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校外邊的街道上有一排小賣鋪,那里是學(xué)生的聚集場所,但溫霧卻很少去。
只有和禾穗一起回家的時候,她才會進去,進去也只是站在一旁,沉默著。
某次,溫霧遇到了隔壁班花,她很溫柔,她想如果自己是男生應(yīng)該也會喜歡這個笑起來有梨渦的姑娘。
那天早上,溫霧聽到班花說要給張煜挑禮物,晚上的時候,她便發(fā)現(xiàn)張煜的桌子上放了一個禮物盒。
溫霧忽然覺得自己也應(yīng)該做些什么,但是突然看到張煜看到那個禮物的眼神,于是她壓下了心頭的悸動和無法言喻的悶。
元旦晚會的前夕,溫霧才知道張煜也報了節(jié)目。是一首吉他彈唱,那首歌她沒有聽過。
那天晚上,所有人像瘋了一樣的喊張煜的名字。溫霧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里,她第一次這么肆無忌憚的觀察臺上的男孩。因為黑暗是保護色。
初三的學(xué)業(yè)繁重的讓人沒有機會想東想西,在思考每天想他幾遍才合適的計算中,溫霧迎來了最后一個學(xué)期。
這次開學(xué)后,溫霧像是又裹上一層厚厚的不透明布,頭發(fā)更長了些,話更少了。
有時,她甚至能在座位上坐上一天。
偶爾,溫霧也還是會和張煜對視。
講臺上、操場上、食堂里、班會上,每次視線對上后,溫霧便強迫自己多看兩眼。
離別在即,溫霧害怕以后的時間太長,她會忘了這張臉。
或許是畢業(yè)季傷感情緒彌漫,禾穗某天竟然紅著眼睛對溫霧說“阿霧,你別這樣了。要不就表白吧,就算被拒絕了,也沒什么的。你好歹讓他知道你喜歡他啊?!?p> “不需要的,禾穗?!睖仂F卻輕輕的拍了下禾穗的腦袋,用紙巾給她把眼淚擦干,不緊不慢的說“我很害怕。本來我就怕人的言論,如果告白被其他人知道了,我還要不要活?!?p> 禾穗恨鐵不成鋼的揉了揉紙巾,嘆息道“你就是太膽小了,她們說就說唄,還不允許別人喜歡了嗎。”
“不,我害怕?!?p> 溫霧心想,日子本來就很難過了,還要顧及著自己的玻璃心,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累人又寡淡。
她連說話時直視人的眼睛都不敢,所以,在確定極度的安全前,就先待在圈里吧。
在拍畢業(yè)照的前一晚,禾穗偷偷塞給溫霧一張一寸照片。那是張煜的證件照。
禾穗說,小阿霧太膽小,我只能等她慢慢長大后,再壯壯膽子了。但現(xiàn)在,我先替她勇敢下嘍。
那張一寸照是禾穗從辦公室偷偷拿出來的。
藍底白襯衫,里面盛滿了少年和微笑,還有信仰。
溫霧從未拍過照,她討厭看到相機里的自己。但是畢業(yè)照是逃不了的,那天她選出了最漂亮的衣服,在鏡子面前看了好久,確定一切都穩(wěn)妥后才出門。
那個炎熱的夏天,汗水沾濕衣襟,溫霧看到了張煜后脖頸的紋身,是一串字母。
而后,她把那串字母記在了日記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