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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寶珠游各朝各代

第四章他不想娶她了

坐著寶珠游各朝各代 青果橙子 3958 2022-11-11 16:48:31

  早上,展少莊主來到了文薏然住的房間,后面跟著手捧木盤的侍女。

  侍女在案上放下兩碗肉粥,一盤叉燒包,便拎著木盤走了出去。

  文薏然剛梳洗完,兩人坐下用早膳。

  她看似精神不錯。

  “睡得好么?!闭圭裼么沙讓⒅嗤诶锼停龁?。

  “睡得可沉了?!彼f著,拿起一個叉燒包。

  展珩看向她,看她有否生自己的氣,本來說了讓她和貝兒住,卻讓她住到遠離他的峽谷庭園。

  祖父安排她住峽谷庭園,還要讓她和侍衛(wèi)隊長曹階住在同一個院落,讓他心生歉意。

  妹妹的庭院夠大,房間也多,兩人住在一起也算有個伴。

  估計是祖父怕自己與她住得太近,容易做出一些有失禮教之事,他覺得祖父多想了。

  他抬眼看了看她,她今天這張臉,怎么覺得比之前還胖。

  他本來就不喜歡胖臉的女孩。

  鬼使神差,怎么就答應(yīng)娶她了。

  那晚豆大的燈火,室內(nèi)的光源不佳,有點暗,他也沒有看清楚,被她的大父引導(dǎo)了一下,他就答應(yīng)下來了。

  老太爺?shù)膿?dān)心有點過了,他又怎可能會偷偷的和她干些叉叉事呢。

  萬一干,也要仰著臉,不向下看。

  她似乎沒有怪他的意思。

  她專心一意的望著叉燒包,松軟雪白的包子表面,中間裂開,翻出了三瓣的形狀,爆口微微露出了甜香的醬汁。

  她咬了一口,感覺這甜醬的味道不錯,一邊吃,一邊望著捧著陶碗大口喝粥的他。

  展珩嫌一瓷匙的勺粥吃麻煩,索性放下瓷匙,捧起碗,呼呼的將一碗粥喝完。

  用完早飯,展珩帶著她向莊湖那邊走去。

  正值夏季,卻是秋風(fēng)習(xí)習(xí),落葉翻飛,展珩和她一前一后,沿著碧綠澄明的莊湖,往山谷旁邊的小山坡上走。

  展珩看了看身邊的她,不明白她為何不穿之前的漂亮衣棠,卻要穿著這套和她年齡不匹配的老氣服飾。

  “一會兒看見猛獸禽鳥,你別怕,馴化過的,不會傷自己人。”展珩和她說道。

  “有你在,薏然不怕,你走前面,我走后面。”走在他前面的她,停了下來,笑著道。

  笑比哭還難看,臉圓得像個盤。

  前面,小山坡被鏟平,成了一個大大的平臺,上面,整整齊齊的疊放著大量的木材。

  木材全部疊成井字形,有些井型由杉木組成,有些井型由楠木組成,都是一排橫一排豎,整齊劃一的疊起。

  “都是好木!”她盯著木材,眼里發(fā)光。

  “這些木材,砍下有三年多了,我打算用來造船?!闭圭衩静?,道。

  他的家人,只有祖父及兄妹二人在山莊,父母和大郎在遠離山莊的嶺城。

  父親展盛和大郎展昕,做著出海的買賣,家里沒船,貨物出海常常要四處去求人才租到艙位。

  嶺南窮人多,有錢買得起大船之人少,整個嶺城,只有幾家有大船,最多船的一家是范家,一家便占了七艘船。

  這兩年,朝廷放開了二桅不能出海的禁令,現(xiàn)今嶺城買賣暢旺,船艙難租。

  展盛父子這些年經(jīng)過一番努力,已擁有一間織布莊和一間刺繡莊,貨物要外銷,常常因租船犯難。

  自家有大量木材,展珩打算多造幾艘船,父親和大郎再也不用四處求人。

  這些年,做出海買賣的人,積累財富的速度較快。

  展家和幾家有船的人相比,財富增長雖不及他們快,收入也是相當(dāng)可觀的,山莊這邊,靠賣藥,收入同樣不會差。

  山莊雖然經(jīng)常有大筆的銀兩進賬,但老太爺展棠將錢財把控著,不輕易外露,并將大部分的收入隱藏了起來。

