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她最擅長坐山觀虎斗
沈瓊?cè)A眉眼彎彎,小梨渦淺笑極為甜美好看。
“那就借姐姐吉言了?!?p> 趙婕妤將扎著花邊的木匣抵到沈瓊?cè)A面前,盈盈笑語:“說起來前些日子一直在幫莊妃姐姐抄寫經(jīng)書,一時間忘了給妹妹準(zhǔn)備晉升之禮,今日特地前來補(bǔ)上,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她猛然抬眸,趕緊將木匣往回推。
“姐姐這可使不得,妹妹不過是一個才人,人微言輕的怎好收禮?”
“你快別推辭了,旁人都送了就我沒送,若要落人口實,姐姐我實在是有口難辯啊?!?p> 沈瓊?cè)A見推辭不掉,便訕訕收下,道:“那便多謝姐姐了?!?p> 她遵從趙婕妤的話將木匣子拆開一看,里頭擺放著一整套的金鑲玉的翡翠頭面,瞧著這做工和樣式也知道這并非凡品。
沈瓊?cè)A裝模作樣的感動著,“竟然如此貴重,這可叫妹妹以后如何還您呢!”
“瞧你說的,你我都姐妹相稱了何必需要你還呢?”
沈瓊?cè)A:“……”
怎么著她收個禮還得跟她拜把金蘭了?
她內(nèi)心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姐姐不如有話直說吧?”
被戳破了想法的趙婕妤臉色微微一僵,看向沈瓊?cè)A時,眼底不禁浮上欣賞之意。
她突然笑出了聲,道:“看來妹妹是個聰明人,我也就不拐彎抹角的了?!?p> “趙姐姐請說?!?p> 青花瓷的茶盞中微微泛出一縷幽幽茶香,熱氣縈繞在空中逐漸消散。
趙婕妤說道:“我在宮里聽說妹妹你前陣子得罪了程美人,妹妹你可知程美人是誰的人?”
“誰的?”
“她是賢妃的人。你要知道賢妃與程美人母家本為姻親,內(nèi)里沆瀣一氣,如今你得罪了程美人,也就是得罪了賢妃,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她定然會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p> “再者你又是踩著程美人爬上的才人位分,在宮里新進(jìn)宮的一批新人里,你是最出挑也是最得寵的??赡悴灰X得你這樣就能斗得過賢妃,在你未入宮時,賢妃是最得寵的,所以皇上的心中會偏向誰就一目了然??扇蘸竽闳缛粢趯m中立足,姐姐我還是建議你尋求一個靠山,以求自保來的實在些?!?p> 趙婕妤這一番話實實在在是把沈瓊?cè)A的看法給說出來。
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她要在宮里立足,單靠她一人不行,必須抱團(tuán)取暖同氣連枝才行。
可趙婕妤又是否真心拉攏,她還有待商榷。
沈瓊?cè)A真誠道:“那么姐姐覺得,我應(yīng)該找一個怎樣的靠山才能在宮中立足?”
趙婕妤挑了挑眉。
魚兒總算是上鉤了。
“你說這宮里權(quán)利最大的人是誰?”
“皇后?”
“不,是太后娘娘。而莊妃娘娘是太后的外甥女,她最大的靠山就是太后,只要太后不倒莊妃就不會倒。所以姐姐自然是希望妹妹能夠好好考慮一番,不要做出錯誤的選擇,讓自己悔恨終身才好?!?p> 沈瓊?cè)A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莊妃的靠山是太后,那么就說明后宮當(dāng)中分為三派。
一是皇后黨,二是莊妃黨,三是賢妃黨。從表面上看,皇后黨是最占優(yōu)勢的,但其實不然,莊妃黨才是整個后宮中最硬氣的存在,因為她的背后是太后。
太后是什么,太后是永遠(yuǎn)不會倒的存在,皇后興許能換上一換,賢妃也可作為棄子,而太后可是個老狐貍。
太后最擅長的就是坐山觀虎斗。
賢妃最弱勢,可背后也是仗著有皇上的寵愛才敢這么肆無忌憚。
所以趙婕妤是真心想拉攏她,而拉攏她就是為了讓她去分賢妃的一杯羹。
思及至此,她卻還是要再考慮一番。
沈瓊?cè)A說道:“妹妹知曉姐姐的誠心,但此事事關(guān)重大,還請姐姐容妹妹考慮一番,待我考慮清楚之后定然會給姐姐答復(fù)?!?p> 趙婕妤釋然一笑,便不再強(qiáng)迫她。
“既然如此,我就給妹妹這個時間去考慮,若是考慮清楚,只管來尋我就是?!?p> “妹妹記住了?!?p> 趙婕妤抬眼望了望天色,天藍(lán)如水波碧浪,萬里無云。
她笑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宮去為莊妃姐姐抄寫佛經(jīng),便不能再久留了。”
二人順勢起身。
沈瓊?cè)A朝她福了福身子,道:“那姐姐慢走,妹妹恭送姐姐。”
趙婕妤頷首微笑,便領(lǐng)著兩位貼身宮女轉(zhuǎn)身朝殿外而去。
離開朝荑閣沒多久,翡翠就輕聲對趙婕妤說道:“婕妤,您說她真的會歸附咱們嗎?”
趙婕妤露出一抹深藏不露的笑意。
“她別無選擇?!?p> 說著,便朝著宮道上漸漸離去,留下三條淡淡的長影。
沈瓊?cè)A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桌案,剛剛趙婕妤說的一切都在腦中飛速過了一遍。
想了半天,她也覺得趙婕妤說的沒錯,歸附莊妃是最正確的選擇。
清微端著茶點入內(nèi),見沈瓊?cè)A的思緒飄然到九霄云外后,便輕聲喚道:“才人?”
聞聲后,沈瓊?cè)A這才緩過神來。
清微不解問道:“方才趙婕妤跟您說了什么,竟叫你愣神了這般久?!?p> “沒什么?!?p> 沈瓊?cè)A并沒有將趙婕妤方才跟她說的話告訴清微,這件事她還是應(yīng)該自己一個人想想清楚才是。
是夜。
晴朗的夜空中萬里烏云,胡風(fēng)席卷,將云彩吹散,卻隱隱透著寒氣。
沈瓊?cè)A靠坐在羅漢榻上翻看著《棋弈》,據(jù)她了解,裴圻尤愛下棋,常與臣子對弈數(shù)把而不倦。
想來也能借此多讓裴圻對她刮目相看。
清微入內(nèi),見她在翻看書籍也未曾打擾,只是從一旁拿了塊毯子,默默蓋到沈瓊?cè)A的腿上。
她嗓音清甜:“才人,皇上今晚去了賢妃娘娘那……”
清微有些擔(dān)心沈瓊?cè)A會難過,于是提這一嘴時,便做好了要安慰的準(zhǔn)備。
誰知沈瓊?cè)A冷漠的“哦”了一句,倒叫清微有點發(fā)懵。
“才人您不難過嗎?”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沈瓊?cè)A放下書籍,攏了攏絨毛毯子,道:“我為何要難過?”
“皇上他去了賢妃娘娘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