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想和你過

　　自確認關(guān)系之后，兩人的聯(lián)系就變得比以往頻繁了許多。

　　而陳嘉祁一有空就會來陽朗找她，生活變豐富了，但是空閑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清早，于耀照常拿著文悅的作業(yè)抄個不停歇。

　　學習委員蘇婳一路將本子收到于耀面前時，于耀還沒有抄好。蘇婳不耐煩的敲了敲于耀的桌子，于耀一邊敷衍一邊爭分奪秒，“你先收一下別人的，我的等會就給你。”

　　蘇婳翻了個白眼，將目光轉(zhuǎn)向文悅，眼神在說‘你的呢？’。

　　文悅轉(zhuǎn)著手中的筆，直接無視她的存在，雙唇輕抿，并沒有開口的打算。

　　“愛交不交。”撂下一句話，蘇婳抱著作業(yè)去了后面。于耀罵了一句，情緒煩躁至極。

　　文悅看著于耀，淡淡收回視線。

　　為什么討厭蘇婳呢？因為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蘇潔的疼愛。討厭或許就不需要太多理由，只是因為這個媒介我們對對方的討厭就可以名正言順了許多。

　　下午的時候，文悅接到家里的電話，她奶奶去世了，文建平打了電話替文悅請好了假，要文悅買了下午的火車票回家去一趟。

　　沒有很難過，也沒有眼淚，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平常的消息一樣，淡漠接受；因為沒有愛，從小到大沒有感受到一點點的愛意，所以現(xiàn)在不會難過。

　　文悅買了最后一班車次的火車，在候車室候車時，給陳嘉祁發(fā)了一條短信，告知自己要離開幾天。

　　對方遲遲沒有回應(yīng)，大概是在學校，文悅索性直接扔包里，不再去等。

　　到了L市，文悅背著書包出了火車站，迎面吹來的冷風冷的文悅急忙縮了縮脖子。

　　文悅在路邊攔一輛出租車，鉆進車里的時候才覺得沒有那么冷。文悅透過窗戶上的霧氣看著夜幕籠罩著的城市，這城市和文家人一樣，冷的讓人骨子發(fā)疼。但經(jīng)年累月，這些已經(jīng)不能刺痛自己了。

　　到了門口，文悅輸入密碼，打開了門。

　　房間里面沒有人，整個黑漆漆的，應(yīng)該都在醫(yī)院吧；文悅松了一口氣，在門口換了鞋直接進房間。

　　打開手機，彈出好幾條信息和幾個未接來電，全部都是陳嘉祁的，文悅笑著撥了一個電話回去。很快，對方就接通了。

　　文悅向陳嘉祁解釋了這次回來的原因，接著兩人又簡單的聊了幾句。

　　文悅靠著床盤腿而坐，遺憾道：“陳嘉祁，好可惜啊，我應(yīng)該不能陪你過圣誕節(jié)了。”聲音里充滿了遺憾，好像錯過的是什么重要的節(jié)日一般。

　　是啊，這本來就是重要節(jié)日，是自己和陳嘉祁在一起以來的第一個節(jié)日。

　　不知不覺的日子里，陳嘉祁對于自己已經(jīng)折磨重要了啊。

　　陳嘉祁：“想過？”

　　文悅：“是想和你過。”

　　*****

　　文建平打理著這幾天文家里里外外的大小事務(wù)，一夕之間，蒼老了許多。文悅遠遠看著，說不心疼是假的，即便他對自己再不好，可自己身上也確確實實流著他的血。

　　繼母也被各種瑣事纏著，回來的這些天自己難得落了個清靜。

　　看著一切已經(jīng)被處理好之后，文悅遠遠的站在墓地之外，像一個旁觀者。目送一個個熟悉的，不熟悉的，見過的，沒見過的面孔，文悅只覺得身心俱疲，好想回去睡個好覺。

　　雖然在這樣的場合說出這樣的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可她天生對這樣的場合沒有太多感性的基因在里面。

　　等眾人全部退場，文建平才帶著一家人離開，這些天一直籠罩在低壓環(huán)境中，在此刻終于有了些許放松。

　　到家推開門的時候，阿姨已經(jīng)做好了晚飯。文悅懶懶拉開一個椅子，不等其他人坐下就自顧自地吃起了飯。

　　七歲的弟弟文浩見狀，用手指著文悅大聲嚷嚷：“爸爸媽媽，姐姐不等你們來就自己一個人開始吃飯了?！?p>　　繼母從洗手間出來，聞言也沒多說什么，只是隨便安撫兒子一下：“浩浩，快吃飯吧。”

