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殺雞儆猴破困局
“如月,你怎么樣?”見夜如月臉色蒼白,文軒一臉擔(dān)憂。
夜如月展顏一笑,“我沒事,只是真元有些虧損,多虧冥師兄出手?!?p> 聽二人對答,冥滅只覺一記重錘狠狠落在心尖。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從兩人的熟絡(luò)親昵中覺察出某些東西,現(xiàn)如今只覺得喉嚨發(fā)澀,一時間竟連客氣話也說不出來。
“冥師兄,你真元已損耗頗甚,你也去調(diào)息一下吧,剩下的交給我了?!?p> 冥滅腦袋已是一片空白,根本不記得是如何離開的,倒是韓風(fēng)開口才讓他恍然從夢中醒來。
“冥師兄,你怎么了?”
冥滅勉強(qiáng)一笑,“沒事,真元有些虛耗?!?p> 看著冥滅渾渾噩噩地離去,文軒微微嘆息,卻也知只能如此。否則一旦他越陷越深,只能徒增煩惱。若損了道心,他豈不追悔莫及。
自古情之一字最傷人,輕則心灰意冷,重則道心破損。雖然除了佛門的大多門派并不阻止,但以得道成仙為目標(biāo)的修者往往壓根不會去觸碰。
而文軒信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七情六欲乃是人之常情,順其自然亦是修行。若因噎廢食無異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況且單廢止情欲一門總有五十步笑百步之嫌。
他身形一閃,人已出現(xiàn)在夜如月身旁,右掌一抬,一股精純的陰柔之力便源源不斷地注入夜如月體內(nèi)?!叭缭?,你先將同門師妹安頓好,我陪他們周旋周旋。”
“你小心些!”夜如月滿懷關(guān)心。
“小子,當(dāng)著我們修真四圣還敢卿卿我我,你好大的膽子。”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出來,說話的正是藍(lán)慕玉。
不等文軒開口又聽得她道:“還有夜姑娘,你既已收下我的定情信物,總該給個說法吧。若你今日隨我離開,仙劍一事藍(lán)某再不多言,不然別怪我將夜姑娘始亂終棄的名聲傳揚(yáng)整個修真界。”
被當(dāng)著文軒的面如此揶揄,夜如月羞惱氣急,嬌軀都不由微微發(fā)抖。
文軒輕撫夜如月后背,輕聲道:“情如松柏兩相合,不懼風(fēng)雨不懼晴。如月,莫著相了。當(dāng)和光同塵,心靜如水?!?p> 文軒的話并不高深,卻宛如有什么魔力一般,讓夜如月心如蓮花。她拈花一笑,輕聲道:“他們不好對付,這仙劍你留下防身。”說罷不等文軒拒絕便將仙劍放在他手里,身形一閃已出現(xiàn)在韓玲身旁。
藍(lán)慕玉看著二人你儂我儂,心中氣急已憤然出手。
文軒右手一揮,仙劍在半空中舞出朵朵劍花,輕易抵擋住他的攻擊。
藍(lán)慕玉本想趁機(jī)而上,見文軒輕松擋住,手上的動作也不由戛然而止,心道:“這仙劍果然厲害?!?p> “這位小友倒是面生的緊,不知師從何處?”一向不言的邪神哈哈一笑。
文軒也看出他才是主事之人,雙手抱拳輕施一禮道:“蜀山文軒。仙劍歸心,各位爭搶已是枉然,倒不如化干戈為玉帛?!?p> 邪神卻不滿意,眼神一瞇又道:“化干戈為玉帛倒也非難事,倒是小友遮遮掩掩不甚正派?!?p> 文軒一愣,明白邪神意有所指,心中卻猶疑不定。他不明白邪神從哪里看出他另有師承。他踏入蜀山后從不曾施展魔道功法,連剛才的下界仙人都不曾看穿,邪神能一語中的不免蹊蹺。
雖想不清楚,但他卻不能不打自招,硬著頭皮道:“不知邪神什么意思,還請直言?!?p> “既然文小友愿意裝糊涂,那可否解釋一下之前的身法是誰所授?難道也是蜀山派的身法?”
文軒這才了然,原來是那身法惹的禍。不過既然不關(guān)魔道身份的事,他倒也不怕,“說來慚愧,乃是文某見各位身法玄妙至極,偶有所悟?!?p> 邪神一怔,不想得到這么個回答。
藍(lán)慕玉卻已破口大罵,“豎子滿口胡言,單憑自悟便能達(dá)到如此境界,你當(dāng)你是神仙下凡不成?”
