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容羽慢悠悠地看向燭臺,緊接著燈火接二連三地熄滅。
夜深,城主府熄了燈火,各個院子的人都已睡下。
誰都不知被封鎖的那個院子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次日早晨,秋高氣爽。
柳夫人心疼孩子,偷偷派人給柳來程的房間送吃的。
家丁去到之時房間空無一人,柳來程不知去向。
二爺夫婦得知此事立即趕來,找遍整個院子都沒找到人,最終只在桌上找到了一封信。
信中內(nèi)容寫著他知道這些年讓城主府丟了臉面,他痛定思痛,決定云游四海做個苦行者鍛煉自己。
二爺夫婦得知此事立即派人去找柳來程找回來。
這事傳到城主那,城主坐立不安,以為是他昨日大發(fā)雷霆才讓柳來程一時想不開。
柳英策倒是比較鎮(zhèn)定,“爹無需自責(zé),來程屢教不改,也是時候讓他吃點苦,否則再這樣下去,遲早也會出事,隨他去吧?!?p> “可是來程真去當(dāng)苦行者我該怎么向你叔交代?”
“無需交代,叔叔嬸嬸過于縱容來程才導(dǎo)致他變成今天這個模樣,他們兩人也有責(zé)任,隨他去吧?!?p> “那好吧?!?p> 城主聽完這番話后才漸漸安心,二爺夫婦派人找遍了柳來程都沒找到人,派人出城找。
城主府這么大動靜,柳來程出走一事很快又傳開,百姓大為震撼。
柳來程那樣的人會痛定思痛,這可比天要下紅雨還罕見。
許是柳來程早已臭名昭著,沒人相信他會當(dāng)苦行者,都認(rèn)為他只是因為玉缽一事丟了臉面,暫時出走避避風(fēng)頭罷了,這事大家也就聽聽,誰都沒當(dāng)一回事。
玉缽一事過去幾天,千花城又恢復(fù)平靜。
溫容羽的住處卻一直熱鬧,每天都有人上門看望。
不過大部分都在打金子的主意。
經(jīng)過這次,阮沅沅對大寶箱的金子更加不喜歡,認(rèn)為是外露的錢財讓溫容羽受難,于是再次提議,“夫君,這些金子留著只會帶來麻煩,我們拿去修繕千花寺吧,就當(dāng)破財消災(zāi)?!?p> 溫容羽這次不再執(zhí)著,畢竟經(jīng)過這事阮沅沅也不會安心用這些金子,只好答應(yīng),“好,就修繕?biāo)聫R吧,晚點我去找城主商量?!?p> 頓了一會,他想起住處的事,順勢提起,“沅沅,聽說渺山城那邊不錯,山清水秀,風(fēng)土人情都好,那里又是你的故鄉(xiāng),要不我們?nèi)ッ焐匠亲∪绾危俊?p> “去渺山城?”阮沅沅聞言,有些心虛,因為她對那里一點都不熟,只是因為雷桀在那里出生,她當(dāng)時才胡謅了這個身世。
“你近來也一直被打擾,就算我們把金子全捐出去,也總會有人認(rèn)為我們還藏著點,我們都想清靜,倒不如換個地方?!?p> “可是我并不是渺山城里的人,進(jìn)不去里面,我家在城外半山腰上,那里非常偏僻?!?p> “這樣更好,沒人打擾?!?p> “那……那好吧?!?p> 說到這個份上阮沅沅也只好答應(yīng)。
夫妻兩商定之后,溫容羽再次去找城主。
阮沅沅也趁這個機(jī)會找來了雷桀,讓他去渺山城郊外安排一個家徒四壁的住處。
城主府。
柳來程離家之后一直沒有消息,二爺夫婦也漸漸接受這個事實,城主府也恢復(fù)以往的寧靜。
城主正愁著千花寺修繕一事,得知溫容羽要捐出所有金子,激動得又忘了柳英策的勸告,再次發(fā)榜告知全城。
不過這次發(fā)榜是件好事,起碼讓全城的人都知道金子已經(jīng)不在他們府中,想要惦記的人不得不打消原有的心思。
金子捐出之后,來找溫容羽夫婦的瞬間少了很多,不少人都在說他們夫妻兩傻把所有金子捐出去,阮沅沅卻不這樣認(rèn)為,比起金子她更希望溫容羽能夠有安心溫書的環(huán)境,以往那種平靜日子千金不換。
夫妻兩人決定過了冬,明年開春前往渺山城居住。
熱鬧了一段時間,千花城又恢復(fù)平靜。
某日早晨,溫容羽路過熙水橋之時再次被叫住,回頭一看,還是上次那個老人。
溫容羽猶豫了幾秒才走了過去,“不知老伯有何指教?”
“指教倒是不敢?!睎|老頭捋著胡子,心平氣和地問起上次算卦之事,“老夫只是想知道上次給你算的一劫可否算對?”
溫容羽沉了面色,上次東老頭給他算卦說他近日有一劫,讓他不要出門,如今看來那日若不去城主府,的確不會被柳來程找到機(jī)會。
“巧合罷了。”
溫容羽還是不相信算命一說,一次半次說中也很正常,并不認(rèn)為這是東老頭的本事。
“小伙子,你還真不是一般地倔,那好,既然這次你不信,老夫再給你算一卦?!?p> 東老頭笑得慈眉善目,緊接著說道:“老夫即將要前往首城,明年開春,我們會在首城遇見?!?p> 溫容羽聽到這話,心里笑了一聲,果然是巧合。
“承蒙老先生替我算這一卦,不過可惜我明年開春要去渺山城住一年,后年趕考才會去首城?!?p> 溫容羽完全不信東老頭算的卦,發(fā)生王員外那件事后,他已經(jīng)不打算繼續(xù)在千花城住,渺山城在南邊,不僅山清水秀,民風(fēng)也很淳樸,很適合他們生活,而且日后游山玩水也方便。
他已經(jīng)決定明年開春前往渺山城,根本不可能去首城,顯然這一卦算的不對。
“對與否,明年開春之時便會知曉,后會有期?!?p> 東老頭知道溫容羽不會信他,也不多說,算完這一卦他就收攤走人。
溫容羽也沒有久留,說完告辭就轉(zhuǎn)身離開,至于東老頭的話他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秋日的晨光清澈柔和,秋風(fēng)颯爽,城外半山腰上的羊腸小路鋪滿了枯葉。
棗紅色的駿馬拉著一架氣派的馬車行駛在山間小路,小路彎曲,雜草叢生,馬夫萬分小心。
馬車旁邊跟著一名威風(fēng)凜凜的侍衛(wèi),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座寺廟,催促馬夫加快速度,過了不久,幾人抵達(dá)一座寺廟面前。
侍衛(wèi)掀起簾子,朝馬車?yán)锩嬲f話,“大人,千花寺已到?!?p> 馬車?yán)锏娜藦睦锩孀吡顺鰜恚奈迨畾q的模樣,身穿華貴錦袍,手里拿著一個巴掌大的箱子,出來看到眼前的千花寺,小聲感嘆,“原來這就是恩師說的千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