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已黑,田純試了試用法術(shù)將地上的土壤打包,縮小放入袖中帶走,再移回院子。
可此等高級法術(shù),以她現(xiàn)在恢復(fù)的修為程度根本就做不到。
除了將地面刨的坑坑洼洼,慘不忍睹外,沒有絲毫進展。
小白嘆氣,“算了,明日再想其他辦法,再不回去你爹以為我把你哄騙著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了?!?p> 田純無奈,拍拍臉上的土,走到他身邊故意拿他的衣擺擦擦。
“走,明日拿筐來?!?p> 既然法術(shù)派不上用場,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了。
小白看著臟兮兮的衣角,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對她又無可奈何,全當沒看見轉(zhuǎn)身回去。
出了樹林,朦朧夜色籠罩大地,星空逐漸映現(xiàn),點點明亮照耀在人的眼底。
一道微弱的小小光點忽閃忽閃從眼前經(jīng)過,田純視線隨著它移動。
熒光色帶著兩只小翅膀,撲騰撲騰朝著林中飛去。
小白跟在她身后,見她回頭看,奇道:“怎么了?”
“噓?!?p> 田純示意他別說話,兩人悄悄跟在那點熒光身后,慢慢又走進了林中。
熒光逐漸多了起來,從二人身側(cè)穿過不斷的纏繞旋轉(zhuǎn),抬頭望去,只見前方的一片空地前,成群的熒光漫天飛舞,像是有了生命的星星在努力釋放著自己的美麗。
“螢火蟲。”小白抓了一只給她瞧。
田純笑的開心,眼中閃過驚艷的神色,“真漂亮?!?p> 小白看著她絕麗的臉龐,忽然心中一陣悸動。
耳根有些微燙,注視著她微笑道:“送給你,你和它一樣美……”
話音未落,只見田純撩起衣服就將其兜了進去,推搡著小白。
“快去,再抓幾只?!?p> 小白一頭霧水,“你要干嘛?”
“有用,快去快去!”
田純將衣角捏緊,不讓螢火蟲逃了。
小白無語嘆氣,這女人簡直就是塊不解風情的榆木,破壞氣氛真是她的拿手本事。
這等唯美的場合下,難道不應(yīng)該背靠背說說心里話,拉進彼此的距離嗎。
想著,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矯情了,人家興許根本就沒有那份意思。
搖搖頭,認命似的跑去抓螢火蟲。
直到把田純懷里的小包裹裝的滿滿當當,仿佛一個小月亮一樣。
“你要它有什么用?該不會又要吃吧?”
面對小白的疑問,田純不免翻著白眼,她又不是豬,什么都吃。
拿出那盞兔子抱月的小燈,揭開蓋子將里面的蠟燭拔掉,把螢火蟲一股腦的灌進去。
“送給喜蛋晚上抱著睡,多可愛啊?!?p> 小白出言打擊她。
“螢火蟲活不了多久,幾天就死光了。”
“哼哼?!碧锛冃Φ念H為自信。
“那還不簡單?!?p> 指尖施了個小法術(shù),將所有螢火蟲都定格鎖在了最美的時刻,做成了長明燈,只要燈不碎,永遠都不會滅。
小白咬牙點頭,好吧,你會法術(shù)你厲害。
***
回到家,田老六果然一臉陰沉的站在門口,看著二人身上滿是泥土,皮笑肉不笑的問:“你們?nèi)ツ嗬锎驖L了嗎?還是不認識回家的路?。俊?p> 小白還想解釋什么,被田老六一記眼刀殺來識趣的閉上了嘴。
田純上前一把摟住老爹的肩膀,對著自家的小院豪情壯語的說道:
“爹,這里即將成為女兒實現(xiàn)夢想的圣地,我一定會把它變成堪比皇宮寶殿般的存在,讓您體驗一把太上皇一樣尊貴的生活,而我就是坐鎮(zhèn)四方的將軍,為你們打點這片江山……”
聽的田老六幾乎扭曲了五官,以為女兒中邪了。
摸摸她的額頭:“你沒事吧,不發(fā)燒啊。”
又把怒火對準小白:“你給她灌什么迷魂湯了?”
小白哭笑不得,渾身上下都散發(fā)出冤枉的氣息。
田純伸手捧起老爹的臉。
“爹,你女兒要暴富了!”
