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鳳凰離火
“為了珍惜他，我給他送了大禮呢。”付宸析朝付東籬綻笑，“我把自己給他了，哼，他當時還念你的名字來著?！?p> 付宸析想，她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的惡毒一定滿得都要溢出來了。
那些帶著毒液的荊棘，早已在她心上盤桓多年。一朝爆發(fā)，劇毒的汁液難輕而易舉地損傷別人，當然也能讓她體無完膚。
可是這痛快啊，為了這爽快，即使把我扎得遍體鱗傷、痛苦不堪，我也在所不惜！
更讓她痛快的，是付東籬眼中跳躍的震驚，那幾乎要震碎他的眼眶，從中跳脫出來，像利箭一般破開付宸析。
他的手臂抬起又落下，將要落到付宸析臉上的時候，卻又急速剎住。
只是一道殘念的他，根本不能拿付宸析怎么樣。這看似氣勢洶洶的巴掌，也不過只是虛有其表，其實連一點風聲都帶不起來。
畢竟，他已經(jīng)是一個逝去多年的人了。
可即使如此，付宸析還是感覺有千鈞重量狠狠砸在我的心上，她聽到心奴悶哼一聲，甚至彎下了腰，眼角一片濕潤。
這時候，她倒想把心換回來。這樣沉重的痛苦，所換來的爽快必然也是驚人的。
付東籬像是瞬間蒼老下去一般，他默默地看著付宸析，誰都沒有開口。
最終，還是付東籬先妥協(xié)。
“花木容對我確有孺慕之情，但沒有非分之想。我與他一同長大，他心思太過單純，不過是把照顧我，當成了責任?！?p> “所以他為了你，也在一直照顧我！不是你的囑托，他當初怕是要殯葬！”付宸析說，嫉妒如烈火蝕骨，“還有成華，他為了你剔仙骨去仙根……付東籬，你不知自己多幸運，得到這么多效忠，卻根本不值得托付這些感情！”
她娘，她師父，花木容……一個一個的……
“宸析，你，太過執(zhí)著了。”付東籬嘆口氣，“你偏心于過去的事情，卻忘了現(xiàn)在，忘了你擁有的東西?！?p> “除了木容，還有一人對你念念不忘呢?！备跺肺鱿氲搅烁腥さ脑掝}，“成華，還記得嗎？”
“仙族太子？”他驚訝，看付宸析的眼神都變了，“你跟他也……上了？”
付宸析：……
“我倒是想呢，可人家看不上我。誰讓人家心心念念都是你呢?！?p> 付東籬隕落時，成華還在好好地當他的太子呢。他們當年曾一同在鳳凰處學藝，算是同窗。
“那他，現(xiàn)在怎樣？”
“他？”付宸析冷哼一聲，“死透了，不像你。他兒子當了太子，不日將大婚?！?p> 付宸析沒告訴付東籬的是，成華對仙界懷著仇恨，舍命助她，要她報復仙界。珞瑜大婚之時，付宸析要前去“慶賀”，以完成她的諾言！
“物是人非啊，六界將有大變。”付東籬說。
“關神魔鬼三界什么事？”
“六界向來聯(lián)動，妖界九尾族滅，仙界太子消亡，人界恐怕也出了大事。其他三界，還能跑嗎？”
付宸析詫異地看付東籬一眼，原來他并非草包。
“人間統(tǒng)一了，如今處于周氏王朝統(tǒng)治下?！?p> “周氏？”付東籬瞇著眼睛想了想，“原先可是個西邊的蠻族啊。”
“我說了這么多，你不是也該告訴我其他三界的事？”付宸析沒理會他的感慨。
“我不過一首殘念，有心也無力。我只能說，太阿出問題了?！备稏|籬說。
“怎么可能！”付宸析下意識道。在三界的意識中，太阿幾乎就是天道的代表。
