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百姓承受著國民黨無能而炸開大壩帶給他們的痛苦。國軍鄭州鄭州綏遠公署的軍隊還是對農(nóng)民強征糧食稅,有的時候甚至會把農(nóng)民所有的糧食拿走,這對黃泛區(qū)的人民來說更是雪上加霜。當3000萬農(nóng)民填不飽肚子時,軍隊的倉庫里卻堆滿了糧食,有些軍官則通過倒賣糧食賺錢。劉寨百姓眼看用生命搶收的糧食,又要被國民黨部隊搶走。他們開始組織自救會成員加強巡邏。
當時的豫東地區(qū),因為饑餓發(fā)生了一幕幕人間慘劇,而沒有什么事情比“易子而食”更令人絕望了。有報道稱許多家庭賣掉了他們的孩子,逼良為娼者買走了女孩;投機商則趁機趕來以低價掠奪土地。據(jù)說有些母親互換嬰兒吃,“你吃我的孩子,我吃你的”。面對一起起人間悲劇,某位國軍的軍官卻說出這樣的滾蛋話:“如果老百姓死了,這塊土地將依然是中國人的。但是如果士兵們挨餓,日本人就會占據(jù)這塊土地?!边@話乍一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但是從國軍嘴中說出來卻聽著刺耳,因為他無形之中暴露了國軍軍隊和百姓形成了對比,站在人民的對立面。
國民政府負責征糧食的高官劉文禮竟然別出心裁的把這年將征糧單位由石改成包,每個河南百姓等于是要多繳了三分之一的糧食,反正征糧又征不到他們官老爺自己頭上,所以他才會如此肆無忌憚,逼迫很多人離家出走,當時中原、華北地區(qū)戰(zhàn)況激烈,許多人都選擇西去逃亡陜西和四川一帶,少部分人南下前往湖南一帶。往往只能走到哪就啃樹皮到哪,等到了后面連樹皮都找不到了,就開始依靠觀音土暫時果腹,等再也感覺不到饑餓時,往往這個人也因為肚子里滿是土而死。
倘若不愿意吃觀音土又實在餓到不行了該怎么辦呢?這個時候往往人類就是丟失了人性,開始交換自己的家人分食。在古代的史書上從漢朝開始,就少不了易子而食、易老而食的記錄,但讓現(xiàn)代人都想不到的是,這次饑荒再次讓人們淪落到了這一步。而這一決堤,直接讓黃泛區(qū)范圍內(nèi)蟲災(zāi)、旱災(zāi)和土壤鹽堿化多發(fā),直接導(dǎo)致了大饑荒。但此時的國民黨豫東地區(qū)的高官卻因為想要保住自己的烏紗帽,對本國的人民見死不救。他們還對自己管轄內(nèi)征糧量有嚴格的要求,管你洪水滔天還是顆粒無收,該要的都要,甚至還要加收,但對轄區(qū)內(nèi)的災(zāi)難卻是熟視無睹,只為了保住自己的烏紗帽。就在多個因素的影響下,豫東一帶的糧食價格達到了天價,不少人今天還能用一畝地換來兩斤糧食,第二天就需要賣掉女兒和妻子才能換到同樣的東西。
而遠在重慶的國民黨更是對這場災(zāi)難不屑一顧,覺得情況根本沒有這么糟糕,還特地下令中原地區(qū)所有的食物水和軍糧任務(wù)不變。原因正是國民黨在逃離南京后,為了確保軍隊后勤能夠保證作戰(zhàn),特地要求軍隊要在戰(zhàn)場當?shù)鼐偷卣骷Z以便減少消耗,還制作了個規(guī)定明確征糧多者有功升職,達不到要求的嚴懲。而造成的這次大逃荒,也是中國歷史上最近的、規(guī)模最大的一次因為饑荒而移民的過程。
百姓們?yōu)榱松钕氯ザ酝脸漯嚨臅r候,造成了這一切的國民黨高層,卻在自己的官邸中奢侈度日。甚至令人作嘔的是,蔣介石派去的救災(zāi)將軍還借這機會大發(fā)國難財,將糧食鎖在倉庫控制糧價以中飽私囊,同時以包飯的名義抓來饑民壯丁修建黃河堤壩和自己的別墅,但卻讓他們活活累死或餓死在工地上。以至于當時的百姓中流傳著一句話:中原四大害“水、旱、蝗、湯”,其中的湯,指的就是國民黨的高官。國民政府的種種舉動讓中原百姓非常失望,也讓全國人民看到了其腐敗推諉的一面,各地百姓自救組織活躍起來!
