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純哭的極是傷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心里很痛很難過,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生生剝奪了呼吸一般,快要死過去一樣。
眾人見狀連忙上前詢問:“哎呦怎么還哭了?”
“是不是小兩口吵架了?”
田純只是搖頭,揪著衣領(lǐng)搖頭落淚,想要用這種方式減輕自己的痛苦,可那種窒息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平息分毫,甚至連身子都開始哆嗦了起來。
村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快別哭了,伯伯幫你去找他?!?p> 這時,忽然有一人開口道:“昨天我看見有個人從小路往官道走了,也不知是不是你家相公?”
因為很少有人往那邊走,所以他就留意了一下。
田純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馬頭也不回的跑了。
所謂的小道其實就是一條人們踩出來的野路,雜草叢生蟲蟻遍布,腳下亂石頗多,還不時有蛇和野獸出現(xiàn)。
田純千辛萬苦踩著碎石,走了很遠(yuǎn)才翻過一座小山頭,看著漫山遍野的荒蕪,狂風(fēng)呼嘯間不禁在想,小白從這里能到哪里去呢?
他一定很傷心,也很失望,才會連一聲告別都沒有,孤身上了路。
田純走了很長時間,久到腳下都磨破了皮,每踏出一步都鉆心的疼,濕噠噠的黏膩感傳來,她知道可能是流血了。
可自己不能停下,因為已經(jīng)過去一天一夜,小白可能走去了更遠(yuǎn)的地方,如果不能及時找到他,天下之大,她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人。
咬牙硬挺著,直到腳下的疼痛漸漸轉(zhuǎn)為麻木,麻木到?jīng)]有一絲感覺麻木到僵硬。
終于,一個不穩(wěn)狠狠摔在了地上,磕破了額頭手背也撕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恍惚間,她看著紅色的液體涌出,心里閃過一個念頭。
自己這是怎么了?活了五百年還從沒有如此狼狽過,為了一個男人。
就像小白說的那樣,為了一個血罐子,竟然失魂落魄至此?
不不!想到此處,立馬又否認(rèn)了這個念頭,她不喜歡血罐子這個說辭,因為這會讓她想起小白當(dāng)時傷情的眼神,那個眼神像一顆旮瘩死死的卡在了她的心窩,印在了腦海中。
小白不是血罐子,他和別人不一樣,最初她可能會這么想,但是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相處,有些東西早就變了。
變得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此時此刻才忽然體會到小白在心中的分量,不會比老爹和家人少,獨特而沉重。
不知過了多久田純抬頭望去,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一條官道橫跨南北,像一條長龍千里綿延。
一座繁華的城池逐漸映入眼簾,在雄偉壯觀的城墻庇護下,一片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田純猛的知道了那是什么地方,長青城!
***
長青城內(nèi),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寬闊長街貫穿其中,車水馬龍好不熱鬧,兩側(cè)的商鋪之多是小鎮(zhèn)上的幾倍,且都富麗堂皇看著就不俗。
城內(nèi)隨處可見的楊柳隨風(fēng)搖曳,白絮飄飛,像是下雪一樣朵朵舞動纏繞。
就連農(nóng)家的院子前小橋旁,都種滿了花圃果樹,各種顏色各種姿態(tài),風(fēng)兒一吹滿城飄香。
一片花瓣落在了田純的發(fā)間,給她狼狽的俏臉上增添了幾分顏色。
長青城不愧是長青城,就連院墻小巷間都爬滿了嫩油油的綠蘿藤蔓,烈日當(dāng)空沒有一絲悶熱,反而讓人覺得有股清涼之意,很是舒暢。
來到河邊,田純看著水中的倒影將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
街上許多女子都遮著花色的油紙傘,來抵擋毒辣的艷陽,人流熙熙攘攘嘈雜喧囂,琳瑯滿目的新奇玩意兒看的人眼花繚亂,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絕于耳。
田純沒有心情去體會這熱鬧的盛景,不時的和人打聽著瑰麗坊怎么走。
有人給她指了方向后,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瑰麗坊的門前。
能伺候的上宮里娘娘貴妃們的鋪子就是氣派的很,光那金光燦燦的琉璃瓦就照的人睜不開眼,更別提圣上御賜的皇字招牌,著實惹眼的要命。
田純抬步走了進去,店里很大,柜臺上的金飾玉器樣式華麗數(shù)不勝數(shù),且都做的精致美觀,看了就叫人喜歡挪不開眼。
店里一共三個伙計都在忙碌著,賓客如云一時沒有發(fā)現(xiàn)她。
只有一個端茶倒水的小廝替她尋了座兒添了茶,客氣的說著:“姑娘稍等,先喝杯茶歇歇?!?p> 田純也不客氣,一飲而盡又倒了一杯,這一路趕來她也確實渴了。
大約三杯茶后,一位伙計終于前來問候?!肮媚锞玫攘?,請問您需要看些什么?”
田純笑的溫柔似水嫵媚迷人,用美麗的容顏來蠱惑對方。
“其實,我想和小哥你打聽點兒事?!?p> 這招屢試不爽,果然見伙計眼中閃過心動之色,緊張的搓了搓手心。
“姑娘還請問?”
田純從窗口看向街外,瞇眼想了想。
“這兩天有沒有一位穿著紫衣的俊俏男子,同我一樣拿著一塊玉佩來找你們打聽事情?”
伙計也誠實,想都沒想就點頭道:“有,昨天夜里快要打烊了他才來,可是那塊玉佩不是本店展柜上的物件,所以我便讓他親自去問老板?!?p> “然后呢?”
田純追問:“他見到了嗎?”
伙計搖頭,“沒有,老板出門了,得個幾日才能回來,他還說要在附近住下等著。”
田純不由大喜過望,心里松了口氣,不管怎樣總算是追到了,既然他就在附近,那自己就陪他等,什么時候找到人了才算完。
謝過伙計之后,田純便去附近的幾家客棧打聽詢問,可都說沒看見有這么個人。
按道理說以小白的身形外貌,常人只要見過絕對不會忘記,難道他并沒有住客棧嗎?
想了想,也是,小白身上沒錢,錢都在她這兒,自然是沒法子住客棧。
又忍不住心疼起來,那他這兩天會不會住在橋底下或者是房頂上?吹著冷風(fēng)可憐嗖嗖。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吃東西,真和那些流浪貓一樣挨餓受凍的話,她簡直要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