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小子在此謝過!”文軒雙手抱拳,“藍兄的傷勢就交給在下吧?!闭f罷身形一閃,已近到邪神身前。
齋文飛與曲將天苦笑連連,他們還以為已將文軒困住,哪想人家根本沒受絲毫影響。
邪神沒想他竟真打算為藍慕玉療傷,不由一怔,接著哈哈一笑,“好,既然小友有心那便交給你了?!?p> 齋文飛與曲將天則換了換眼色,一臉戒備地站在不遠處。
文軒笑笑也不在意,真元匯聚,一股生生之力已順著他右掌源源不斷地注入藍慕玉體內(nèi)。不多時藍慕玉才幽幽轉(zhuǎn)醒,待看清眼前之人時也是一愣。
見他一臉疑惑,文軒笑笑:“不要亂動!”藍慕玉則求助似的看看邪神,見他點頭才安定下來。
不多時,陣陣“沙沙”的聲音詭異地傳來,接著鐘鼓之聲不絕于耳。文軒心神被擾,也不由放眼望去。
只見遠處山峰上黑云翻騰,綿延數(shù)里的異獸騰空飛舞,宛若行云布雨的飛龍,氣吞山河。
文軒卻知道事情絕不簡單,畢竟有了一位“仙人”加入,一切豈會波瀾不驚。如他所料,伴隨著一聲驚天地怒吼,本來氣焰滔天的巨獸竟開始左圖右閃,躲避起來。
原本異獸被困在一隅,雖奈它不何,但它破壞也有限??梢惶用摚查g便波及整個湛盧山。不少修者躲閃不及,當即便身首異處。
說時遲那時快,只短短幾個呼吸,那龐然大物已近在眼前。它可不講什么道理,血紅色的復眼紅光閃爍,所到之處盡是一片血色。
“不好!”邪神大喝一聲,身形急退。齋文飛與曲將天此時也顧不上提防文軒別有用心,身形急退。
文軒心下亦是一沉,可若這般離開,藍慕玉必受牽連。容不得他細作思量,左手一拋,仙劍便已凌空。
此時他已無法再為藍慕玉療傷,雙手急結(jié)法印,口中念念有詞。仙劍瑩瑩生輝,突然射出一道光芒將他二人罩在其中。
做完這些文軒仍不滿足,還想布置些手段,百足蜈蚣的身軀卻已橫掃過來。
伴隨著一陣金石相交之聲,火光迸射,百足蜈蚣身軀竟生生被阻擋。然而它那龐然大物般的身軀卻不是想停下就能停下的。去勢不減,碩大的身軀竟翻滾起來,狠狠撞向旁邊的山峰。
山石崩裂,塵土飛揚。文軒帶著藍慕玉險之又險地逃脫升天,但他心下卻仍是后怕不已。只有近距離交手,才會感受到天地異獸那股毀天滅地的力量。他雖僥幸逃脫,但異獸也只是隨手一擊。
恰此時,無數(shù)飛劍自遠而至,正是各派長者。
“文軒,你怎么樣?”別的長者將視線放在異獸身上,但玄陽卻一眼落在文軒身上。他聲音不大,但仍引得眾人掃過文軒,只是看到他懷抱著藍慕玉時均是一愣,天劍眾人甚至已頻頻皺眉。
文軒急忙將藍慕玉放下,朝他雙手抱拳輕施一禮,接著轉(zhuǎn)身來到玄陽身前?!皫煾?!”
玄陽微微點頭,總覺得眼前這個弟子有些變化,但具體是哪里他一時也說不清楚。他的心思都放在異獸身上,所以并非深究?!耙粫耗愀谖疑磉?,切莫胡亂走動。天劍派的護山大陣已蔓延至整個山脈,你可別掉以輕心。”
玄陽沒有多問讓文軒輕松不少,點點頭走到玄陽身后。他這才發(fā)現(xiàn)之前出現(xiàn)的老道果然一馬當先,站在眾人之首,連天劍派的長者都亦步亦趨,顯然身份非比尋常。
眾人都滿是戒備地看向碎石中的百足蜈蚣,突然它沖天而起扶搖而上。
“嗡!”如巨石落水,虛空中竟蕩起漣漪無數(shù),百足蜈蚣再次被阻。
老道卻已凌空而起,眾人見狀也紛紛動手。
“你留在此處,切莫輕舉妄動!”說罷,玄陽也隨之出手。
文軒也不逞強,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八麄冞€真想將百足蜈蚣滅殺于此不成?”心中想著,他不由搖搖頭?!坝芯湓捳f得貼切,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等異獸天生地養(yǎng),若非天滅殺之,不知要填進去多少性命。況且它只是被道人所傷,還遠沒到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p> 文軒雖不知道自異獸作亂損失如何,但只短短時間內(nèi),陣中的修者已死傷無數(shù),連原本作壁上觀的修者也紛紛難逃。
他不得不承認,那老道卻有手段,百足蜈蚣被他逼得左突右閃好不狼狽。然除了他,旁人幾乎無法破開百足蜈蚣的鱗甲。
“老道手中的必然是把仙劍!”文軒暗忖道。
而這時冥滅三人與夜如月帶著一眾師妹已朝他趕來。文軒知道異獸在側(cè),他們無法安心調(diào)息,便迎了上去。
“師兄!風林!”
