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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染

第八十九章:回到北漠

問染 左莢 3037 2022-11-08 16:00:00

  百里翯離開當(dāng)夜,南境駐扎著十萬辰國大軍的營帳外,便有成群的毒蟲或飛或爬直逼而來,借著夜色,很難被探子發(fā)現(xiàn),等到大軍有所察覺時,也已經(jīng)晚了。

  赤英苦心安排的機關(guān)陣儼然不堪一擊,對于這行動迅速體型又極小的毒蟲,沒有半點防御作用。

  于是,一夜時間,十萬大軍中許多人便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中了蠱。

  深秋的夜,格外的清冷,卻是蠱蟲最喜歡活動的節(jié)氣,清晨時分,伴著密林深處傳來的詭異笛聲,那些中了蠱的兵士瞬時喪失心智,雙目空洞無神,木然的將雙手伸向同袍,再無半點昔日情誼……

  去年同一時節(jié),薛染第二次進入北漠,遇到了她童年時撩撥過的梧洛哥哥。今年,她再次歸來,身邊伴著的仍是她的梧洛哥哥,只是這一次,再無需任何言語,她已將那人牢牢困在自己身邊。

  烏吉達洛一行車馬方才出辰國邊關(guān),進入北漠國界,便自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呼嘯的聲音,聽那響動,似有千軍萬馬襲來。

  薛染懶洋洋的躺在烏吉達洛懷里,聽見響動,有些費力的睜開眼睛,拱了拱身子,強裝精氣神好了許多的樣子,道,“梧洛哥哥,可是前面有什么動靜?”

  烏吉達洛柔和一笑,聽著薛染虛浮無力的聲音,寵溺的幫她整理了額角碎發(fā),輕聲回她,“應(yīng)當(dāng)是木云丹她們來接我們了?!?p>  聽得木云丹的名字,薛染努了努勁,借著烏吉達洛的攙扶,坐直了身體,笑道,“這丫頭風(fēng)三火四的,到底還是不敢壞了規(guī)矩,沒有直接過關(guān)去迎我們呢。”

  北漠雖然與辰國通商,但往來都有著很明確的手續(xù)條文,除此之外閑雜人等也不可輕易越界,兵將等更是萬不可越雷池半步。

  烏吉達洛道,“那是自然?!?p>  頓了頓,又道,“阿染,我去應(yīng)付就行,你再躺著歇歇?!笨粗θ旧韨?cè)放著的手帕,那上面的烏血痕跡還未干,烏吉達洛心下陣陣擔(dān)憂又涌上心頭。

  這一路雖則馬不停蹄,但是為了顧著薛染愈加虛弱的身子,也耽擱了一個半月的時間。

  巫王給的藥早也撐不住了,是故,這大半個月以來,都是靠著凌尋配藥,或者薛染自行施針去緩解毒性,實在痛的狠了,烏吉達洛便直接點她睡穴,但終究不能一直叫她睡著。

  好容易熬到北漠,薛染的氣色越發(fā)的差了。

  “這怎么行,木云丹是個什么性子,她若來接我,沒瞧見我定是不會爽利的?!毖θ纠硭?dāng)然道。

  看著薛染堅定的眼神,烏吉達洛苦笑,而后點了點頭,“都隨你?!?p>  就在這時,只聽馬車外一陣整齊的戰(zhàn)馬嘶鳴之聲,眾將士此刻已在烏吉達洛馬車外集結(jié)完畢,俯身下馬,躬身連聲道,“恭迎定君親王歸來,恭迎定君親王歸來,恭迎定君親王歸來?!?p>  薛染聞言一怔,“梧洛哥哥,你何時成了定君親王?”

  烏吉達洛淡然的挑了挑眉,“前些日子,一個虛名罷了?!彼胀跏菫跫_洛的封號,定君親王是他的王爵等級,此刻眾將士仍在為此前結(jié)束北漠內(nèi)戰(zhàn),大獲全勝的戰(zhàn)事慶祝,才會高呼定君親王的頭銜,烏吉達洛想來也是無奈,但也不好阻止些什么。

  薛染半帶疑惑半帶自豪的將手搭在烏吉達洛伸向她的手掌中,聽那人輕聲道,“阿染,走吧,我?guī)闳ヒ娨灰娢冶蹦拇蠛脙豪??!?p>  薛染含笑點頭。

  隨著穆托和巴拉亥將馬車車門打開,烏吉達洛拉著薛染的手自車門走出,立在馬車前轅處,眾將士見狀,立時齊聲高呼,“參見塔勒王,見過薛姑娘?!?p>  隨聲而來的是眾人半跪而行的北漠最高禮節(jié)。薛染當(dāng)即便覺受寵若驚,略略望去,此處該有數(shù)千將士,不知這些人怎的知曉自己的,可她面色上仍是泰然自若,只淡淡的含著笑意。

  待烏吉達洛叫眾人起身,大家才看清馬車上的那位麗人,膚白勝雪,眼若桃花,身材高挑勻稱,一顰一笑清雅嫵媚兼有,便說是天上下來的仙子也不為過。

  一時間,大家都信了木云丹先前所說。

  蘭察更是忍不住道,“這般模樣的姑娘,也唯有我們王爺可配,薛姑娘,何時改口叫您一聲王妃啊?!?p>  話一出口,蘭察便后悔莫及,平日里爺們漢子待在一起,口無遮攔習(xí)慣了,忽的沒改過來,竟對著王爺那般珍而重之的姑娘說了這沒輕沒重的話,屬實是不該。