　　文悅瞪著眼前的小男孩，用手里的筷子在飯桌上響響的敲了兩下，臉上寫滿了‘你他媽再給老子啰嗦一句，老子就當場剁了你’的氣勢。

　　好像是真被嚇到了，文浩見勢不好連忙悄悄閉上了嘴。

　　吃完飯后，客廳里就只剩下文悅一人，電視上正播放著野外生存的紀錄片。文悅沒興趣，卻也懶得關(guān)，似乎這一點聲音來源能夠蓋過房間的冷清。

　　21;43

　　手機響起，文悅拿起輕輕推開陽臺的門，按下接聽鍵。

　　一股冷意席卷全身，文悅?cè)滩蛔〈蛄藗€哆嗦，用另外一只手輕輕護住身體。

　　“陳嘉祁?！遍_場白永遠都是對方的名字，這一句僅僅只是為了證實我沒有忘記你。

　　“出來?！?p>　　文悅輕輕皺眉，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話里的意思，“我就在外面啊?！?p>　　“外面哪里？”

　　“外面陽臺?！?p>　　“不是，你來L市了啊?！蔽膼偡磻?yīng)過來，內(nèi)心有些忍不住地雀躍，喜上眉梢。

　　“在你家小區(qū)門口?！?p>　　“行，等我。”

　　文悅干脆利落的掛斷電話，進了房間穿好衣服后，輕悄悄的推門離去。

　　小區(qū)門口，陳嘉祁就站在那里，羽絨服里的校服都沒有換，應(yīng)該是從學校趕來的。但人還是那一個，能讓自己心臟怦怦跳的人。

　　文悅鼻頭酸酸的，向前三步并作兩步的加快腳步。

　　陳嘉祁就站在那里，靜靜看著她。

　　天空應(yīng)景地飄起了些雪花，文悅走近，伸開雙手將陳嘉祁擁入懷，將臉埋進他的懷里。

　　獨屬于少年的氣息撲進鼻腔，文悅像小貓一樣輕輕的蹭了蹭，很好聞，是自己喜歡的。

　　“悅悅，下雪了?！标惣纹畹氖州p輕撫上文悅的頭頂，低頭，在文悅耳邊輕聲說，“就不怕被熟人看見嗎？”

　　文悅耳尖白里透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推開陳嘉祁，理了理兩側(cè)的鬢發(fā)：“..........那.......換個地點?！?p>　　****

　　KTV包廂內(nèi)，文悅懶懶的坐在一個角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陳嘉祁。

　　只見陳嘉祁脫掉羽絨服，正打算連校服外套也脫掉時，被文悅制止了。

　　“怎么，喜歡看我穿校服啊?！?p>　　文悅木然點頭，沒有否認。

　　陳嘉祁挑眉，一把把遠處的文悅拉進懷里：“陪我唱歌。”

　　“你唱我聽?！?p>　　“憑什么？”

　　“憑我是你女朋友。”

　　陳嘉祁嗤笑，這個理由，確實夠了。

　　“想聽哪一首？”

　　文悅思索十秒，點了一首《平凡之路》。

　　陳嘉祁起身去切歌，沒有拿麥，回來將文悅抱著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又將下巴輕輕地擱在她的肩上。

　　一開始文悅有些不適應(yīng)，左右輕輕調(diào)整著自己的姿勢，兩條卻腿怎么放也不是，最后以一種很別扭的姿勢坐在他懷里。

　　前奏一完，音樂很快進入副歌，陳嘉祁唱的不勝很專業(yè)，但勝在嗓子好，音也基本不跑調(diào)。

　　少年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文悅在身前聽得入了迷.......

　　..........我曾經(jīng)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jīng)擁有著的一切轉(zhuǎn)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jīng)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我曾經(jīng)毀了我的一切只想永遠地離開

　　我曾經(jīng)墜入無邊黑暗想掙扎無法自拔

　　我曾經(jīng)像你像他像那野花野草

　　絕望著也渴望著也哭也笑也平凡著.......

　　..........

　　一曲畢，文悅在陳嘉祁的唇邊輕輕啄了一小口，是獎勵他唱得好聽的回饋。而后一個翻身，靠進了他的懷里。

　　“還想聽嗎？”

　　“你唱我就聽?！蔽膼偼嬷惣纹畹氖?，回答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

　　“陪我唱.......悅悅，你都多久沒好好陪你男朋友了?！?p>　　“行?！?p>　　陳嘉祁得逞的笑，起身切了一首老歌，拿了兩個麥克風。

　　旋律輕輕響起，陳嘉祁問：“會嗎？”

　　文悅不屑，“就沒什么是你悅姐不會的?！?p>　　“那咱倆比比，看誰唱得好。唱的好的人可以向唱的不好的人隨意提出任何條件哦。”

　　面對陳嘉祁的挑釁，文悅懶得點破。

　　隨著前奏的鋪墊，慢慢地來到了副歌部分。

　　陳嘉祁：

　　我聽見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我聽見遠方下課鐘聲響起

　　可是我沒有聽見你的聲音

　　認真呼喚我姓名

　　文悅：

　　愛上你的時候還不懂感情

　　離別了才覺得刻骨銘心

　　為什么沒有發(fā)現(xiàn)遇見了你

　　是生命最好的事情

　　陳嘉祁：

　　........