田老六不想再聽她胡言亂語,推著二人趕緊的去吃飯。
“行了行了,吃飽了就睡,夢里啥都有?!?p> 晚上,田純把長明燈送給了喜蛋,用一塊手帕包著放到他懷里,免得他著涼肚子疼。
熒光微亮,照的喜蛋眼中一片笑意。
拍著兩只小手發(fā)出咯咯的笑聲,忽然起身抱著田純就親了一口。
不待她反應(yīng)過來,鉆進被窩轉(zhuǎn)眼就睡著了。
田純摸摸臉頰,有些驚訝。這難道就是孩子表達謝意的方式嗎,嗯,軟軟的還挺好親。
第二日清晨,田純就拉著田虎和小白,每人背著一個筐,開始了移土大計。
面對寬闊的河道,就算找了水勢最弱的下游,想要背負沉重的土壤穿過也是件艱難的事情。
不過田純想了一個極好的辦法,就是找了一棵十分粗壯的大樹,想必長了有幾十年了,足有一個八尺大漢那么粗。
從中間豎著一分為二,往兩岸一倒,再用幾塊石頭倚住,以免晃動。
平滑的面踩上去十分結(jié)實,能夠順利通過,下游水勢緩慢也不會被沖垮。
一切安置妥當后,三人開始一趟一趟的往院子里背土。
整整一個上午,三人來往數(shù)次背回來的土壤也就堪堪只夠十分之一。
田純累慘了,屁股挨著凳子就不愿再起來。
想起典故愚公移山一說,暗自欽佩,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堅持下來的,年年復(fù)年年,當中的汗水和勞累只有自己知道。
田虎惦記著他的爐火,稍一休息立馬乘機跑進了打鐵棚。
喜蛋追著滿院的小雞玩耍,不時栽個跟頭,摔了一身泥。
田老六端著水來給他們喝,見幾人累的灰頭土臉,再看看院子里那片空地。
“嘖”了一聲。
“看來沒個十天半月是填不平了?!?p> 什么!田純瞪大了雙眼,十天半月,這不是要她的狐貍命嗎!
不行不行,想她尊貴的狐仙之軀,怎么能受這種罪呢,眼睛嘩啦啦亂轉(zhuǎn),開始打起了其他的小算盤。
小白拿起扇子趕走身上的燥熱與汗水,看見她的表情,立馬就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
“怎么,又準備想其他法子投機取巧?”
田純不以為然,冷聲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我這明明叫合理安排,省時省力懂不懂?!?p> 小白沒有出言反駁,順從的點了點頭,畢竟如果不需要頂著大太陽來回在山里跑,他也是挺樂意的。
中午吃過飯后,田純就把念頭動在了地上竄來竄去的老鼠們身上。
要說村里哪里老鼠最多,肯定得是王貴家的糧倉。
他家地多所以糧食也算豐富,日子也是村里過的最有油水的。
田純往王貴家走去,小白立馬跟了上來,也不說話,背著個手仿佛是個保鏢。
“怎么,你怕我去找王貴約會?”田純打趣的問。
小白頭也不回,滿不在乎的說道:“我是怕你掉進老鼠洞出不來。”
氣的田純對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讓你欠兒。
兩人來到王貴家倉庫后面,見四下無人,便開始行動。
田純手中拿出一塊肉,簡單施法讓肉的香味兒擴散開來,吸引老鼠主動送上門。
不多時,幾只小老鼠就竄了過來,吱吱叫著被田純踩在了腳下。
小白好奇的問:“它們能管什么用?”
田純冷笑一聲,“我們要找的不是它們,而是鼠王?!?p> 松開腳后,幾只小老鼠驚慌失措開始逃竄,兩人跟著它們來到一棵大樹下。
樹下一堆亂石后有一個很深的小洞,幾只小老鼠眨眼就鉆了進去。
“找到了。”田純笑的陰險無比。
找了水來,從洞口開始猛灌,“咕咚咕咚”直冒泡。
洞不知有多深,水灌了大概半個時辰,才見了動靜。
腳下的土都軟了,才有老鼠開始瘋狂的往外鉆,田純讓小白盯緊了,她要找的是尾巴最長的老耗子。
老耗子是鼠王,鼠群的頭頭,只要抓住鼠王,控制鼠群基本就不算是難事。
小白盯得眼睛直發(fā)酸,這洞里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一個接著一個往外奔,密密麻麻看的他胃里直犯惡心。
終于,洞里不再有動靜,就在小白以為是不是水太多把鼠王給淹死了的時候,只見四只超大個兒的土耗子,抬著渾身灰幽幽的鼠王終于鉆了出來。
鼠王不愧是鼠王,大難當頭都是一副悠閑的姿態(tài),尾巴足有幾寸長,裹著油光發(fā)亮的皮毛翹的老高。
四只耗子像四大護法,將鼠王高高抬了起來準備開溜。
小白一只腳伸過去阻攔了它們的去路,為首的大耗子竟然探頭就咬。
小白對這種東西著實膈應(yīng),反腳將其踢飛了出去。
幾在同時,鼠王露出兩顆尖牙,猛的朝著小白面門撲了過來,速度之快堪稱迅雷之勢。
小白下意識的側(cè)身躲過,正皺眉時,鼠王居然再度攻來。
那條長長的尾巴像極了一條毒舌瘋狂的甩動著,在空中發(fā)出“吧嗒吧嗒”的聲音。
小白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著嘔吐的沖動,抽出一條枝葉反手便打。
鼠王再厲害,在習武之人的手上也討不到好,幾招后便敗下陣來。
田純站在旁邊津津有味的看戲,還伸手摘了樹上的棗子來吃。
小白看著地上還在掙扎的鼠王,一腳便將其踢到了她的腳邊。
田純指尖施法,分別捆住了它的四肢,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貼在石頭上。
田純試圖用特殊的方式與它溝通,笑的無比和善:“鼠王,幫本狐仙一個忙怎么樣,完事兒就放了你?!?p> 鼠王一雙小眼睛精光四射。
“和狐貍打交道,你肯定沒安好心。”
田純立馬否認:“這是什么話,本狐仙做事向來光明磊落!”
鼠王看了看自己的處境,不屑的眼神里仿佛在說,你簡直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