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選賽結(jié)束了,但引發(fā)的轟動卻才剛剛開始。
無論是竹壽煉出的九層寶塔丹,亦或是陳根煉出的雙塔寶塔丹,都遠(yuǎn)遠(yuǎn)不及十七最后的驚世一舉……無色寶塔丹。
此丹一出,很快就引來了丹王丹塵,還有一些深居在城中的老古董。
他們都對十七眼神火熱,如見至寶,個個贊不停口,搞得十七一陣心驚肉跳。
丹塵還當(dāng)場開口嘆惜,若非早年發(fā)過誓不再收徒,今日必將十七收入門下,說完他搖下頭就離去。
而那些老古董則不同,他們紛紛向十七拋出各種橄欖枝。
十七無措地看向少主,卻見少主早已溜到遠(yuǎn)處,并嫌棄地傳音一句。
“不要曝露我?!?p> 十七頓時醒悟,他先前好像誤解了少主的意思,聽著身邊的一眾嘈雜,他有些頭暈地到處推脫起來。
若平看著無語,幸好有十七這塊擋箭牌在,不然被圍住的就是他。
見灰袍男子與陳根悄悄離場,若平就不再管十七,立馬也跟著離場。
十七苦不堪言,但為了少主的安源果,他也不敢對這些人無禮動粗,只能忍著。
“快去查一下此人是誰?”
葉藍對一位手下道,臉色十分意動。
孫耳恰巧看到,目光微閃,原本因煉丹失了水準(zhǔn)就有些煩躁的心情更甚。
竹壽和丁香走到槐安身邊。
竹壽嘆道:“不出意外,他就是冠軍了吧?!?p> 丁香張口想要反駁,卻又實在無法反駁,只能哼了聲,道:“這人是誰?怎么從未聽過,看他性格也不像喜歡藏東藏西的人,為何至今聲名不顯?”
槐安搖下頭,道:“他叫十七,他的輔手叫獨行,他的煉丹手法我看不出來,不像是我們這片地域的人?!?p> “又是外陸人?”
丁香蹙眉道。
竹壽和槐安相視一眼,竹壽想了想,看向被團團圍住的十七,道:“不是,也可以說是,他的煉丹理念……像至高四島那邊的,這人我們還是不要管為好?!?p> “至高四島的煉丹師?”
丁香訝異。
槐安點頭,道:“我會提醒他們老實點,別亂打人家主意,免得引火燒身……”
一路遠(yuǎn)隨在后,無聲無息。
不出意外,灰袍男子直接出了城,看樣子是要離開草木城。
若平猶豫了下,一念輕風(fēng)吹起,人不見。
“果然,這里是在城外,我的風(fēng)意不會被城中的東西撲捉到?!?p> 確認(rèn)沒事,他不由松了口氣。
一棵矮樹下,兩人停下。
灰袍男子稍微肅目,提醒道:“你真不跟我一起走?你的身份已經(jīng)曝露,你就不怕他們對你暗下殺手?”
陳根搖頭,道:“比起這個,我還是想再與那無色寶塔丹較個高低,你不會懂,這對于我們煉丹師來說意味著什么。”
灰袍男子無奈一嘆。
“那我也留……”
“不,你不能留下來!”
陳根沉聲,認(rèn)真道:“安源果被發(fā)現(xiàn)有問題是遲早的事,你的手段雖隱蔽,但難保不會被大能之士查出,所以,你帶著證據(jù)離開最好,沒了證據(jù),他們查到我頭上也沒轍,你放心,我只是個煉丹師,他們不會對我怎樣?!?p> 灰袍男子沉默,抬手向著陳根作了一揖,道:“陳兄,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保重。”
陳根當(dāng)受這一揖,道:“快走吧?!?p> 灰袍男子輕笑一聲,轉(zhuǎn)身飛去。
陳根一嘆,轉(zhuǎn)身步行回城。
若平見狀更是毫不猶豫,虛覺一散,風(fēng)意一卷,悄無聲息追去……
臨夜,十七好不容易擺脫眾人的糾纏,回到住房時卻發(fā)現(xiàn)少主并不在。
“一天觀百丹,一夜悟丹道,三言兩語就教我煉出了理論中的無色寶塔丹,少主……還真是個可怕人?!?p> 十七復(fù)雜地看向窗外。
“我這是……越陷越深了啊……”
“什么深?”