  多年來,老太爺一直敦促兒孫們上山莊生活。

  他認(rèn)為,城里官吏尋暇伺隙,索錢要物,商賈之間你虞我詐,不及在山莊守著祖業(yè),繼續(xù)祖蔭,安然生活強。

  可兒子展盛沒有聽從他。

  為了逼他的兒孫們上山,便是大災(zāi)之年,兒孫們沒吃沒喝,展棠也不曾施以援手。

  這些年,常遇天災(zāi),種田的農(nóng)人沒有收成,還要交田賦。

  吃不飽穿不暖的耕農(nóng),大多棄田去打短工賺取糊口的錢,少了人耕種,糧價自然上升,窮人生計艱難。

  有的,干脆去了當(dāng)土匪,到處打家劫舍,搶掠途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各路貪得無厭的匪首們,趁機招攬勇猛之人,擴大自己的陣營。

  老太爺展棠用財不露眼來防范這種人,山莊的錢財沒有和嶺城展盛這邊相合。

  和城里的新貴相比,展家自然是不夠看的。

  此刻,展珩和文薏然二人已進入了樹林,展珩高聲叫“糖果!”

  很快,一只小豹子箭一般飛跑而至。

  豹子還很小,身長只有二尺余,眼睛澄澈,肢體健壯,跑得比風(fēng)還快,半息便能跑出數(shù)里。

  “?。 彼龂樀没ㄈ菔?,叫了出來。

  展珩趕緊張臂擋著:“別怕,它不會咬你?!?p>  糖果看見二郎身邊的她,有點不高興,用圓圓的頭去撞她的腿,似要把她和主人分開。

  嚇得她又叫了起來。

  展珩只好把驚慌的她抱了起來,近距離看了一眼她的胖圓臉,很想松手把她摔了。

  心里不喜歡她,口里還是要說:

  “文姑娘,得罪了。”

  豹子驚到了她,她驚慌導(dǎo)至眼怒睜,嘴張大,五官擠在一起,實在太丑了,這,就是這個朝代的美人?

  我的娘!他心中暗苦。

  丑一點也罷,娶妻求淑女,但一路自西慶城走來,從她的言詞中,他發(fā)覺,她不是一個和善之女。

  若她蕙心紈質(zhì),雖無蛾眉螓首之貌,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也會一諾千金,負責(zé)到底。

  問題是,他感覺不到她的賢淑與善良,一路上,二人走到荒野僻靜之處,她便做出各種勾引他的舉動。

  幸好他一直把持得住,否則,他有口說不清,想不娶她,就難了,他不明白,這個朝代的女子,應(yīng)該會言行慬慎,守身如玉才是。

  她若是賢良之女,何以如此厚顏無恥?

  他不想娶這種放浪之女,不希望展家蒙羞。

  展珩見她不再驚慌,便放下她。

  “糖果,不能這樣,她是客人,我們對客人要有禮貌?!彼麑μ枪f道。

  她一聽,臉現(xiàn)不愉之色,心中腹誹:我是客人么?我是展家少夫人!

  但她馬上收起怒意,把繃緊的臉皮松開,展開笑顏,畢竟,自己還沒正式嫁入展家。

  小豹子聽話地在展珩的腿上蹭了蹭,表示它聽懂了。

  “糖果,天氣轉(zhuǎn)涼,今晚你回二郎的房間和二郎睡,別再睡山上了?!?p>  “你和這小豹睡啊!”她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本來一直和我睡,天氣熱的時候,我讓它睡山上了。”

  展珩蹲了下來,抱著糖果的圓腦袋,用額頭去輕撞它的圓頭。

  這是小豹子最喜歡的動作。

  和小豹子親熱一番之后,展珩打發(fā)糖果自己去玩,他把兩只手指扣在嘴上,吹了一個響亮的響指。

  一聲尖銳的鷹叫,劃破長空。

  很快,一只巨大的藍頭鷹飛了過來,立在展珩的面前。

  這只鷹頭和羽翼是藍色的,身上其它部位的毛是灰褐色的,站在地上,昂起頭,和文薏然一樣高。

  展開的雙趐有二三丈寬。

  這時,它忽然用嘴向文薏然的頭猛地一啄,嚇得文薏然驚叫!

