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命運的線(2)

　　“人們登上過山車的時候總是心懷一點小僥幸，他們都想著，‘嘿，車開那么多趟都沒事，不可能到我這里就剛好出事吧’所以他們都開開心心地坐上車，但是他們沒想過，其實上一趟車是開往天堂的，而這一躺車通向地獄。”

　　小魔鬼朝路明非眨了眨眼，“而且是直達哦?！?p>　　“所以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路明非捏了捏眉心，他有點頭痛。

　　“哥哥，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這個世界在我們回來的那一瞬間就發(fā)生過一些改變。”

　　“長江三峽水底，明明龍侍參孫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諾頓還是通過留在青銅城內(nèi)的血液殘渣進化出來幾乎是完全體的龍軀?！?p>　　“要知道，騎著操控龍侍怎么可能比得上完全體龍王諾頓？如果不是哥哥你在，那艘叫做摩尼亞赫的船還是會和上一世一樣，連帶著上邊的人奔向死亡，和上一世唯一的區(qū)別就是，他們會死的更慘一些...”

　　小魔鬼順著鐵軌向著路明非緩緩走來，“而且從卵里破殼而出的時間也不對勁，孵化的速度太過詭異?！?p>　　“繼續(xù)說?！?p>　　“小說里的因果線，哥哥應該很清楚吧？”小魔鬼笑了笑，“每一個人和事物，都被一些看不見的絲狀物所纏繞，個體的思想和動作都被包容在很多種可能中，每一種都會影響到未來的一些事情。而世界上就存在著種種的無形的線，一旦有任何一點點拉動，都會牽扯到世界，就像蝴蝶效應?！?p>　　看著路明非點頭，小魔鬼繼續(xù)道，“可是這里不一樣，好像已經(jīng)有且只有一條絲線把所有東西都串聯(lián)了起來了?！?p>　　“意思是，”小魔鬼一字一句的說，“未來已定。”

　　“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它所規(guī)定好的線路去進行，耶夢加得本來應該在過山車的第一趟就破壞鐵軌，可是這次出于某些原因，她沒有動手，所以第二趟的時候，它就自動開裂了。”

　　“就像一只巨蛇被抓住頭尾扭轉(zhuǎn)，中間的脊骨被擰的像條麻花...”

　　“這就是‘命運’?！?p>　　路明非忽然有點煩躁，他看著扭轉(zhuǎn)的鐵軌目光冰冷，“我好不容易看到這輛車平穩(wěn)地運行過一圈，就像師兄和小龍女破碎的愛情一樣，現(xiàn)在終于能看見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了，忽然冒出來一個狗屁因果線，和我談什么世界修復？”

　　“師兄和夏彌最后會不會在一起我不清楚，但是就像他答應我會和我一起打爆車軸那樣，我會為他們提供機會和空間，即使可能并不會像我期盼的那樣，但是結(jié)局是需要自己選擇的，而不是讓故事不明不白?！?p>　　“師兄提起小龍女的時候那種眼神，我并不想再看一次?！?p>　　“未來是什么樣，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規(guī)定?！?p>　　路明非閉上了眼眸。

　　“哥哥的決定，就算世界都無法違逆！”小魔鬼狂笑著揮了揮手，世界彼端就卷起風暴。

　　路明非忽然也笑了，聲音很猖狂，“好了，去規(guī)劃你的‘劇本’吧?！?p>　　“不是師妹做的就好，不管什么線，我來摧毀它就好?！?p>　　“什么都擋不住我們?！甭访鞣堑哪抗庀袷且獓姵龌鹧?，猛烈的火光將要把世界點燃焚燒。

　　他起身指了指整列過山車，“上一趟它通向天堂，剛剛它直達地獄。”

