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已經(jīng)躺平了,一副看透生死的淡然。
田純不斷誘惑著它上鉤,提出豐厚的條件。
“鼠老大,本狐仙一不讓你們?nèi)?,二不讓你們?nèi)ネ?,只是需要辛苦你的弟兄們幫個忙出出力氣而已,事成之后,給你滿滿一袋糧如何?”
鼠王卻嗤之以鼻頗為高傲的說著:“你這狐貍未免也太小看本王了,誓不與無恥狡詐之徒同流合污?!?p> 牛氣的簡直要上天了,那神情仿佛它是什么一方神尊,不食人間煙火超脫出塵一般。
田純氣的七竅生煙,論輩分怎么也輪不到這死耗子在她面前擺譜,更何況,明明它才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下流貨色。
自己好言好語的同它商量,已經(jīng)夠給面子了,還敢在她面前甩臉子擺架子,真是不知死活。
小白靠在一旁看著她蹲在老鼠面前,不時的瞇眼挑眉,喉嚨微微鼓動,像是在與鼠王說話。
心里不禁詫異,她在說鼠語嗎,果然,帶毛的都是一家子。
過了一會兒,雙方似乎沒有達成合作,田純臉色由白轉(zhuǎn)青,又從青轉(zhuǎn)黑,牙根咬的咯吱咯吱響。
一看就是發(fā)怒的前兆。
“小白,動手剖了它的五臟六腑!”
田純氣極,甩袖背手而立。
小白強忍上前,他是真的惡心這老耗子,但手上卻裝出要將他大卸八塊的架勢,嚇得鼠王頓時心驚膽顫,立馬變了張笑臉出來。
求饒道:“狐仙奶奶,狐仙奶奶您饒命,不就是一個忙嗎,幫!小王一定幫!”
剛才那副正義凜然的氣勢霎時間蕩然無存,變回了油頭滑腦的本性。
這次輪到田純不屑的揚起了下巴。
“這還差不多,識時務者為俊杰,鼠王您才是真高手。”
就這樣,鼠群代替了幾人的苦力,將土壤一點一點運送回院里,當然,挑的都是晚上的時間,否則讓人看見這么多老鼠成群結(jié)隊的溜來溜去,不得嚇暈過去。
換土計劃最少也要十天,田虎對精鐵的鍛造也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刻,田純便將心思暫時放在了這方面。
田虎汗如雨下,掄起錘子頗有規(guī)律的哐哐打砸,火星蹦的到處都是,田純唯恐傷了自個兒如花似玉的臉,離得可老遠。
看來當初教田虎學手藝的師傅,也是把一好手,而且有用心去教,光聽聲音都能辨別出來功底的好壞。
有了她的指點和泣血般的神力,再加上田虎一門心思的徹夜付出,第一爐就打出了兩柄絕世神劍。
劍刃如秋霜,薄而顯露寒光,無比的威嚴與鋒利,每次揮舞都會發(fā)出“嗡嗡!”的劍鳴,沉重又嘹亮。
為了凸顯它們的價值與身份,田純特意讓田虎打成了一對雙劍,并且劍鞘用的是同樣的精鐵制造而成。
再由她細細刻畫出龍鳳圖樣,呈展翅翱翔之勢,直沖九天,一滴血液傾注滅殺伐辟諸邪。
賜名:龍鳳齊鳴!
劍柄處掛了一對兒紅色劍穗,顯得更有靈氣。
田純捏著劍身細細端看一番,甚至有些不舍得將這么好的東西賣于別人。
若是留著做自己的武器,那可真是太妙了。
此時,小白走了過來,目光也被雙劍吸引。
驚嘆道:“這當真是田虎所鑄?如此高明的手藝可謂是巧奪天工也不為過?!?p> 就連鑄劍山莊里名動天下登峰造極的老師傅,恐怕也有所不及。
田純在旁笑的甚是歡樂,那可不,有本狐仙在,出的豈能是平常俗物。
見他喜歡,便問:“要不送你一柄?這么好的東西可遇不可求?!?p> 小白撫摸片刻后,卻是不舍的放下了雙劍。
“若是行走江湖確實是上等的防身利器,可我若得了,除了令其蒙塵外,當真是派不上用場。”
也是,田純想了想,總不能干活的時候都拎在腰間吧,上趟鎮(zhèn)里帶著,人家還以為來打劫的。
反正精鐵還有,等讓虎子再打兩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帶著也方便,干活時說不定還能用上。
打定主意后,田虎累的回屋休息了。
小白去做飯,田純用手帕擦拭著劍的表面,看見田老六正帶著喜蛋從廚房里往外搬東西,嘴里還不停的嘟囔著什么。
便上前問:“爹,你把糧食搬哪兒去?”難不成是對小白介意到了飯都不肯給吃的地步?