“為什么不可能，太阿再強也是神族之一，那就必定經(jīng)歷生死?！备稏|籬倒顯得從容多了，“鳳凰也是神，不也隕落了？”
付東籬忽而皺眉，語氣急促了些：“你這次來秘境中，想要什么？”
付宸析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幫你啊，我好歹是你爹，沒陪你長大已是遺憾，如今見面了怎么也要給你點東西吧，不然你到時候連嫁妝都沒有……”付東籬絮絮叨叨的。
付宸析：……
付宸析狐疑地看著他，她之前說了那么多忤逆他的話，付東籬都不生氣嗎？
不過既然付東籬要幫她，付宸析也不會讓機會白白溜走。
“我要鳳凰離火。”
“鳳凰的本命離火？”付東籬挑眉，“你可真會挑?！?p> “那當然，”付宸析說，“怎么說我也是你女兒，是九尾王族，該有這點基本認識?！?p> 他神色忽然亮堂起來，似乎很受用。
“那你是找對地方了。不過，就算我能給你，你也帶不走啊?！?p> “嗯？為什么？”
“知道本命一說吧？”
“當然，”付宸析答道，“本命即唯其所有的東西，其余人等皆不能掌控，比如九尾的青丘?！?p> “正是如此。鳳凰離火既是鳳凰本命之火，若無鳳凰本命，又怎么使得出來呢？”付東籬說。
“你是說，我還必須有鳳凰本命才能帶走離火？”付宸析說，“可鳳凰不是死透了嗎？哪來的本命？就算它沒死全，又怎樣將本命轉(zhuǎn)移到我身上？還是說，青丘中有這樣的秘寶？”
“不，鳳凰真的沒了?！备稏|籬悵惘道，鳳凰翎羽在它手中緩緩旋轉(zhuǎn)，顏色艷麗，“青丘中有沒有這樣的秘寶，我不知道，你繼續(xù)探索下去，或者能找到，不過現(xiàn)在是肯定來不及了?！?p> “那要怎么辦？”付宸析冷冷道，“如果我得不到，那就毀了它。不能留給別人?！?p> “還真有你娘的風范。”付東籬輕笑，“說不定，她為你選的這條復仇路，正合你意。”
“這種事，我還不需要別人來為我決斷?！备跺肺隼涞溃熬退氵m合我，那也得由我來決定，而不是她挖好坑來讓我跳！我可不接受這種安排！”
“你這性子也與她差不多?！备稏|籬說
“你能不能專注于解決我現(xiàn)在的問題！”付宸析怒道。付東籬總是說起柳悠然，讓她分外不滿。
“好，好，就依你?！彼黹g溢出低笑：“鳳凰本命在于涅槃重生，每次涅槃都洗凈過去，重入世間。涅槃池承載了鳳凰的過往，從中衍生出支持鳳凰重生的力量。每次涅槃時，鳳凰都要再次經(jīng)歷過往的悲歡喜樂，承受入自身記憶的攻擊，才能獲得重新來過的機會。”
“聽起來可真慘。”
“是啊，”付東籬說，“不管是忘卻記憶，還是重回記憶，都是非常折磨人的。也因為如此，這一池池漿，貯存了鳳凰記憶，也就貯存了，鳳凰的本命。”
“涅槃池？”付宸析沒想到，涅槃池竟還有這秘密。
“嗯，這才是埋骨地最大的寶藏?！备稏|籬說，”可那些傻子們只會盯著其他東西，比如鳳凰骨、鳳凰翎，可是啊，卻忽略了此間至寶。鳳凰讓我在這里存活，也有看守涅槃池的意思吧。”
“那要怎么獲得本命？”付宸析問，“總不能把池漿全吞了吧？”
他樂道：“當然不用，可沒那么簡單。你先前不是問有沒有對本命起作用的法寶嗎？”
“是，難道你想到了？”
他撲哧一樂，指向心奴“當然不用，關鍵在他身上?！?p> “向炎？”付宸析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