鬼子在武漢、鄭州大城市穩(wěn)定下來,也開始向農(nóng)村蠶食。他們利用新成立的偽政府,向老百姓攤派軍糧,抓苦力去城里修建工事。整個豫東地區(qū)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國民黨軍和日軍在正面戰(zhàn)場上交鋒良久,為了滿足戰(zhàn)場上的部隊后勤需要,豫東地區(qū)的糧食和人口就像是被梳子篩過一樣。國民黨軍來了拿一遍,日軍來了也拿一遍,再加上旱災(zāi)和蟲災(zāi)的威脅,豫東人民的土地里顆粒無收,以至于開始了自發(fā)性的抗糧、抗捐。
黃泛區(qū)的洪水一天天的退去。這對劉寨村民來說,是個天大的好事。農(nóng)民只要有地,他們就能靠勤勞的雙手從土里換出糧食來。比起其他地方的人,要舉家逃荒。
劉寨的人是算是幸福的。他們至少不用流離失所。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在田明的帶領(lǐng)下,經(jīng)過一年的時間,他們把村里能夠耕種的土地基本上都恢復(fù)了耕種。黃河洪水雖然給百姓帶來災(zāi)難,但也讓農(nóng)民賴以生存的土地變的肥沃。那一丈多深的沙土地里含有大量的微生物,不用施肥,莊稼就能瘋長。看著一天天茁壯成長的莊稼,百姓跟田明干勁十足,對天明也是推崇備至?!凹t薯面紅薯饃,離開紅薯不能活”。在這困難時期,田明帶領(lǐng)大家種的紅薯成為百姓的救命的莊稼。它為劉寨村民克服饑餓的威脅立下汗馬功勞。
狗娃的娘看到高家老二都成親了,她也著急報上孫子,她張羅著給狗娃和翠兒都能盡快成個家?,F(xiàn)在兵荒馬亂的,說不清會出什么意外,她不愿意狗娃和田明他們?nèi)フ垓v。如果有個好歹,她對不起死去的男人。這些年的含辛茹苦的拉扯兩個孩子,就是要讓他們劉家不能斷了根。這是她對死去男人的承諾。
逢年過節(jié)爺爺?shù)煤纫槐?,今天不知為啥,爺爺不愿意去?zhèn)上,黑子就伴同秀兒去安溜鎮(zhèn)備辦過節(jié)的貨。到了買雜貨的鋪子里,有大把的粉條,大缸的白糖,有洋油,洋火,莫不給翠兒一種很深的印象,回到家里她又能把這些琳瑯滿目的東西向爺爺說個半天。那里惠濟河邊還有許多上行船,百十船夫忙著起卸百貨,這種船只比起渡船來全大得多,船夫們的辛苦是外人很難體會到的,但秀兒卻能理解,她爺爺一輩子的擺渡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世上有三苦,打鐵、撐船、磨豆腐”。爺爺希望將來銀鎖能接他的班繼續(xù)擺渡。但秀兒打內(nèi)心里不希望銀鎖被拴在渡船上,銀鎖將來是做大事的人。