“文師弟!情況如何?”
文軒苦笑,他雖在近處,卻并不比旁人知道的多,“各派長者似乎要置這巨獸于死地,一時半刻只怕不會善罷甘休?!?p> 冥滅眼神一凝沉聲道:“天地異獸,攜氣運而生,只怕不好收拾。”
古風林也點頭附和:“那是當然,可各位長者何不就此罷手。兔子急了還咬人,若這等異獸發(fā)起狂來,整個湛盧山豈不是都要化作塵土?!?p> 韓風嘆息一聲:“各位長者飽經(jīng)世事,豈會不懂這般道理,只怕是人心不足蛇吞象?!?p> 文軒雖未多言卻深以為然,“既然如此,師兄你們不妨再調(diào)息片刻,我為你們護法。若一會兒真有什么變故,咱們也好便宜行事?!?p>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終于還是答應下來。無論如何,修為才是根本。他們縱然推辭,一旦有變故還是拖累文軒,索性不如提前拖累。
見他們答應,文軒又道:“既然如此,咱們先找一處僻靜地?!闭f著已朝夜如月擺了擺手。
夜如月會意,立刻攜眾師妹緊隨而來。韓風沒有所言,冥滅臉上則有些尷尬,倒是古風林一臉興奮,甚至故意放慢腳步,落下數(shù)個身位。
待將眾人安頓好,文軒才將仙劍遞還給夜如月,“你怎么樣?要不要調(diào)息一番?”
夜如月?lián)u搖頭,“剛才你與四怪交手時,我已忙里偷閑調(diào)息一番,現(xiàn)在回復了五成,能應付一二?!?p> 文軒明白她是怕自己照顧不全,笑笑也不揭穿。
兩人聊著,天空中的爭斗卻沒有停止,如古風林所料,百足蜈蚣幾番突閃無果之后已狀若癲狂。血紅色的復眼幽光閃爍,所到之處盡是腥風血雨。好在他們識趣退開,不然也得殃及池魚。
縱然如此,文軒仍滿心戒備,生怕出個什么變故。他出師以來,幾番交手都占了對手輕敵的便宜,更不敢犯同樣的錯誤。夜如月都不由被感染,小心提防起來。
全神貫注最是傷神,兩人卻不敢掉以輕心。不知過了多久,百足蜈蚣突然遁入虛空之中,眨眼間消失不見。這般虎頭蛇尾,文軒也不由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半晌才見玄陽一臉疲憊地御空而來,文軒急忙迎上去,“師父,怎么了?”
玄陽左右一掃才低聲道:“天劍弟子損傷過甚,放那異獸離開了?!?p> 文軒了然,暗道一聲:“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p> “叫上冥滅他們,咱們回去!”
“回去?”文軒一愣,明明還有許多事情,玄陽怎么急著回去。
若換做旁人,玄陽早就發(fā)作,見文軒遲疑,他才解釋道:“后面的事情讓天劍派自己去處理,咱們另有打算。”
文軒并不愚鈍,立刻明白此中另有隱情。答應一聲,便躍出數(shù)丈之遠。而玄陽也沒有留在原地,亦隨他前去。
“玄陽師伯!”見玄陽御空而來,夜如月急忙上前施禮。
玄陽還不知道發(fā)生的一切,雖有些奇怪夜如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卻也并未往心里去,“你也好生收拾一番,一會兒你師父回來必有一番吩咐?!?p> “是,師伯!”夜如月也看出事有蹊蹺,答應一聲便朝師妹們調(diào)息之所飛去。
四人御劍凌空,看著眼前的情形滿頭黑線。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湛盧山已是一片狼藉,他們所住的山洞豈能完好無損。
“師伯,咱們現(xiàn)在去哪?”古風林開口問道。
玄陽無奈嘆息,他本想找一僻靜之所將事情安排下去,如今連落腳處都沒有,只能事權(quán)從急?!澳銈兏襾恚 ?p> 待四人隨他來到僻靜處,玄陽才低聲道:“天清道人從天外天得到消息,玄天鏡中天罡倒轉(zhuǎn),隱隱有陰陽失和之勢,乃是大兇之兆?!?p> 除了文軒與天清道人有過一面之緣外,旁人根本不知他是誰,但聽到天外天時均是面色一正,紛紛肅然起敬。
凡人愛聽神鬼志異仙佛傳說,他們這等修者也不例外,或許是自以為觸手可及的緣故,反而變本加厲了許多。
自踏入修行后,天之三界的傳說便充斥每個人的腦海,而天外天作為世間最神秘的存在,已是他們能憧憬的極限。此刻當真聽聞它的消息,如何不有一種夢境成真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