若平突然回來道。
十七愣了下,大喜著道:”公子你去哪了?我還以為你不要十七了呢?”
“給我滾蛋?!?p> 若平嫌棄地回了句。
十七不在意地笑了笑,偶爾跟少主開開玩笑,是他這一路上最開心的事。
“對了,十七,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出城,連夜離開草木城?!?p> 若平出聲,倒了杯水。
“嗯?”
十七有些懵,道:“不是,公子,明天就是決賽,安源果……公子,您剛才不在客棧,難道東西已經(jīng)得手?”
說著,他心頭一震。
若平慢飲完水,放下茶杯,眨了下眼,點頭默認(rèn)。
十七一臉感概,不愧是少主,他才一時不看著,就把人家冠軍之物偷到了手。
“不對啊,我們走的這么急,萬一被他們發(fā)現(xiàn)安源果不見,豈不表明一切?”
十七迅速提出后憂。
若平搖頭,道:“安源果還在,只是……它的藥性沒了而已,現(xiàn)在相當(dāng)于一個普通的果子,反正以我們今天這一丹的成果,說是第一也沒什么問題,安源果不過是早一天或晚一天到我們手中,再說又不是我偷的,我是在路上撿到的。”
十七不語,少主說的有些道理,但又好像不太合理,少主在說什么呀。
“哎,行了,快點吧。”
若平催道。
“噢?!?p> 十七一臉迷糊地準(zhǔn)備出門去拿馬車。
吱~
剛開門,一位侍女就笑著走來,欠身道:“十七公子,我家小姐有請,希望能與您見上一面,我家小姐是葉藍。”
“葉藍?”
十七回頭一望。
“葉城葉家?”
若平迅速分析了下,道:“一個小時后,我們在城外見,我去取馬車,你跟她去吧?!?p> 十七雖不知少主深意,但還是點下頭,讓侍女帶路。
侍女好奇地看了眼若平,心道一句,這車夫好狂呀……
某間房內(nèi),聽完探子的報告,孫耳臉色陰沉地重重一拍桌子。
呯~
木桌炸碎。
“賤人,我百般討好她,她都沒有一絲回應(yīng),現(xiàn)在只因一個無色寶塔丹,她竟恨不得倒貼而上?”
探子在旁不敢出聲。
孫耳哼了聲,平復(fù)幾分怒火。
他面無表情地沉思十?dāng)?shù)秒后,抬眼冷冷地看向探子,問道:“我記得,他有個沒有修為的凡人輔手?”
探子低頭,恭聲道:“是的,屬下正要匯報,那人剛剛架馬車離開了客棧,看方向好像是要出城?!?p> “出城?這剛?cè)胍顾鸵龀???p> 孫耳疑惑不解。
房內(nèi)一靜,探子呼吸微緊。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讓孫力帶,不,畢竟是定格后期的隨從,難保不會有什么后手在身,你讓他帶兩個寫格去,把那人抓回來,記得留口氣,別給我弄死了,還有,行事要隱蔽,別讓人看出端倪,或許,我能從他口中探出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來?!?p> “是?!?p> 探子領(lǐng)命退去。
孫耳目中寒光閃爍,道:“不行,我得去看著,萬一那對狗男女滾到床上去,我的名聲豈不是要遠(yuǎn)臭萬里?”
話落,他立馬動身。
葉藍,是他心里認(rèn)定的未來妻子,誰也不許奪走。
孫耳一直這么認(rèn)為……
高空處,一艘小型飛舟穿云而過。
“嗯?”
蟬千秋眉頭大皺,看向窗外的黑夜,防護大陣已經(jīng)隔絕舟外的一切風(fēng)聲。
“巧合嗎?不對,這是有人在針對我,到底是誰?”
冥冥中,他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三個難已磨滅的人影。
一個無臉木頭面具,一道透明的身體,一個困到不行的庸懶男子。
“是他們?!”
蟬千秋心下一驚,隨后又搖了搖頭。
“不對,他們?nèi)粽嫦雽Ω段?,早就來了,沒必要等到七年后再來。”
他憂愁一嘆。
“那邊有陳根在,還是出了事,雷云遺跡時也一樣,兩邊都完全沒有一絲反饋回來,對方用的到底是什么手段?”