　　“現(xiàn)在，它該開往現(xiàn)實?！?p>　　“可是哥哥，現(xiàn)實往往是很殘酷的。”小魔鬼的笑容清澈無塵，像是陽光一樣溫暖。

　　路明非站著的身影相比整列過山車顯得分外單薄，但是威嚴如潮水般浩蕩間，他就像騎在鋼鐵巨龍之首的無冕之皇，整個世界都在為他歡呼咆哮。

　　“我就是現(xiàn)實?！?p>　　他的低語聲如同雷鳴炸響在高天之外。

　　小魔鬼瞬間消失，世界回歸正常，但是卻沒有和往常一般，現(xiàn)在周圍的時間依舊經(jīng)行緩慢，半截鋼軌斷裂然后開始脫落，就像一只酥脆的餅干在空中被掰成兩半，細小的鋼屑灰塵一般炸開在斷裂處。得益于主鋼梁的支撐，剩下一大半還沒有崩潰，只有那半截鋼軌像是末日天使一般，緩慢地向地面墜落。

　　是時間·零。

　　“夏彌、明非、子航！”昂熱低沉的聲音響起。

　　昂熱解開了身上的安全扣，用盡全力將整時間零的領(lǐng)域開展到最大范圍。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夏彌茫然地搖搖頭，左右看了看，手在空中揮舞了幾下。

　　昂熱揮手示意，夏彌和楚子航同時變了臉色。

　　不遠處的半截鋼軌早已脫落，在時間零的領(lǐng)域內(nèi)正在緩緩下墜，整艘列車將會駛出軌道。以極高的速度脫離軌道只有一個下場，到時候你會像鳥兒一樣，先在空中滯留幾秒，這是你最后幾秒感受世界的美好，然后極快地砸向地面，巨大的動能會讓你瞬間變成一灘肉餅。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楚子航臉色發(fā)白的詢問。

　　“我們只剩下6秒鐘的時間，”昂熱說，“但是我的領(lǐng)域內(nèi)可以將時間延展大概五十倍，也就是說我們還有差不多三百秒的時間?！?p>　　“現(xiàn)在我們距離足夠近，我可以暫時讓你們對時間的感知變慢，但是這對普通人是無效的?！?p>　　“我們必須立刻拿出救援方案，否則這一車人都要死，”昂熱將領(lǐng)結(jié)拽松，“想想辦法，年輕人們?！?p>　　楚子航和夏彌點點頭，三個人都看向路明非，只看見他干瞪著眼睛，攤了攤手，“別看我啊，你們知道的，我打架可以，但是讓我想辦法的話，不如咱們直接從這上邊跳下去，順便喊一聲生死有命富貴在天?！?p>　　昂熱扶了扶額頭，場上陷入沉寂，所有人都在頭腦風暴，列車在這一會又緩緩爬升了幾米，即使是二百五十公里的速度，在時間零中依舊慢的像是蝸牛在爬。

　　楚子航忽然抬起頭，“這臺過山車有鰭狀的磁制動器！”

　　“什么制動器？”路明非沒有聽清。

　　夏彌激動起來，“是鰭狀的磁制動器，可以讓我們在半空中剎車！”

　　“那是一種‘等級過山車’特有的裝備，”楚子航解釋道，“世界上只有三臺過山車裝備了這個系統(tǒng)?！?p>　　“過山車本身是沒有動力的，它靠電磁加速獲得初速度之后沿著軌道升高，在這個過程中動能逐漸轉(zhuǎn)化為勢能，車速也逐漸減慢，在到達軌道頂端的時候...”

　　“車速無限接近于零！”夏彌驚喜地高呼。

　　楚子航點點頭，“在我們到達最高點的時候，車速無限接近于零，這時候只需要一點點制動力，就能逼停整座過山車，這樣它的動能就不足以通過高點。它會沿著上升軌道逆行，從而返回加速隧道。”

　　昂熱的聲音傳來，“過山車尾部自帶一個變壓器，將軌道上的低電壓變成高電壓之后，就可以驅(qū)動鰭狀磁制動器，但是開關(guān)在下面的控制室里，現(xiàn)在下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那我們現(xiàn)在這么啟動制動器？”夏彌喊得很大聲。

　　“拆開后部的機蓋，我可以找出驅(qū)動的火線，然后在空中點火，開啟制動器！”楚子航說，“我的專業(yè)是煉金機械，這部分剛好是專業(yè)內(nèi)容?！?p>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嘴里嘟囔道，“不愧是師兄，一切專業(yè)知識都能用來救命?！?p>　　“我學的歷史系只能告訴我要是沒丟掉小命，就吸取歷史的經(jīng)驗教訓，以后少坐過山車，對于救命這方面來說可是毫無貢獻?！?p>　　“師兄好棒！理科生真帥！”夏彌揮舞著小拳頭。

