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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漁思喬木

再見已然回首

南漁思喬木 阿努丫頭 3146 2023-06-03 08:19:05

  吊針要打兩天,南斯幽第二天一早就請假去了醫(yī)院。她將藥送到護(hù)士臺,依舊坐在昨天的沙發(fā)上,不時地抬頭往門口張望。

  今日給她扎針的還是昨天的護(hù)士,那護(hù)士一見是南斯幽,扭頭就走叫來了護(hù)士長。護(hù)士長約莫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進(jìn)針很順利,也沒給南斯幽綁藥盒。

  南斯幽存了些私心,總想再見慕羽晟一面,從進(jìn)了醫(yī)院開始就到處張望。卻沒想到從扎針開始一直到睡著,那人都沒出現(xiàn)。

  “能跟我們換一下位置嗎?”

  南斯幽的意識回籠,她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下意識地想要答應(yīng)。腦中突然晃過了慕羽晟的身影,八年前和八年后重合……八年前的慕羽晟總是讓南斯幽硬氣一點(diǎn),別老一副軟包子的模樣。想到這個她輕輕搖了搖頭,闔上雙眼假寐。

  半夢半醒中,南斯幽突然想到了八年前上學(xué)的時候。

  那時候周六放假,南斯幽前后桌四人一塊兒乘公車回家。慕羽晟和同桌姚宇成會陪兩個女生坐到家門口再分別轉(zhuǎn)車回家。

  南斯幽從小性子軟,公交車上是一定要讓座的。有時候十幾站的功夫能讓五六回,最后干脆懶得坐了,看見位置不多就站著。

  有一次晚高峰車上擁擠,南斯幽發(fā)著高燒,人燒得昏昏沉沉站都站不穩(wěn)。四個人好不容易等到了個座位,她坐著,旁邊三個人將她團(tuán)團(tuán)圍住“護(hù)法”。

  沒一會兒,一個約莫四五十歲頭發(fā)斑白的阿姨上車。南斯幽一看,掙扎著起身要讓座,沒想到被慕羽晟一把摁在椅子上。

  “坐好了?!蹦接痍砂欀疾粣?。

  “我沒事兒,你這人知不知道尊老愛幼……”南斯幽雖然成績不好,但從小思想品德都是拿高分的,現(xiàn)下抓著這個機(jī)會就想著“教育”他。

  “這是老弱病殘專座。”慕羽晟丟了一句話,轉(zhuǎn)過頭去不理她。

  一旁的姚宇成嘿嘿一笑,手搭著車上的扶手不正經(jīng)道:“小白,老程說你又弱又病……還殘?!?p>  南斯幽轉(zhuǎn)學(xué)去的第一天帆布包上就是印著蠟筆小新的寵物狗小白,再加上數(shù)學(xué)老師親賜的外號“理科小白”,小白的外號就在班上傳開了。

  南斯幽還沒來得及反駁,突然被人攬進(jìn)了懷里。

  整個車廂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個急剎嚇得不輕,姚宇成整個人跪坐到了地上,身上還壓著南斯幽的同桌林襄。

  南斯幽被嚇得不輕,剎車的時候差點(diǎn)兒倒到隔壁大叔的身上,幸好慕羽晟一手將她護(hù)住,避免了跟地中海大叔來個親密接觸。她這會兒頭暈?zāi)垦?,胃里翻江倒海地難受得很。

  慕羽晟懷里多了個軟軟的、毛茸茸的東西,不由得繃緊了身子。方才情急之中才將南斯幽護(hù)在了懷里,可這會兒行駛平穩(wěn)了,這丫頭竟沒有半分要坐直的意思。他微微將人往前推了推,面兒上還是一如往常的冷清模樣。

  “別動,我暈……”南斯幽才不管他那通紅的脖頸子,臉貼著他的校服外套不動。慕羽晟的衣服總帶著股清香味兒,她去超市聞遍了每個品種的洗衣粉都沒找著是什么牌子。

  慕羽晟聽她這么講也沒了法子,只能由著她,順便伸手“教育”了一下旁邊擠眉弄眼的姚宇成。

  半夢半醒之間,南斯幽只覺鼻尖縈繞著一股子氣味兒,這味道只有午夜夢回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很快有人幫她拔了針,右手背被人按著,手暖暖的,就是有些糙。

  “小白,小白?”