　　文悅：

　　..........

　　.........

　　合：

　　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

　　原來我們曾將和愛情靠得那么近

　　那為我對抗世界的決定

　　那陪我淋得雨

　　一幕幕都是你

　　一塵不染的真心

　　.......

　　遇見你的注定他會有多幸運

　　在最后結(jié)束時，陳嘉祁慢慢將麥克風拿開，眼里柔情似水，緩緩對上文悅的視線。

　　文悅有些難為情，對于這種煽情的場景實在應(yīng)付不來。

　　連忙開口為自己解脫，“快點快點，再去換一首?！?p>　　“怎么突然就愛上了?！标惣纹钸€不知道，還以為文悅想開了。

　　其實相比起這肉麻的氣氛，文悅更愿意唱到死。

　　文悅內(nèi)心抓狂千千萬萬遍，眼神殷切切的盯著陳嘉祁起身。

　　這次陳嘉祁切了一首《愛丫愛丫》。

　　又是情歌，情侶對唱的。

　　.............

　　合：

　　愛我的話給我回答

　　我的愛丫愛丫沒時差

　　等待是我為你付出的代價oh

　　愛我的話要回答

　　我只等你等你一句話

　　走太遠你走太遠

　　你的回答聽不見

　　.....

　　兩人的氣氛越來越活躍，陳嘉祁有起身去切歌。

　　這次文悅也一起站起來，陳嘉祁走近文悅身旁，牽起手。

　　兩人隨著歡快的音樂有節(jié)奏地一起晃動著身體。

　　陳嘉祁：

　　摘一顆蘋果等你從門前你經(jīng)過

　　送到你的手中幫你解渴

　　文悅：

　　像夏天的可樂

　　像冬天的可可

　　你是對的時間對的角色

　　........

　　兩人唱到最后唱的很盡興，累的雙雙倒在沙發(fā)上。

　　文悅笑得合不攏嘴，“陳嘉祁，你怎么這么喜歡唱情歌?。俊?p>　　“我不是喜歡唱情歌，我只是喜歡和你唱情歌，懂吧？”陳嘉祁看著文悅，視線最后落在她像櫻桃一樣透紅的唇瓣上。

　　“怎么還玩起情調(diào)來了?！蔽膼偼瑯幼⒁曋惣纹?。

　　孤男寡女，眉目含情，一切水到渠成。

　　陳嘉祁抬起文悅的下巴，讓文悅的視線看向自己，壓低嗓子，用氣音說到：“那和我接吻。”

　　文悅撅了撅唇，重新跨坐在陳嘉祁的大腿上，男生的背則懶散的向后靠。文悅軟軟的小手捧著陳嘉祁的臉，直起腰身，腿分跪在兩側(cè)；兩人的呼吸緩緩地靠近，文悅不動聲色地一只手抬著陳嘉祁的下巴，另一只手伸向陳嘉祁的后頸。

　　陳嘉祁雙手輕輕地覆在文悅的腰上，一雙眼睛怔怔盯著她。包廂內(nèi)各種燈光交錯，在這情迷意亂的時刻，顯得更加帶著情/欲。

　　文悅的唇從陳嘉祁的眉頭一路緩緩劃到唇部，呼吸交錯間，文悅先是輕咬唇角，再是慢慢地吸吮，最后忘我的和陳嘉祁纏綿在一起。

　　也正是在忘我這一步，被陳嘉祁及時剎車。陳嘉祁靠在文悅的鎖骨處，呼吸粗重的微揣著氣，平復(fù)這心里的燥熱。

　　陳嘉祁此刻聲音很啞，湊近文悅耳側(cè)，似是低哄又似是誘騙：“悅悅，告訴我，你怎么這么會呢？”

　　明明自己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卻還是不死心地問出，陳嘉祁的承認，此刻的他嫉妒死了彭曉武。

　　而文悅也明顯在聽到這個問題后，突然的停止了一切行動。這個問題，好像怎么回，都的生氣。

　　這他媽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嗎？干嘛真聽他的話吻他？...........文悅內(nèi)心十萬個為什么。

　　“嗯？”陳嘉祁在文悅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是在泄憤。

　　文悅看著對方，語氣認真，“我又沒說過你是我第一任啊，陳嘉祁。”

　　“所以是你第一任教你的。”

　　文悅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你是我第二任?！毖韵轮饩褪牵也皇且粋€濫情的人，以前是他，但此刻我喜歡的人是你。

　　“而且.......而且，我只會接吻?！边肋溃私游?，就沒干過什么出格的事了。

　　文悅看著陳嘉祁的眼睛，滿眼的誠懇。

　　男生幾不可聞的輕笑一聲，是妥協(xié)，認命般的妥協(xié)。

　　沒辦法，翻山越嶺，我還是沒有提前趕到。