只見田老六一瘸一拐的帶著喜蛋把糧食藏了起來,一邊氣憤的說著。
“有老鼠啊,昨天夜里我聽見了動靜,可不少呢,真是見了鬼了,王富家糧倉都快爆了不去偷吃,非要盯上咱家,要說這老鼠也是瞎的,鼻子也壞了……”
罵罵咧咧的聲音逐漸遠去,田純不由的心虛撓撓頭發(fā),轉(zhuǎn)頭見小白也伸出腦袋看她。
似乎在問,被發(fā)現(xiàn)了?田純搖搖頭,示意他安心。
看來得通知鼠王,半夜忙活時動靜小點,她這爹精著呢,別半夜跑出去攆耗子,再給他嚇著。
***
第二日,田純將兩柄劍包好準備去鎮(zhèn)上賣個好價錢,小白隨行,現(xiàn)在的他儼然已成為田純的貼身保鏢護花使者。
田虎則帶著喜蛋將夜里鼠群帶回來的土壤推平,填入空地中。
要說老鼠終歸是老鼠,搞破壞是它們的拿手絕招,干正事永遠是稀里糊涂敷衍了事。
搬來的土都堆在院子門口,立起一個小山丘十分顯眼,田老六自打起床后就一直盯著土丘看。
滿臉疑惑,明明昨晚還沒有的,怎么一晚上的功夫就憑空出現(xiàn)了。
喜蛋跟在田虎身后,手里端著一個小盆,吧嗒吧嗒的走著,躡手躡腳將土倒進坑里。
轉(zhuǎn)身時一個沒站穩(wěn)摔了個屁墩,手里小盆頓時飛了出去,四腳朝天揚起一陣塵土,劈頭蓋臉的撒了自己一腦袋。
田虎仰天大笑道:“笨,笨蛋?!?p> 喜蛋笨拙的站了起來,“哼”了一聲,抱著胸轉(zhuǎn)過身不理他。
***
到了鎮(zhèn)上,田純瞄準了幾家兵器鋪子挨個探查一番,最后還是選定了最有名看起來也最有檔次的一家—江湖客。
門面裝飾的風格非常獨特,不像尋常兵器鋪那么古樸沉悶,而是像一處喝茶賞景的樓閣,門口花壇里立著一株年松,配有詩情畫意的字樣,十分的雅致。
兩側(cè)掛有琉璃珠簾,有人進入后“叮當”作響,如山里小泉滴水墜落的脆聲,微微帶有回音,別致有趣的緊。
鋪子正面的墻上掛著數(shù)不清的武器樣式,讓人眼花繚亂。
老板見有客到,立馬滿懷笑容的上前問候。
“姑娘,準備入手什么樣的兵器啊?”
邊說著,眼睛邊細細打量田純,見她不似江湖中人,懷里又抱著長長的包裹,像是兵器一類的東西,便知她絕不會是來花錢的,殷勤之意立馬下去大半。
“姑娘,您有事?”
田純坐在紅木椅子上,將手里的東西放下活動著手腕,兩柄劍頗有些重量,壓的她這一路上肩膀生疼。
“我找你們掌柜的。”
那人略一俯身,“在下便是?!?p> 田純點點頭,素手敲了敲桌上的包裹,“我有樣好東西,希望您幫忙掌掌眼。”
掌柜的一聽頓時沒了笑容,指了指街道對面。
“我想姑娘您來錯了地方,出門直走萬家當鋪說不定能幫你?!?p> 田純無奈的笑了,故意扯下包裹一角露出里面精致的劍鞘,裝作十分惋惜的表情。
“這寶貝看來是與你家無緣了?!闭f著便要起身離開。
掌柜的火眼金睛,立馬敏銳的察覺到了包裹里的東西可能并非凡品。
變臉像翻書一樣快,趕緊笑呵呵的攔在田純面前。
“姑娘您先別走,再好的東西也得有人識貨才行,您去了別家他們瞧不出個好賴不說,萬一坑了您豈不是損失。”
田純瞧著他油頭滑腦的樣子不禁失笑,這家伙和鼠王的德行有得一拼。
“看來掌柜的還是個實在人?”
這話聽著是夸贊,實則是諷刺。
掌柜的也不在意,嘿嘿笑著將她領(lǐng)進了內(nèi)屋,好茶好水的伺候著。
眼睛不離包裹有些迫切的問:“姑娘可否把東西給在下掌掌眼?”
“可以?!?p> 田純抬手就把包裹扔給了他,撞的對方一個踉蹌,強撐著笑容放在桌上,慢慢解開包裹。
不說別的,單就重量而言掌柜的方一入手,心里便已經(jīng)有了底。
要知道經(jīng)他手里摸過的家伙事兒,沒有上萬也得成千,是好是壞瞥上一眼掂量一下,基本就有了七成的把握。
剛才他不經(jīng)意間看到那一眼,已經(jīng)是生平所見中的極品,現(xiàn)下東西在握不免十分激動,畢竟真正算的上是好東西的,可謂是少之又少,偌大的江湖中也就那么幾樣而已。
包裹退去,露出里面流光耀眼的雙劍,精致的劍鞘上龍飛鳳舞威風凜凜,觸手冰涼手感極佳。
掌柜的眼里直放光,顫抖著手拔出劍刃,一道凌厲的劍影閃過,寒光如雪驟然照亮了四周。
“嗡嗡”的劍鳴震顫著耳際不斷回響,仿佛龍鳳齊飛直沖九霄,大有稱霸天下唯我獨尊之勢。
驚的掌柜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好!好!”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田純對他的反應甚是自豪,輕笑一聲得意洋洋的揉捏著指尖。
“怎么樣,我這寶貝可還入得了掌柜的眼?”
“那當然那當然!”
掌柜不停點著頭,驚喜的詢問:“姑娘可是要賣?”
田純笑意盈盈的凝視著他。
“您覺得我這寶貝值多少錢?”
掌柜的也算江湖中摸爬滾打出來的人,眼光毒辣一針見血。
眼前的女子雖看著柔弱,但言語神情中卻透露出一種高深莫測的氣息,仿佛泰山崩于前都不會眨眨眼,冷靜從容笑看世間。
絕對是個厲害人物!
也不敢誆騙欺瞞,伸出一只手掌前后一翻。
“一千兩銀,您看如何?”
田純挑眉,也還算滿意,最起碼這家伙沒有試圖跟她打馬虎眼兒。
“掌柜的果然是個實誠人,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