　　路明非也認同地點點頭，理科生真帥！

　　“師兄你最喜歡的不是‘小熊維尼和它的朋友們’嗎？這么會對過山車如此了解?。俊?p>　　“排隊的時候查了一下，心里有點沒底......”楚子航低語。

　　路明非為他豎起了大拇指。

　　昂熱將折刀遞給了楚子航，后排的過山車機蓋被掀開來，刀深深插入內(nèi)部，將金屬殼割裂，暴露出其中的變壓器，楚子航熟練地從其中拽出來兩根線路。

　　“火線跟零線，碰一下就能啟動鰭狀磁制動器，”楚子航看住路明非說，“制動只需要三四秒，很快，關(guān)鍵是要把握好時機?！?p>　　路明非無聲點點頭就往前座爬去，“好，我知道了。”

　　“師兄快點，時間不多啦?！毕膹浽谇胺胶艉?。

　　路明非靠近，看見昂熱始終平穩(wěn)地坐在前排，目光凝視前方，瞳孔中的金光燦如隕石，插在西裝前方口袋里的那朵紅色玫瑰正在被肢解，以一種放慢幾十倍的速度在空中飄散破碎。

　　“哇哦，校長，風度不在啊，你的鼻血和玫瑰花瓣一樣紅?！甭访鞣侨滩蛔⊥虏郏樖帜冒簾峥诖锏陌咨峙翞樗亮瞬?。

　　昂熱正在全力維護“時間·零”的領(lǐng)域，這種高階位的言靈施展起來，你偷走的時間越多，精神所承受的壓力就越來越大，現(xiàn)在昂熱的精神明顯已經(jīng)快要被耗盡，就連肉體也出現(xiàn)一定程度的崩潰，開始流出鼻血。

　　夏彌一臉的黑線，“這種時候就不要這么脫線了啊，師兄，校長聽了都快飆淚了...”

　　“回頭看一看，你大概就沒心情開玩笑了?！卑簾崧曇舻统痢?p>　　路明非沒有回頭，他當然記得那是個什么樣的場面，絕望此刻完全涂抹渲染上眾人的面龐，他的的臉部肌肉扭曲起來，表情猙獰，嘴巴都要張開到極限，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吶喊，本該尖利的叫聲被時間零拉長到像是小提琴音。

　　“時間不多了，我沒法幫你們了，這種狀態(tài)下，我隨時可能會失去意識?！卑簾嵴f，“楚子航，你來負責，你是這次行動的專員，來負責指揮?！?p>　　“明白。”楚子航點點頭。

　　此刻的鋼軌墜落到了地面，悍然的沉重在地面掀起一陣煙塵風暴。

　　“夏彌負責照顧校長，必須扣好安全鎖，校長要是支撐不住的話...”楚子航說道。

　　“我會打開領(lǐng)域，這點可以放心。”路明非接話。

　　“好，你順便負責在車頭觀察，”楚子航說，“距離10米給我信號，我來點火?！?p>　　塵幕緩緩上升，宛若煙塵般的厚重濃霧逐漸吞沒底層，飛濺開來的軌道碎片和水泥地磚讓人驚心動魄。

　　路明非沉穩(wěn)地站在車頭，他早已做好準備，深呼吸一口，看了看在車位的楚子航。

　　楚子航將半個身子探出車外，手中的線路發(fā)出陣陣藍色的電弧，他的頭發(fā)根根立起，倒像是燙了爆炸頭。

　　路明非舉起了手，這是他們商定的信號，手臂揮下，鰭狀制動器點火。

　　“嘿嘿?！甭访鞣堑托σ宦?。

　　“師兄你真是樂天派，這樣都能笑出聲來?！毕膹浶÷曊f道。

　　“倒不如說這已經(jīng)是你師兄我的本能了?！甭访鞣情_玩笑道。

　　忽然有水沐濺到路明非的臉上，路明非微笑著在臉上抹了一把，要來了嗎？

　　一層蒙蒙薄霧籠罩開來，迎著陽光上升到過山車的高度，在空氣中散射處彩虹的光芒，伴隨著致命的危機。過山車旁邊是一座大型的高壓噴泉，剛剛鋼軌砸落，剛好將高壓水管破壞，高壓水柱噴涌而出，迎著緩緩上升的塵幕，比軌道還要更高。

