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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愿與志愿

第一章 70后

自愿與志愿 平常簡單 1220 2022-10-19 13:10:02

  陳為平出生在1979年9月,沒得選。那年發(fā)生過什么,陳為平不知道。后來學(xué)了歷史,知道那年2月開始了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換句話說,陳為平也是在炮火隆隆中降生的。好在出生地河南,不是越南,離前線還比較遠,沒見著炮彈,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雖然和屬猴的80后就差幾個月,但陳為平總歸還是70后的命。長大后,每每懷舊,70后的嫌他不懂事,80后的嫌他太老成,生生給夾生了。幸運的是他生于縣城,長于縣城的,沒受過農(nóng)村的苦。城鎮(zhèn)戶口,吃商品糧長大,也就是說屬于標準的分不清麥子和草,總以為花生是樹上結(jié)的那種人。但這并不影響陳為平衣食無憂,因為陳為平是新中國第一代獨生子女,更重要的是陳為平的爸媽很努力。

  常言道:每一個享福的,背后總有一個或幾個受罪的。

  陳為平的幸福是建立在父母吃苦在前的基礎(chǔ)上的。陳為平的爸爸陳有福,初小畢業(yè),到鄉(xiāng)政府當通訊員,后來趕上大煉鋼鐵,縣里興建鋼鐵廠就當了工人。為了這個工人指標,陳家上上下下全民動員,搭了不少雞蛋和全國糧票,才有了陳有福的鐵飯碗。鄉(xiāng)親們都說陳有福的名字好,有福就是有福,命里有,擋不住。

  陳為平的媽媽周慧蘭,也是初小畢業(yè),知識青年下鄉(xiāng)五六年后,頂替了陳為平姥姥的工作,進了紡織廠當了工人。據(jù)說家里兄弟姐妹為了這個工作名額還發(fā)生過激烈爭執(zhí)。老二周建國也是知青也要返城;另一個妹妹周慧芳馬上高中畢業(yè),也想進廠當工人,不然還得下鄉(xiāng)當知青。周家老爺子早逝,老太太不管家,最后大哥周愛國拍板,讓周慧蘭頂這個名額。倒不是老大偏向這個大妹妹,而是,經(jīng)常去知青點探親的周愛國清楚的知道,回城的指標越來越少,有的知青為此焦慮的精神失常,有的絕望自殺,周愛國只能先顧著眼下大妹妹的命再說。

  當然,老大的拍板后果也顯而易見,建國和慧芳都對老大有意見,但更主要的是建國記下了慧蘭的仇,因為她而影響了自己的命運。而周慧蘭進廠后每月給家交全部工資,就這也沒緩和兄妹的關(guān)系。成家后,除了大哥周愛國,幾乎斷絕了與娘家的關(guān)系,誰也不來往。

  一個從農(nóng)民到工人,一個從知青到工人,兩個工人階級經(jīng)人介紹組合了家庭,也就有了陳為平。

  國有企業(yè)的職工福利還是不錯的,陳為平的幼兒園、小學(xué)、初中都是在廠子里的附屬學(xué)校度過的。陳為平學(xué)習(xí)成績并太穩(wěn)定,如心電圖一樣上下跳。幸運的是,每到關(guān)鍵考試,他總能保持在心跳的制高點上。中考前,居然因為參加了一個全國數(shù)學(xué)競賽,得了個三等獎,被保送到縣第一高中的奧數(shù)班,躲過了中考。這是陳為平這輩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保送,以至于多少年后,看見別人被保送研究生,陳為平也并不感到多稀奇。

  陳為平高中是走讀,不住校,騎自行車上下學(xué),二十多分鐘就到家。夏天放學(xué)進門吃的是切好的糖拌西紅柿,冬天早起穿的是在灶臺邊上剛?cè)∠聛淼臒崦扌?,可以說陳少爺日子很不錯。一年四季,陳為平每天早上必須吃兩個荷包蛋,這是周慧蘭堅持的,也是陳有福希望的。衣食無憂的陳為平直到上大學(xué)之前,連錢都沒摸過,因為家里不需要他買什么,跑腿的打醬油都沒舍得用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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