  聽見有人叫自己,南斯幽皺著眉小聲應(yīng)了一句,然后又歪著頭睡了過去。

  “小白?”姚宇成又叫了南斯幽兩聲,后者除了皺眉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

  慕羽晟示意姚宇成閉嘴,然后拿過他手里的外賣盒,解開塑料袋放到南斯幽鼻子下面晃了晃。不出他所料,幾秒鐘之后,南斯幽睜開了眼睛,四處尋找香味兒的來源。

  看見姚宇成手里的冒菜盒子以后,南斯幽咽了咽口水,還沒看清眼前拎著冒菜的人是誰,就被慕羽晟的一句話弄得不高興了。

  “你只能吃粥?!蹦接痍芍噶酥敢τ畛墒掷锏陌字啵耙粫喝ニk公室吃?!?p>  “憑什么去我辦公室吃?”姚宇成不服氣。

  聽見姚宇成開口說話,南斯幽這才認(rèn)出眼前的人來,她眨了眨眼睛,沒想好以什么反應(yīng)來面對八年沒見的老同學(xué)。只能抬起左手,尷尬地晃了晃。

  猛然察覺自己的右手被人牽著,南斯幽嚇了一跳,連忙將手抽出來。她低著頭,不自然地活動了一下右手關(guān)節(jié),隨后伸手冰了冰雙頰。今日出來的時候沒化妝,這會兒整張臉怕是也紅成煮熟的螃蟹了。

  “走吧走吧,去我辦公室?!币τ畛勺Я俗纤褂牡碾p肩包,他反正是拿慕羽晟沒辦法的,每次都是他妥協(xié)。

  南斯幽迷迷瞪瞪地起身,被他們帶去了辦公室。

  醫(yī)生辦公室不是她想象中像診室一樣的地方,而是個大的辦公區(qū),白墻藍(lán)色格子間。跟普通公司一樣的格局,七八個人一起辦公。約莫一間教室的大小,一半是格子間,一半是公共休息區(qū),放著沙發(fā)和吧臺。

  慕羽晟把南斯幽領(lǐng)到沙發(fā)上坐著,然后打開了白粥。隨后熟門熟路地摸出姚宇成抽屜里的榨菜,撕了一袋兒放到她跟前。慕羽晟拖著姚宇成坐遠(yuǎn)了點(diǎn)兒,打開了那一大盒冒菜。

  南斯幽抿了一口白粥,側(cè)著臉看那倆穿著白大褂的吃冒菜。她以前一直以為醫(yī)生對吃的喝的很講究,外賣垃圾食品通通不碰。可沒想到他們也會點(diǎn)外賣吃,還在病人面前吃。

  觸及到南斯幽的目光,慕羽晟放下手里的飯盒,從冒菜碗里挑了一片蘑菇,放在碗邊上刮了刮油才夾到了她的碗里。

  姚宇成看見了直嚷嚷慕羽晟摳門,碗里這么多肉就給人家一片蘑菇??伤仓桓易焐先氯拢桓业米锬接痍?。

  南斯幽倒是滿足了,發(fā)燒嘴里淡而無味,吃點(diǎn)辣的提提胃口也是好的。小口地把粥喝完,她抽了一張面紙擦嘴。

  吃飯的時候好幾個護(hù)士進(jìn)來跟慕羽晟打招呼,看見南斯幽的時候眼神跟見了鬼一樣。以往來男的都是慕羽晟和姚宇成兩個人一塊兒吃飯,今日竟然多了個妹子,而且這妹子還不是姚宇成老婆。一傳二,二傳十,今日的醫(yī)生辦公室都成了動物園。一個個兒都爭著搶著看和慕羽晟一塊兒吃飯的姑娘到底長什么樣。

