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與瘋子爭長短
“涂!念!”
看著自己辛苦守護(hù)了好些天的金烏獸就這樣成了涂念的靈寵,蘇佑之終于是再也忍不下去了,提劍惱羞成怒地朝涂念刺去。
她這劍是怒火中燒出的,來得又急又猛,儼然是其進(jìn)入筑基后期之后威力最大的一擊。
按說這一擊并不可怖,但凡楚秋容和方圓哪個能及時反應(yīng),攔下這擊都是易如反掌。
然而楚秋容一心提防蕭云祥,方圓看顧著天音門一眾,兩人皆沒想到蘇佑之會率先發(fā)難,加之雙方此時離得太近,這樣一快一慢之下,一時間,涂念竟只能獨(dú)自面對此劍。
蘇佑之刺出這劍時,一心只想泄憤,并未謀算這樣多,然而此刻的她卻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事實(shí),更知道這一劍若真能實(shí)實(shí)在在地刺在涂念要害上,會是什么樣的后果。
想到這,她瞬間全力加大了劍端的靈力輸出。
純凈到足以撕破空氣的颶風(fēng)之靈瞬間裹滿了她的劍端,她儼然就要以此劍置涂念于死地!
“涂小妹!”
令人意外的是,在如此情急之下,喊出這一聲的竟是方圓,而不是楚秋容。
并且若有人順勢一想就會發(fā)覺不對,即便楚秋容走神,行動難免慢一線,可這劍刺來怎說也有個一兩息的時間,釋放威壓,影響對方出手氣勢的時間總還是夠的,可他偏就沒有做。
當(dāng)然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真要論,也沒人能在這一瞬間想通這么多,尤其是蘇佑之。
“你去死吧!”
眼看著此劍即將刺在對方身上,蘇佑之紅著雙眼,獰笑著看向面前的人,也是這時,她才看清了對方的神情,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那張臉上根本沒有她想象中的恐懼或是慌張,她所看見的,只有那雙涂念澄澈的、帶著兩分輕視的眸。
一聲鏗鏘。
劍斷,人飛。
這是第二次,在眾目睽睽之下,蘇佑之被涂念一招反制,唯一不同的是,上次那劍是碧玄,不至鬧到寸寸碎裂的難看境地。
持劍傲立,涂念睥睨其吐血倒飛摔入蕭云祥的懷里,冷笑一聲道:“不愧是師兄妹,偷襲的本事,當(dāng)真一般無二地好?!?p> 涂念這話說得不可謂不戳人,蘇佑之倒想還嘴,奈何涂念這劍格擋的時機(jī)太好,正卡著她劍勢最盛、無法回轉(zhuǎn)之時,她也因此滿受自己的劍勢之創(chuàng)。
一時間,蘇佑之五臟六腑中盈滿了颶風(fēng)之靈,痛苦難當(dāng),加之涂念這一頓陰陽怪氣,更是慪得她胸悶氣促,直到“哇”地吐出一口烏血,這才得以平息一二。
“佑之師妹!”
蕭云祥上一秒還沉浸在報仇雪恨的快意之中,誰想不過須臾之間,反倒成了悲愴焦心的那一個。
看著蘇佑之那張慘白的小臉,他頓時血?dú)馍嫌?,怒然喊道:“玉清眾弟子聽令,列陣!?p> 隨著他一聲令下,玉清門眾人頓時列出一道亂中有序的陣仗來,數(shù)十人的氣勢相合,竟比他們之前單獨(dú)為陣時高出了不止一個層面。
然而老話所說的雙拳難敵四手,那也得是人拳對人手,若是人拳對螻蟻,便是來多少,都是一樣被轟死拉到的。
楚秋容此時不緊不慢地釋放出威壓,僅憑一己之力,便將對方陣型沖散,令其大大小小的破綻暴露無遺。
單手?jǐn)埳贤磕畹募珙^,他眼瞼輕垂,睨著蕭云祥道:“小孩之間打鬧,那是她們的事。蕭掌事若管不好自家的狗,我不介意咱們大人之間也過兩招。”
蕭云祥本人要照看蘇佑之,他擺出的陣仗則被楚秋容緊盯,雙方可以說互相示了個威就沒有了下文,到頭來重點(diǎn)還是在交手的那兩人身上。
蘇佑之被涂念打臉,甚至還是二次打臉,只會比蕭云祥更加不甘,她血吐完,還沒等緩過那口氣,就已經(jīng)掙扎著從蕭云祥的懷里爬起,氣聲道:“這怎么可能……”
涂念凝著一雙眸看過去,“你我同是筑基后期,又有什么不可能?”