　　水幕中巨大的黑影伴隨著巨大的沖擊力翻滾著撞向過山車，是一截斷裂的鋼骨！

　　楚子航看著變了臉色的夏彌，扭頭向下一看，瞬間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冷卻了下去，他呆呆地看著滅頂之災緩緩逼近，這種事情，總會使人感到難過，因為自己的弱小以及無能為力。

　　楚子航看了看乘客，有個瞬間放大數(shù)十倍的長音出現(xiàn)在前方，那是一個面容扭曲，涕淚橫流的父親，他向嚎啕大哭的男孩伸手，將男孩抱在懷里，用自己的身體把他包裹起來。

　　時間零的領(lǐng)域?qū)λ麄儫o效，在自己放慢的視角內(nèi)部，在他們只有一秒的進程內(nèi)，男人將孩子抱在懷里，即使這樣毫無用處，因為化作鐮刀的這兩列車不管仍和情況都能將他們撕裂。

　　楚子航呆呆地看著，那個普通的男人，即使面容扭曲，卻還是朝孩子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他不斷地撫摸著孩子的頭，悲傷和絕望并不能阻擋這個父親此刻站在孩子面前，告訴他不要怕，因為還有父親在他身旁。

　　這就是天下所有的父親嗎？即使自己也希望全無，但還是會朝著你笑一笑，把所剩不多的勇氣笑給你看。

　　“爸爸，你當時也是這樣笑給我看的嗎？”楚子航內(nèi)心無聲，他記起來那天的高架橋，那個男人和往日沒有差別的微笑，即使有數(shù)不清的死侍向他撲來，即使他面對的敵人是......一位神！

　　楚子航忽然躍起，踩著座椅向前奔去。

　　“路明非，你去點火！我來擋住它！”

　　路明非站在前排紋絲不動，聽見楚子航的聲音心中一暖，這就是那個楚子航啊，他總會為傷害別人的事情感到哀傷，因為不能救下這車人，所以他做出犧牲自己的決定，他總是這樣爛好人。

　　但是嘴上卻沒有絲毫猶豫，路明非眼睛瞪的很大，幾乎要將眼眶撐裂，他憤怒的大喊炸響在空氣中，“你來擋??？你拿什么擋？拿你的小命嗎？”

　　“待在原地打火，其他的不用你管！”

　　路明非的怒吼讓楚子航冷靜下來，他不知道為什么路明非會如此憤怒，但是自己相信他，于是雙手再度握緊接線。

　　斷裂的鋼骨像是山一般撞來，厚重的威壓讓人睜不開眼，路明非看著黑影襲來，緩緩從衣袖內(nèi)抽出兩把武器，那是一直帶在身邊的短刃。

　　命運曾經(jīng)將那個愛打星際，喜歡穿著拉跨運動服的男孩不斷殺死，也帶走過那個還沒來得及進入他內(nèi)心的天真單純的女孩。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會像校長那樣，袖口永遠藏著一把折刀，他的武器也一直帶在身上，無論什么時候。

　　路明非記不清了，他的胸口灼熱，他又想起那個女孩，他異常憤怒，眸子里能噴出烈焰。

　　他踏著鋼軌狂奔，如同喘氣的犀牛。

　　“媽的！”路明非咬著牙大吼一聲，“就像總有大俠能在關(guān)鍵時刻喊出來一些高逼格的武功招式或者是話啊！衰仔也不例外?。。?！”

　　昂熱在這一刻瞪大眼睛，“你能不能別在這種生死攸關(guān)的嚴肅時刻說爛話了啊...”

　　說罷鼻子便又噴涌出鮮紅，“快點，你的老校長頂不住了...”

