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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豬百頭,不如逼太子殿下還錢

第189章 牡丹與何巧巧的身世

  宋君君為救梁牡丹,被困萬客莊,幸得一男子相助。然宋君君抬頭去看時,卻赫然看見一張萬分熟悉的臉。

  是陳攀,他是陳攀!

  他不是已經(jīng)伏誅了嗎?怎么還會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眼前呢?

  文鑫在見到他時,很明顯地也愣了一下。

  宋君君這才確定自己沒眼花。

  可這個“陳攀”見了宋君君,卻毫無意外之色,反倒是折了胖掌柜的身邊的兩個打手,一心一意幫起宋君君來。

  “掌柜的,今日,要么,您讓他們帶著此人離去,仗著蠻力輕薄于女子,合該依律處置。要么,我?guī)е麄冸x去……”

  “陳攀”站在房門口,身后是哎喲倒地的兩個打手。他的笑容端和,與那掌柜的說話時,倒像是在商量著午飯吃什么一般輕松坦然。

  聽這聲音,不就是方才宋君君上樓卻被伙計攔住時,那個派自己身邊的小廝給錢、又說好話打點的男子嗎?

  再看這“陳攀”,模樣還是那個模樣,不過眉眼之間無半分戾氣,反倒多了些柔和。眼神堅定,并無宋君君印象中陳攀的狡黠。

  宋君君正打量著他呢,那名方才幫過宋君君的小廝走上前來,用著不大不小剛好能讓胖掌柜一字不落聽見的聲音,向“陳攀”頷首,稟道:

  “公子,已派人去了太傅府與京兆尹府,想必不一會兒,他們便能到了?!?p>  太傅府?莫非此人是何家的后生?那他與陳攀該是堂兄弟。堂兄弟,竟有這么相像的嗎?

  宋君君打量著他,卻并未想起何家還有這么一號人。

  那胖掌柜聽了太傅府,也知眼前這公子絕非普通人,這下才有些慌神。

  “公子、公子……”他換了一副諂媚的神情來,憨笑道:“說起來,這也不過是我店里的一個住客。他犯了事,與我這萬客莊可是不相干的!”

  說著,胖掌柜又看向宋君君,想著這公子不是普通人,那這女公子,想必也不是個好欺侮的,這才討好道:

  “女公子若是想帶走他,那盡管帶走!與我們店內(nèi)不相干!犯了錯誤的人,當然要受到懲處……”

  “剛才你怎么沒這個覺悟?”宋君君癟癟嘴,嫌棄道。

  “這不是這位公子一語點醒了我嗎?與我們不相干……別看熱鬧了,散了!散了!都散了!”胖掌柜朝宋君君與“陳攀”嘿嘿笑著,又疏散了樓道里的人群,給宋君君等人開出一條路來。

  文鑫聽了宋君君的吩咐,與“陳攀”身邊的小廝一道,扭了那古丘人往大理寺去了,而宋君君則打算將梁牡丹送回她家去。

  這“陳攀”倒是想的周到,宋君君一出萬客莊,眼前便送來一輛馬車。

  “陳攀”先登上馬車,回頭伸了手給宋君君,示意她和梁牡丹上車。

  “怎么?”難不成還要三個人坐一輛馬車嗎?

  “這姑娘如此狼狽,街上人來人往的,即便是從萬客莊的后院角門而去,距離鴛鴦堂也有一段路。人多口雜,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事。這對這位姑娘的名聲也不好。平白也連累了小姐你……”

  梁牡丹一聽到這事兒也許會連累到宋君君時,登時清醒了來,看著宋君君直搖頭。

  “若是因此連累了你,那牡丹萬死難贖……”

  “好好好……”宋君君想了一想,朝“陳攀”道:

  “我們坐車,你下來。由我親自趕梁馬車送她回去。你便在巷子口等我。到時我將馬車還給你?!?p>  面對陌生的人,宋君君總是多留一個心眼。更何況,這陌生人長得和陳攀簡直一模一樣,還與何太傅有關(guān)系。

  “陳攀”聽罷,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了,還小心地將梁牡丹扶上馬車。宋君君揮鞭將行時,他指了指巷子口街角的那處茶攤,道:

  “我一會兒便坐在那兒。小姐去那兒尋我便是……噢,失禮,我姓何,沐州何氏,單名一個瞻字。”

  何瞻?這名字聽起來,宋君君倒是十分耳熟。

  宋君君本還想再問,可何瞻行了禮,卻已經(jīng)往茶攤?cè)チ恕?p>  送牡丹回家要緊,宋君君也不多磨蹭,走大路穿過街巷,往鴛鴦堂而去。

  宋君君還想著她得回去找牡丹的娘親蘭姨算賬呢!她得好好問上一問,那古丘人究竟是出了多少錢,竟能讓蘭姨親手發(fā)賣了自己的女兒。

  “你且說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蘭姨是她親娘啊,怎么會將自己女兒隨意賣給一個客人?牡丹明明是賣藝不賣身的樂女,如何能與你堂中妓子一般發(fā)賣出去?到底是給了多少銀錢,才能連女兒都不要?!”

