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他們做個局不容易,好不容易讓突厥跑回去百余名傷兵,眼瞅著疫毒就要送入敵營了,可哈勒亦那孫子竟然以怯退為由,一股腦的都在陣前斬殺了。
他這么一弄,是一點沒給宿主發(fā)作的時間,定山鎮(zhèn)五十多條性命,十分之一的兵力全白搭了。氣的周城在上面直跳腳,連頭盔都扔了。
但從哈勒亦的態(tài)度就能看出來,他是不會給定山鎮(zhèn)太多的時間休息的,說不準沒等疫毒發(fā)作,他們這些人也許就都報銷了。
所以,只能趁著吃戰(zhàn)飯的時候,把那些浸了劇毒的箭矢抬了上來,李守義還叮囑大伙,絕對不可觸碰箭頭,那上面的毒見血封喉。
而周城也令老郭帶著人,將鎮(zhèn)中多柴火,多燒沸水以淋敵?,F(xiàn)在的情況是,想盡一切辦法,遲滯敵人的進攻,能拖一日是一日,等待州軍的主力出擊。
可這飯還沒吃幾口,第二波次的進攻便開始了,劉昱振臂高呼:“御敵,御敵!”,話音剛落,便被箭矢擊中了左肩,坐了個大屁股蹲。
李守義支起一張盾牌放在身后,一邊幫劉昱卸著肩甲,一邊打趣道:“老劉,你說大伙也不瞎,你喊什么啊!”
瞧著士卒們在各自戍主,副戍的指揮下,展開有力的回擊。劉昱也是自嘲的笑了笑:“習慣了,總覺得他們沒了我不行!”
“哎,老兄,我如果告訴你,剛才弄那些毒箭的時候,忘記洗手了,你怎么看?”
?。?p> 劉昱剛驚詫的扭頭,李守義便趁著他走神的時候,折斷了箭枝,并快速的剩下的半只抽了出來,疼的劉昱是一陣呲牙咧嘴。
不用這辦法不行啊,要不然他就得遭二茬兒罪。拿起金瘡藥將前后的創(chuàng)口堵上,李守義趕緊又將紗布纏了上去。
“嗨嗨嗨,我這是活人,你就不能輕點?!?p> 倒吸了幾口涼氣,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劉昱繼續(xù)道:“我說你家大人是怎么想的,當?shù)朗恳簿退懔?,咋還讓你當兵呢!”
男人之間混熟很簡單,一起經歷過生死后,不同性格的人也能成為刎頸之交。這也就是跟李守義混熟了,否則劉昱這么世故的人,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我娘沒得早,后宅又不安寧,當兵總比實在女人手里好吧!”
李守義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可劉昱卻信了,大戶人家是非多,腌臜事更多。放在他們這樣的平民之家,這么好的孩子,可舍不得送上來找死。
“話說回來,你們倆比定州越騎郎將-李洽強多了?!?p> “那混賬東西,就因為我不愿在他那當兵,詛咒發(fā)愿我到前面當排頭兵呢!”
給劉昱戴了高帽,李守義伸手將拉了起來,他的左肩傷了,連帶左臂不能驅力,最好是指揮,不要逞強拿弩了。
可這家伙卻是個犟種,說自己就是一條賤命,赤條條無牽掛。活動了一下左臂,又端在朵跺之間,開始一箭箭的射了起來。
李守義是想勸,可見周圍將士為了不耽誤事,隨便用毛巾裹住傷口,又拿起武器繼續(xù)作戰(zhàn),嘴邊的話也就咽了下去。
是啊,這些人活的比他清醒,丟了定山鎮(zhèn)這塊城墻,不僅他們要死,后面的村莊那些來不及撤退的人,連有尊嚴的死都是妄想。
眼見周城負責左翼有突厥兵沖了上來,李守義也來不及多想,抽出腰間的宵練劍,運轉氣海,便沖了過去。
因宵練劍的劍身被一股淡淡藍光包裹,所過之處甚是顯眼,再加之李守義的身法奇快,很快就成了突厥兵攻擊的重點。
“嗨,我說老弟,你這劍法花里胡哨的挺好用,教教老哥唄,老哥請你喝酒。”
“周鎮(zhèn)頭,你不知道什么叫法不傳六耳嗎?這種事,咱們回頭喝酒說!”
揮出一刀砍翻一位突厥兵,周城獰笑道:“好嘞!你小子倒是時候可別不認賬!”
李守義一把扭斷了對面之人的胳膊,背過去替其擋上一刀,反手又踹回去,砸到二人。
與一位突厥百戶戰(zhàn)到一起,揮劍之余,還回了一句:“我聽老郭說,你那有好酒,是不是真的!”
一提到好酒,周城便罵了起來:“狗日的老郭,老子就這么點秘密,他是四處敲鑼打鼓的宣揚。”
“狗兒的,他的嘴比老太太的腰帶都松!行,老子豁出去了,都給你!”
殺人的技能,對他來說就是富貴的本錢,多學幾招,就能多掙一封軍功,多少酒賣不了,這筆賬他還是會算的。
李守義對面的突厥人,見對戰(zhàn)之人,還有心跟別人扯皮,感到了莫大的恥辱,遂奮力向前。
可他這一手力劈華山還未壓下來,被李守義一個燕子翻身給閃了過去,只覺得喉嚨一甜,瞪圓了雙眼,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兩炷香的時間,周城一側沖上的突厥兵終于壓了下去。并肩站在女墻上,往下瞧了瞧,便瞧著敵軍猶如潮水退了下去。
再加之,日頭已經落了,今天晚上應該能睡個消停覺了,李守義與周城也是相覷一笑。
摟著李守義的肩膀,周城笑道:“小鬼,老子決定了,要給焚香結拜,做異性兄弟,如何?”
周城憨直的性格,他是喜歡的,可有一條,李守義得跟他說明白了,結拜可以,爹得各認各的。他阿爺可比周城小多了,實在不好弄。
哈哈,捶了李守義胸口一拳,周城笑道:“你小子嘴端端是厲害!行,就這么辦!要不然,這聲干爹,我還真喊不出來了?!?p> 二人這剛想招呼大伙清理一番,收拾一下,準備開飯??蛇€沒來得及轉身,突厥陣中推出了一輛輛,裝滿劈柴的車。
呸,周城啐了口,憤憤罵道:“狗兒的,這個哈勒亦是個急性子,連撒潑尿的功夫都不給??!”
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李守義卻歪著腦袋瞇著眼睛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這吃飯不等時辰,真不怕甭了牙?!?p> 怎么辦,弄唄!都是一個肩膀,扛兩個腦袋,誰怕誰啊!
別看他們兵多,也得按一比三的攻防比例來換。都一天沒吃飯了,看誰先遭不住。......
陳叔摯
求月票,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