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代代流傳，也是死物，對人無用的物件又能有什么價值？”許丹青笑說了句，“說句俗氣點的話，還不如埋一箱金子當(dāng)傳家寶?！?p> “人小鬼大，”王院長一直是面色緩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高興，對藍愉景說：“既然是你把他帶上來的，那這藏書也由你負(fù)責(zé)，等進了書樓登記造冊后，便開放讓所有學(xué)子閱覽。”
“是，院長。”
許丹青心中一喜，這是在幫他造勢?！岸嘀x院長！”在外人看來他身上最大的問題不是年紀(jì)，而是商戶子，一身銅臭味。偏偏這個一身銅臭味的商戶子拿出藏書供書院學(xué)子閱覽，所有看書的人難道還能作出一邊看一邊罵他的事嗎？
就算有，在好面子的讀書人群里，也不能大咧咧表達出來。
歐陽公說：“你來的也正好，你雖為老夫記名弟子，按理說也需要由老夫親自所教，但老夫精力有限，每月初一、十五你可來請教。余下的日子里，你便在院中讀書?！?p> 意料之中，但一個月有兩天也就不錯了。許丹青欣然接受，“不知我被分到哪處？”
藍愉景居然露出一絲促狹的笑意，“丹青你今年八歲，白身，應(yīng)在黃字班與懷潤一同讀書?！?p> 許丹青臉色咔吧裂了，不會吧？上幼兒園？
“天地玄黃？”
藍愉景說：“是，黃字班為白身，玄字班為童生，地字班為秀才。”
許丹青問：“那天字班是舉人？”
“十五歲以下的秀才，能入天字班?！?p> “十五歲？”許丹青佩服道：“十五歲的秀才，極為罕見，昨日讓師兄見笑了?！?p> 藍愉景安慰道：“不必這般自謙，以師弟的才華，若是童子科還在，都可參加?！?p> “童子科？”沒聽過啊，許丹青只知道童生、秀才、舉人然后就是殿試，“敢問童子科是哪一科？”
“幼稚之年，稟神異之性，語言辨慧，精才英奇?！蓖踉洪L放下茶盞，清脆的瓷器聲撞擊，似乎在警告的問：“愉景，童子科為何取締？”
藍愉景立即垂眸答曰：“童子每當(dāng)就試，止在念書，背經(jīng)則雖似精詳，對卷則不能讀誦。及名成貢院，身返故鄉(xiāng)，但刻日以取官，更無心而習(xí)業(yè)，濫蠲徭役，虛臺官名?！?p> 院長動怒道，“你既知，又何必再提，引人心動搖？”
“王兄，冷靜，愉景是個好孩子，不會走上懷桑的路?！睔W陽公安撫完才說：“圣上認(rèn)為神童不一定是每一年，每一州縣都有。所以，神童應(yīng)該“出于自然，有則可舉”。沒有，則也不要為湊童子科數(shù)，而強舉?！?p> “童子科的主要弊病在于使世人為了中童子科使子孫為官，而不顧幼兒的年齡特點“抑嬉戲之心，教念誦之語，斷其日月，委以師資”。到省試時，有的雖念誦分明，但年齡稍過，有的雖年齡適中，但念誦未精，這樣，裁定中否，多有不服，引出許多糾紛來。為此圣上才罷了童子科?！?p> 歐陽公擺擺手命他們離開，“這孩子對鹿鳴不熟悉，你帶他去認(rèn)認(rèn)路，王兄并未責(zé)怪于你，莫放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