  慕羽晟全程都是點(diǎn)頭示意,沒個笑臉。這點(diǎn)倒是比從前好了不少,起碼懂禮貌了。上學(xué)的時候有個女生跟他打招呼,慕羽晟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吃完飯后,慕羽晟脫了白大褂遞給姚宇成,自顧自拎著南斯幽的背包往外走。

  在姚宇成的眼神示意下,南斯幽忙跟著出門,還不忘用圍巾將自己裹得緊緊的,只留兩個眼睛在外面。

  從醫(yī)生辦公室到電梯,短短一分鐘的路程,南斯幽被人看得耳根子都紅透了。

  慕羽晟看她偷偷拉下圍巾透氣,問道:“難受?”說罷想抬手去觸她的額頭。

  南斯幽微微往后挪了一步,有些害羞:“沒事,有點(diǎn)悶……”

  慕羽晟將懸在半空中的手收回來,不自然地插進(jìn)兜里。

  察覺到了他的動作,南斯幽臉倏地一下又紅了,默默又將圍巾往上提了提。

  慕羽晟看見南斯幽露在外面的粉色額頭,有些想笑,沒想到她如今比以往更不禁逗了。

  上車以后,南斯幽將家里的地址給慕羽晟看了一眼,后者看見地址以后有些無奈,默默地熄了火下車。

  步行五分鐘的路程,開車實在是浪費(fèi)。

  從后備箱拿了件大衣出來給南斯幽穿上,慕羽晟領(lǐng)著她抄近道回家。他方才聽南斯幽說步行要十多分鐘的時候還以為有多遠(yuǎn),沒想到就在他們醫(yī)院后頭。

  南斯幽跟著慕羽晟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了半天,終于看見了自家小區(qū)的后門。她偏頭瞧了一眼熟門熟路的慕羽晟,舔了舔嘴唇問道:“你,你不會也住這兒吧?”

  “林襄和老姚住這兒,12棟401?!蹦接痍梢娔纤褂囊荒樸碌臉幼?,勾了勾嘴角提醒道,“林襄,你同桌。忘了?”

  南斯幽搖搖頭說沒有,隨后問道:“他們結(jié)婚了?”

  “嗯,大學(xué)畢業(yè)就結(jié)了?!?p>  “那我進(jìn)去了,謝謝你……”南斯幽想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慕羽晟沒讓。她只得又將衣服重新穿好,“那我明天洗干凈給你送過去?!?p>  慕羽晟點(diǎn)點(diǎn)頭,目送著南斯幽進(jìn)門他才調(diào)頭離開,從昨天開始,他心里就暖烘烘的,像是被什么東西填滿了。今日個個兒都叫喚著冷,他倒是一點(diǎn)兒感覺都沒有。

  慕羽晟剛出電梯,正巧碰上匆匆忙忙拎著衣服找他的姚宇成。姚宇成一把拽著他就往手術(shù)室跑,著急道:“副主任找你,手術(shù)觀摩。”

  兩人一路小跑進(jìn)了更衣室,換手術(shù)服的時候,姚宇成無意間瞥見慕羽晟脖子上的紅繩。

  “這玩意兒你還帶著呢?”他剛想伸手去拿,不料被慕羽晟一巴掌拍在手臂上,小臂紅了一大片。姚宇成瞪著眼睛嚷嚷:“至于這么寶貝嗎?摸一下咋了,我說你這紅繩也該換條了,帶了好些年了吧?都掉色兒!”

  慕羽晟沒理他,將寶貝紅繩塞進(jìn)衣服里,自顧自去洗手消毒。

阿努丫頭

縱使年齡隨時光逝去,青春那份悸動還是會顯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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