文軒明白他是妒火攻心,也懶得理會,倒是邪神再次開口,“依小友所言,文小友乃是悟性通天之人?!?p> “悟性通天自不敢當(dāng),蓋是四圣身法莫測,令文某豁然開朗,若有得罪還望見諒?!?p> “小友悟性通天,日后前途定不可限量,不知小友可愿入我門下,今日之事自可一笑了之?!?p> 不等文軒開口,藍(lán)慕玉卻已開口:“大哥!”只是他話未說完便被邪神打斷。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教導(dǎo)之恩恩情似海,還望邪神見諒。”
“豎子不識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著實目中無人,我倒要看你有幾分本事?!闭f著藍(lán)慕玉再次出手。
看著翩翩公子一般的藍(lán)慕玉突然變成這副模樣,文軒不禁搖頭嘆息。自古情字最傷人又最為玄妙,許多人甚至還沒來得及思議,便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縱如藍(lán)慕玉,他自稱情圣,依文軒想來必有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本事,可如今仍若癲若狂,與常人毫無二致?!扒闉榈?,世人無論癡愚聰慧都難逃其中。無怪修者對情字畏之如虎?!?p> 文軒并無勝利者的喜悅,反倒為藍(lán)慕玉嘆息,他雖這般想,出手卻并不會留情。以寡敵眾最忌猶疑不定,時間一長,此消彼長下必然會落于下風(fēng)。
正所謂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既然藍(lán)慕玉執(zhí)意打斷他與邪神對話,他也只能殺雞儆猴了。
若是平常,他出手還有些困難,但有了仙劍相助已容易許多。若非仙劍尚殘存部分他的氣息,他想借用仙劍千難萬難。夜如月也是發(fā)覺如此,才會將仙劍借予他。
仙劍在半空中一揮,赤紅色真元瞬間覆蓋整個劍身,接著一條火龍已自仙劍中噴涌而出,張牙舞爪地朝藍(lán)慕玉而去。文軒身形一閃人已消失在原地。
“小子,爾敢!”旁觀者則清,邪神看清他的意圖大喝出聲,想要提醒藍(lán)慕玉。
可惜為時已晚,藍(lán)慕玉精于身法,是謂唯快不破。瞬間便于迎面而來的火龍相撞,他心下一慌,身形在半空中急閃,人便要翻飛出去。
然文軒早已看穿了他的身法,如此千載難逢的機(jī)會他豈能錯過。一道虛影閃過,半空中文軒身形也隨之一變。
“嘭!”一只手不知何時透過護(hù)身真元,狠狠落在藍(lán)慕玉身上,接著他整個人便拋飛出去,迎面撞上接踵而至的火龍。
一招秒殺!??!
遠(yuǎn)處蜀山三人早已驚愕地呆立原地,他們雖在盤坐調(diào)息,然身處險地又豈敢將心神完全沉入識海。
“古師弟,還真讓你說著了。文師弟的修為絕不止還虛期。”韓風(fēng)苦笑,既不知該高興還是無奈。
“兩年多的時間到達(dá)此般境界,真叫我等汗顏。”冥滅也幽幽嘆道,直到此刻才意識到他輸?shù)牟辉?p> 古風(fēng)林之前雖說的輕松,可當(dāng)真的眼見為實時,心中的震驚卻并不比二人少。站在原地啞口無言,半晌才冒出一句話:“師兄,你們說文軒他現(xiàn)在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嗎?”
二人明白他的意思,然而他們自問沒達(dá)到那般境界,根本不知如何開口。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旁人想要挽救根本來不及,待邪神將藍(lán)慕玉抱在懷中,他已奄奄一息,再無一戰(zhàn)之力。
文軒當(dāng)日拜別怪人師父便明白一個道理,獅子搏兔尚需全力,所以他出手素來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藍(lán)慕玉本就短于攻擊,加之心境不穩(wěn)出手急躁,結(jié)果可想而知。
當(dāng)然他并沒有手段盡出,若動用誅仙劍氣,他甚至有把握一招便教藍(lán)慕玉身死道消,可那般無異于修真四圣結(jié)下死仇。
雖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乃是天道,但仙劍與他終究是外物,為此付出一條生命他也過意不去。
然而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他雖留手,邪神卻不承情,臉色已陰沉到極致?!靶∽樱泷g了老夫面子,老夫不與你計較。既無深仇大恨,你下手未免太重了些?!?p> 邪神話未說完,賭圣齋文飛與盜圣曲將天已兵分兩路將他攔住。
文軒面不改色,對此早有預(yù)料。藍(lán)慕玉牽扯住邪神,剩下兩人雖仍棘手,卻已是最好的情況。
但文軒卻不急動手,對邪神輕施一禮才道:“寡不敵眾不得已而為之,只要邪神高抬貴手,文某愿意為藍(lán)兄療傷?!?p> 邪神眼神一瞇,不得不承認(rèn)小子卻有手段。本來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言語輕于鴻毛,誰都不會在意。但經(jīng)他殺雞儆猴,他們已不能等閑視之。
至于要不要魚死網(wǎng)破,邪神也要仔細(xì)掂量。藍(lán)慕玉雖是輕敵,但能被一招重傷,絕非偶然。他雖不知蜀山小子為何能執(zhí)掌仙劍,但若真的不死不休,他也不敢說有十足把握。
另外湛盧山畢竟是天劍派的地盤,一旦有個閃失,他們能否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齋文飛與曲將天,雖擋在文軒面前卻并沒有大打出手,顯然也是看明白了一切。
“罷了罷了,既然木已成舟,我等便不再強(qiáng)求!”邪神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