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風吹面,惹來一份好時光。
涂山諾因著昨夜的兩盞茶,多少睡得有些晚。今早再起時,已是正午。
擔憂著今日同東岳的會面是否會遲到,便隨手從衣櫥里抓了件白衣套上。
緊趕慢趕的趕回了天界。
一路上的小宮娥對著才去又回之狐偷偷摸摸的指指點點。
涂山諾洋裝看不到一樣,只自顧自地走自己的路。
只是到底是要入著天宮,還是在外街走動,她不清楚。線下才想起來,昨日東岳并沒有說二人相會的地點。
心急如焚的她索性躺平,選了天宮后花園,一處由柳樹造福的陰涼地,化回原身,隨意讓九條尾巴平鋪。
反正她懶得同殿前的人強顏歡笑,也不想去大街上聽那些毫無根據(jù)的胡扯之談。
九條白色尾巴分散排開,像是草地上還未融化的積雪。
至于東岳,既然要約她,卻這個本事找到她。那可就不怪涂山諾失約咯!
這心大的妮子不知不覺睡了一覺。
眼見東岳還沒有找到她。不慌不忙的涂山諾甩甩身上雜草,幽雅慵懶的走出陰影,跳上一塊巨石變回人形。
涂山諾同人間,小姑娘般晃著雙腿,略不滿的撅著個嘴,手上用剛薅下來的幾株小草編織這些東西。
忽幾個少年郎,三兩結(jié)對而來,衣著五顏六色的,怕是哪幾個大族的小輩。
涂山諾遠望著他們的步伐,推測已是半醉。
那幾個少年在走近,迎著。略微有些斜的太陽光,發(fā)現(xiàn)了這個他們從往日就不敢隨意招惹的女子。
自見其白袍之時,眾少年醉意已經(jīng)醒了大半。
齊齊往后退了三步。其中一位紫袍少年更是抽出本命法寶,打算同涂山諾戰(zhàn)個昏天黑地。
涂山諾看了看幾人已在打顫的雙腿,對此行為頗為不解,只能獨自猜測,他們或許是以前的手下敗將。
涂山諾也不知道把人家打出去個心理陰影多少次。反正她也從來不去記手下敗將的臉。
不過等人霎時無聊,能來幾個消遣玩玩也自是極好。
見著對方營造的劍拔弩張的氣氛,涂山諾先是翻身下石,緊接著右手開始召喚起了寒夜——她其中一把劍的名字。
涂山諾的兵器共有5把,劍刀匕都有。素日里齊齊放在一把有著山水畫作的折扇上,充當傘骨。當然這事兒沒幾個人知曉,更多人只以為他是在裝逼,搖把扇子玩兒。
不過令無數(shù)老者前輩吃驚的是涂山諾,小小年紀便已然有了兩個劍靈,寒夜與寒葉。
劍靈不僅僅要集日月之精華,更要使用者的細心呵護和能力脾性與劍本身對位。
只是令涂山諾頗為心煩的是:寒夜女子之身,卻有男子之心;寒葉。男子之身,性子上卻偏向柔和。
可惜劍還沒召喚出來,便被打斷。
涂山諾身后傳來一句,來自她以為不會找到自己的神。
“涂山諾!”
