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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汝青山

第六章: 催子

唯汝青山 熙和三年 3143 2023-06-28 14:17:55

  裴曦和臉色潮紅,嬌嗔道:“殿下不僅不要臉,連節(jié)操都不要了。”

  蕭行之挑眉,知道她意有所指。

  “你和那晉南王妃什么關(guān)系?她還送你鴛鴦戲水的手帕,不會是你的老情人吧?”

  裴曦和皺起秀氣的眉,粉嘟嘟的唇輕抿,刨根究底的氣勢很足。

  見蕭行之愣著不說話,她晃晃他的肩頭,“你怎么不說話?不會真是你的老情人吧?”

  她眉皺的更緊,心里不由生出幾分不甘。

  “你堂堂太子還勾引有夫之婦,你……”她氣到說不出話來,朝他肩上狠狠捶了一下。

  “瞎說。”

  蕭行之攬住她,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嘆氣道:“孤只是在想怎么跟你解釋,你怎么還惱了呢?!?p>  她氣憤地扒開蕭行之的手,大義凜然道:“那你解釋吧,我聽著。”

  她氣勢洶洶的模樣當真有趣。

  蕭行之笑笑,說道:“她是張丞相的孫女,從小養(yǎng)在姜皇后的身邊,我在皇宮見過她幾面?!?p>  裴曦和恍然大悟。

  張丞相的孫女張懷雅,京都有名的才女,從小養(yǎng)在皇宮與寧怡公主做伴讀。

  “那你和她是從小的情意嘍,難怪她這么喜歡你?!迸彡睾头硪性谑釆y臺上,纖細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蕭行之不滿她的結(jié)論,反駁道:“只是見過幾面而已,情意倒談不上有?!?p>  “那她為什么要送你手帕?不是喜歡你是什么?”

  “孤也不清楚?!彼麧M不在意,慫了慫肩道,“孤這么忙,哪有空去搭理她?!?p>  裴曦和想想,她這個夫君確實挺潔身自好,從不近女色,身邊連個宮女伺候都沒有。

  “那這么說,晉南王妃對你是一廂情愿嘍?!?p>  “管她是幾廂情愿,反正孤不喜歡她。”

  裴曦和攔住他亂摸的手,貼在自己溫熱的小腹上,笑著問道:“那你喜歡誰?”

  美人眉眼彎彎,一臉期待。

  紅燭搖曳,偌大的屏風影子落在蕭行之的身上。他埋頭在美人潔凈的脖頸處,落下滾燙的吻。

  美人軟了腰肢,情欲上頭的那一刻保留理智,斷斷續(xù)續(xù)問道:“說嘛……說你喜歡……誰?”

  蕭行之眼眸染上情欲,殷紅的唇靠在她耳畔,喘著粗氣道:“我們是夫妻,夫妻的意思就是,我蕭行之這輩子都屬于你裴曦和,喜不喜歡,又有什么關(guān)系?”

  ……

  云天破開金鱗,圓盤嵌在遠山之中,宮殿的影子越來越短,最后只剩下小角縮成一團。

  東宮里忙忙碌碌,郁金香色真珠旋裙、軟底珍珠繡鞋、暗花柔帕,胭脂水粉擺成一盤。

  軟香入鼻,梳妝臺上的美人卻撐著腦袋昏昏欲睡。

  宮女云嬈扶住太子妃的頭,哄她:“娘娘莫要睡了,太子殿下都在外面打兩套拳,吃三盒點心了?!?p>  這說自然是往夸大了說,目的也是為了讓打瞌睡的小姑娘有所急迫。

  但她非但不急,還伸懶腰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幾滴淚擠出眼眶,泛著晶瑩的光,看起來極其懶散,“讓他等著吧,誰讓他昨夜那般折騰我?!?p>  裴曦和漫不經(jīng)心地從首飾匣子里拿出一支郁金色蝴蝶鏤空簪,在頭上比劃了幾下,又不樂意地把簪子給擲了回去,發(fā)出“乒乒”的響聲。

  “娘娘跟一支簪子置什么氣?”

  云嬈很是捉不透太子妃現(xiàn)在的心思。從伺候她開始,太子妃都是溫溫柔柔、端莊大氣的大家閨秀,別說今日這般耍小性子了,就連見她大笑都很難見。

  “這樣的珠簪娘娘不喜歡再買新的就是了,何必為這個物件氣壞了身子。”

  云嬈哽這脖子哄,其實她心知肚明,太子妃氣的到底是這釵還是外頭那位風光霽月的太子。

  裴曦和不說話了,任宮女們里三層外三層地包裹自己。她覺得自己像一只瀕臨死亡的鴨子,被宰割時發(fā)出“嘎嘎”幾聲,但不過無濟于事,要你死的人不會因為你叫兩聲就會放過你。

  “太子妃娘娘,收氣?!?p>  好的,收氣。

  擺弄了小半個時辰,美人終于打簾子從內(nèi)殿出來。她今日興致不佳,眉目三分病西子,眼窩下還有深深一排黑眼圈,凈白的脖頸處兩三點櫻紅,隱隱約約,引人遐想。

  太子一身素衣靠窗而坐,臉色從容淡定。

  春風吹起幾片海棠落在他手持的文書上,粗糙的指尖持起揉搓,陽光正好,他緩緩抬眸正對上美人含羞的眼睛。

  裴曦和愣了一瞬,垮起的臉瞬間又笑了起來,“夫君久等了,妾身身體不適故而耽擱久了些,望夫君體恤。”