想他蟬千秋,竟有種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感覺,這可以說是十分罕見。
或者說是,絕無僅有……
草在動,花在動。
它們在生長,像風(fēng)一樣。
草本有根,古來就有,它們新生,枯萎,爭長,被亡,似人非人,有靈之物。
為什么不動?
景可觀,藥成丹,葉遮陰,桿成屋,一切不愿也愿,為世所獻。
“故不動,則愿,不公之愿,唯生長欲破天,抗這不公之公?!?p> “所以,世間處處,可見……草木,因為皆在爭渡?!?p> 若平緩緩睜開雙眼,周身一道淡淡的綠意如風(fēng)流轉(zhuǎn)而起。
隨手一抬,綠意入掌不見。
無修為之意,草木意成。
他此刻正盤膝在一片草地上,距離草木城有三里地遠(yuǎn)。
一時有感,為悟出草木之意,若平不得不遠(yuǎn)離那座……似有意識的草木城,他不敢賭這意識的善惡,只能遠(yuǎn)離那處未知,
馬車在旁,夜空無一點光。
“嗯?”
若平有些意外,小草無風(fēng)自擺,讓他明白了大概。
“要來抓我?十七那小子又給我惹麻煩,紅顏禍水,逍樂就是最好的例子?!?p> 說著,想起一些人,難免傷感。
刷~
三道身影飛來,停在若平的上空。
“就是這小子?”
偏瘦的男人出聲。
大漢冷笑一聲,道:“什么小子?一介凡俗滿頭白發(fā),應(yīng)該叫老小子,哈哈……”
為首的青年似有不滿,道:“行了,少說廢話,趕緊解決,雖然不知他為什么要離城這么遠(yuǎn),但這正好方便我們抓人。”
男人和大漢點頭,各自正欲動手,卻聽見下方那螻蟻說道。
“一個寫格初期,兩個寫格中期,用來試驗差了點,但也好過沒有?!?p> 青年聞言,眉頭微皺,隱感不妙。
“找死!”
大漢忍不住怒聲出手。
男人瞳孔一縮,似察覺到什么,身形猛地后退,然后已經(jīng)遲了。
嘩~
一片片草葉瘋狂從地面卷起,一瞬將三人給徹底淹沒,如一道綠色的海浪翻滾。
只聽三聲慘叫后,草葉紛紛散去,落回地面,一切歸于平靜。
“這……好強的兇性!”
若平雙目微凝,暗暗吃驚。
一念意動,三人竟尸骨無存,這無修草木之意,根本不像他想的那么溫順柔和,反而惡意滿滿。
“為什么會這樣?”
若平想不明白,心有焦慮。
這種詭異的草木之意,讓他這個悟出來的創(chuàng)造者都一時不敢再用。
畢竟未知……他向來警惕。
“呼,終于找到了,公子您怎么跑這么遠(yuǎn)?您說的城外也太外了點吧……嗯?怎么有亡魂的氣勢?”
十七突然現(xiàn)身道。
若平回過神來,道:“沒什么,幾條小魚而已,我順手解決了,你怎么出來這么快?這才不到半個時辰。”
十七苦笑一聲。
“公子,您就別笑話我了,那葉藍……實在可怕,我有點招架不住,索性打暈了她跟她的侍女,然后出城來找公子?!?p> 若平愣住,道:“聽你這話,她身邊沒有其他護衛(wèi)跟著?你把人家兩個姑娘打暈丟在那,不怕出點什么事?”
十七肅目,又神秘一笑,道:“公子放心,我走之前,在她們身上各自留了后手,只要沒有惡意,碰了她們,她們都能醒來,或者等半個小時一到,我的后手自消,她們也會醒來,當(dāng)然……嘿嘿,要是有惡意的人敢碰她們,升格之下,自求多福,屆時,她們還是會被動醒過來,然后……嘿嘿,看到那一幕?!?p> 你笑的……好邪惡……
若平無語了下,忍不住問了句,
“什么后手?”
十七有點不好意思地道:“專斬下面的一種斷根術(shù)?!?p> 若平身板不自覺挺直,陷入了沉思。
十七眨了眨眼。
今夜無星,微風(fēng)微涼。
“走吧,還是離草木城遠(yuǎn)一點為好?!?p> “好的,公子請上車。”
馬車遠(yuǎn)去,一主一仆,再度上路……
他們不知的是,一件大事,中斷了丹會比試的決賽。
第二天天未亮,葉城孫家舉族震動,他們最優(yōu)秀的……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