安溜鎮(zhèn)這個地方憑水筑城,近水一面,門面房儼然如一條長蛇,緣水爬去,一眼看不到頭。臨河邊留出的多余空地都設(shè)有碼頭,灣泊小小篷船。船上行時運白面、大粒青鹽、染色的各種花布。下行則運棉花、糧食、花生地瓜干甚至是活著的豬羊等農(nóng)產(chǎn)品。惠濟河中自黃河決口漲了水,水位一直居高不下。街上人家,便各用長長的木棍,一端搭在自家屋后門口,一端搭在船頭上,人人爭罵著嚷著,帶了包袱、鋪蓋、米缸,從木棍上進到屋里去。去年水來得特別猛,沿河兩處房子給大水沖走了,大家皆在岸上呆望,受損失的人家也同樣望著毫無辦法。在老天的安排下,眼見無可挽救的不幸來臨。漲水時在岸上還可望著驟然展寬的河面,流水浩浩蕩蕩,隨同洪水從上游漂浮而來的有房子、牛、羊、大樹。于是在水勢較緩處,便常常有人駕了小舢舨,一見河心浮沉而來的是一匹牲畜、一段小木或什么物件,便急急的把船劃去,在下游一些迎著了那個目的物,把它用長繩系定,再向岸邊用力拉去。這些誠實勇敢的人,也愛利,也仗義,同一般當?shù)厝讼嗨?。不拘救人救物,卻同樣在一種愉快冒險行為中,做得十分敏捷勇敢,使人見及不能不為之喝彩。
黑老七從上次接貨回來,翟水保給了他很大一筆船費。他整天的樂不思蜀,帶著干妹妹和幾個水手們花天酒地的,不愿意回沙河老家。安溜鎮(zhèn)的繁華是老家無法比的,這里每天都有不同的景致,讓人天天去看也不至于感到厭煩。正因為這里處處有奇跡可以發(fā)現(xiàn),哪家茶樓來了新人,哪個小館有了新菜,哪家鋪子從南京進了花料子,無不使人神往傾心。黑老七的干妹妹也不愿意回老家,翟水保雖然是個獨眼龍,他那狗熊一樣的外表下,著實有真材實料做支撐。翟水保總能在第一時間給自己弄來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在炕上也有黑老七不能給她的奇妙享受。
因為爺爺沒來,秀兒就沒有撐船來鎮(zhèn)上,而是在黑子的陪伴下步走十多里路過來的。翟水保自從上次的大煙生意得手,他賺得是鍋滿瓢滿的。今天是照例劉寨渡口停擺的日子,有是中秋節(jié)快到了,他知道秀兒和爺爺該來鎮(zhèn)上采購。一大早,他就跑到碼頭上等秀兒。他想到馬上就能娶秀兒回家,心里就按耐不住的激動。然而,他沒想到“起個大早,趕個晚集”,一直等到太陽正南了,也沒見秀兒的影子。只好悻悻不甘的回到街里。
秀兒正在看一盒蛤蜊油,身后有人喊她,她回頭一看原來是獨眼龍。翟水保問道:“秀兒,你是怎么來的,我等了半天都沒看到你們家船,你爺爺呢?秀兒不情愿的答話說:“爺爺沒來,家里喝酒呢?!闭f完又自顧自的挑起蛤蜊油。翟水保又道:“一個人在家喝什么酒?我爹早就準備好酒菜等你們呢?!蹦阗I好東四后,跟我去雜貨鋪吧。我們家雜貨鋪什么都有,你不用給錢。”秀兒沒了心思挑東西。不高興的說“不用了,我都買齊了,我就要回了?!毙銉哼@才明白爺爺為什么不愿意到鎮(zhèn)上來,原來他是在躲翟家人。
秀兒轉(zhuǎn)身出了店門,就喊上黑子往家走。翟水保想到?jīng)]幾天就要去劉船夫家提親去了,就沒有死纏爛打,沿著老街去找黑老七的干妹妹去了。秀兒一路逃命似的趕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