　　路明非留給眾人一個背影，非常單薄，但是能支撐起來整個世界！

　　“師兄，我再教你一句話！”路明非的聲音在楚子航耳邊響起。

　　“命運這種東西，生來就是要被踏于足下的！如果你還未有力量反抗它，只需懷著勇氣等待?！?p>　　“點火！”

　　路明非高高躍起，手中的短刃在陽光下反射著鋒銳的光芒，他渾身沐浴著水汽，手臂肌肉隆起，狂躁的溫度猛烈襲來，像是機油大量燃燒，渾身冒出煙氣。

　　“來吧！”他憤怒的吼叫。

　　楚子航和夏彌都在看著他的身影發(fā)呆，看著路明非以手中三尺薄刃斬向萬鈞之鋼鐵，寒光獵獵的刀刃和漆黑的鋼骨碰撞瞬間，清脆的斷裂聲音回蕩在整片空間內(nèi)部，隨后是震耳欲聾的巨響，有寒光自鋼骨內(nèi)部滲透而出！

　　重達千均的鋼骨在空中爆裂開來，化作無數(shù)的細小碎屑向四周散落。

　　路明非升騰在空中，手中刀刃的寒光閃耀排開一切鋼鐵洪流。他如同希臘神話中那個以蠟封羽毛為羽翼飛翔太陽的美少年伊卡洛斯，他的雙臂在空中打開，迎接著黑暗中的火羽，像是在擁抱并不存在的太陽，陶醉于它的火焰，全然不懼被高溫燒毀了羽翼而墜落。

　　但他沒有墜落，他的身影被狂風托起，仿佛......世界的王！

　　此刻過山車的速度也減慢到零，隨著楚子航將兩跟線接觸，一團電火花爆發(fā)，過山車所有的鋼輪全部逆轉(zhuǎn)，沿著上升軌道返回。

　　昂熱此刻癱坐在座位上，眼中金色如同潮水般退卻，他虛弱地朝路明非點點頭，終于是堅持不住失去了意識。

　　路明非回落到鐵軌之上，卻不曾想軌道上巨大的電壓瞬間就將他彈飛了出去，感受著腿部發(fā)麻的感覺，路明非苦笑一下，“媽的，這下操蛋了?！?p>　　迷茫中看見一個身影向自己沖來，伴隨著一聲爆炸聲，是楚子航...他踩著過山車的底座，還用了暴血，此刻像一枚炮彈一樣殺向正在墜落的路明非。

　　“真是不怕死的小強啊?！甭访鞣强畤@一聲，任由楚子航拉住了自己的手臂。

　　“怎么樣，師兄，我剛剛那招帥不帥？”路明非朝楚子航眨了眨眼。

　　“活下去才會帥...”楚子航實在是沒想到現(xiàn)在在一百多米的高空，師弟還能開出來這種玩笑。

　　“我要叫它斬鐵！”路明非對招式很是執(zhí)著。

　　“......”

　　楚子航很無語。

　　忽然又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身旁。

　　“最近都在流行無護繩高空蹦迪嗎？”路明非發(fā)問。

　　“蠢蛋師兄，當然是為了來救你們啦，你以為誰敢跳啊，一百多米可是要人命的！”蝦米撅起了嘴角。

　　“你這叫白給，”路明非無情嘲笑，“現(xiàn)在好了，師兄不僅要拉扯我，還要被你這只笨蛋拖累，這下一跳三條人命?！?p>　　“笨蛋是在說你自己吧?！蔽r米朝著路明非擺了個鬼臉，隨后揮手，就有一股輕柔的風憑空被召喚。

　　“哼，懶得理你?！?p>　　路明非笑了，笑的很大聲，聲音在空中被拉長，傳到很遠很遠的另外一個世界。

　　命運的無端和不公終究要被少年打破，這次他親自揮舞起手中的刀刃，守護身邊的一切。

　　路明非看著下墜中的世界，游客們看著逆行中的過山車，先是發(fā)出尖叫，而后緊緊和旁邊的人抱在一起。

　　白色的云彩再度開始移動，飛過的鴿子被巨響和爆炸震的一頓而后加速揮動翅膀，從整個游樂園上空飛掠而過。

　　“命運的線嗎？那就來吧?！?p>　　路明非在心中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