  熟料,薛染坦然一笑,雖氣力不濟,但氣勢十足,高聲回道,“將軍快人快語,薛染以為,不會等太久的?!蹦锹曇羰趾寐?。

  雖則不知自己這毒能不能解,解了的話又能不能在像如今這般人模人樣,可薛染只想遵從本心,說的做的,只管此刻就好。

  烏吉達洛聞言也是一怔,但很快便轉(zhuǎn)為笑顏,這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萬般開懷的笑容,在烏吉達洛的臉上并不常見,更與前些日子戰(zhàn)場之上殺伐果決的鐵血王者判若兩人。

  穆托不禁推了推一旁的巴拉亥,小聲道,“多久沒見過主人這樣笑了。”

  巴拉亥素來沉默,這會兒卻道,“自從薛姑娘來了以后,常常?!蹦峦袉∪?,不過,這人說的似乎也對。

  眾將士見禮過后便很有規(guī)矩的并入使節(jié)團隊伍中。烏吉達洛叫著蘭察和其他幾位高階將領(lǐng)一同商議些什么,便先離開了薛染所在的馬車。

  臨走時,還不忘輕輕的捏了捏薛染的手,柔聲道了句,“不多時我便會回來,阿染你先在馬車上歇一會兒?!?p>  薛染淡笑點頭。

  可薛染哪里有功夫歇著,烏吉達洛方才離開,便有一藍一紅兩個人影鉆進了薛染的馬車上。

  “師傅,你今兒個身子好些了沒?”藍英是實打?qū)嵉年P(guān)心薛染的身體。

  他原本是無論如何也不肯下這駕馬車的,但是看著薛染日日毒發(fā)疼的渾身濕透,又實在不忍心在這吵他,便自覺的去了凌尋的馬車上歪著,每日抽個烏吉達洛不在的空檔過來瞧瞧薛染。

  不過這種時候很少就是了。

  薛染輕輕呼出一口氣,笑著搖搖頭,“大抵還成?!彼{英不大相信她,但是也沒說什么,顧自坐在了一旁。

  這時,一個清脆的女聲詫異道,“怎么,薛染你身子怎么了,生病了嗎?”說話之人正是木云丹。

  她趁著烏吉達洛跟其他將領(lǐng)商議事情,告了假直接來看薛染,方才在人群中,薛染已經(jīng)一眼就看到這紅衣似火的巾幗女將,瞧著她精氣神十足,心里也歡喜得很。

  藍英和木云丹也是相識的,是故,見了面也彼此點頭示意,但木云丹的注意力多半還是在薛染身上。

  薛染忙拉過木云丹的手叫她坐在自己身旁,“可不就是生病了,相思病,想著我們這位叱咤沙場的女將軍,魂牽夢縈,怎的能不生病?!毖θ疽婚_口還是這般不著調(diào)。

  木云丹扁了扁嘴,明知道她是逗她呢,心里卻笑不出來,因著薛染的臉色卻是的白的嚇人的。

  方才遠遠看著,她便覺得這人與平常不大一樣,近看果然是不大一樣,氣色差了許多。

  “你別在這打趣我,我是真的擔(dān)心你的身體,怎么幾個月不見,就折騰成這個樣子。自己還是個醫(yī)者,竟能這樣。”

  木云丹的語氣有些急,顯然是真的擔(dān)心薛染,那日烏吉達洛收到信件后立即動聲去了辰國,木云丹本想跟著,可是軍中有太多事要料理,烏吉達洛對旁的人定然是沒有對木云丹那般信任,她明白,是故便留了下來。

  只是她也未曾想到,薛染竟是傷病成這個樣子。

  薛染方才要繼續(xù)插科打諢,一陣劇痛瞬間游走全身,她立時嘴打哆嗦,說不出話來了。

  藍英見狀,忙湊到薛染身邊,學(xué)著烏吉達洛的法子點了薛染的睡穴,薛染猛然向后倒去,藍英則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她,將薛染扶著放倒在白茸車墊上,又小心的為她蓋上狐裘大氅。

  才對一旁焦急的木云丹說,“師傅中了毒,這些日子都在硬撐著,此番來北漠,王爺就是帶她解毒的?!?p>  “中毒?”木云丹大驚,誰會對夙翎谷少主用毒?誰又有那個本事。

  木云丹不是個笨的,很快便想明白了,雖然個中緣由還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與辰國宮里脫不了干系。

  可一想到薛染拖著這樣的身子,方才站在馬車上說那番話卻一點沒有顯露出來,心里一疼。

  “這一路可還順利?”木云丹問道。

  藍英點頭,“王爺料理的干凈,加上夙翎谷老谷主在京城坐鎮(zhèn),一路上倒也沒什么人敢明里暗里的使壞?!?p>  聽聞夙翎谷老谷主也去到了京城,如今正留在京城,木云丹略略安心,“你方才說薛染的毒到北漠可解,如何解,可是需要什么珍貴藥材,說來與我,我這就去找?!?p>  木云丹待薛染素來誠懇至極,北漠民風(fēng)淳樸,認(rèn)定的朋友就是一生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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