  那銳利的黃色鷹爪,像人的手指一樣長,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展少莊主又像教糖果一樣,教了它一遍。

  展珩摸著它的頭,對躲在他身后的她道:

  “別怕,它叫糖蓮藕,這幾天,你的任務(wù)是要和它熟絡(luò)?!?p>  展珩說完,對糖蓮藕說:“帶二郎飛一圈?!?p>  糖蓮藕立即背對著他,他騎上鷹背后,鷹立即起飛,沿著小山坡飛了一圈后,徐徐降落到文薏然面前。

  展少莊主讓薏然試坐,她害怕地搖頭。

  展珩只好說:“好吧,等你和它熟了再說?!?p>  這時,貝兒從林中走了出來,她剛練完功。

  “你們要上山么?!必悆何χ苓^來擁抱她。

  “帶她去山上看看,你去喂鳳鳳凰凰了沒?”展珩問。

  “練功順便帶了點竹籽粒去喂了?!?p>  貝兒答道,笑著和薏然解釋:

  “是一公一母兩只鳳凰,剛下了一窩蛋,不讓生人近,否則,帶你去看看,兩只鳳凰連侍女都不讓接近,見生人便追著啄?!?p>  展少莊主拿出一個裝了信件的銅管,擰緊管口,將銅管梆在鷹腿上,說:

  “這封信要帶去嶺城展家,交給展盛爹爹,聽明白了嗎。”

  見鷹啄了幾下頭,展珩拍了拍它的背,鷹便起飛,朝嶺城的方向飛去。

  貝兒要回去用早膳,練了一個早上的功,她餓了。

  展少莊主帶著文薏然,走到一塊大石上坐下。

  “你還養(yǎng)了些什么動物啊。”她挨著他坐,側(cè)著臉看著他,問。

  他移開身體,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垂眸,道:

  “沒有了,經(jīng)常玩的猴群,不是我們養(yǎng)的,所以不聽我們的話,太多,養(yǎng)不過來?!?p>  自從展珩上了恒喜山莊,山里便出現(xiàn)了不少有靈性的動物,有一些事,他不想讓她知道,索性說沒有了。

  他越來越覺得她不對勁,他不想和一個跟腳不明之人說太多。

  “我今天的任務(wù),是要帶你認(rèn)識山莊,認(rèn)識山莊的人和一些動物,明天,要帶你熟悉山里的環(huán)境。

  這里,每個人每天的時間都排好了的,讀書、打獵、採藥、制藥、練武,除了種植、養(yǎng)殖和廚房、內(nèi)務(wù)等事不用干,其它的,都要干?!?p>  展珩說到這,看向她道:

  “你初來到山莊,祖父不會安排你做事,等你休息一段時間,做不做事,隨你喜歡。”

  “我可不希望自己任何事都不會干,那和一頭豬有何區(qū)別?!彼f。

  “那你會什么?”他問。

  “我會刺繡,會做衣服,會燒飯,也想學(xué)採藥練藥?!彼V请p圓眼道。

  “貝兒也會刺繡,你們有話題了。平時,貝兒還會畫一些結(jié)構(gòu)圖,讓坑下的人繡。”

  “坑下?”

  “恒翠山和千喜山的接壤處,有一個天坑,三百畝的大小,里面有一個特大的山洞可以住人?!彼?。

  那一年,二十幾個人從山外攻進來,被展棠和宋原夫婦打死了十幾個,活捉了十二個。

  展棠想放他們回去,他們說想留在山莊,做牛做馬也可。

  山莊是不會留下不知底細的人的,更何況是這種匪徒。最后,征得他們同意,讓他們在天坑生活。

  莊主展棠,也是宅心仁厚,若換了別人,統(tǒng)統(tǒng)殺了,又或者,趕出山莊,但展棠卻收留了他們。

  他提供生活所需和種子等給他們,慢慢,讓他們自立,自己種自己吃。

  這個坑并不算深,想上坑辦法多的是,但這些人,多年來也沒再想過做壞事,畢竟莊主對他們也算是夠仁慈的了。

  后來,莊里安排長大了的丫鬟,讓他們彼此認(rèn)識。

  看對眼的,便在坑下成了家,閑時,女人學(xué)習(xí)刺繡,繡品幫她們賣掉,換點鹽油蠟燭等物。

  “幾百畝,可容納百十個了。”她聽著他說這些事,計算著。

  通常,一個人有一畝三五分地便夠吃。

  三百畝,除出住的地,十幾個人每人擁有的土地,實在不少,還不用交田賦,怪不得不愿離開。

  “天抗深,怎下去的?”她問。

  “十丈左右的深度,不算深,用繩子一個一個送下去的。”展珩道。

  “有一年,山外旱災(zāi),很多人賣女兒,祖父也買了十幾個回來干活。

  后來,這些小女孩長大了,到了婚嫁的年齡,總是不愿離開山莊嫁人。

  寧愿選擇下坑和坑下的人成親,現(xiàn)在,幾個家庭生活得不錯。”