蘇佑之強(qiáng)忍體內(nèi)鈍痛,死死抓著蕭云祥的胳膊站穩(wěn),難以置信地驚呼出聲,“筑基后期?不、不可能,明明你離宗時才是煉氣巔峰……這才兩個月!”
她的聲音也不知是太激動還是因?yàn)橥闯鴺O度地顫抖,涂念淡笑了聲,云淡風(fēng)輕地看著她道:“不就是天賦嗎。我積雪谷中人,最不缺的就是天賦?!?p> “你騙我!你不可能是筑基后期,一定是你的劍,它有古怪!”
作為從小生在金字塔頂峰的天之嬌女,蘇佑之顯然很難接受這個結(jié)果,她歇斯底里地喊鬧著,像似一副失了智的模樣。
蕭云祥,乃至玉清門眾人,誰也沒見過她這般模樣,頓時都露出了一副怪異的表情。
涂念不屑不與瘋子爭什么長短,掀起一截眼皮,繞過她看向蕭云祥,“我看蘇修士大抵是傷得重了,蕭掌事還是盡快帶她回宗看看吧,今天這事,就到此為止。”
“那靈獸呢?兩樣極品天材地寶呢?”
蕭云祥將有些瘋癲的蘇佑之?dāng)堅趹牙铮抗怅幊恋乜聪蛩?,儼然是要涂念給一個合理的答案。
他知道蘇佑之這遭傷得極重,若不及時回宗醫(yī)治,怕是會傷及內(nèi)里,那是他擔(dān)待不起的,可他也知道,若就這樣回去,白白折了金烏獸和兩樣極品天材地寶,他一樣是擔(dān)待不起!
涂念清楚他內(nèi)心所想,再加上急著回碧海門交差,也沒同他虛與委蛇,明白說道:“那兩樣天材地寶,原是抵這靈獸傷了我的地藏木,以及你傷我的意圖。”
“現(xiàn)在這靈獸既然成了我的靈寵,其中一件自然是抵了,至于另一件,你總不能指望我當(dāng)你動那一回手,是與我開玩笑吧?”
涂念說完,也沒搞些虛的,隨手從蕭云祥給她的布袋里掏出一樣,拋回給了蕭云祥。
蕭云祥得回一樣仍覺不夠,張嘴便道:“可那靈獸是佑之師妹……”
“別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p> 沒等他說完,涂念便不耐地抬手打斷他道:“在場這么多雙眼睛都看見了,那靈獸是自己與我結(jié)的契約。講道理,比起這只弱不禁風(fēng)的鳥,我更想多得一件天材地寶?!?p> “嗚!”
窩在她懷里的金烏獸聽到這,甚是不悅地叫了聲,正要往涂念的胳膊上下嘴,忽聽得頭上傳來一道生硬的哼聲,抬頭看去,就是涂念那張帶著些怨氣的臉。
惹誰也別惹女人。
作為一只識時務(wù)的鳥,金烏獸立即停了嘴。
“你等我回去收拾你?!?p> 威脅似的同它念叨了這么聲,涂念再度抬眸,正色看向蕭云祥,“要么,你帶你師妹和那樣天材地寶回去?!?p> “要么,連同你暗算我、你師妹暗算我,還有你師妹傷害天音門長老之女的賬,咱今兒個一同算清楚?!?p> 說完這一通,她換了口氣,莞爾向他,“怎么選,蕭掌事自己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