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議親
事實(shí)上,硯川這一聲怒吼在人類耳中不過就是鳥兒的叫聲。只是要比一般鳥兒叫的尖銳高亢,刺耳異常。
宋肖璟猛地后退,嚇道:“嗯,就是這么罵人的!”
宋言被這叫聲擾的急忙退后幾步,對他的鳥本也不感興趣,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到:“是個有脾氣的鳥,就是不如院里那幾個叫的好聽…宋肖璟,你是不是每天只顧著逗鳥,早忘了答應(yīng)我的事…”
宋肖璟擺手“沒忘沒忘,但是我打聽到那道人早云游去了,你想找他,得等些日子。也許十天半月,也許一年半載。我看你還是別找了。”
宋言皺眉,暗道哪里等得了這么久。心中有些郁悶,而那鳥兒竟還在沖著他們兩個刺耳的大叫。
宋言又往后躲了躲,“吵死了…我說你還是將它放了吧,這般叫聲,你圖個什么?”
見那鳥大有一種要杜鵑啼血的架勢,實(shí)在忍無可忍,加上那道人沒有消息,她也不愿再逗留,捂著耳朵道:“我回了,你獨(dú)自忍受吧?!闭f罷三步并做兩步快速走了。
宋肖璟也捂著耳朵看那鳥,神態(tài)卻要淡定一些。按照平常的規(guī)律,它氣量雖足,再叫一會就該叫不動了。如此,心中開始倒數(shù)十個數(shù)。
十、九、八、七、六、五…
不等數(shù)完,尖利的叫聲戛然而止。
硯川一口長氣用完險些仰了過去,踉蹌幾步堪堪穩(wěn)住了身體,但細(xì)看之下,那兩條細(xì)腿卻是抖個不停。
宋肖璟放下手,面上多了不可思議,“嚯,小家伙好大的肺活量…”
這話說完,將將穩(wěn)住身子的硯川只覺心口悶痛,細(xì)腿一彎,在撐不住倒了下去。便是仰倒了去,那兩只鳥爪還在空氣中微微顫動。
宋言想著,既然已經(jīng)應(yīng)了母親與顧家的婚事,自己便不再參活這事,到時長輩商討婚事日期與許多細(xì)枝末節(jié),自己杵在旁邊也不大好看。所以顧家提親這日,自己早早穿戴了整齊,準(zhǔn)備出門轉(zhuǎn)轉(zhuǎn)。
沒成想,恰恰就與提親隊(duì)伍迎面碰上。
陪同顧玉清母親來提親的,是忠勇候家的夫人陳氏,這婦人向來愛做媒人湊熱鬧。城中不少人家的婚事都是她做的媒。
但宋言卻不大喜歡她,她總覺得這位陳氏與誰都熟識,甚至格外親熱。只是寒暄熱絡(luò)之下,卻覺得她笑不達(dá)眼底,有些假模假式。
且席面上碰見了每次都要抓著她手說上半天,現(xiàn)下更是不能例外。
“瞧宋家丫頭的好相貌,眉目清麗雙眸含水唇紅齒白,一臉福相??!”
陳夫人轉(zhuǎn)身又對顧夫人身旁的顧玉清笑道:“顧家公子好福氣,娶了這般美嬌娘。你兩個將來必定是要和和美美、子孫滿堂才好?。 ?p> 宋言多少有些尷尬,只好做了羞赧樣子將臉垂下。
顧玉清此時聽了這話卻倍感心中熨帖,隔著他的母親去看宋言,眼中是滿心滿意的歡喜與滿足,再看廳中幾人,除了宋斂,幾人皆是穿了鮮亮顏色,屬實(shí)有些喜慶。
而顧玉清母親卻沒有表現(xiàn)的太過熱情,只面色微微帶笑沒說什么。
宋母這時將宋言的手從陳夫人手中拖出,又將她推到一邊。“陳夫人謬贊了!哪就有你夸得那么好了,她不過是占了些懂事穩(wěn)重?!?p> 轉(zhuǎn)臉又對宋言道:“不是要急著去給蘭亭送東西?快些去吧,別誤了事?!?p> 宋言與幾人俯身,“那我就先失陪了?!迸c母親相視一眼,款步往外走了。
宋母將眸子落在顧玉清身上,細(xì)細(xì)端詳了一瞬,又笑道:“玉清頭次過來,叫宋斂帶你轉(zhuǎn)轉(zhuǎn),你們年輕人能說到一起?!?p> 顧玉清連忙道是,只是臨走前一連回頭看了顧夫人許多次,眼中帶著暗示,生怕她不將這婚事看重。直見到顧夫人與他點(diǎn)頭示意,才算放心去了。
而顧夫人看著他這般心思迫切,臉上卻漸漸少了兩分笑意。
顧玉清跟在宋斂身后走了片刻,只覺宋斂這人冷漠異常,竟不開口招呼他,想了幾瞬,自己不覺開口:“宋兄,咱們這是要去哪里?”
宋斂并不回身看他,只問:“你想去哪?”
顧玉清一滯,看著他后腦神色變了一變,“不如去宋兄書房坐坐?”
“不大方便,我書房中多是孤本,并不打算示人。”
“…”
顧玉清站定腳步,不解道:“若都是孤本,當(dāng)真是我唐突,但你我即將成為一家人,宋兄何故與我如此…冷淡?”
宋斂停下回身看他,坦然道:“哦,你我日后沒什么交集,不必拘泥這些?!?p> 顧玉清忽然笑道:“我擇日要迎娶家妹,咱們怎會沒甚交集?且,我瞧你沒甚朋友,將來官場沉浮,免不了同道相助,你我有這層關(guān)系,自是要相扶相持的。”
這話說的屬實(shí)委婉了些。他想宋斂應(yīng)該明白,自己父親的官位將來能給他帶來什么幫助。
不想?yún)s見宋斂只是淡淡笑了一瞬,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幾許不屑,只說到:“你不懂。也不必多問?!?p> “我…”
宋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這時下移,看向他頸上的一絲青跡,眉眼忽然皺了一皺,又問他道:“你平日往來朋友可有什么詭異之人?”
顧玉清本想著他為何態(tài)度冷淡,這時聽他忽然這樣問,立刻開口道:“并無。”
回答的太干脆,反而透出一絲詭異。他心里也覺有些漏了怯,垂了一瞬眼皮又松松笑道:“你好端端這樣問做什么?”
“沒什么?!彼螖康?,卻好像已經(jīng)洞察什么,眸光看向宋母幾人遠(yuǎn)去背影,直直定在那位陳夫人身上。又道:“走吧,去園中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