  她是太子妃,平日夜里再怎么和太子撒嬌,可到了白日里頭還是要維持一張端莊大氣的太子妃皮囊。

  云嬈咽了把口水,逼迫自己把剛才太子妃不愿梳妝的事情給拋置腦后。

  “無礙?!碧硬懖惑@,伸出那雙大手便去牽她的皓腕,“太后在等咱們了,快些去吧。”

  裴曦和的背繃的筆直,心里一陣懊惱不該置氣。

  那太后她老人家是誰???據(jù)裴家夫人科普,太后是江南喬家之后,那可是“文能執(zhí)筆罵江山,武能跨馬震三關(guān)”的江南喬家??!皇帝都要讓上三分,更何況裴家。太后又得皇帝敬重,裴曦和敢讓太后等,恐怕是今朝第一人了。

  冒犯太子罪小,得罪太后是大。

  裴曦和正懊惱,走路時也沒往前看,“撲通”一聲撞上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她揉揉鼻尖,眼里泛光地抬眸看去。

  太子和她已經(jīng)停在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之前。褐朱紅門,赤金雙獅威武地放置在宮門兩側(cè),兩排的侍衛(wèi)多如牛毛,見到太子兩人紛紛下跪行禮。

  蕭行之的目光望向一座檀木馬車,目光沉了沉,四匹馬驅(qū)駕,應該是某位王爺?shù)能嚁f。

  裴曦和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晉南王蕭斂。

  如她所料,蕭斂確在太后宮里。他端坐在一旁團蒲之上,模樣乖巧地正品著茶,見太子夫妻二人到來,起身軀躬行禮。

  裴曦和微微皺眉,那日的美嬌娘也在這里,她穿一身翠綠色春衫,如初見時那般,一雙眼睛直勾勾地望著自己的太子夫君。

  “都坐下吧,請你們來一趟還真是不易?!?p>  太后已經(jīng)很老了,也生了病。她臉上的皺紋深如溝壑,脖子和手腕上帶著桃木制成的拂珠,松松垮垮地掛在皮包骨頭上,滿殿都飄著濃濃的草藥味。太后刀刃般的眼神刺向裴曦和,令她心里不由一顫。

  “太子妃來宮里有些日子了吧?”

  太后閉目,語氣里滿是冷意與威嚴。

  裴曦和整理心情,帶上自己標準的微笑起身行禮答道:“已三月有余?!?p>  “三個月了,這么快?!碧笕粲兴迹掷锏姆髦橄翊蛩惚P“噼里啪啦”地響,聽得裴曦和心頭一緊。

  “哀家聽聞晉南王妃近日有喜了?”

  她話鋒一轉(zhuǎn),問題又拋到了晉南王妃的身上。

  不過比起裴曦和的恐懼,她倒是從容淡定的多。只見她掩唇輕笑,青蔥玉手覆上微微隆起的小腹,驕傲地說道:“剛滿兩個月,王爺說等胎坐穩(wěn)些再和皇祖母說,沒想到祖母消息靈通,竟提前知道了?!?p>  太后也笑,“你和斂兒是孝順的好孩子。阿槿為我們蕭家開枝散葉是為有功之臣,若是這頭胎能懷個男孩,哀家也就心安了。”

  阿瑾是晉南王妃的乳名。

  話題既然扯到了皇嗣身上,裴曦和作為太子妃,自然少不了要被說教一番。

  果然,太后一改剛才的和煦,陰陽怪氣地說道:“哀家聽聞太子日日宿在太子妃那里,怎么也不見太子妃肚子有動靜?”

  裴曦和啞言,太后這話的意思是懷疑她不能生?女兒家臉皮薄,她頓時覺得羞齒萬分,想趕緊找個地洞鉆下去。

  太子與她行房事也不算勤勉,三月以來也就四五次。這也不能怪她沒有魅力,實在是蕭行之太忙了,忙的跟狗一樣,今不是處理雪災,就是處理前幾日梁國的事情。每日都是過了子時才回,那個時候她這個嬌嬌太子妃早就到夢里遨游去了。

  更何況,裴曦和也不愿意太子過于熱衷于行房事,因為她實在是吃不消……

  “姩姩還小,孤打算過兩年再要孩子,皇祖母莫再為難她?!?p>  蕭行之的掌心罩住她微涼指尖,似是安撫地捏捏她的軟骨。

  指尖一熱,裴曦和這才安心下來。

  自從與太子成了親,太子仿佛就不是太子了。記憶里的東宮太子是儒雅君子,父兄口中的好君主,而現(xiàn)在的太子完全就是禽獸小人。

  昨日夜里抱著她翻云覆雨,動情之時就喚她姩姩,喚一聲就親一口,他倒是高興了,裴曦和快要被折騰散架了。

  剛成親的時候他于房事興致也高,哄著她與自己同浴,可也會憐香惜玉,不似昨日……

  她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給擠出腦海。

  太后神色緩和一些,略帶了點斥責的意味,“太子疼愛太子妃固然是好,可為蕭氏開枝散葉更是大事,你當放在心上?!?p>  “孫兒謹記于心。”蕭行之斂下眼眸,態(tài)度恭順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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