  既然她以后在山莊生活,他將山莊的事選擇性的告知她。

  昨夜,他發(fā)了個夢,夢見自己和三個容顏絕美的妻子幸福的生活著。

  一個額頭上有顆紅痣的女子,有一枝神奇的畫筆。

  她不但可畫出和實物一模一樣的畫,還可以做很多令人意想不到之事。

  女子仙氣飄飄,雙目含情,遠山眉黛長,細柳腰肢裊娜。

  三個絕色女子,時而輕盈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時而踏著像流動的彩玉一樣的云霧而行,時而宛若一只艷麗、優(yōu)雅的彩雀,輕立在房檐上。

  裙擺與秀發(fā)迎風(fēng)輕舞,舉手投足盡顯姿態(tài)優(yōu)美,動如拈花摘葉似的輕柔快捷,坐如睡蓮般的閑靜溫柔,言如蜜般的甜潤心田。

  法力無邊,并指一揮,瞬間便能崩門碎石。

  他經(jīng)常發(fā)這樣的夢,面前這個女子,和夢中的女子樣貌上差太遠了,這個文薏然,真的是自己未來的娘子?

  他多次問自己。

  自己也答不上,夢,總歸是不真實的。

  眼前這個女子,才是真實的存在。

  問題是,文則堅明明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文鈺松帶文則堅回老家,其他人不是可以照顧文薏然么?

  為何說她一個女子在這,不放心,要托付于他?

  當(dāng)時,文則堅父子一個接一個的說,他也沒反應(yīng)過來,喝了酒,頭昏昏的不清醒,現(xiàn)在一想,似乎不太對。

  她盯著他,微笑著道:

  “生活當(dāng)然會不錯,天坑,不會像山外似的,常有水患,還不用交田賦。

  可讓女人在山坑耕種,把空的坑地都種上,賣糧賺錢,男人們?nèi)シツ?,他們付出勞動能賺到銀子,山莊賣木,也能賺到銀票?!?p>  展珩聽到賣木,有點心動。

  她只來這一天,便把山外山內(nèi)的情況分析透了。

  聊了一會兒,展珩領(lǐng)她去田里看。

  這里,有上百畝土地,三分一種植,三分一建了養(yǎng)殖房舍,養(yǎng)著一些打獵抓回來的動物,除此,還養(yǎng)了豬、雞、牛、羊。

  剩下三分一的地,是空著的。

  “如果養(yǎng)殖棚舍建在山腳這些空地,便能空出三分之一的良田。還有空地怎沒種東西呢?!彼龁?。

  “種多了吃不完,沒路,運不出去,靠馬背運不了多少,路又遠。”展珩無奈地說。

  “來時,我算過恒喜山莊和小城的距離,離最近可交易的小城,大概一百多里路。

  如果,將所有土地種上,糧多的話,可在兆河走水路,糧食很容易就運了出去。

  砍下的樹木需要泡水,也可放在兆河,這種環(huán)境,最適宜砍樹!運才幾天,從種到收成要很長時間,種比運難得多。

  省掉田賦的錢,用來請鏢局運送都綽綽有余。災(zāi)年糧價高,除去費用,還是有利可圖?!?p>  她從種田的人工成本算起,到糧價多少,算到整個山莊的剩余土地可產(chǎn)出多少利潤。

  算到每一根不同品種的木材價值多少兩銀,一個伐木工和搬運工要多少工錢,有理有據(jù),一一分析清楚。

  但他不會按她說的做。

  種糧這些,山莊不會去多種,專職賣藥便是了,賣藥利錢豐厚,何必舍本逐末去弄其它。

  展珩昨天剛收到爹爹的來信,說已在自家大宅的對面,買了一百畝的地。

  大宅附近的荒地很便宜,三五兩銀便可買一畝,不貴。

  但地要交田賦,雖然田賦比買地貴,但大老爺相信力半而獲厚利的機會很大。

  大老爺展盛說這是上好的旱地,就算不用作出售牟利,種上玉米、土豆糧食,一家人也餓不著。

  土地,不值錢,只要你交得起稅賦,便多的是,大可不必在山莊種。

  山莊種糧賣,除了運費,賺不了多少銀兩,至于這個山坑,展珩卻是有著自己的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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