  安頓好牡丹,宋君君沒有尋到蘭姨,便又揪了那鴇母逼問。

  “這……這我也不知道呀……”那鴇母苦著一張臉,蘭姨的蹤跡、收了多少錢賣走牡丹的,她是一個字也說不上來,倒是蘭姨母女的事,鴇母是說了個干干凈凈。

  蘭姨年輕時便在鴛鴦堂了,待的時間,比鴇母還要久。只是蘭姨她容貌一般,又無傍身之技,因而在鴛鴦堂,也是一直做廚娘。白日里事情少的時候,蘭姨行止自由,是沒人約束她的。是而鴇母龜公也都不知蘭姨會去哪里。

  蘭姨她寡言少語,總是悶頭做事,也不愛與人老往,不過心倒是不壞。鴇母說,蘭姨在鴛鴦堂做了許多年的飯了,要說窮,倒也不至于。

  鴛鴦堂嘛,本就是銷金窟,來的呢,都是些有錢又闊綽的公子哥兒,偶爾有一些恩客,玩得高興了,也會因飯食菜品味道不錯,給廚下的人一些打賞。

  而這所有的打賞,因著蘭姨資歷老,便也是一應(yīng)地都給了她去,由她再去分撥給幫廚的小廝丫頭們。

  以至于出了梁牡丹的事兒,鴇母也想不通,她怎么會忽然為了錢,就將自己唯一的女兒發(fā)賣出去。

  “她只有一個女兒,那她的丈夫呢?她的丈夫去哪兒了?”宋君君問道。

  鴇母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說:

  “我聽說啊,蘭姨的丈夫也是從前的恩客,醉了酒,無意間撞上了蘭姨……吹了燈都一個樣,便強要了她。后來呢,恩客便走了,這蘭姨卻有了身孕……我們這兒的姑娘啊,都知道怎么不懷。蘭姨她不是干這個的,沒經(jīng)驗——懷了,她又要生……這便是梁牡丹咯!”

  當年,蘭姨懷著孩子,沒有親人,也沒有足夠的積蓄。她不能失了在鴛鴦堂做廚娘的活兒,便苦苦強撐著,直到臨盆了,都還在廚房忙活。

  就連梁牡丹,也是她在鴛鴦堂的廚房生下來的。生產(chǎn)的時候,還遇到了難產(chǎn)。

  宋君君也猜過梁牡丹在鴛鴦堂長大,應(yīng)是吃了不少苦頭,竟不知她的出生就已經(jīng)是險象環(huán)生。

  “難產(chǎn)……那后來呢?”宋君君追問下去。

  “后來?后來啊,也是蘭姨她運氣好!聽說啊,蘭姨和鴛鴦堂的一個姑娘交情深一些。這個姑娘,剛巧給一個大官看中了,贖了出去,養(yǎng)在外頭。她懷孕的時候,沒多久那姑娘也懷孕了,蘭姨和她先后腳生的孩子!蘭姨難產(chǎn),還是她出錢給找的穩(wěn)婆、大夫呢!”

  “這姑娘,還挺好……”煙花之地,能有這番情誼,也是難得。

  “是好!”鴇母點頭贊道,卻又搖頭嘆息,“唉,煙花女子,都是命中多災漂泊的!那姑娘在蘭姨之后生下了孩子,可那大官家的主母太厲害,說什么也不肯讓她進門。就連她生的女兒,主母也不認。可憐她還在月子里,遭主母驅(qū)趕。她便只好抱著孩子,回來重操舊業(yè)。不多時,就重病纏身,蹉跎幾年,就去世了……”

  那鴇母說著,又轉(zhuǎn)身鬼鬼祟祟將房門關(guān)上了,湊近了宋君君,低聲道:

  “那個姑娘啊……就是太傅的外室!”

  “太傅?哪個太傅?”

  “城中還有哪個太傅?”鴇母擠眉弄眼的,宋君君倒是瞬間明白了。

  “你是說,這姑娘,就是何巧巧的生母?她的孩子,就是何巧巧?”

  宋君君一細想,她之前就聽說過何巧巧是長到七八歲了,何家主母年長卻一直沒能再有孕,忽而發(fā)了善心,才從鴛鴦堂尋回她的。

  宋君君一直沒見過何巧巧的生母,原來,真是去世了。

  這消息倒是出乎宋君君的意料。宋君君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呢,當時她要去找還在鴛鴦堂的洛生時,何阿寶教她去找了何巧巧,怪不得何巧巧與那廚娘認識呢。原來是有這一層關(guān)系在,何巧巧的生母,算得上是蘭姨的救命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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