治平……
可無論如何,這紈绔的名聲在她作為段治平正妻時,是斷然不能有的!
“娘子放心……家中有你這種嬌娥,我又怎么可能看上外面那些庸脂俗粉!”
“這東西我不過是拿來做個買賣,好多賺些錢,怎么可能有那種荒唐的念頭。”
管他是不是醋瓶翻了,段治平見狀,二話不說便表明了自己絕沒有那種想法,那義正言辭的模樣逗得楚妍涵一時間眉開眼笑。
楚妍涵本就是希望段治平莫要生那紈绔心性,得知他的本意自然高興,臉上帶笑的與段治平坐于一處,哼著閨中的女詞,哼起了歌來。
從城中返回的段治平原本饑腸轆轆,但幾碗水下肚早已沒了感覺,趁著這個時候不如給自己找些事做。
取來了自己平日里寫字的筆墨,段治平自然也沒那個底氣上來就對著空白的折扇下手,只好在一旁的素布上練起了手。
段志平的本意是那紙張練手,但進城一趟看了看紙張價格后,他便毅然決然的放棄了這個可怕的想法……
“紙貴不說了,書也貴的離譜,你們這幫奸商怎么不去搶啊?”
有了生產(chǎn)力底下做前提,段治平這才清楚為什么古代出名的學(xué)子大多都是些富貴人家。
既然要考官入仕,那么腦中囤積的知識自然要越多越好,而科舉之中涉及的題目也極為廣泛,這便意味著學(xué)習(xí)成本堪稱天價!
既然學(xué)子要入仕,那么像一些名家的注解自然也要有所收錄,這一來二去學(xué)習(xí)成本更是直線提高!
因此尋常人家根本承擔(dān)不起讀書的成本,只能被迫走上耕農(nóng)或是行商的道路。
久而久之這便成為了一個現(xiàn)實。
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
“好在我這前身也并非一無是處,雖看不了那么多書,不過這字倒著實練的不錯……”
段治平起初以為自己要從練字開始,可當(dāng)他一拿起筆來,那有些陌生的本能便無形間影響著自己,短短片刻便寫出了一副還算上佳的小詩。
他現(xiàn)在缺的并非是知識,而是能夠真正融入市井之內(nèi)的經(jīng)驗,如果真的要讓他從字練起的話,估計等他餓死了,這筆鋒還遠(yuǎn)遠(yuǎn)到不了登堂入室!
段治平剛賺的錢只能用來應(yīng)急,想要逐漸讓生活穩(wěn)定下來繼續(xù)讀書,那他就必然要有一份能夠帶來穩(wěn)定收入的活計。
“夫君,你看看我這只鴛鴦繡的怎么樣?”
段治平心思都在熟絡(luò)筆畫之上,看他終于停筆,在旁一直對著針線忙活的楚妍涵笑嘻嘻的迎了上來,旋即將剛剛繡出東西拿給段治平看。
女紅刺繡這種東西,這可算是段志平的盲區(qū)之一,至于繪畫水平更是一竅不通,讓他看這種玩意兒簡直是強人所難。
可對著楚妍涵那帶著些許期盼的眼神,段治平也只能放下了推諉,將她手中遞來的刺繡接過看了一眼。
但就是這一眼,那尚有雛形,但卻帶著些許靈動的鴛鴦就讓段治平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
“妍涵,你這繡工是和誰學(xué)過?”
楚妍涵還未見過段治平如此失態(tài),現(xiàn)在僅僅是因為自己繡出來的鴛鴦就能把自家夫君驚訝至此,自然弄得她心里好不歡喜。
“夫君還真是有眼光,當(dāng)年妍涵家境尚可的時候,照顧我的乳娘可是京城有名的繡娘……”
“由于她得罪了權(quán)貴,便不能再繼續(xù)刺繡,后來做了我的乳娘,我曾見她繡工精妙,便纏著她教了妍涵幾年,這才能有現(xiàn)在的手藝?!?p> 在與段治平相處之間,一次次談及往事的楚妍涵再也沒有往日的那份惆悵,說話也變得格外跳脫如同少女一般。
而段治平見狀看了看自己寫在素絹上的字詞,腦中瞬間便冒出了一個想法……
“書畫我是一竅不通,這折扇之上如果僅有字詞,未免顯得也太過單調(diào)……”
“可如果將詞句繡在這手帕上再讓妍涵從旁輔以各種山水做陪襯,那這城中那些仕子見了,那還不為了買下一張鉆尖了腦袋?”
想到這里,段治平想到的不僅僅是暴富,眼前更是看到了那囤積一處的藏書!
自己作為文科生并不畏懼詩詞方面的事情,可如果真上了考場哪有光考你詩詞的?
“妍涵,你可幫了我大忙!”
想到今后的生活,段治平也顧不上別的,情急之下一把抱過楚妍涵便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完全忽略了楚妍涵驚訝之余的嬌羞。
被段治平摟在懷里,楚妍涵滿臉通紅的低頭顫抖,手指下意識的絞起了衣角。
當(dāng)初在娘親那里,她就從娘親那邊聽說嫁了人之后會發(fā)生什么,那時候還對這種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有些期許。
可后來家中遭逢變故,淪為官妓的楚妍涵早已對嫁人沒了非分之想,但剛剛段治平的舉動無意間卻讓她回想起了娘親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