聽著這略帶焦急的聲音,涂山諾不著痕跡的放下,剛剛在召喚法器的手。
轉(zhuǎn)頭之時,扎著馬尾辮的發(fā)梢微舞,發(fā)帶隨之搖曳,似剛剛闖入江湖的俠女。
臉上懷揣著驚喜與驚訝的笑容,雙手背于身后,奔向東岳身后,像是走丟的孩童找到了依靠。
涂山諾一手扶著他一旁,一手用指直指著前面幾個郎君,嘴上可憐巴巴的說的:“東岳他們剛剛組團,打算欺負我?!?p> 幾個少年郎里有反應(yīng)快的,趕忙勸同伴都放下武器。各自整理好衣衫,正經(jīng)行禮。
他們其中有膽子小的,瞪著涂山諾這裝可憐的模樣,內(nèi)心表示沒有見過,但是滲人。
可誰料聽完涂山諾這番話后,竟開始慢條斯理的挽衣袖,一副這仗必定要打的式頭,嘴角還擒著笑,先寵溺的看了她一眼,再望向他們幾人。
在自家長輩的熏陶之下,幾個仙君一直都是東岳視為強大,冷漠,不會笑的冰疙瘩。
眼下見著冰疙瘩,開始露出笑容,不由的自尾椎骨爬起涼意陣陣。
涂山諾倒沒覺得這個笑有什么大不了。東岳又不是不會笑,只是因著他的低情商,他的兄長一而再再而三的教導他,在外面不要多露出些表情,免得又又又把事情搞砸了。
還好一位仙風道骨,白須長眉打扮的天界之人路過,瞅著這番景象,認出其中紫袍乃自家小輩。
便甩甩衣袖打算上去,其他解圍。
其實按年齡輩分算,他還比東岳小好些。不過往日,需要在小輩面前立規(guī)矩才如此打扮。
故而他也不是很了解東岳??粗鴸|岳的這番笑心里打著顫。
但畢竟屬于自家崽,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先行了禮再發(fā)問:“不知吾家小子所做何事?我代他們向您賠個不是?!?p> 涂山諾遠遠瞧見幾個小宮娥不知死活的探頭探腦的往這邊望來,心里吐槽著這天界越來越?jīng)]規(guī)矩,面上卻笑嘻嘻的打圓場:“沒事沒事,只是剛剛打算切磋武藝罷了!東岳岳也只是擔心我被欺負,他想替我出頭?!?p> 說罷,就拉著東岳的手?;氐搅怂麆倓偹闾柕臉涫a底下。獨留那位紫袍老者對東岳被稱為“東岳岳”一詞感到無限疑惑與驚訝。
其實涂山諾也是怕東岳多說話。誰叫東岳說話,一言百失。
涂山諾心里有太多想問東岳的問題了。誰叫昨日她到知了東岳這不太對勁的一步步行為。
不過當務(wù)之急,她更想知道東岳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
不過東岳僅是輕描淡寫的說:“猜的。”
然后非常自覺的開始為自己先前行為開脫“你既不愿做我帝后,那我們二人做朋友可好?”
東岳仍然是笑著的,笑得溫柔和煦,那感覺像是太陽照到了一塊常年待在陰涼處的石頭。
東岳松開二人的手,但抓著涂山路的衣袍。
發(fā)乎于情,止于理。對女孩子應(yīng)該有更多的尊重,這都是當年安姐姐教她的。
涂山諾覺著自醒后一切都不太對勁:變得異常懂事的小言,變得死護崽子的司命,千年里無甚動作的妖族皇室,還有從前沒什么交集,而今卻死扒拉著她的,莫名卑微東岳。
弄得她頭大!她明明只希望青丘安好,家人平安。
東岳此時,忍不住將她的發(fā)別到了耳后,動作輕柔溫和,像是對待觸之即化的雪花。
又用像怕把鳥兒驚走的聲音說:“我知道六界不安寧,連你也被迫卷入,我也知道你本不欲如此故我向你啟示,無論絕命如何,泰山總會為你支著?!?p> 涂山諾聽著他的沉重諾言,又緊盯著他的雙眸,通過金色雙瞳的余暉看著過往戰(zhàn)爭殘酷。
花歸花落,自己必死的宿命。
其實從絕命蘇醒后,她就一直在擔心,自己終有一日會為六界而死。
哪怕她曾經(jīng)對小玖說過:“六界存亡,關(guān)我何事?我偏要逍遙快活,管他六界盛衰興亡?!?p> 可她不敢賭。絕命一事,無論是對六界眾生還是對她自己,所掌握到的情報都太少了。哪怕上一位絕命說,屆時天地會看她自己是否愿意奉獻犧牲,但他又怎么知道天帝不會使什么法子逼的她“自愿”。
脅迫同意也是同意。
最后涂山諾整只狐貍,似滅落的星辰般說:“東岳,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又是這疑問,與昨日東岳邀他坐帝后一樣。
不同的是那時她偽裝一派天真,似不懂孩童,而今卻是平淡到普通的陳述。
“你同我兄長到底是怎么想我的?我只是不大會看場合說話,又不是一點明事理的能力都沒有。我說什么,都是我心中所想,腦中所愿。”東岳微微帶著些無語卻附著一番赤誠,又一次直言直語的說出心中所想。
涂山諾少見的聽東岳說過這么多話,以至于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回話,挑了挑眉,倍顯驚訝。
倒是主動牽起了東岳的手,默認了剛剛東岳所說的“朋友”一詞。
倒是不遠處涼亭外的一角,無暇手攜無暇棋,輕落,輕言:“局,活了。”
旁觀看戲
感覺自己越寫越順暢了。不過先前保留的章節(jié)大綱到現(xiàn)在快要用完了。希望以后還能做到每日更的事情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